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 親我一口
元月砂當真好奇,百里聶究竟是想要算計什麼。也許當真知曉百里聶想要什麼,百里聶也是沒有這般神秘莫測了。
花亭之中,元月砂盈盈而至,不覺凝視著眼前的男子。百里聶難得解開了面紗,露出了全部的容貌。那欣長的身軀,卻也是挺秀而俊逸。也沒多一會兒,百里聶竟似又換了一身衣衫。那一件淡青色的衫兒,輕輕的勾勒出了百里聶俊逸的風姿。淡色的青絹之上,卻也是輕輕以綉線描繪了幾枝淡淡的白蘭。那精繡的白蘭,看似栩栩如生,仿若也是展露了那麼幾許的芬芳。
百里聶腰間一枚精巧的金絲香囊球,今日卻也是調的是白蘭的芬芳。
瞧到了元月砂,百里聶卻也是並不如何的意外,只輕輕的笑了笑:「月砂,你來了?」
他輕輕的給元月砂奉上了茶水,散發了一股子甘露的芬芳,令人竟似不自禁的為之而心折。
看似風輕雲淡,百里聶目光卻也是輕輕的流轉到了姜陵的身上,輕輕巧巧的一挑眉頭。
姜陵心裡嗤笑了一聲,百里聶還當真是過河拆橋,可憐自己個兒辛辛苦苦的將月砂給請了過來,如今卻嫌兒子礙事。
這小媳婦還沒進門,老聶心都偏了。
姜陵心中不覺誹謗,身子卻也是不覺輕輕的抖了抖,假惺惺的笑道:「父王,兒子還有些事情,就先行告辭了。」
百里聶目光怔怔的落在了元月砂的身上,聽了姜陵的話兒,他也只是漫不經心的輕輕的嗯了一聲。
旋即,百里聶卻也是輕輕的揮動了雪白蒼白的手掌,示意姜陵可以這樣兒的離開。
元月砂的眼皮輕輕的挑動,唇角卻也是禁不住流轉了一縷異色。
「長留王殿下果真是對豫王一舉一動,無不是十分留意。豫王心思莫測,可是彷彿豫王殿下的心思,似乎總是逃不過你的眼睛。難怪,月砂居然能得到長留王的如此留意。」
「既然長留王殿下,已然知曉了豫王如此打算。就不知道,長留王想要月砂怎麼樣子的做?殿下想要跟月砂合作,怎麼樣的算計豫王?」
一番言語,卻也是反客為主。
百里聶到底有什麼打算,如今總合該和自己言明了。
無可否認,自打自己來到了京城,百里聶確實也是給自己留下了高深莫測,捉摸不定的印象。
有時候,百里聶就好像一座高高的山峰,實在有些令元月砂禁不住為之而氣餒。
可是元月砂卻也是並不想要,在心裏面對一個人產生如此的畏懼。
百里聶很有手腕,他擅長把自己締造成了別人心目之中的神明,可是他終究不過是凡人一個,並不能成為真正的神。
要打破自己對百里聶的那一股子的莫名忌憚,也許,就是需要打碎百里聶神仙般的形象。
如果知曉百里聶的目的,那麼百里聶就會變得十分的俗氣,也許什麼都不是了。
不過說到底,百里聶身為皇子,無非也是為了爭權奪勢。
哼,他若是高高在上,宛如天空明月,關注豫王的事情做什麼?
