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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狡兔三窟

  其他人倒也罷了,不過是在心裏羨慕一下,嘴恭維陳繼興幾句也就罷了。在這群人中,心裏最不是滋味的,便是陳五。


  想當年,陳繼興一家三口被陳家老宅趕了出來,無處容身,不過是在大夥的幫助下才砌了泥牆起來,蓋上茅草,這才有了容身之處。


  葉氏雖然謙和有禮,但多年來除了千言千語便再無所出,陳繼興到現在還是膝下猶虛的,沒個兒子後繼香火。


  而自己的婆娘雖然潑辣無賴,名聲不好,但持家方麵卻是不錯的,最主要的,還給他生了兩個兒子。而自家的地雖然少,不過三畝,但他最不缺的就是體力,又另租了七畝地。


  一年下來,家裏也略有些結餘,緊巴巴的供得起大兒子念書。


  怎麽看,他陳五都比陳繼興強。


  可現在倒好,形勢一下子發生了轉變,他陳繼興居然買了地,還一下子就買了十畝。等過段時間這小麥一收,把租子一交,這地就徹底是他陳繼興的了。


  從此以後,地裏不管出產多少糧食,都是他自己的了。


  也難怪自己婆娘會做出移動界碑這種事。


  其實,陳繼發心裏也有些為難。說實話,今天這事不好辦。現在整件事情已經水落石出,又有這麽多村民全程看著,根本沒有發揮的餘地。


  一方麵,這種事以前從未發生過,他實在是沒有處理經驗,也無先例可援;另一方麵,這件事又可大可小,萬一陳繼興和葉氏咬口不放,非要查五嬸賠償,又該怎麽賠?

  加之葉氏受了傷,心裏肯定是不高興的。他剛剛可是聽自己婆娘說了,葉氏被打的滿臉是血,頭發也被查五嬸扯下一大把。


  “哎,查五嬸這x婆娘真的是沒個消停的時候。”


  陳繼發為難地歎了口氣,撫摸著額頭。


  量完土地,送走趙老爺,按理說大夥就應該散了,各回各家。可眼下,居然一個人都沒有走,都跟在陳繼發後麵,拉出了長長的隊伍。


  陳繼發心裏清楚得很,大夥都在等他做出最後的決定。


  想了想,反正現在還未回到陳五家,說話也方便,於是,靈機一動,陳繼發便大聲對跟在身後的人說道:“剛好大夥都在。大家都說說看,你們覺得這件事應該怎麽處理才好。”


  關鍵時刻,陳繼發倒是還沒有笨到家,終於想到要依靠群眾的力量,集思廣益。


  俗話說得好,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興許大家能想出好的辦法也說不定。


  再不濟,聽聽別人說,對自己做決定也是有啟發的。


  聽陳繼發這麽一說,同行之人再也忍不住,一時間都紛紛開始發表自己的意見建議。


  有人說:“這事啊,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但是,我卻是主張一定要嚴懲的,要不然以後都去學著移動相鄰土地的界碑,偷鄰家的土地,你說這樣像話嗎?估計要不了多久咱陳家村就臭名昭著了。”


  聞言,陳繼發點點頭,“你說的很不錯。真要是這樣,以後咱們陳家村的大姑娘後生們嫁娶就難了。”


  見村長是真的很重視大家的意見,又有人鼓起勇氣說道:“這次啊,查五嬸這事做得可真缺德,懲罰是肯定要懲罰的,但如何懲治,倒也是難題。可是,如果不賠,陳繼興家的估計也不會同意。你看查五嬸把人家葉氏給打的。”


