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多幾個輪迴
「呵呵,我想君王您這交易還是留著和你寒江州的人做吧,我想無極閣內恐怕是沒人會感興趣的。」連翹眉尖輕蹙,冷聲道。
連翹會拒絕,是司空吹雪早就料到的事情,再加上本就知道連翹是為了什麼而來的,所以此時司空吹雪正笑看著連翹,等著她再次開口。
連翹眉尖輕蹙,看向司空吹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走了過去,司空吹雪那日已經被容淵打成重傷,並且在他體內設下了禁制,再加上這房間內有陣法,即便是司空吹雪想要出點兒什麼幺蛾子,連翹也能夠應對,便將這這房間內,那道木門的鎖給打開了。
連翹走了進去,輕抬了抬手捂住鼻尖,輕笑道:「沒想到這堂堂寒江州的君王,竟然落到如此田地,就連這平常家的百姓都是不如呢,瞧瞧你這模樣,你那些朝臣妃子,若是見了,恐怕也會認不出你是誰吧?」
聞言,司空吹雪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只是看向連翹,輕笑著開了口:「你不必拿話激我,和無極閣對上的時候,就是比現在還苦上百倍的日子,我也都設想過,只是我時運不濟,若是容淵戰敗了,我想他比起我現在的日子也好不到哪兒去。」
知道司空吹雪是不會輕易的將解藥交出來的,連翹從納戒內拿出一壺酒,拿了一個杯子,她沒打算和司空吹雪共飲。
「這壺酒算是你救過木苓的報酬,雖然你利用木苓,我恨不得殺了你,但不可否認,若是你不救她,在我沒找打她之前,恐怕就……」
司空吹雪並沒有理會連翹說了些什麼,只是將面前的這一壇酒端了起來,沒有喝,而是舉過頭頂,直接澆了下來,酒水將司空吹雪面上的血水洗刷掉,原本俊朗的樣貌顯露了出來,若不是那道猙獰的疤,司空吹雪還像是連翹初見時的模樣,還是那麼的意氣風發。
將面上的血水輕輕拂了一把之後,司空吹雪看向連翹,才輕聲開了口:「將死之人其言也善,哈哈,還是不雅太天真,即便是我死了,能夠拉下容淵陪葬也是好的,所以你今日是白來了,想要知道解毒之法,那是不可能的,這黃泉路上太寂寞了,有人陪著才好、」
連翹嘴角微微上揚,勾出一抹淺笑,看著此時衣衫破爛得像是布條一眼掛在身上的司空吹雪,眼中有些戲謔,也有一絲凄涼,這世間還真是世事無常啊。
「你放心,你一個人不會走得太孤單的,木苓還在底下等著你呢,我今日來,也不過就是想見見曾經的寒江州君王變成了一副什麼模樣。」
聞言,此時的司空吹雪也開始審視起了自己。
原本的黑金蟒袍已經破爛不堪,裸露在外的肌膚更是傷痕纍纍,就連曾經最為俊美的面容也沒有了,司空吹雪的心底不禁湧上一股凄涼,在看到連翹眼中那抹戲謔的時候,更是加深了此時的想法,覺得自己有些不堪了起來。
「哈哈,看吧,反正我也時日無多了,你若是想要救容淵的話,就抓緊時間吧,至多三日,這毒素將會蔓延全身,直接進入心脈,即便是你讓他進入假死的狀態也沒用。」
在開口的一瞬間,司空吹雪這才清醒過來,方才連翹在指尖燃上了香,應該是之前那小丫頭研製的香吧。
見到司空吹雪沒有被自己迷惑,連翹有些驚訝,但在聽到他最後的這幾句話的時候,連翹心下沉了沉,面色也開始變得陰暗了起來,良久才開了口:「你知道我會讓容淵陷入假死狀態?」
這話一出口之後,連翹似乎想到了什麼,雙眸禁閉了起來,手掌也緊緊的握在了一起,將心中所有的疑惑全都理清之後,這才緩緩的睜開了雙眼,看向司空吹雪的眼神之中有憤怒,也帶著絲絲殺意。
「你算準了的,對吧?從你救下木苓的那一刻起,便開始著手調查我了吧,包括我行醫的手段和方式,這是你設下的局,目的就是為了將容淵拖下地獄,而我就是你最後一枚棋子,替你走下這最為關鍵的一步,對嗎?」
聞言,司空吹雪大笑出聲,在連翹身邊繞了一圈之後,在一旁坐了下來,笑看著連翹,輕聲道。
「看來你還是猜出來了啊,不過可惜了,已經晚了,只是我千算萬算沒算到自己也會如此,你這顆棋子倒是將我的計劃打亂了,不過沒關係,現在容淵也已經是個將死之人了,而且他會死在我的前頭,這樣我就很放心了。」