百里聶卻忽而輕輕的抬起頭來,如此輕柔的盯著了元月砂。那一雙眸子之中,卻也是好似禁不住浮起了一縷淺淺的水痕。
他那如煙水朦朧的眸子,一瞬間好似掠過了一縷淡淡的清輝。
「豫王秉性狡詐,生性狠辣,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
「他野心勃勃,而此生最遺憾的,是沒有生逢亂世,更不能馬上立功,建功立業。他甚至盼望月砂,害死睿王妃,挑起東海和龍胤的爭鬥,然後藉助一場戰爭,成為了無人制衡的一代武君。父皇對東海苟且偷安,他早便是瞧不順眼了。」
「月砂,他做皇帝,也許並不是一個仁慈的君王吧。」
「不過,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百里聶輕輕的抬頭,目光輕柔:「他做不做皇帝,我一點都不在乎。」
元月砂面色變了變,忽而扭頭冷哼:「你是龍胤的皇子,龍胤的事兒,你怎麼會不在乎?」
「人總是會有些缺點的,父皇生的兒子,一大半庸庸碌碌。百里炎雖然暴戾了一些,本事卻不錯,手腕也很厲害。人無完人,他雖做不成十分完美的皇帝,可總也算是中上之姿!」
「其實這世間每一任皇帝,除了開國的君主,其他都是從皇族宗室之中產生。既是如此,選擇本來就是有限的。」
「除非有朝一日,皇帝並不是父子相傳,而是如古時候,由著百姓推舉擁戴,禪讓選賢。說不準,還能好些。」
「無論月砂信不信,我並沒有這個興緻,做這個皇帝。」
元月砂卻也是禁不住聽得呆了呆,百里聶這個混賬,他說的話兒,好似總是能讓自己吃驚的。
他是這樣子的狂妄自大,十分自負,可同時也是桀驁不馴,淡然冷漠。
元月砂也是不知曉,百里聶可當真是這般古怪的想法。
「既然,既然殿下當真如此的洒脫,那麼怎麼會對豫王一舉一動,如此關心,好生上心?」、
元月砂慢慢的說著,眼底卻也是禁不住流轉了那麼一縷淺淺的幽光。
她不肯相信,百里聶這些話語,肯定不是真心。
「當然是為了月砂你呀。」
百里聶極坦然無恥的說道,並且是極為理直氣壯。
「百里炎如今無論做什麼,我不在乎的。可是他不應該,將主意打到你的身上。他如今是權傾朝野,風光無限的豫王,可是動到了我心愛的女人,那就沒法子了。」
元月砂眼皮跳了跳,不自禁凝視著百里聶的臉龐。
眼前極之俊雅的面容,好似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煙雲水汽,朦朦朧朧。
無論百里聶是否是白羽奴,她都不會相信。
她決不能相信,眼前男子是因為自己個兒,才惱上了百里炎的。
絕對不信!
她不自禁的想起了百里聶那蒼白的身軀,那胸口輕盈綻放的艷紅色妖花。這個俊雅如斯的病美人兒,身軀上那道極為濃重的傷口,到底是怎麼來了。
元月砂驀然覺得腦袋生生髮疼。
這個該死的妖孽,他到底想的是什麼。
百里聶卻不動聲色,從容不迫的為元月砂續上溫熱的茶水,只輕輕的說道:「茶水涼了。」
他那一雙勾人魂魄的眼眸,如今卻也是不自禁的好似掠動了淡淡的光彩,好似能夠瞧透到元月砂的心底去了:「不能視若無睹的人,是月砂你。你雖然不是龍胤的子民,對中原之地也是沒什麼感情。可是,你到底不能容忍豫王挑起戰亂,血流成河,死好多好多的人。月砂做不到好似我這樣子,對我這位哥哥所行之事視若無睹,毫不在意。所以,你才來瞧瞧我的呀。」
觸及百里聶眸子的一瞬間,元月砂竟不自禁有些淡淡的慌亂。
好似被人窺破了心思,很是有些不自在。
也許她不在意東海和龍胤是否會打戰,可是這場戰事,到底不能由著自己個兒這樣子的挑起來的。
她突然好生厭惡這樣子的感覺,自己根本瞧不透百里聶的心思,可是百里聶卻偏生能將自己瞧得透明也似。