  當即便有不少人附和他這種說法。畢竟剛剛葉氏滿臉是血,他們都看見了的。


  接著,陳繼發又詢問了幾個人,大都是建議嚴懲的。可至於怎麽懲罰,倒是誰也沒給出個合理的說法。不過,大家都認為,罰銀子是不可能的,就算陳五同意,查五嬸肯定要拚命的。


  這個自然,陳繼發心裏想到。別說賠銀子了,他都親自出麵了,讓對方交個幾十文錢都沒討到什麽便宜,事後還被查五嬸抓住這件事到處亂說。


  不要問他是怎麽知道的,當村長這麽多年,他身邊自然有些耳報神的。


  若是換了大牛媽,不用他出手就能討到好。但是,就陳繼興和葉氏這樣的,要賠償估計是難了。


  不過陳繼發心裏倒是有些底了,反正他也不指望大夥給出什麽具體的意見。隻要大家都覺得該罰,那就行了。


  待到終於走到查五嬸家的時候,眾人見院子裏稀稀拉拉的站著一些人,似乎在爭吵什麽,整個院子比剛剛還亂,鬧哄哄的。


  原來,大牛媽和趙氏也不知道從哪裏收到消息,立即就趕來了。過了一會兒,連陳千山的娘劉氏也來了。


  作為鴨鴨鄉廚的主要成員,現在幾人可謂是同氣連枝的。見葉氏被查五嬸打成這樣,自然有些憤憤不平。


  但是,查五嬸雖然潑辣,平日裏也是有幾個交好的朋友的。一時間,鴨鴨鄉廚的人以大牛媽為首,開始數落查五嬸的不端行為。從她剛嫁過來順別人曬在院子外麵的花床單開始,再到她偷菜偷碗偷雞蛋什麽的,一樣不落,全部說了出來。


  可以說,連老底都給揭穿了。


  與查五嬸交好的那幾個媳婦也不示弱,攻擊趙氏和劉氏不過是舔葉氏的屁股,巴結她,為了銀子什麽都不管不顧了。


  至於大牛媽,她們整體都忽略了,因為對方實在是不好惹。且對方實在是太殘暴了,根本不像一般女人那樣喜歡吵架,一言不合就直接上手。


  她們不過是在言語上支持查五嬸,以示其友誼的堅挺程度。當然,要說到肢體方麵,她們連想都沒想。想想都可怕,這大牛媽也不知道是什麽構造,居然能把男人舉起來給扔了。


  就她們這小身板,估計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劉氏自然也不肯示弱,加之原本吵架就厲害,隻不過這些年為了娶媳婦“修身養性”了幾年,才讓大家齊齊將她從潑婦的名單裏劃掉了。


  而現在,她的大兒媳婦已經過門,老二也定了親。至於陳千山,那也隻有他挑人家的。更為關鍵的是,現在查五嬸不但偷人的地,還把人打了。無論怎麽說,道義都是站在葉氏這一邊的。


  當然,還有一個理由就是,葉氏受傷了,陳繼興無心做廚,葉楓更是個主心骨,要是這幾天恰好有生意上門,那豈不是要放棄賺錢的機會?

  想到這個她就非常不舒服。


  一時間,兩派人互相攻擊,指桑罵槐的。不要小看了這些女人,原本就是愛八卦的,平日裏聚在一起沒啥事還要說個夠呢。今天這種場合,越發放開了,互揭老底。


  諸如誰家的叔叔行為不端、誰與誰眉來眼去曖昧不清等等,全部說了出來。


  陳繼發聽了一會兒,心裏一緊,這幫人還真是頭發長見識短,這種事都敢拿出來說。


  又慶幸這些人攻擊的不是自己。


  要說這年頭,誰家還沒個糟糕的親戚或者不可言說的事情啊。


  想到這裏,陳繼發尷尬地發出了“咳咳咳”的聲音。


  不得不說,這幾聲頗有用。


  院子裏的人聽見這咳嗽聲,轉頭一看是村長來了,都乖乖閉了嘴,安靜了下來。


  陳繼發見眾人都安靜下來,這才說道:“今天的事相信不用我說大夥也知道了,因此我也就不再囉嗦再說一遍了。”


  “既然這樣,你倒是說說,那界碑是怎麽回事?”大牛媽見陳繼興像是在發表演講一樣,又開始打官腔,頭一個不滿,帶頭吼了起來。


  別人怕陳繼發,她可是不怕的。


  聞言,陳繼發有片刻的尷尬,回了一句“慌什麽,馬上就說到了”,這才繼續開始演講。


  “陳五家與陳繼興家麥地邊上的界碑的確是被移動過的,這一點,經過現場測量,剛剛趙大老爺也確定了,大夥也都看見了。因此,我做主將界碑按照測量結果移回原位。對於這一點。大家都沒意見吧?”


