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是難題
不管軒轅長歌是不是真有辦法，但至少很鼓舞士氣。
明動一邊撓著耳朵，一邊看向男子；“對你，你叫什麽，千邈嗎？”
不知為何，男子心跳驟止，這並非來自明動的壓迫，而是被看的一幹二淨的驚顫。
軒轅長歌見明動有與男子聊天的意思，便問道：“明兄，我現在動手嗎？”
明動擺手示意待會再說。
這時男子抬頭望向明動：“我知道他有辦法。”
明動迅速打斷：“看來池昂的東西在你這裏了。”
男子眯眼：“你們依舊沒轍。”
“你現在是什麽打算呢？”明動蹲在男子的頭前，垂目望下：“知道有句話是怎麽說的嗎？”
明動按住男子的嘴巴；“話是這麽說的，有野心的人偏要一直藏匿是意味著他實力不夠。就像我在陌影島上躲了二十年一樣。這不是難以啟齒的事，你應該大方承認。所以你的打算是什麽，又或者說我該怎麽幫你？”
軒轅長歌咋巴起嘴：“怎麽聽都有離間的味道呢？”
“你現在能咬死不放的隻有一點，就是我不會下殺手。隻要你有足夠的時間，那一切都在你掌控之中。不過.……你對另外兩位傳人知道多少呢？”明動鬆開了手。
男子狂喘一口粗氣。
“殺人鬼確實漂亮，想來人鬼對你們來說早已不是蠱王，而是一條可憐蟲。你肯定會說，他五千年什麽都沒做，而你這幾千年做了很多，所以他早不如你。你們那一脈最先安耐不住的往往都最先成為別人的口糧。我見過人鬼，五千年的囚禁已經讓他沒了心性，他敗隻是遲早。所以玉如意在臨死前隻是將他一筆帶過。”明動歎起了起：“玉如意啊，雖不殺人，但誅心卻是了得。”
“我雖然隻學的了些皮毛，但對付你還是搓搓有餘。好了，剛才談的是我們的處境，現在說說你們呢。”明動笑了起來：“其實我用一句話可以概括，但覺得沒必要。所以還是慢慢說。”
“你們現在最難的地方在於，你們現在必須在殺一個，才能是池兄的對手。但明顯我們不會給這個機會，你們就隻能等。”明動望向遠方：“等誰呢？若沒猜錯應該是妖鬼那一路的。嗯，在讓我猜猜，哦，有了。想必叫你們的那人對你們說，隻要等到妖鬼那一路的人來，你們不僅能活下來，還能暗算妖鬼。”
男子的神色微變。
但池林的眼裏已有了驚顫。顯然明動說的皆是事實。
“處理你們確實很難，但隻要決心夠，還是輕而易舉的。所以你認為我們會下多的決心。”明動突然輕笑。
男子起初不以為意，稍事卻猛然大震。他眼前年輕人口中的決心並非指殺人的決心，而是……
明動開始後退，每一步都如蟲蟻在撕咬心田，男子咬緊牙關。
“有句話說的好，你在做事的時候，有人一直在看著你做事。所以你認為你真能擺脫束縛。”明動突然停了下來，猛然大喝：“糟糕，池兄。池林跑了一些人息，趕快帶池林去追。”
男子那不知道明動是在裝模作樣，而那所謂的決心是放虎歸山的決心。
假如放走一人，剩下的兩人再被軒轅長歌控製一個，這下三人就直接被分開，如此所有的算盤都盡數瓦解。
三人之所以聚在一起，確實如明動所說，是為了爭奪最後的蠱王。而爭不了蠱王，意味著會被逐個擊破，就算苟延殘喘下來，要在想有所打算恐怕得千年之後了。
而放虎歸山之所以是決心。因為一切都是猜測，假如派男子三人來的那位不是打算讓其自相殘殺，那就是真的縱虎歸山。
這時，池蘭宇會意提起池林就往遠去掠去。