這個男人,將自己吃得死死的。這樣子的感覺,並不十分的美妙,甚至讓元月砂的心底,不自禁的流轉了縷縷的惱恨之意。
百里聶,實在是太過於可惡了。
一瞬間,元月砂生生壓下了自己那縷無措,又是平時那等無懈可擊的嬌柔模樣。
那精緻臉頰之上的眼眸,好似兩顆明珠,散發出了柔潤的光彩。
「殿下誤會了,月砂只是並不想要成為一顆權力的棋子。月砂既不想成為東海義女,也不能成為長留王妃,更不想成為豫王殿下的續弦。」
豫王殿下續弦五個字落入了百里聶的耳中,一瞬間百里聶的臉色卻也是禁不住白了白。
百里聶蒼白的手指,輕輕的比過了自己個兒的唇瓣,竟不自禁的病態的輕笑了一聲。
這一瞬間,百里聶那仙人般的風姿頓時也是蕩然無存,那一雙眸子之中竟似流轉了一縷說不出的血腥和陰鬱。好似森羅鬼蜮之中的惡魔,輕輕的閃動惡魔的光澤。
元月砂見慣了百里聶那風輕雲淡,萬事不放在心兒上的模樣。她驟然瞧見了百里聶這個樣兒,面色卻也是不覺寒了寒,竟不自禁為之心驚。元月砂久經戰場,見識過許多血腥可怕的事情。而後來到了京城,元月砂更見識過許多極為可怖的人心。
饒是如此,方才百里聶眼中流轉那一縷壓迫性的狠意,卻也是禁不住讓元月砂為之而心驚,甚至不自禁的不寒而慄。
百里聶眼中那縷狠色,一閃而沒,又恢復了平日里那輕淡如煙霧的出塵模樣兒。
他臉色變得這樣子的快,快得好似一切都是元月砂的錯覺。
然而元月砂卻也是不自禁的覺得,也許方才那縷神光,方才是百里聶的真正面目。
這個京城的長留王殿下,雖然披著一張神仙皮囊,可是實則也許裡面掩藏的是惡鬼也說不定?
元月砂卻也是不自禁的垂下頭,心下砰砰的一跳。她覺得,也許百里聶比百里炎更為可怕。
百里聶卻禁不住笑吟吟的:「皇兄已經是很過分了,真是不知曉,他如今為何還要這樣兒的待我。讓我這個做弟弟的,好生委屈不已。」
這樣子說話兒時候,他那面頰好似掠過了那一縷清光,一瞬間面目亮了亮,那樣子逼人的艷麗俊美,竟似有些令人不可逼視。
好看得,竟似有些令人不覺胸口一窒,令人心口陣陣的發緊。
元月砂一顆心卻也是慢慢的發緊,竟不自禁有些口乾舌燥。她當真想要知曉,眼前這個男子,可是當年的白羽奴。然而無論如何試探,仿若卻當真不能將百里聶的臉皮狠狠撕破。任何的試探,都彷彿輕輕巧巧的打在了棉花團上,竟好似不能夠有絲毫的著力。
他當真是和白羽奴不一樣,一身的妖孽味兒,掩也掩不住,甜言蜜語,輕薄無恥,什麼樣子的廉恥都未曾能在百里聶的身上發現。龍胤的長留王殿下,好似一團華麗的蜜糖。而自己記憶之中的白羽奴,卻也是端方守禮,被自己看了身子都是覺得會臉紅。
可是這些事情,都說不準,說不準的!
元月砂顫抖著,伸手輕輕的攪緊了自己個兒的衣衫,手掌卻也是禁不住輕輕的痙攣顫抖。
白羽奴不過是一個名字,一個代號,扔過便算的東西。這個身份,也許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百里聶玩到了膩味了,就輕輕拋開了去。
她知曉自己為什麼來這兒,也許並不是因為百里炎的瘋狂,也不是因為百里聶的神機妙算。而是因為百里聶可能正是白羽奴,就算白羽奴只不過是百里聶的一場遊戲。可是自己卻也是絕不肯干休。
當百里聶跟白羽奴沒關係時候,她視若無睹,甚至敬而遠之。可是當百里聶當真可能,和白羽奴沾染了那麼一絲一毫的關係時候。元月砂就好像是受創了小獸,心心念念的,眼巴巴的就這樣兒來到了百里聶的身邊。好似被遺棄的貓狗,非得要找出個說法出來。
百里聶留意到元月砂直勾勾的目光,他那內心卻也是禁不住一陣子的感慨。眼前少女這樣子的眼神,還當真是令自己心魂動搖,難以自持啊。
