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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姑娘我得回雲州養養病

  衛家的船行得遠了,再也瞧不見李君澈的船,衛靜姝這才從窗柩前折回來,往榻上一倒,閉著眼兒就裝死。


  四冬幾個大眼瞪小眼的,都不敢說話,這一趟雖是性命保住了,可突然多了摘星攬月兩個,又覺得地位受到了威脅。


  衛靜姝裝死,衛書啟也沒空理她,直到日頭下山,到得用晚膳的時辰,兩人才坐到一處。


  衛靜姝一改往日,沉默不語,低頭用膳,衛書啟卻是端起三哥的架子來,盯著她瞅得半響才開口問道:「你就沒得甚個要同我說的?」


  「沒有。」衛靜姝手上不停,嘴巴也不停,這兩字還是擠出來的。


  衛書啟坐沒坐相,翹著腿抖幾下,嗤笑一聲:「看來你這些日子玩得樂不思蜀了,若不是三哥來接,怕是連自個姓甚個都不記得了。」


  衛靜姝本就心情不大好,衛書啟架子還又擺得十足,叫她心頭大火,手中筷子「啪」的一聲按在膳桌上,擱了碗便毫不客氣。


  「我樂不思蜀不知自個姓甚名誰那也是給你慣的,你身為兄長老早就知曉了妹妹的行蹤,卻還無動於衷,穩坐泰山,這會子倒怪起我來了?」


  她雖不曉得那日去石漁村尋人的是衛書啟的人,可李君澈到得厘州便同她說過給衛書啟遞過消息的,她自然相信。


  如若不然,衛書啟今兒又怎會在約定的時間地點同李君澈匯合,將自個接了過來。


  衛書啟也沒料到多日不見衛靜姝這小脾氣越發見漲,成語也說得極順口,當真還將他懟得無話可說,只得訕訕的摸了摸鼻頭,輕咳一聲。


  他在石漁村沒尋到人,沒兩日功夫李君澈便給他遞了消息是沒錯。


  之所以沒有立時去將衛靜姝接回來,也是有原因的,只這其中緣由不好同衛靜姝說罷了。


  此番叫她指責,他也沒法同自個辯解,怪就怪自個多甚個嘴。


  「吃飯吃飯。」衛書啟捻起筷子,夾了塊蝦仁給衛靜姝,丁點不提方才的話題,只道:「還有一個時辰便到通州,下了船怕還得趕一個時辰的夜路進京。」


  見衛靜姝不做聲,又尷尬的一笑,同她通氣:「娘同靜婉一早便進京了,對外宣稱是你突然感染了天花,在途中修養多日,如今痊癒了才啟辰進京,到時候你可別說穿幫才是。」


  衛靜姝臉色這才緩和下來,應得一聲:「知道了。」


  又問他還有甚個要注意的,衛書啟也一一說了。


  兄妹兩個同桌而坐,膳食未用多少,話倒是說了一籮筐。


  一個時辰后,天色已完全暗下來,船隻靠岸,泊在通州碼頭。


  四時先行下船去尋國公府接應的人同馬車,再回來時便帶了個穿著體面的婆子,同背著藥箱的大夫。


  那婆子姓萬,乃國公夫人佟氏的陪嫁,見著衛靜姝同李君澈便先端著笑行禮。


  夜裡頭河面風大,衛靜姝披了件薄披風,面無表情的端坐著,不過應得一聲,並不熱絡。


  衛書啟看得萬嬤嬤一眼,復又將目光落到她身後的大夫身上。


  笑得邪魅:「嬤嬤客氣了,這麼晚了,還讓你來碼頭迎,辛苦了。」


  萬嬤嬤面上笑意不減:「這是老奴的本份,是應當的。」


  又抬起頭來打量衛靜姝一回。


  衛靜姝本就身子未好全,心情也不大好,面上的妝容雖未卸,可叫船艙裡頭的微黃的燈光一照,便瞧出幾分憔悴來。


  萬嬤嬤道:「老夫人自打曉得三姑娘病了,便時時刻刻的記掛著。」


  「這不,老奴出門時還將大夫都帶來了。」


  衛靜姝前世在國公府也曾生活兩年,對老夫人佟氏的為人自也有了解,聞言眉頭一挑,只把玩著手中的團扇並不說話。


  若是前世懵懂不知事倒也真當這位國公祖母疼她,可歷經前世這位祖母的種種行徑,她連不屑都懶得顯出來。


  萬嬤嬤當她好說話,笑道:「姑娘讓大夫摸摸脈,回去了,也好叫老夫人安心。」


  又道:「姑娘這一病只怕清減了不少,老夫人特特讓綉娘重新做了兩套衣裳,一會老奴伺候姑娘換了,咱們也好歡歡喜喜的回府去。」


  這萬嬤嬤堆著笑,一通好說,瞧著是老夫人疼愛孫女日日記掛著,可暗裡還不是怕衛靜姝天花未好,進了府裡頭禍害他們。


  這不,又是大夫在前頭把脈,又是嬤嬤在後頭觀察還有無痘痂的。


  衛靜姝冷笑一聲,將團扇拍在案几上,帶著幾分薄怒:「嬤嬤的意思是說,若是我身子未好全,還就不能歡歡喜喜的回家,是吧?」