男子想拔地而起阻止，卻發現渾身竟是動彈不得。這不是明動那一路人的在出手。他猛然看向旁邊的的房滕。
後者隻是平靜。
男子亦是了得，僅心顫片刻便冷靜下來，暗道：果然明動是在逼我們提前自相殘殺。假若房滕將我殺了，實力必定會暴漲。那時明動在不敢下殺手的情況下隻會投鼠忌器。如此房滕就能占得上風對其他三人動手。一旦奪取了這三人，恐怕明動要殺房滕都很難。
這雖是假設，但極有可能成為現實。
而且男子還想到：假若池林能騙過池蘭宇趁機溜回來，明動更會腹背受敵。明動是很厲害，但帶了三個拖累。
興許三個很厲害，但遇到人鬼這一脈也隻是束手無策，能殺死人鬼這一脈的也就那麽幾個人而已。
而明動如此聰明，應該想到了這種情況，所以他隻是在試探我們會不會真的自相殘殺。隻要握住不自相殘殺這一點，明動就拿我們沒轍。
可眼下房滕已發瘋，如何才能彌補回來呢？
與其想這個，不如先製住房滕的攻勢。
男子在紫煙閣藏了千年，就是看重紫煙閣收藏的深奧功法比較多。雖要受人鬼功法的煎熬，但利大於憋，隻要能彌補煎熬的缺陷，那人鬼的功法便是完美。
而如何彌補缺陷，最快捷的辦法自是從其他功法入手。
所以藏了千年，便讀了千年的功法。
故電光火石間他已琢磨自己是中了毒，而且還很清楚隻是一般的毒。房滕要他的人息自然不會下侵蝕意識的毒。
所限現在麵臨的情況是身體不能動，以及不能意運周天。那就隻用等房滕意魂攻進神庭穴的時候絕地反擊。
男子嘴角彎了起來。
意殺，意封是他所擅長的，畢竟他曾撿了那天下第一符的便宜。
明動看到這裏收回了目光，轉身道：“池參，你去跟池蘭宇，這邊沒事了。”
池參猶豫了下還是點頭離開。
“總算找到機會讓池蘭宇去青雲了。”明動沉吟：“那邊應該有一件小事，但影響卻很深。”
軒轅長歌見其突然說起來了題外話，不由愣道：“不管這兩位了？”
“怎麽管？”明動沒好氣。
“不是有我嗎。”軒轅長歌挺起胸膛。
“待會。”明動搭在其肩膀上神秘一笑：“這兩人還要鬥一會兒，不著急。”
“青雲那邊去嗎？”古柔走到明動身旁。
明動笑道：“妖鬼很大可能就在那邊。”
古柔沉默了會兒：“確實手段了得。”
明動歎氣點頭。
軒轅長歌知道接不上話，索性仔細端量房滕與男子的爭鬥，隻是半晌都沒看出個名堂。
而此時的男子已是心駭難言，他以為房滕會直取他神庭穴，然而卻是取他體內的一張書紙。
當書紙被奪的一瞬間，男子猛吐一口鮮血，這紙對爭奪蠱王來說並沒有，隻是最後拿來逃跑的。
而書紙被奪，意味著沒有了任何退路。
不對。
男子猛吸一口氣。
且不談房滕是如何做到奪書紙，就給書紙的那人說過，書紙隻能擁有一張，多了反而使得起凡被對手察覺。
因為這樣男子才相信那人的話來殺人鬼，來爭奪蠱王的位置。
而房滕一旦奪取立即會被明動察覺，如此豈不是房滕的退路也沒有了。
那為何房滕要這麽做？
他眯起了雙眼試圖從房滕的神色裏找到端倪，然而不僅沒有端倪，更沒有發現書紙泄露的的氣息。
這.……
男子猛然一震，他想起了明動僅對房滕說了話，也想起明動卸了房滕一隻胳膊，莫非那時明動就看出了端倪故意將書紙從房滕體內剝離而出，還是說房滕故意趁此丟掉書紙。
而不管那一種，都意味著房滕或明動心思了得。
他艱難的挪眼，然而從明動臉上隻看到了一絲絲奸笑。