「那月砂既然來到了這兒了,想來也是已然將我說的話兒,當真是認認真真的,這樣子的考慮過了。既然是如此,月砂想出了什麼,和我做這樣兒的交易?」
百里聶淡色的唇瓣,流轉了溫和的笑容。他那樣兒的笑容,仿若是悄然綻放的白曇,在靜夜之中煥發了縷縷的芬芳。
元月砂張了張口,卻也是忽而啞口無言。
本來她認定百里聶是想要和百里炎為敵,那麼自己就是幫百里聶,還要百里聶拿出什麼好處。
可是百里聶狡詐,口口聲聲,說什麼自己所為和百里炎沒什麼關係。這一切,可都是為了自己。這鬼才會相信百里聶說的這樣兒的話兒。
元月砂為之氣鬱,百里聶果真是極為奸詐啊,有心讓自己做他的棋子,還要自己張口,說一說能付出什麼代價。這樣子想著,元月砂唇角卻也是禁不住流轉了冷笑:「就不知曉,殿下想要什麼。月砂可謂身為長物,太珍貴的東西,月砂卻也是給不起的。」
自己雖然是什麼昭華縣主,這個身份,也許對於別的人,可能當真很珍貴。可是對於百里聶這樣兒極為受寵的皇子,這個身份也許什麼都算不上。
百里聶千方百計,套路自己,言語設下了陷阱,就為了討自己一個承諾。
可見必定是別具居心,心懷算計,心思並不如何的單純。
她倒是想要聽一聽,百里聶到底是想要什麼?
百里聶倒是忍不住輕輕的嘆息了一口氣,彷彿是十分為難的樣兒,面頰之上更是禁不住流轉了一縷淡淡的委屈之色:「其實若要我幫幫月砂,也是理所應得的事情。可是月砂既然要與我劃清界限,不肯平白接受我的恩惠,鬧得好似跟我有什麼似的。既然是這樣兒,那也是沒法子了,只能和月砂等價交易。正因為月砂這樣子的獨立堅強,使得我心裏面愛意也是越發加深。」
說到了這二人,百里聶卻也是絲毫不加考慮,蒼白的手指頭輕輕的指著自己臉頰:「親我一下,這樣兒親我一下就好了。」
元月砂原本如臨大敵,面頰也是不自禁的流轉了一縷凝重。
如今聽到了百里聶居然是說出了這樣子的荒唐話兒,頓時也是為之氣結。
而元月砂那精緻的臉頰之上,更不自禁的流轉了那麼一縷極為可疑的紅暈。
她也是承認,自己是被百里聶鬧得有些羞澀難當了,可是誰讓百里聶居然是這樣子的不自禁,說出了這般無恥的言語。
元月砂嗤笑:「既然是如此,月砂也只能說一句,東海百姓,原本也是與我無關了。」
該死,這個混賬當真以為,自己會親他一下?
就算百里炎真滅了東海,搞死許多人,和她何干,又不是她讓百里炎動手了。
死就死了,和她元月砂,又能有什麼關係?
就算血流成河,也休想自己來親百里聶一下。
百里聶閉上了眼睛,無奈的輕輕的嘆息了一口氣:「既然月砂不肯,那本王也換個更簡單些的要求。本王有時候太蠢笨了,一不小心,就會惹得月砂生氣。倘若我做錯了什麼事情,讓月砂生氣了,月砂就饒了我,打打也就好了,用不著下殺手。」
說到了這兒,他悄悄的睜開了眼睛,不動聲色的打量元月砂的反應。
元月砂俏麗的小臉之上,卻也是禁不住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寒霜。
方才那股子淡淡的曖昧,些許的羞澀,如今竟然是已經蕩然無存了。
元月砂的一雙眸子,卻也是不覺浮起了一縷極為鋒銳的冷意。
她只覺得百里聶這個看似輕描淡寫的言語,卻也是好似蘊含了一個十分可怕的秘密。
如果百里聶是白羽奴,借著這件事情,哄得自己不對他下殺手,這根本都是痴心妄想!
元月砂的那一雙眸子,卻也是頓時禁不住浮起了一縷寒意。
就連嗓音,也是蘊含了一縷冰冷:「長留王殿下這是什麼意思,請恕月砂不能夠明白。倘若,你當真做了一件非死不可的事情,月砂怎麼能就饒了你呢?」
元月砂的眼中,更是禁不住流轉了幾許猜疑。
好端端的,為什麼百里聶會提出了這樣子的要求?
