第三章 處境
這一瞬間的驚神，給出的破綻太多。
人鬼已經弓腰，麵對眼前的五人，尤其那拿刀的年輕人和比誰都高一招的池蘭宇，逃不太可能，唯有力戰。
而五人中最好對付莫過於那古家的妮子，但妮子站在年輕人身後顯然沒有絕佳的機會，如此那軒轅姓和另一個池家的小子就突破口。
若說這解脫的二十年有什麽收獲，無疑就是奪取了池昂和上簽，這兩人給的東西實在太多。
現在想想還覺回味猶在，
隻不過那軒轅姓和另一個池家的小子好像更加美味。
那現在就是狩獵的時刻。
人息在體內躁動，每一縷人息所帶的功法在心間流淌，人鬼舔了下嘴角，他仿若看到了軒轅長歌和池參會怎麽出招，他亦十分清楚如何破招。
這是池昂和上簽帶給他的東西，也因為這兩個東西，在追掠戰中是他戲耍著對手。
塵埃在人鬼的腳下輕輕揚起。
這是一瞬間的事，而他隻要一瞬間就能重傷軒轅長歌和池參其中的一個，屆時在痛打落水狗，奪取其中一人的東西，那之後的之後就不會那麽難。
我那幾個傳人雖然有些不爭氣，但應該也看得到此時此刻的機會。所以那幾個傳人應該不會內鬥吧。
元氣在空中扭曲。
麵孔在人鬼臉上變形。
這是機會，咆哮在心中響起，人鬼動了，很快，幾乎不給對麵五人任何反應的機會，因為這是一瞬間的事。
然而這一瞬間的可能並非他製造出來的。
最先動的是摘下蓑笠的男子，他的手掌化作了一把利刃。
光影掠過，似有血肉破碎的聲音。
那方才踏出半隻腳的人鬼在這利刃下被斬得血肉橫飛。
男子勾起了嘴角，手掌再化一張巨網將橫飛的血肉捕獲而住。
血肉中有人鬼沉澱多年的人息，對人鬼一脈來說是絕佳的補物，豈有浪費的道理。
男子也不貪隻取了三分之一，而剩下的則平均分給了另外兩位傳人。
他比人鬼更清楚一個道理，唯有死戰才能活下來，同時還要三位傳人合力，少一個都不行。
所以與其一家獨大被另外兩位傳人覬覦，不如實力平均一些，共同奪取前麵五人的東西。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當明動五人反應過來時，世間已無人鬼的人息。這時男子再次動作，連光影都沒留下便至明動的身旁，他的目標自然是古柔。
他很清楚，若真能奪取古柔這個智囊，那未來的路就一片光明。
不過是用了假設。他知道麵對如今的明動不太可能偷襲的手。
而情況確實如此，明動抱著古柔在電光火石間退到了後方十丈的一棵大樹上。
男子並不在意，反而勾起了嘴角，他的身影在動，仍處於呆愣的軒轅長歌便是下一個奪取的目標。
他的手掌依然是那把無堅不摧的利刃，隻要輕輕點在軒轅長歌的脖子上，後者立即就會成為他的東西。
當是美妙啊。
然而在利刃接近軒轅長歌的瞬間，他心神警兆，一句懶洋洋的話灌進了耳邊：“是不是沒把我放在眼裏了。”
話起的瞬間，男子已當機立斷朝後退走，但為時已晚。
男子感覺到腹部被重重踹了一腳，五髒六腑在強烈的勁力下竟有脫體而出的架勢。他強忍著惡心，穩住身形。
一條足有一裏的拖痕在他腳下延伸，但終究是穩了下來。
而這時池參也被擊退一裏，出手的自然是房滕和池林。
所以算下來不算虧，而且還賺了一些，畢竟軒轅長歌的臉上留了一道血痕。
男子抬頭吐出一口血沫。
煙塵仍在彌漫，那句話也剛剛落下。
明動看著男子的那張臉突然開始大笑：“我正愁沒有殺你的理由，現在終有了。”秀刀開始顫抖，浩瀚的氣息比烏雲更加可怕的降臨場間。
男子的雙腿開始打顫，他強忍著讓自己不跪下，但就實力上來說他辦不到，那年輕人確實有能力就輕鬆殺了他，所以他便開口，以言語破那年輕人的道：“那人說的不錯，你不敢殺我們。你與那人交手隻有一次機會，你殺了我們就會浪費這一次機會。”
“別衝動。”古柔握住明動的手。
若說世間最能壓製暴躁的無疑就是那不經意的溫暖。
“嗯。”明動悶聲收刀。場間的壓迫驟然消失。
而男子與另外人鬼傳人已是全身冷汗，竟有了脫力的感覺。
“嘖嘖，沒想到君未眠前輩的死竟讓你撈到了好處，挺了不起的。”池蘭宇往前走了一步，他便站在了最前麵。
沒錯男子那張不太熟悉且極為久遠的麵孔正是天符第一人，君未眠。
而因為池蘭宇的一步，男子三人終究是承受不住再來的壓迫，噗通三聲，紛紛跪地。
“那人有沒有告訴你，我不能下殺手呢？”池蘭宇笑容滿麵。