他的猜測很犀利，但是錯了方向。
這時明動的一句話，讓他登時心如死水：“軒轅兄，現在對可能是千邈的人動手。”
“好咧。”軒轅長歌早就等著這個機會，雙手攜著元氣毫不猶豫的按向男子的天靈。
那一瞬間，男子感覺到自己的神庭穴支離破碎，所有的種種在這一刻盡數赴水東流。
而在神識並未徹底渙淡的時候，他心想：莫非明動和房滕早就勾結了？
答案當然不是這樣。
而同時他亦聽到了一縷風聲，亦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他最後一次挪眼，隻看到一位年輕人掠來。
而在他眼神徹底定格在空洞的刹那，明動一把拉住軒轅長歌的胳膊將其拽了回來。
當軒轅長歌驚神，男子與之前的人鬼一樣徹底消失。
不得不說，人鬼這一脈殺人屬實恐怖，而後軒轅長歌輕咦：“池林，怎回來了。”
明動攜著古柔和軒轅長歌退到一裏外，站定之後道：“池兄本就難限製池林，況且池兄還有事做，不可能一直帶著池林。”
軒轅長歌若有所思的看著一掌擊穿房滕胸膛的池林：“這算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嗎？”
“算是。”明動笑了笑：“不過真正的黃雀可不是池林。”
軒轅長歌驚疑間，池林的另一隻手已經按在房滕的天靈上。
與男子的下場一樣，房滕在頃刻之間就隻剩一襲衣衫。
池林臉上露出暢快的笑容，冷冷的掃了這邊一樣，朝遠處掠去。
“追，他現在實力不穩，是好機會。”明動大聲吆喝，同時攜著古柔和軒轅長歌奔去。
在敵人麵前這麽暴露秘密，那就是在作妖。
軒轅長歌聽出來了微微皺眉，想問但不是時候。
而明動則一邊追一邊笑呼：“果然是你留到了最後，池林兄，別來無恙啊。”
池林回頭冷冷一笑：“這還得多虧你打破僵局。”
“你知道我會打破僵局？”明動笑問。
池林隻是冷笑。
而這一笑，軒轅長歌察覺到了不對勁：“他有問題。”
“有問題？”明動皺眉。
“按理說我之前對千邈動了手段，盡管倉促確實有所改變，但現在我絲毫感覺不到我的氣息。”軒轅長歌眉頭越皺越深。
“發現了嗎？”池林突然停身。
“嗯？”明動挑眉。
“但晚了。”池林的雙目在頃刻之間黯淡，緊跟著從空中直挺挺跌落。
軒轅長歌落在池林身旁，探了下鼻息，又用元氣試探了一番，側目看向好整以暇的明動：“明兄，死了。”
“隻是一個普通人，當然不是池林的對手。”明動落刀，那具屍體頃刻之間化為灰飛。
軒轅長歌嚇了一條，不過卻是滿目疑惑。
“這事說來話長，軒轅兄你現在去芸國。晏兄應該在那邊。你把這事告訴他，他應該可以替你解惑。”明動語重心長：“記住了，今天的事你隻當作被擺了一道兒，且莫大嘴巴的以為占了便宜。”
見明動要離去，軒轅長歌也不打算追問，隻是道：“你們現在要去哪裏。”
“青雲。”明動想了想：“記住，在那邊不要妄動，還有小心悟語。對了，這次軒轅兄立大功。”
最後一句話讓軒轅長歌大笑起來，對明動和古柔各自說了句小心後，便火急火燎朝芸國方向奔去。
他不知道發生何事，隻知道很急。
稍事，並未立即往青雲趕的明動鬆了口氣：“這場戲好難演。”
“但還是得回去看看。”古柔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