她眼中的清光,輕輕的在百里聶的臉蛋之上逡巡,好似要從百里聶的臉上瞧出了幾分的端倪。
好似要刺破這麼一張錦繡的皮囊,看透了百里聶的內心。
百里聶,這個混賬究竟是什麼樣子的意思?
元月砂的心裏面,當真是無法因此而通透。
而百里聶對上了元月砂熾熱的視線,卻也恢復了平素的煙雲縹緲,不可捉摸。百里聶的唇角,竟似浮起了一縷淺淺的笑容:「若月砂不願意,那我也只能學聰明了一些,不做惹月砂生氣的事情了。那我也只能委屈月砂,什麼事兒都是不用做,便讓我解決你的煩惱。讓你既不必嫁給我,也不必委屈自己嫁給豫王做填房。」
他說著要平白幫襯元月砂,可是言語之間,卻也是在說委屈元月砂接受了。
這樣子的姿態,任何人都不能挑出他的不對。
元月砂心裏面卻也是禁不住冷笑連連。明明是百里聶,想要透過自己,做什麼事情。卻也是沒想到,百里聶居然這樣子會說話兒,說得好似他一往無悔,他在為自己解決麻煩。
元月砂倒是覺得,自己的麻煩,一大半都是百里聶為她給招來的。
比如百里聶那一日發的那個神經,當眾說什麼,要娶東海郡主。
現在卻說得自己多麼的寬容大度,不求回報。
百里聶就是將利用人的事情,說得這樣子的好聽。
元月砂嗤笑:「我看是長留王殿下,有什麼事情,要操縱月砂去做。只怕,月砂是不會如此乖巧聽話,任由殿下操縱的。」
而百里聶卻也是一副好冤枉的樣兒,一臉委屈,嘖嘖做聲:「就當本王有事情,要月砂幫忙。」
他輕輕的盯著元月砂,忽而從袖中取出了一枚精巧的小小金鎖片。
那金鎖片看著陳舊,好似是什麼舊物了。
「只要,月砂戴著這枚金鎖片,必定能得到神明保佑,逢凶化吉。」
元月砂原本只想聽聽百里聶究竟想要說些什麼,百里聶讓自己幹些個事情,那麼自己個兒也能從百里聶讓自己乾的事情之中,從中窺見了那幾許端倪,知曉百里聶的用意。
可是任元月砂想破腦袋,也是想不到,百里聶居然會有這般摸不著頭腦的吩咐。
元月砂自認為自己是聰明的,如今卻也是禁不住腦子有些糊塗,更是雲里霧裡。
她簡直不知曉,百里聶究竟是準備要做些個什麼,居然是鬧騰出了這樣兒的事情。
有時候,她跟百里聶在一起久了,也是忍不住懷疑自己的智商。
元月砂的唇角輕輕的抽搐,瞧著這片在自己面前輕輕晃動的金鎖片。
「未知長留王殿下拿出此物,究竟是何用意,能有什麼用途?」
百里聶卻也是恬不知恥,緩緩言語:「開過光的,這樣子掛著,菩薩會保佑月砂的。」
去他娘的開過光的,元月砂卻也是一陣子的惱恨,恨不得將百里聶狠狠的踩到了足底,將百里聶狠狠的踩成那地上的污泥。
百里聶唇角卻泛起了淺淺的笑意:「我呀,如今跟月砂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實意的,絕不會是騙月砂的。所謂心誠則靈,當初這片金鎖,佛前開光時候,是得到誠心祈禱的。這自然也是能夠包保佑人,讓人能夠心想事成。」
說到了這兒,百里聶卻也是站起來,輕輕的伸出手,為了元月砂將這片金鎖片系在了她的頸項之上。
「所以如今月砂繫上了,能保佑你心想事成,那麼就不必嫁給我了。」
元月砂暗中不屑,今日百里聶說了這樣子的話兒,唯獨這麼一句話,倒也好似有些個自知之名。
她垂下頭,卻也是輕輕的瞧著頸項之間的金鎖片,眼中卻也是流轉了那一縷幽光。
這片金鎖片卻也是已然是舊物,瞧著有些歲月的痕迹。
可是饒是如此,卻也是清楚能分辨出,當年打造這片金鎖片時候,這個主人也是費盡了心思。