“他肯定想說你殺不死他們。”明動笑著接話。
“原來這樣。”池蘭宇拍了下頭：“有些頭疼了。那現在怎麽辦呢？”
“不是已經死了一個了嗎？”明動給出了答案。
“那就好辦了。”池蘭宇消失在原地。
男子瞳孔一縮，隨後臉部開始變形，眼，耳，鼻，舌，嘴，承受不住突然起來的拳頭，竟是紛紛從臉上脫了下來。
接連三聲。
不僅男子，房滕，池林皆像木樁一樣被打得入地三分。
池蘭宇還欲落水卻是突然愣住，而是似笑非笑的看向明動：“好像有些難辦啊。”
明動懶得琢磨便看向古柔，後者歎了口氣：“確實難辦。”
明動愣了下，突然按住秀刀：“原來是這樣。”
三句謎語，著實令已經回神的軒轅長歌摸不清頭腦，因為臉上的疼，便齜牙咧嘴：“池兄，有什麽難辦的交給我。”同時氣鼓鼓的走向男子。
皮囊雖是身外之物，但有好皮囊就該珍惜，不然怎對得起老天爺。
“就是因為這樣才難辦。”池蘭宇對池參招了下手：“你也過來。”
這時池參才有機會對明動行禮，而後平靜的走向池蘭宇。
“我怎麽感覺是自己被嚇住了。”池蘭宇瞄先池參：“你有什麽好的注意沒，比如讓我脫身。”
池參微微一震，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門道。
現在唯一能徹底殺死男子三人的隻有明動，但因為某種原因，明動不能下殺手。如此男子三人就立於不死之地。
那問題就來了，男子三人明顯知道這個道理，既然可以不死就沒必要內訌互相奪取。而鑒於人鬼功法的特殊，麵對不是明動這類的修者就有死和生，不存在重傷。畢竟若覺得不對化作人息就可以隱遁，就算明動把人息全部找出來，其他的四人也沒轍。
如此用拉鋸戰形容都不太貼切，而是男子三人單方麵的將對手全部拖住，尤其是對池蘭宇。
假如池蘭宇離開，就隻剩古柔，軒轅長歌，池參麵對男子三人。而就算有明動幫忙，三隊三不一定占得上風。
畢竟當初人鬼一人就將軒轅長歌和池參耍得團團轉。
而男子一人就在瞬間殺了人鬼，男子的實力已遠遠在人鬼之上。而且除了池林，那叫房滕的人怎麽看都是硬角色。
而在從最之前的話推測，男子三人最後肯定是要死兩個的。所以總結下來就是男子三人在死前將人拖住。
這是誰布得局，不僅巧妙，而且沒有任何破綻。此時不可能放走男子三人，他們已經吞掉了人鬼的東西，鬼知道放走之後會發生什麽。
至於明動那句“原來如此。”
池參尚有迷惑，於是望向明動尋求答案。
兜兜轉轉又回到了自己身上，明動幹笑兩聲道：“軒轅兄，你過來我問你一些事。”
“不來。”軒轅長歌冷哼，自己年歲最大那有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道理，端是雙腳紮根。
古柔見此莞爾。
明動不由猛打眼色，若是可以言語軒轅長歌已經被罵了個通透。
“軒轅公子還是過來說話疤。那三個人都有本事，萬一被偷聽去了，就太吃虧了。”最後還是古柔的話管用。
軒轅長歌一臉心不甘情不願落到明動身旁。
“一起落元氣吧。”明動一臉凝重。
軒轅長歌滿目疑惑：“到底要做什麽？”
說話間古柔已布下重重符陣。
軒轅長歌見此終是上心也不含糊。
明動一邊防止男子三人化作人息逃走，一邊落下最後的防禦手段，待確定無誤後，急語：“有個人與我有類似的手段。所以我不能讓他看到我到底有什麽說斷。人鬼三傳人體內應該有那人的手段。”
明動還想繼續說，但男子三人顯然不想給他機會，臉部開始瞬息變換，這是化作人息遁走的前兆。
明動無奈拔刀才將男子三人鎮壓住。
“剩下的古小姐你告訴軒轅兄。”明動心歎，那人果然算得很死。
古柔輕輕點頭，很直接的將目前的處境說了出來，隻是省去了很多東西。
不過軒轅長歌終於明白了大概，若有所思的嘀咕了一句：“既然池兄想去青雲，我們為何不直接將人鬼三人都帶過去。”
明動，古柔，池蘭宇，池參皆是愣住。
軒轅長歌說完就搶先給了自己一巴掌，現在青雲那邊處於廝殺中，將男子三人帶過去隻會便宜男子三人。
這是白癡的問題。
為掩尷尬，軒轅長歌猛然挺起胸膛：“你們咋不早說呢，我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