連翹看向司空吹雪的眼神彷彿就要噴出火來了,面色也陰暗得嚇人,一雙短劍被抽了出來,怒視著司空吹雪,冷聲道。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更何況容淵還有三日的機會,若是你現在就死了,那黃泉路上便不會有人陪著你了。」
一邊說著,起來一邊將短劍刺了過去,透過皮膚,沒入血肉,就在距離司空吹雪的心房還有一寸的時候,司空吹雪開了口。
「你也不用嚇唬我,你是不會殺我的,至少在容淵醒來之前,我都是安全的,因為說不定什麼時候我心情一好,便將解毒的法子說了出來也不一定,對嗎?連翹你現在就是抱著這樣的想法,對嗎?」
連翹猛地將手上的短劍拔出,在司空吹雪的肩膀上狠狠的劃了一道,一時間鮮血如注。
「對啊,我怎麼能這麼好心的讓你就這麼死去呢?等到我將容淵救醒的那一刻,即使我不殺你,你在見到容淵的那一刻,自己也會活不下去的,你放心這麼好的一個折磨人的辦法,我是不會錯過的。」
說完,連翹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回到容淵所在的那處宮殿之時,連翹開始躊躇了起來,站在宮門外見著在門口處焦急踱步的赤霄,連翹有些不甘邁出腳下這一步了,容淵若是真的死了,那連翹便成了司空吹雪的共犯,而先前赤霄對連翹的質疑便是真成了現實。
一時間連翹站在殿門外,開始有些迷惘了,她不知道容淵這毒她究竟能不能解開,她開始懷疑起自己的醫術來了。
連翹習慣劍走偏鋒的治療方法,這樣的效果雖然是最好的,但危險係數也是極大的,司空吹雪就是看中了連翹這一點,才敢設下這麼大的一個局,只是他沒想到會將自己也搭進去,忽然,連翹似乎想到了什麼,快步走入了大殿,看向赤霄。
「這是司空吹雪的計策,更多的我現在也解釋不清楚了,你現在趕緊去讓離夜在司空吹雪哪裡加深封印,我懷疑他現在是在養精蓄銳等待機會,再給我們致命的一擊。」
聽到連翹的話,赤霄有一瞬間的呆愣,但馬上就反應了過來,立馬就跑了出去。
此時連翹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容淵正躺在床榻之上,那插在他胸膛上的銀針已經開始發黑了,見狀,連翹眉尖緊蹙了起來,這是即將毒發的表現,司空吹雪沒有騙連翹,是她親手將容淵的性命葬送的。
只是現在說什麼也已經來不及了,連翹連忙將容淵身上的銀針取了下來,用短劍在容淵的手腕處劃開一道口子,帶著藍紫色的血液流了下來,不同於心脈處的黑霧,容淵流出來的血液是藍紫色的。
這種偏晦暗的藍紫色比黑色的毒性更為強勁,若是一個不小心沒有處理得當,恐怕連同連翹也會一同被這毒素侵蝕,無葯可醫。
現在連翹不清楚這毒素,唯一的辦法就是將這毒引入自己體內,等自己感受到毒性的時候,再好下藥醫治,只是這想法剛一浮現的時候,戾便強行想要控制連翹的身體。
「你瘋了不成?這毒你一旦引入體內,還不等你有什麼思索,立馬就會化為一攤血水,你信嗎?」
連翹雙眸緊閉,和戾在爭奪著身體的主導權,戾雖然強大,但他畢竟只是寄居在連翹體內的,不多時連翹便將身體的主導權奪了回來,沉聲道。
「我知道,但現在這是唯一的辦法了,更何況我的體內不是還有你嗎?若你都抵抗不了這毒素,那乾脆我們便同歸於盡吧,反正等到契約滿的時候,你同樣會殺了我,不是嗎?倒不如自己選一種死法。」
戾嘗試想阻止連翹,但怎樣也沒有辦法,最後只得放棄了,就在連翹將自己掌心割開,想要染毒的時候,戾怒道。
「你若想死,我不攔你,但你若是真想就那小子的話,這樣做是白費力氣!」
聽見戾的話,連翹的手頓了頓,有些猶豫了起來,雖然戾有可能是為了阻止自己而胡亂編造的話,但按照連翹對戾的了解,這是不可能的。
見連翹猶豫,戾冷哼一聲:「若是不信,儘管試試這毒性便好,你若身死,便是我和你這一世的契約完了,下一世我還會跟著你,只是你這一世便沒了,這一世的連翹便不復存在了,對我來說不過就是多幾個輪迴,多幾個年月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