這片金鎖片不但打造精緻,花紋細膩繁複,還鑲嵌了幾顆珍珠。
如今雖然掉了一顆,剩下的珍珠也是黯淡無光。可是卻也是能瞧得出,這片金鎖片,當初也是頗費心思的。
元月砂才不會相信百里聶的鬼話,說什麼心誠則靈,開過光的。
這根本就是眼前的老狐狸,來騙自己這個單純老實的傻姑娘。
她絕不會順百里聶的意,上百里聶的當。
這片金鎖片,雖然看著陳舊,輕飄飄的也是並不起眼。可是既然是百里聶親手給自己戴上,還想了些個法子哄自己。既然是如此,元月砂就自然覺得,這片金鎖片很不簡單。
她不會這樣子乖乖巧巧的戴著的,這片金鎖片,她待會兒就要摘下來。
然後,自己再想想法子,去查查這片金鎖片的來歷。想來,這也是必定能查出了幾許的端倪,不會一點痕迹都是查不到的。
自己個兒,才不會讓百里聶恣意擺布,鬧騰出了這樣兒的事情出來。
如今在百里聶面前,元月砂卻也是乖乖巧巧的,任由百里聶為她將這金鎖片系好。
而百里聶的一雙眸子卻也是禁不住輕輕的閃動,他的手指可巧對著元月砂後頸的穴位,卻也是驀然輕輕一拂。
一枚銀針,頓時刺入了穴道,惹得元月砂身子輕輕的麻了麻。
元月砂震怒!百里聶這個混賬,如今究竟是想要做些個什麼?
還未及反應過來,她的唇瓣,驀然被百里聶狠狠的吻住。
唇齒糾纏,恣意親熱。
眼前放大的俊容,男人一雙眸子,卻也是好似淡如輕煙,瞧不清楚任何的情愫。
驀然好似有一物,順著百里聶的舌頭尖,輕輕的推入了元月砂的唇中。
兩人唇瓣分開,元月砂氣喘吁吁。
她素手一抖,手中的一枚銀絲卻驀然緩緩垂落。
剛才百里聶的手指雖然暗算了元月砂的穴道,可這不過只能制住元月砂片刻。
一瞬間,元月砂就已然解開了禁錮。
然而就是在這一刻,百里聶卻也是以那舌尖兒,輕輕的推送了一枚藥丸過來,輕輕的推送入元月砂的肚腹之中。而元月砂,卻也是根本沒有想到,百里聶居然是會做做出這樣子的事情出來!
那藥丸一送入元月砂的口中,就好似融化的春水,就在元月砂的唇中融化,落入了元月砂的肚腹之中。
一瞬之間,元月砂那所有的力氣,卻也是這樣兒就徹底的消失了。
咚的一下,元月砂手中的銀線,卻也是這樣兒,迫不得已的就落在了地上了。
她極為惱恨的看著百里聶,身子卻也是頓時變得軟綿綿的。
元月砂只覺得自己整個身子,好似化作了一團棉花,就這樣兒輕柔的落入了百里聶的懷抱之中。
而百里聶更是輕輕的掏出了手帕,輕輕的擦了擦元月砂的唇瓣。
「月砂,本王可不是起意輕薄,不過是給你吃了顆葯。」
元月砂一陣子惱恨,以她的為人,一點兒也是不願意被人制服。
誰又知曉,被制服之後會發生什麼呢?
就算是百里聶,也是不能夠讓元月砂為之而安心。她忽而禁不住有些個說不出的懊惱。
也許,自己不應該接近百里聶這樣子極為危險的人。
百里聶瞧著元月砂輕輕的合上了眸子了,卻也是不覺嘆了口氣,伸手輕輕的捧住了元月砂的臉頰,然後將自己個兒的臉頰就這樣子的貼了上去了。
他言語輕柔,輕輕的呢喃,緩緩言語:「只盼望有那麼一天,你能夠,能夠——」
可是能夠什麼,百里聶卻也是說不出話兒來了。
元月砂恍恍惚惚,好似睡了一覺。
朦朦朧朧間,她醒了過來,頓時為之一驚。
好在自己卻也是睡了一覺,不至於睡覺醒來,淪為了階下囚。
這麼多年的習慣,使得元月砂清楚的知曉,倘若恣意昏迷,也許就不會有什麼極好的下場。
一想到了這兒,元月砂的一雙眸子,卻也是禁不住流轉了惱恨之色。
百里聶,他幾次三番,觸及了逆鱗。
可是這個該死的混賬,究竟是想要做些什麼?
