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濁流不是主流

  “噗嗤——”高帥鼻子裏噴血，歪果仁果然長得不正，學句漢語還以為滿滿挺牛逼，差一點把我們搞暈了。再一想，第一天學英語時不也是愛到處顯擺嘛，天下同理，歪果仁也一樣哈。


  那麽問題來了，他“用愛發電”，可以不計較薪酬，總不能隻給他幾十萬的年薪吧。畢竟兩國國情不同，東瀛是資本主義發達國家，而咱們還是發展中國家。人家的賽車體係已經非常成熟，而咱們的賽車也隻是剛剛起步，無論怎麽比，差距都太明顯了。


  高帥和老K商量了半天。決定先問問清楚，他到底怎麽回事，不會是頭腦一熱就跑來參加俱樂部了吧？如果真是這樣，那他以後肯定會後悔的。


  “淳也，你想清楚。我們說組建俱樂部。也就是剛剛有這個想法，還不太成熟。而你在井上有很多機會，拋棄四五百萬的年薪，來咱們這個小俱樂部，有點得不償失呀。”


  淳也笑笑：“我想好了，老訝島讓我來就是這個意思，難道他沒跟你說過嗎？”


  臥槽！原來如此！

  高帥頭腦一陣迷糊，老訝島來了之後，事情一樁接著一樁，他現在還在忙著。正跟大春四郎那些人拚得你死我活，哪有時間說這些。搞了半天，老訝島早有計劃，他這次帶人來，原來就是另有打算，想搞一個自己的賽車俱樂部啊。


  把淳也的意思大致給老K聽，老K一拍大腿：“感情是這樣，我懂了。你爺爺——啊不，老訝島自己造汽車零件，他想自己弄個俱樂部，為了宣傳自己。國外很多廠家都這麽做啊，也正常。”


  “如果老訝島這麽想，跟咱們的想法還真是不謀而合，我看行！”高帥也不由激動起來，“有你和淳也這兩位職業賽車手把關，相信，咱們的俱樂部起點肯定會很高！”


  高不高不敢說，可比起某些攢雞毛湊膽子的野雞俱樂部，最起碼是不會差。


  老K和高帥都很興奮，這麽看來，即使老祁那裏無法申請成功，訝島企業也會籌建。高帥很快打個電話給老訝島確認下，可一想到，他還在和大春四郎那些人周旋，還是打給訝島好了。


  電話接通，訝島聽了之後說：“是啊，我爺爺跟我提起過，還讓淳也來考察下，如果能行，那就開始吧。高帥君。我相信你。”


  幾人從動漫聊到生活，又從生活聊到東瀛島國的黑社會，聊到島國工業，幾乎無所不聊。


  從一個不對大陸抱有偏見的東瀛人嘴裏，那個彈丸之地與訝島所說的有些許不同。比如普通百姓，對大陸這些年的崛起感情複雜。他們既恐懼又滿是希望，這種感情類似歐洲對俄羅斯。既希望大陸能壓製米國，又害怕大陸會侵犯他們。


  可大陸的迅速發展，又給他們帶來實實在在的好處，無論是本島還是列島，到處都是前來旅遊的大陸人。


  至於幾十年前在大陸犯下的累累罪行，教科書上從來就沒有，即使能從媒體上獲得，也是被當局刪減得隻剩隻言片語，更別說讓年輕一代知道了。


  說到這兒。淳也忽然提出個不尷不尬的問題：“高桑，你們為什麽要我們反思，難道你們不應該反思嗎？就像鄰居關係，窮人肯定是要受欺侮的！可等到你有錢了，成了富人，就再也沒人敢欺負你。”


  這個問題，高帥曾經也問起訝島，訝島可沒有淳也說得這麽直接露骨。


  老K聽了之後苦笑：“其實，我一點也不奇怪他們會這樣。也不怪他們會這麽想，咱們也是一樣。窮人鬧市無人問，富人深山有遠親嘛！怪隻怪咱們一直賣慘，跟別人說咱們的悲慘遭遇。如果咱們現在仍然很窮，高帥你想想，訝島會不會主動來嫁給你。”