  “這樣做就對了,我沒意見。”


  “原本就該這樣,是誰的就是誰的。”


  “這還用問嘛,這地原本就是人陳繼興家的。也就是有些人不要臉,非要偷偷移動界碑。人在做,天在看,這是誰的就是誰的。”


  ……


  一時間,眾人七嘴八舌,但全部都是支持陳繼發這個決定的。


  聞言,陳繼發在心裏歎了一口氣。最好走的一步已經走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不那麽好辦了。


  見查五嬸撇了撇嘴,頗有些不以為然,陳繼發簡直氣不打一處來。鬧得這麽尷尬,還不是因為她不要臉。現在,自己還在為她犯下的事擦屁股,她倒好,沒事人似的。


  虧得她是個女人,要不然,他想撲上去將之暴打一頓才能小氣。


  因問道:“陳五,你家可有不同的意見?”


  原本想著界碑歸位了,自己也解脫了,但沒想到陳繼發會這麽直接地將他推到眾人麵前。見大夥都看著自己,陳五便有些不好意思,但也隻好說道:“沒問題沒問題,移回去很好,很好。”


  這一回,對於陳五的“自作主張”,查五嬸倒是沒意見,不過卻也是不願意示弱,拿著菜刀往竹筐裏砍著紅薯。


  一時間,“哢嚓”、“哢嚓”的聲音不絕於耳。


  葉楓見村長絕口不提懲罰或者賠償的事情,心裏原本是有些不舒服。但隨即一想,也準備算了,反正自家也不缺這一點。界碑已經歸位,又鬧得這樣大,想來查五嬸以後也不敢這樣做了。


  但是,又見查五嬸這樣囂張,葉楓心裏來氣,便不準備放過她。


  就算是不要賠償,嚇嚇她也好。


  想到這裏,葉楓便越過眾人上前說道:“各位鄉親,原本這話不該我說的,但我實在是不吐不快。雖然到這裏的時間不長,但我非常喜歡這個村子。平日裏大家有什麽事都不會推脫,互相幫忙,真的是一個適合居住的好地方。但是……”


  “但是我沒想到的是居然有人會偷挪界碑。這種事不說陳家村,估計找遍這十裏八鄉的也沒有這種事。既然村長都做主將界碑移回原位,我也沒意見。但是,我覺得對於移動界碑這個人,還是要小懲一番的。人做了錯事,受到懲罰,簡直是理所當然的,要不然,還要律法來做什麽?”


  葉楓一說完,陳繼發便明白了這事還沒完。原本他也沒指望著陳繼興家會忍下去。


  見陳繼發還在思索,葉楓便繼續說道:“現在這地的地契就在我姐夫手上,若是我們去縣衙裏狀告有人偷占土地,想來縣老爺也不會坐視不理的。當然,我隻是說如果,我也相信村長會處理好的。”


  如果說剛剛陳繼發還在猶豫,那麽此刻他倒是一下子明白過來了,葉楓這話是有些威脅的意味的。


  換句話說,要是自己再不出麵懲治查五嬸,他是要去“做一些事情”的。


  而且葉楓說得不錯,這界碑是挪回去了,但大夥也都看見了查五嬸家偷地的事。若陳繼興家真的打算將事情鬧大,具體會怎樣懲罰他不知道,但是不可能就這樣輕輕揭過去了的,不死也要脫一層皮。


  沒想到,陳繼發還未開口,查五嬸倒先忍不住了,開口便罵道:“也不知哪裏跑出來的來曆不明的小雜種,憑什麽在這裏指手畫腳。就算是你家的地被人挪了界碑,那又怎樣,又不是老娘幹的。有本事你就把那人找出來,不要在老娘這院子裏亂噴。”


  查五嬸這樣說,擺明了是不想認賬。


  但不得不說,她這種耍賴的方式頗有些高明。眾人懷疑又如何,的確是沒有人親自抓到她挪界碑。


  陳繼發卻是不管這些的,至少目前這個村子還是他說了算。且這地就是她家的,難不成還有人這樣“大公無私”,甘願冒險去幫查五嬸做這種事?