她耳邊聽到了別人的輕輕呼喚,這才回過神來。
原來正是因為別人的輕喚,才叫醒了自己。
而元月砂整具身軀不覺微微有些酥軟,打起了精神來了,輕輕撩開了車帘子。
「月砂,你可算是回來了。」
龍輕梅居然在一邊等候,一臉關切之色。
元月砂這才發覺,天色已經是晚了。只見天邊一片殘陽,卻也是艷紅如血,顯得是分外的嬌艷。
這天地之間,卻也是微微有些黯淡,好似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黑紗。
而李惠雪站在了一邊,溫柔賢淑,言語之間卻也是不自禁有些見怪之意:「昭華縣主怎能讓母妃來接你呢?」
元月砂不覺暗暗皺起了眉頭了,百里聶究竟在鬧什麼?如今這位炙手可熱的睿王妃,居然來迎接自己。她雖然素來不在意禮數,也是覺得有些過分了。
李惠雪死死的盯住了元月砂,眼底卻也是一陣子發酸。
元月砂可是當真出盡風頭了,也許正因為如此,這昭華縣主勝券在握,故而也是有些輕狂。哼,元月砂這個樣兒,也許並沒有福氣,能享受如今這些個好處。
只怕元月砂,因為過於輕狂,福氣卻也是沒有了。
李惠雪可是了解睿王妃的,龍輕梅是一個十分驕傲的人,是看不起別人的輕狂。
一想到了這兒,李惠雪卻也是不覺瞧了龍輕梅一眼。
然而她瞧了龍輕梅一眼,卻也是不由得居然是呆住了。
此時此刻,龍輕梅居然是直勾勾的看著元月砂,好似看到了十分令人驚訝的東西。
龍輕梅面色變幻,容色古怪,卻好似掩不住激動。
一時之間,龍輕梅的胸口,竟似微微起伏。
李惠雪卻也是禁不住嚇了一跳,一顆心更是禁不住砰砰亂跳。她跟隨龍輕梅很久了,卻也是從來沒見到龍輕梅居然是流轉了這樣子的神色。
李惠雪微微有些恍惚,龍輕梅究竟是怎麼了。
而連李惠雪都留意到了這樣兒的事情了,元月砂也是不可能留意不到。
元月砂不自禁的,頓時想起了方才百里聶給自己的那枚金鎖片。
她不自禁的,伸手輕輕的撫摸過這片金鎖片,一顆心卻也是突突的跳動。
殘陽如血,在天空邊沿烘烤出了血色的凄艷和美麗。此時此刻,其實光線已經是有那麼幾分的黯淡了。然而元月砂卻有著一個極為清晰的感覺,此時此刻,龍輕梅是正在看著自己脖子上那麼一塊小小的金鎖片的。這樣兒的事情,也許並沒有如此的簡單。
而這一點,也許自己應該是猜測得到了。
畢竟百里聶給自己的這麼個玩意兒,必定也是會不簡單。百里聶也是絕不可能,隨隨便便的,就將這麼一件東西給了自己了。
一想到了這兒了,元月砂唇角卻也是禁不住抖動。
百里聶這個混賬,究竟是將個什麼東西,這樣兒塞給自己了。連這個人前如此冷靜自持的睿王妃,如今居然是化為這樣子的模樣。
好似這麼一枚精巧的金鎖片,和這位睿王妃,有著什麼天大的干係一樣,當真是令人一點兒都是看不透。
龍輕梅卻向前一步,居然是輕輕的握住了元月砂手:「昭華縣主,秋日的天氣寒冷,你身子骨弱,還是需要好生的愛惜自己的身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