  高帥搗他一拳頭：“不用說得這麽太白吧。”


  老K哂笑：“你看看，你也不願意正視現實吧。過去我們都習慣於受害者思維。一直是這樣。沒人會同情你窮，丈母娘三件寶：房子、車子和票子。窮人隻能打光棍，即便討到老婆，也會給你戴綠帽子。比如說我就很窮呀，又怕幫別人養兒子，做隻單身狗挺好。”


  高帥竟無言以對，翻譯給淳也聽，他竟然拍手哈哈大笑，比劃個手勢：“我們想的一樣。”


  淳也算是九零後，就像他所說的那樣。官方竭力淡化所謂的“日中戰爭”，作為他們這些小民，自然是不甚明了，也沒人會探究。


  就像訝島所說那樣，無論是官方還是民間，都暗潮湧動著一股焦灼感。既有米國在國際上的擠壓，也有對大陸的恐懼感。既想與大陸修好，又想做“大爺”。正是這種矛盾心態，造成他們對外政策朝令夕改、反複無常。


  當然，也不乏有遠見卓識的人，他們把精力放在科技發展上，努力放到更好。也正是這種壓抑和偏執的心態，造就了一個小小的島國奇跡，居然長期霸占世界第二。


  說到這兒，淳也舉個例子說。現在國內有幾個學派研究起祖先，追根溯源，認為徐福是華族祖先。又從人類基因找到證據，說島國人祖先還有大陸雲貴人，而東南亞小國和本島土著人數不多。隻占了很小的一部分。以科學證據證明，大陸島國其實是一家。


  他們跟高麗完全不一樣，那些人恨不得宇宙都是他們創造的，什麽都想搶過去公告申遺，就連泡菜也跟四川泡菜打起嘴炮。死不承認受大陸影響。可笑的是，他們的身份證上居然還用中文，不然連讀都讀不出來。


  在這點上，東瀛人腦子還算清醒，沒有妄自尊大，似乎隻要撇開曆史問題，一切都好談。事實上，這與某人的掩耳盜鈴行徑並無多大區別。


  但又不得不承認，人家無論是精工製造、科技研發、還是社會管理體係，都非常發達。就連興龍轉向機公司加工的機器，都是東瀛製造的，本國製造的精密度達不到要求。不得不說，東瀛島國既學到了西方的精髓，又係統地傳承了中華文化。而不像大陸，在經過西方文化的衝擊下，有人墮落有人迷茫，有人拿起國家的補貼薪水，卻成了“恨國黨”，提起祖國他們就罵，甚至毫無廉恥無下限地說：“西方的空氣都是甜的！”


  暖風熏得遊人醉,直把蘇州作許州！

  令人欣慰的是。濁流終究不是主流，祖國也不像他們想像的不堪。目前已經有一些企業正奮起直追，假以時日，它們就像先前的家電和汽車一樣，逐漸取代國外品牌。


  看看現在的家用汽車，市場被國產車占領大半，不久的未來，外國品牌會慢慢淡出。


  說到淳也對籌建賽車俱樂部的想法，他倒沒有多少建設性意見，隻是對遴選車手主張嚴進嚴出。因為大陸這塊還不成熟。需要培養自己的實力，形成自己的戰力和戰略。另外還要有數支預備隊，比如像現在這種賽事，可以在全國各地組織，參加的賽事越多，成功的機會就越大。


  跟飛行員一樣，賽車手也需要訓練期，成熟的賽車手，需要訓練三千小時以上。時間越久，遇到的狀況就越多，應變能力也就越強。同時，還需要一支快捷的維護隊伍，比如像周斌的連鎖店，能開在全國各地，可以就近維修維護。


  三個人一直聊到十二點，淳也才意猶未盡地離開。


  翌日一早，天還沒大亮，外麵就已經車聲轟鳴，狂暴飛轉的賽車輪胎摩擦，在地麵上發出刺耳的聲響，讓人聽了睡意全無。


  高帥也一骨碌身爬起來，跟老K先後下樓，待他們來到停車場，停在那裏的賽車已然開走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