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男人連頭也懶得抬起來,直接吩咐道,“放在桌上,趕緊的出去,沒瞧見爺正在辦事嗎?”
小廝笑嘻嘻的將女兒紅擱在了圓桌之上,伸手將桌上的碎銀子納入袖口,“多謝爺賞賜。”
簾幕裏麵春光無限,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男子總算是心滿意足的起了身子。懷裏的女人衣裳不整,卻還是被他緊緊地摟在懷裏,“妙兒,你真是越來越銷魂了……”低頭狠狠的在妙兒額頭上麵親了一口,男人臉上滿是留戀和回味無窮。
妙兒悶聲哼了一聲,徑直整理起自己的衣裳來,“還說喜歡我,要娶我,你明個兒就要跟別的女人成親了,還是個下堂婦……男人都是說一套做一套。”
妙兒扭頭生氣,看也不再看身後的男人一眼。
沒錯,那個男人便是段文姝。
他一臉討好的笑著,伸手把妙兒攬入懷中,輕聲細語的哄到,“我的好妙兒,我的小心肝,你以為我當真喜歡她嘛?一個成過親的,還小產的下堂婦,哪裏比的上你?”
妙兒當即翻了個白眼,“你不是說你不喜歡她麽,那幹嘛還要娶她?”
段文姝摟緊了懷裏的人兒,伸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若不是我爹看中了長孫府的家世財產,能委屈我嘛?長孫情是長孫家唯一的女兒,這次再嫁都弄的那麽聲勢浩大,想必嫁妝就不少,更不用說以後的好處了。”
“哼,你說的倒是好聽,那我怎麽辦?你霸著我的身子,我可是隻接你一個人的生意,若是你成親了,不來光顧了,我可就要去尋別的男人去了。”妙兒甕聲甕氣的抱怨,“現在就你給我的那點銀子,還不夠給媽媽的呢,哪裏還有我剩下的啊?”
段文姝有些訕然,他連忙從懷裏摸出幾張銀票,朝著妙兒身上一塞,“這段時間我們家生意不是遇到一些問題嘛?等我跟長孫情成了親,那個問題馬上就能解決。到時候你還怕沒銀子?等過一段時間,我就把你娶回家去……我可受不了別的男人對你毛手毛腳的。”
一聽這這些甜言蜜語,妙兒馬上破涕為笑,“那就這麽說定了哦,你可不許騙我。”
段文姝點頭不迭,“我的小心肝,我就算是騙誰也不會騙你啊。”一邊說著,他就伸手去拉扯妙兒的衣裳,不一會兒簾子後麵又傳來了一陣陣嬌喘低吟……
歡喜樓裏燈火通明,悅耳的音樂不絕於耳。妖嬈的歌妓、舞姬緊緊地抓住了所有男子的目光。美人如玉,即使是段文姝,似乎也不能抵抗這般誘惑。
快活過後,段文姝心滿意足的走出了歡喜樓。
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伸手理了理有些淩亂的衣裳,他又恢複了以往謙謙君子的模樣。即便是他現在還站在歡喜樓的門口,任誰也不會猜到他剛剛才從裏麵出來。
回頭,妙兒雙頰微紅,還立在閣樓上麵,滿臉的笑意盈盈。段文姝笑著對妙兒招了招手,示意她先進去。妙兒嗔笑一聲,扭頭進了前廳。
收拾好一切,段文姝便準備上馬車離開了。
正當他腳踏上馬車的時候,突然從角落的暗處衝出來一個黑影,二話不說,徑直揪住了段文姝的衣襟,狠狠的賞了他一拳。
這一圈力道十分,當即把段文姝打的眼冒金星。嘴角一陣刺痛,幾縷血絲順著嘴角泌了出來。正在一邊等待著的馬車夫以為是有人尋仇,便忙不迭地駕著馬車逃也似地跑開了。
因為是尋花問柳,所以人帶的越少越好。這個時候,段文姝身邊並沒有其他的人,若真的是尋仇的人前來,恐怕隻能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渾渾噩噩的挨了一記,段文姝半響回不過神。他捂住鼻子連滾帶爬地跑到一邊,聲音已然是顫抖的,“誰?是誰?本公子與你無冤無仇……”一邊說著,段文姝這才看清楚了揍自己那個人的相貌。
段文姝大駭,他目瞪口呆的望著對麵的那個年輕人,“你……”
那個人不是別人,分明就是那日長孫情在花市上麵所遇到的那個年輕男子-——八兒。
八兒怒目而視,揚起拳頭又賞了段文姝一記,“你這個混蛋,你說話不算話。”
段文姝一聽,立刻就明白了八兒話裏的意思。他冷笑一聲,皺起眉頭,“八兒,到底是我說話不算數還是你說話不算數?我好像記得你拿了我的銀子,按理說,你在半個月之前就應該已經消失了吧?”悶聲啐了一口血,段文姝眸子裏盡是抹不去的惡意,“你拿錢不辦事,現在居然還敢到這裏來暗算我?”
