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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三章 好大一柄誅妖劍

  杜小草坐在亭台中的棋坪旁,捏著一枚白玉棋子發呆。


  她來白帝城好些天了,曾經的那些朋友,沒有一個來見她,青麟公子、呂文昭、白愚,婉娘……全都沒來。


  其它人也就罷了,白愚身為九尾狐的弟子,妖族一脈,為何不來?


  她悄悄問巨龜,知不知道城中其它大妖的狀況?

  “白帝城中沒有幾頭大妖,日子都很好,連那個若雨仙君都活得滋潤得很,白鯉算是運氣不好,忙著撈媳婦,沒工夫跟九嶽散人聒噪,否則誰輸誰贏還指不定呢。”


  杜小草知道白鯉與唐氏貴女的糾葛,相信白鯉有能力處置好,她關心的是白愚。


  秘境之主看不慣她心心念念的樣子,奚落她:“怎麽,仙君是看中了那頭狐狸的皮相,想移情別戀了?”


  杜小草翻了個白眼,轉身坐回棋坪邊。


  前世她便精於弈棋,可惜輸在了最大的一盤棋上,那個時候,她還不懂得人世如棋、人心如鬼的道理,吃了大虧。


  她隻會在棋坪方寸之地算計得十分周到,卻不懂算計人心,反被別人徐徐圖殺。


  那些對手以七十二洲為棋坪,布局緩慢卻穩妥,見機下手,肯下本錢,也懂得取舍,一拳一腳皆有章法,打得她心力交瘁,渾然不知自己落入彀中。


  她是仙君,道行驚人,哪怕到了強弩之末,依舊可以拖著七十二洲一起陪葬,算計她的那些人不但要殺她,還要殺得她心有千千結,用一件件瑣屑不起眼的小事,消磨她的本心和鬥誌。


  天時地利人和,全都在他們那一邊,她輸得毫無退路。


  涅槃轉世,似是忘了那些凡塵往事,可心未落定,刀未歸鞘,百年千年,縈繞心間。


  猶記年幼時,她獨自在杏花林中擺弄棋子,一枚枚晶瑩澄澈的棋子,落到棋盤上的聲音媲美珍珠跌落玉盤發出的聲響,父祖卻歎息,說每一聲響動,便是萬萬千千活人的性命,乃至是自己的性命。


  那時候她不解祖父嗟歎中的深意,如今懂了,便不愛聽棋子跌落的響動。


  秘境之主覷了一眼她的臉色,輕笑道:“仙君棋藝高超,自歎弗如,但我能做到的事,仙君未必能。”


  “比如呢?”


  “比如我能贏了自己,仙君卻隻能贏別人,與人弈棋大勝,不如與己弈棋不輸。”


  杜小草懵了半響,方才明白他話中的弦外之音。


  她的棋藝傳自祖父,祖父時常枯坐高台,自己與自己弈棋,動輒三五天都不下來,那時候她隻覺得好笑,如今覺得自己好笑。


  她自負弈棋無輸,隻是輸了一局,就陪上了一世,虛耗了千年光陰,若非是雲瀾一族,擁有涅槃重生的血脈天賦,擱在尋常妖族身上,輸一次就會輸掉所有。


  這白帝城中,人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小乞兒如是,三公子如是,白首公子也如是,大道通天,道上的人卻少不了磕磕絆絆,不是你礙了我的路,就是他礙了我的路,哪怕杵在原地不動,也會成為別人的絆腳石。


  落花四野,寂然無聲。


  杜小草托腮靜坐,秘境之主忽然開口:“若是七十二洲再發生一次雷隼那樣的天災,你還會不會出手?”


  杜小草一愣:“雷隼已經被我殺得落花流水,就算還剩下幾頭餘孽,也沒膽氣卷土重來。”


  “我就是打個比方,這世上的災禍也不止雷隼,一旦再麵臨那樣的險局,你是袖手旁觀,還是再次犯蠢?”