  她將「回家」二字咬得極重,雖未說老夫人一句不是,可聽著卻也是滿肚子的委屈。


  萬嬤嬤的笑意在面上一僵,只聽說這位三姑娘性子跳脫好糊弄,倒也不曉得說話還這這般犀利,忙加深兩分笑意,解釋道:「姑娘哪裡話,老夫人只是擔心姑娘罷了,姑娘多心了。」


  衛靜姝輕笑一聲,也不接話,只抬眸看得衛書啟一眼,不陰不陽的道:「三哥,幸好我這是撿了條命回來,若是半死不活的抬回來,只怕死了還得一把火燒了,連祖墳都進不去。」


  說著又沖萬嬤嬤冷哼一聲,不發一語的起身叫冬青扶著便回了自個屋子。


  萬嬤嬤萬萬沒想到,衛靜姝瞧著年紀不大,卻還是個刺頭,幾句話便說得她接都接不上來。


  眼見人走了,這才又看向衛書啟:「三爺,老夫人也是一片苦心,三姑娘怎麼能這樣。」


  衛書啟也看不起國公府的做派,衛靜姝發發脾氣,他自不好拆台,忍著笑,裝模作樣的道:「唉,嬤嬤理解一下,這丫頭一病許多日,國公府連個問候都沒得,此番又是大夫又是……」


  「她心裡頭也不舒坦罷了。」


  萬嬤嬤還有指責的話,倒也一時說不出來了,訕笑兩聲:「三爺說得對,是老奴考慮不周。」


  天花那玩意搞不好就是要死人的,國公府得了消息哪裡敢派人去問候,萬一帶了病回來,豈不是一府的人都沒得個好。


  不僅如此,就連余氏同衛靜婉進京那會也都是在別院住了小半個月,讓大夫確認沒事,才准許搬回國公府的。


  此番三姑娘病好要回京,他們也不能不讓她回來,便只得派個大夫來守著了。


  衛靜姝因此真箇發起脾氣來,萬嬤嬤身為國公府的人,也理虧站不住腳。


  天色當真不早了,衛書啟見萬嬤嬤無甚要說的,便吩咐四時:「去請姑娘出來,再不啟程回去,只怕城門都要關了。」


  衛書啟話音一落,四時便得命而去,萬嬤嬤卻是臉上又一僵,笑道:「不急不急,老夫人說姑娘身子將好,又是舟車勞頓的,便先在通州的別院住兩日,等休頓好了,再回府也不遲。」


  這是什麼意思?

  國公府怕衛靜姝身子未好全,壓根就不曾派馬車過來接人,這一船的人同行囊,如何回京?

  衛書啟眉頭一蹙,縱然脾氣再好,也耐不住國公府這般令人惡寒的做派,眉宇間瞬間便染上幾分怒氣來。


  怎麼的,讓他們馬不停蹄趕緊進京的是國公府,如今讓暫居別院,不準進京的也是國公府。


  這人都還未進京,倒是先來個下馬威震懾一下,日後好為他們國公府做牛做馬是吧。


  衛書啟冷了臉,聲音卻無波無瀾:「嬤嬤這話是祖母的意思,還是祖父的意思?」老太爺自然沒得功夫來管這些個小事,不過是老夫人吩咐下來的,萬嬤嬤到底一個奴才,哪裡敢質疑。


  面上崩不住,只道:「如今天黑,路也不好走,姑娘身子不爽利,暫居別院,也是為了三爺同三姑娘考量。」


  衛靜姝叫四時請了出來,正行到門口,將這對話聽了個全,心中火氣翻騰,諷笑一聲:「姑娘我身子還未好利索,別院倒也不去了,免得折騰。」


  「還勞煩嬤嬤回去同老夫人說一聲,姑娘我得回雲州養養病,等病好了,便再回京都。」


  頓了頓又道:「就是有些遺憾沒能同姐姐見上一面,平白叫她擔憂。」


  說著不等萬嬤嬤說話,便同冬青道:「送萬嬤嬤同大夫下船,咱們這船明兒一早便啟程回雲州,嬤嬤同大夫在這兒過夜也不合適。」


  又對衛書啟道:「三哥怕得派個人去同姐姐說一聲,免得叫她白等一場。」


  衛靜姝嘴裡的姐姐,便只得宮裡頭那位正得盛寵的貴妃娘娘衛靜妍。


  當初國公府書信至雲州之時,打的便是貴妃娘娘懷有身孕的旗號。


  這會子,衛靜姝又搬出這位貴妃姐姐來,萬嬤嬤徹底崩不住。


  「姑娘這是說的什麼氣話,老夫人也是為著三爺同三姑娘考慮,姑娘怎的能曲解這其中意思……」


  不等萬嬤嬤說完,冬青便上前兩步,請得萬嬤嬤一回。


  萬嬤嬤漲得臉色通紅,還要再說,衛靜姝卻是神色一變,冬青會意,立時便連拉帶扯的將人都轟下了船。


  萬嬤嬤雖不是佟老夫人跟前最得臉的,可到底也有幾分體面,自來不曾這般狼狽過,氣得臉色發青,卻也無法,又怕衛家這兩個膽大包天的主子當真說到做到,只得趕緊派人回國公府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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