“段文姝,那些銀子我早就已經讓人送回到你的府上,而且……而且,我也說過,除非你真的兌現你的諾言,否則我一定會出現的。”八兒臉上的情緒複雜,眸子裏盡是無奈和震驚。若不是為了替老母親出來買藥,他又怎麽會撞到段文姝居然從歡喜樓裏麵出來了?
段文姝,這個衣冠楚楚的偽君子!
“哼,你出現又如何?”段文姝一臉的不在乎,他斜眼瞧著衣衫襤褸的八兒,“長孫情明日便會與我成親,你就算現在出現也已經晚了,路少郎!”
一聲“路少郎”喚的八兒當即愣在了原地,八兒,不對,路少郎緊緊地握住拳頭,臉上的恨意明顯。“若不是你答應會給情兒幸福,我怎麽可能會答應你消失在榕城?可是,到頭來,你全部都是在騙我的!段文姝,你這個偽君子!”
段文姝自是不理,“偽君子又如何?總比你這個膽小鬼要強!”知道這個是路少郎的痛腳,段文姝說的更加得意了,“你可知道,在你離開的這一段時間裏,情兒可是日日夜夜的思念著你呢……我上門去提親,可算是把長孫府的門檻都踏壞了。她口口聲聲告訴我,她心裏還有你,忘不了你,即使不在一起,她心裏也永遠都隻有你一個。可是你呢?懦弱無能,認錯不敢,什麽都不敢,你憑什麽在這裏質問我?你沒資格,你不配!”
一席話把路少郎說的啞口無言,他木訥的望著段文姝,不敢相信方才他所說。他以為,情兒不再愛他;他以為,情兒不再想他;他以為,情兒永遠都不會再原諒他……
正是因為自己的無知和懦弱,所以才讓段文姝有機可乘。若是情兒真的嫁給了這個偽君子,她將會後悔一輩子。路少郎也永遠都沒辦法原諒自己。
“不行,我絕對不會讓情兒嫁給你!”路少郎咬牙切齒,他這一輩子做了太多的錯事,傷害了太多的人。這一次,就算是讓他的手再斷一次,他也在所不惜。他要保住情兒的幸福,如果別人不能給她幸福,那這個任務就再讓自己來吧!
“路少郎,你敢!”段文姝凶相畢露,往日的溫文爾雅頓時消失不見。
路少郎抬頭望著段文姝,眸子裏沒有一點怯意,“不管你要我做什麽,要求我做什麽,即使是消失在榕城,替自己做一個假的墳塚,隻要你說是為了情兒好,我什麽都願意做。可是,你這個混球跟本就不愛情兒,你根本就沒有打算對她好,是不是?”
麵對路少郎的質問,段文姝不屑一顧,“我隻送你一句話,我既然有辦法請人治好你的廢手,當然也有辦法讓你再一次廢了你的手!”
路少郎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沒錯!那日,段文姝來尋自己的時候,確實帶了榕城最好的大夫,用了最珍貴的藥材。廢了好大的勁兒才將自己的斷手給治好,對於這一點,路少郎當然是感激在心,可是,若是要他為了這個放棄掉長孫情的幸福,他做不到。
“段文姝,我絕對不會讓情兒嫁給你的!”說完這話,路少郎就轉身跑了出去。
段文姝雖是心急如焚,可是這個時候身邊並沒有帶小廝,也沒法叫人把他給抓起來。他火急火燎地奔回家,當然是惹來了段老爺的一頓臭罵。平素,段文姝逛青樓,喝花酒,段老爺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怎麽說這個習慣也算是從段老爺那邊傳承過來的,所以,基於這一點,段老爺也沒理由去說段文姝。
可是這一次可不同,關係到段家的生意。若是這一樁婚事成了,他們段家便能理直氣壯的要長孫府入股,把自家的生意做大。
“你這個臭小子,連這一天也不能惹嘛?”段老爺吹胡子瞪眼,一臉的恨其不爭。“你說,你都忍了大半個月了,過了明天又有誰敢管你?”
段文姝自知理虧,可憐兮兮的說道,“爹,事到如今,就算是你罵死我也是無濟於事的啊。要是路少郎明天真的去大鬧喜堂,那事情可就不妙了啊。”
段老爺皺著眉頭,不停地在前廳裏來回的踱著步子。半響之後,他終於抬起頭,眼底劃過一絲陰霾,“這件事關係到段家的未來,絕對不能有任何差錯。幹脆一不做二不休……”一邊說著,段老爺在脖子前麵比劃了一下。
段文姝立刻明白的了他的意思,“爹,這件事可大可小,您有把握嘛?”
看見段文姝這般畏首畏尾的樣子,段老爺沒來由的怒了,他一掌打在段文姝的腦門上,“呸,你這個沒用的東西。”悶悶的罵了幾句,他才安慰道,“你放心吧,你明天隻管做你的新郎官,剩下的事情交給爹就是了。”
如此這般的安慰了一番,段文姝才放寬了心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