  杜小草不滿她用“犯蠢”這樣的字眼,但也想不好自己會如何取舍,總歸不會像當年那般“義無反顧”。


  秘境之主歎氣提點她:“若我沒猜錯,如今的白帝城中,你的那倆意中人,多半是碰到棘手的麻煩了,不是箬衣劍,不是禪讓仙帝之位,是外患。”


  杜小草訝異,她回白帝城這麽多天,沒看出有什麽外患。


  秘境之主也不解釋,指了指身後的湖水,“真以為那頭老魚是為了追美才離開?追美隻是幌子,避禍才是真的,這家夥向來明哲保身,千年前如此,千年後還是如此。”


  杜小草心中還是不信,但秘境之主說得言之鑿鑿,白帝城中的氣氛也實在古怪。


  秘境之主無視她的愣怔,施展法訣,帶著她瞬移到一座巍峨宮殿前。


  放眼白帝城,能擁有這般恢弘氣勢殿堂的地方,唯有仙帝的寢宮。


  杜小草雖然為秦佑安登基出了一把力,卻從未來過他的寢宮,她還在白帝城時,他都是回睿王府陪她,極少留宿寢宮。


  秘境之主帶她過來,不是為了看情郎隱私,推門進了一座殿宇,屋舍大門上沒有懸掛牌匾,取而代之的是一柄仙劍,劍身極為開闊,隱約有雷光縈繞。


  杜小草靠近的時候,直覺不舒服。


  秘境之主冷笑道:“這是誅妖劍,染過你的血,傷過你的魂,憑你的氣血神魂之力,才有了仙劍的氣象。”


  杜小草凝神細看,果然,正是當年誅妖盟供奉在祭壇上的那一柄,時隔多年,她都淡忘了。


  嗯,真的淡忘了。


  秘境之主不容她裝傻,直接戳破真相:“從前那些仙帝留著這柄劍就罷了,秦佑安當上仙帝之後,還沒有毀掉這把劍,你就不想想是為什麽嘛?”


  “防妖之心不可無,對他和七十二洲來說,我都是一個不可控的隱患,所有能鉗製我的東西,都不能輕易毀棄。”


  杜小草說得麵無表情,仿佛這件事跟自己毫無關係。


  秘境之主無聲笑了笑,用秘法破開殿堂的禁製,拉著杜小草潛伏進去,迎麵就是一扇白玉屏風,貼著一張泛黃的狐皮卷軸,上麵的字跡氣勢磅礴,正是當年懸賞捉拿妖鳥的檄文。


  秘境之主瞥了一眼杜小草,一字一句念了起來。


  寫這檄文的人才氣恣睢,指控杜小草的言語犀利狠辣,時隔千年再聽一遍,依舊讓人慨歎:商賈之中亦有大才!

  檄文右下方,簽著呂相的名字,滑縣呂氏世代經商,為世家貴人鄙夷,譏其不諳文墨,這一篇檄文,讓呂相名揚七十二洲。


  誅妖劍沒有毀棄,杜小草能理解,這麽一篇顛倒黑白的檄文,為何還懸掛在此地?

  用來書寫檄文的狐皮,主人是一位三位狐妖,是白愚的師門長輩,偶然經過白帝城而已,什麽壞事也沒幹,隻是因為長了三條尾巴,就被世家一擁而上打殺了。


  用三尾妖狐的皮毛鞣製成卷軸,書寫聲討“若吾仙君”的檄文,在誅妖盟那些人看來,是物盡其用。


  在杜小草看來,卻是濫殺無辜。


  她心情鬱結,轉身想離開此地,雙腳卻不聽使喚一般徑自前行。


  走過狐皮屏風,前方豁然開朗,好大一片空地,孤零零杵著一株老梅樹。


  枝幹虯勁,樹林嶙峋,枝葉無風搖擺,樹幹上的一塊疤瘤,恰似尋常人的五官,隻是蒼老醜陋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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