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情敵見麵?
采瑛歡歡喜喜跟著陳予懷進了裏屋,門一關,她捧著那衣裳,比要穿的人還高興。
“夫人,奴婢過去在老家的時候見人穿過這料子。這是江南的暖緞,別看它瞧著薄薄一層,可穿上之後比套個兩三件還暖和,京城的官眷小姐們最喜歡這料子了,唯一的缺點嘛就是貴,可見公爵夫人是真的疼您!”
也不知道會不會比現代的保暖內衣更暖和,陳予懷一邊笑著想,一邊任由她擺弄著給自己換上新衣裳,心裏還是甜滋滋的。
她早早沒了親媽,雖說奶奶對她一樣好,可終究還是缺了二十多年母愛的。
如今林婉清對她處處和氣關懷,一下子讓她好像把過去不曾感受到的母愛找了回來似的。
陳予懷忽然覺得,若日子能就這麽過下去,這古代深宅縱是一場夢,也足以叫她開心很久了。
林婉清對她這個兒媳婦,舉手投足之間也是真親近得很。
直到兩人坐上了去往城外寺廟的馬車,她還拉著人的手絮叨。
“你與長影新婚,今兒恰遇上臘月十五。咱們誠心誠意的去上炷香,好讓神明也認識認識賀家長媳,保佑你跟長影啊,早生貴子,和和美美。”
“母親放心,就算不求神明,我跟長影也自會和和美美。”
陳予懷笑得小鼻子都皺了起來,她自到了這兒就過得糊裏糊塗,竟不知現在已經臘月十五了。
看來今年過年用不著一個人窩在出租屋裏吃餃子了,公爵府裏一大家子,想想就熱鬧。
說話間馬車已經到了寺廟外頭,花穆和采瑛各自攙扶著自個兒的主子下來,陪著往上頭的佛堂裏走。
“這雲通寺的香火可靈了,就連宮裏的主子娘娘們都常來祝禱。今兒算是先帶你來認認路,往後等母親老了動不得了,替賀家祈福的事兒就都得交給你。”
林婉清一手搭著花穆的腕,一手還挽著陳予懷,任誰看來都是一副婆媳和美的景象,簡直羨煞旁人。
正說著話,一抬眼就走到了佛堂前,還沒等她們往進走,就被裏頭出來的人攔下了。
來人穿著的是宮裝,掃了她們一眼,似是認識林婉清:“公爵夫人請稍等,我們家公主正在裏頭上香,片刻便出來。”
“是,臣婦自不會衝撞了平陽公主。”
林婉清答話很快,一點兒也沒有意外似的,拉著陳予懷在佛堂外站定了。
陳予懷心裏卻泛上一絲不安。
平陽公主。
就是那個京城裏傳遍了的,想要賀長影做駙馬的平陽公主?
自打裁嫁衣那天遭到那小裁縫冒犯之後,采瑛便一直心心念念著自己主子受的那點兒委屈,多方打聽,替她把那平陽公主拚湊出了一個全貌來。
據說那公主生得貌美如花,可脾氣卻是京城裏數一數二的大。許是排行最小,又一直受皇上和娘娘們的寵愛,可謂是目中無人、橫行霸道。
人人都說隻要是平陽公主瞧上的,無論是東西還是人,就沒有她得不到的。
賀長影是個例外,也是唯一一個例外。
陳予懷有些忐忑地低頭等著,期盼那平陽公主出來的時候千萬別注意到自己,否則按照一貫的劇情來說,自己不就會被她當成奪人所愛、該千刀萬剮的小三了嗎?
很可惜,這種情況下事與願違才是正常的。
平陽公主上了香出來,隻抬眼環視了一周,便把目光定格在了陳予懷的身上。
她是認得安國公府的公爵夫人的,不出意外的話,那公爵夫人身邊跟著的必定是小侯爺新娶的妻子了。
“湘伶,這雲通寺也不是咱們一家的。公爵夫人來了,你怎的如此霸道,還不許人家進去了?”
林婉清神色變了變,領著陳予懷一塊兒向平陽公主走來的方向行禮。
而剛才與林婉清說話的侍女聽到她出來的聲音,也趕忙回身跪地:“公主,是,是您方才說讓奴婢看著門外的,咱們上香的規矩,一向是避了閑雜人等的啊。”
陳予懷低著頭,卻忍不住微微蹙眉。
看模樣,那湘伶也像是個有頭有臉的掌事宮女。可見這公主平日裏到底是怎麽對待下人的,竟讓她身邊的貼身侍女都這樣畏懼她。
平陽公主在福著身的婆媳二人麵前站住,揮手免了她們的禮,隨即嗬斥湘伶道:
“旁人是旁人,可公爵夫人怎麽算得上是閑雜人等?本宮向來是將夫人當作自己的長輩看待的,都是一家人,誰準你拿那些虛禮去絆著夫人了?這天寒地凍的,公爵夫人若是因咱們著了涼,仔細你的皮!”
這話說得太過親密,儼然一副正經兒媳的樣子,讓陳予懷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總覺得是自個兒半路攪了人家的婚事。
林婉清這會兒倒是麵色如常,也看不出什麽情緒來,保持著一貫的謙卑:“承蒙公主厚愛,臣婦並無如此驕矜,不礙事的。”
平陽公主微微笑了笑,這才把目光放回到剛才瞧見的陳予懷身上。
“這位就是長影哥哥前些日子娶進府的人?”
她這稱呼用得巧妙,既稱賀長影一聲哥哥,卻並沒有把陳予懷當嫂嫂的意思;說她是“娶進府的人”,也不叫一句侯爵夫人,實在讓人有些尷尬。
“臣婦見過平陽公主,公主千歲。”
人家好歹是點了她的名兒,陳予懷也不好裝著沒聽見的樣子,隻得硬著頭皮站出來給自己的情敵行禮。
“我還當是什麽美人兒呢,蒲柳之姿都算不上。與本宮相比,更是雲泥之別。”平陽公主見她搭了茬兒,更是毫不客氣的冷哼了一聲,轉頭與身旁的湘伶奚落著她。
說完之後,她又不解氣似的,帶著一眾人馬離開之前特意從陳予懷身旁路過,留下一句直令她心驚的話。
“你別以為自己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本宮注定是要嫁給長影哥哥的。他現在雖有你作妻子,可日後或續弦或填房,本宮都絲毫不介意。”
陳予懷的手原先就握著拳,對方這一句,直接讓她的指甲陷進了手掌裏:“臣婦是小侯爺明媒正娶的,自不會有離開的那一天。所以公主的話,臣婦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