  那簡直就是胡扯。


  聞言,葉楓正在想該怎麽辦時,就聽見陳繼發睥睨著查五嬸大怒道:“你這婆娘,好生無賴,難道陳繼興會自己去移動界碑去倒貼你家嗎?你做出這等羞恥的事情來,不但不悔改,還滿嘴噴糞,顛倒黑白,不嚴懲是不行的!”


  陳繼發原本為找不到機會而發愁,但查五嬸這般無賴,倒是讓他有了機會。


  陳繼發的一番話,眾人都覺得說的對,雖然沒有人鼓掌,但都開始點頭。


  陳五則是將頭埋得更低了。


  查五嬸見自己這一招行不通了,又見陳繼發和葉楓都是咄咄逼人的,心裏越發著急,到底該怎麽脫身呢?

  她眼睛轉了數轉,便看見自己的小兒子在那裏脫了褲子撒尿,然後玩活稀泥,頓時計上心來。


  陳繼發原本想的是,反正這事已經定調了,過幾天收麥子的時候按照那個被移動的麵積算算大概有多少,讓查五嬸賠就是了。


  想來不多,查五嬸也會接受。於是,便準備當眾說出自己的決定。


  可惜,還沒來得及說處理意見,發表自己的高見,便聽查五嬸率先如獅子般一吼:“陳宇軒,你給老娘站在!我就說嘛,我從未移過界碑,偏偏測量出來又是移過的!原來是你搞的鬼!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當下丟下菜刀,作勢要去追趕,一邊使勁給自家兒子使眼色。


  有查五嬸這樣的娘,雖然於詩書上不通,打死不願意去縣裏念書,但陳宇軒也是有個見識的,最是淘氣。平日裏見慣了查五嬸東偷西摸的,現在又見了查五嬸這擠眉弄眼的樣子,如何不懂。


  當下隻裝作害怕的樣子,一邊跑一邊說道:“這也不能怪我啊。娘你和爹什麽都不會,想做廚人家又嫌棄你,家裏也沒有個其他的進項。哥哥又要上學堂,光是束脩就花光了家裏的所有積蓄。如今我是看你們過得艱難,所以……所以才這樣做了。村長,你就原諒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知道錯了。”


  說著,陳宇軒便向村長撲了過來,緊緊抱住陳繼發的大腿大聲哭泣。


  院子裏所有人的都被這突發的事情驚呆了。


  對於查五嬸這樣的成年人來說,不管家裏有多貧窮,做出移動界碑這樣的事情絕對是不可饒恕的。畢竟,這是道德品質問題。


  但對於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來說,事情的性質就發生了大轉變。


  院子裏站著的大多是善良之輩,加之世世代代住在這個村子,多多少少連帶著些親戚關係,正所謂打斷了骨頭連著筋,關起門來,也算是一家人。


  況且那孩子說得也是事實,陳五家原本過得就不富裕,又要打腫臉充胖子,非要把孩子送到城裏念書。想了想,也是為了孩子好。


  不念書,也就隻能像他們這樣,麵朝黃土背朝天,天天背太陽過山。想到這裏,心裏那點同情心便泛濫起來。


  到最後,竟有人幫著請求村長饒了他。


  陳宇軒抱了村長的大腿一會兒,見查五嬸追了上來,手裏還拿了一根棍子,因又站了起來,撒腿就跑,跑出了院子,跑的不見了蹤影。


  查五嬸原本就是使出了大力氣在追趕得,畢竟演戲就要逼真,要不然就不演,因此跑得氣喘籲籲的。加之頭發亂糟糟的,現在倒真的是亂發壞行。


  眾人心裏原本隻三分的同情,瞬間變成了十分。


  看著查五嬸娘倆這樣,陳繼發也不好違了眾人的意,隻好望了望葉楓,又看了看陳繼興,一臉的無奈。


  陳繼興一家原本也沒指望會有什麽賠償,加之現在又有這樣的突發事件。幾人眼神一交流,因此,朝陳繼發點了點頭,也隻好放棄。


  見陳繼興家不追究了,陳繼發鬆了一口氣,當下大手一揮,當場表示此事就此作罷。


  但也希望陳五好好管教陳宇軒,以後萬不可做出這等無稽之事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陳五忙不迭地點頭答應,又朝眾人作揖,生怕陳繼發改變主意似的。說實話他原本以為今天一頓責罰和賠償糧食是少不了的,現在這樣的結局已經是出乎意料的。


  倒是葉楓有些不開心,他還真是小看了查五嬸,事情都這樣了,她居然還能翻盤,此刻的她指不定怎麽得意呢。


  不過說來也奇怪,這個查五嬸怎麽就一直咬著自家不放呢?絕不可能僅僅是因為自己賞了她一盆洗腳水的緣故。


  也許是因為其他被欺負的人家都裝聾作啞,而他家卻正麵迎敵吧。也就是到了現在,葉楓才明白當初葉氏說的那句話,讓她和千言不要惹查五嬸。


  看來,那不是示弱,不過是不屑與之為伍罷了。


  陳宇軒早就跑的不見了蹤影。


  追趕他的查五嬸到後麵不過是做做樣子,實則留意著村長的話和大夥的動靜。見大夥幫忙求情,她便知道自己成功了,複又得意起來。


  直到聽見村長說此事就此作罷,陳繼興家也不再追究,她才徹底鬆了一口氣,理了理頭發,拍了拍手上的灰塵,一屁股坐在屋簷下的柴火堆上休息。


  今天她是真的累了,無論是心裏還是身體。


  至於陳宇軒替她背鍋這件事,她更是不在意。誰讓自己生的是兒子呢。


  在村裏,誰家的兒子沒有個調皮的時候,偷雞摸狗也是有的。等再過幾年,大家也就會徹底忘了這回事,到底是沒有任何妨礙的。


  不知道是由於之前與查五嬸撕打費了好些體力,還是流了血有些虛弱,此刻,葉氏剛一起身,便感到有些眼冒金星的,一陣眩暈,差點往後仰倒。


  陳繼興見狀,趕忙扶住了葉氏,心裏擔憂起來。特別是劉氏,一直陪在旁邊直到現在,見葉氏這樣,更是覺得那個查五嬸可惡。


  葉氏輕輕掙脫了陳繼興的手說道:“沒事,哪裏就這麽虛弱了,你先回吧,我和大牛媽在後麵慢慢走。”


  葉楓明白,要是陳繼興扶著她一路回家,估計明天就會傳遍。說她拿喬,說她做作。


  待出了門,陳繼興則帶著葉楓和千言走在前麵,趙氏和大牛媽主動上前扶了葉氏。兩人一左一右地扶著,倒讓葉氏有些感動。


  大牛媽倒也罷了,兩人多年的交情,不必言謝。


  趙氏則是不同,人家一個寡婦,剛剛還不管不顧地一直支持她,更是被查五嬸罵了好些難聽的話。


  看來,以後要想辦法多補貼她才是。


  寡婦又怎樣?等陳千良娶了妻子過門,生上幾個孩子,一家人還不是又過起來了。


  倒是她自己,哎,老問題依然沒解決。


  葉氏的確是有些虛弱,更重要的是,心裏也十分的不開心。看吧,這就是有兒子的好處。


  這事明擺著就是查五嬸幹的,就陳宇軒那樣的孩子,可想不到做這種事。原本今天她是鐵了心要從查五嬸口中拿走一些糧食,拿來喂雞喂豬都行。


  可是,誰叫她生了個好兒子呢?人家一眨眼就懂了,立刻替查五嬸背黑鍋。


  那藥她已經吃完了好幾個月了,張大夫也說自己身子徹底好了,可就是懷不上,有什麽辦法呢?


  想到這裏,臉色就十分的不好看。


  趙氏和大牛媽見葉氏這樣,還以為她是因為村長沒有懲罰查五嬸而鬱悶,便齊齊勸道:“不要去管那潑婦,咱們好好過咱們的,惡人自有惡人磨,我就不信她能事事如意。”


  葉氏也不好解釋什麽,隻是搖了搖頭,說自己沒事。


  不過,不得不說,趙氏的預測能力還是很強大的。不出兩個月,被查五嬸強押著去陳宇昂班上插班的陳宇軒,會給陳五家一個“天大的驚喜”。


  葉氏一家一走,陳宇軒便悄悄跑回了家。院子裏的眾人見再也沒有熱鬧看,也就散了。鬧哄哄的院子,終於清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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