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4章換種活法
徐天成一邊說著,一邊還把自己腳上的布鞋脫了下來,從裡面倒出了些許的泥沙,儼然就是一個普通農夫的模樣,哪裡還有稱霸一方諸侯的形象啊。
沈傲看了之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自己和徐天成相交起來的話,還是被世俗的羈絆所桎梏,或者說是因為沈傲沒有徐天成這樣的勇氣吧。
「你就打算一輩子都這樣?」沈傲坐在藤椅上往後靠了靠,似乎是想要體驗一下徐天成所說的那種悠閑愜意的生活。
「嘿,有什麼不好的啊。說句實話,你和我差不多你也完全可以來體驗一下就當是換一種活法嘛,說不定還能煥發第二春。在大都市裡面,人人見了我都是徐老闆長,徐老闆短的,年輕的時候覺得是一種榮耀,現在看來那就是一種炫耀。
還是在這裡鄉親們一口一個老徐聽起來讓人覺得踏實。這裡遠離了燈紅酒綠紫醉金迷,有的只不過是蟲鳴蛙叫,偶爾山裡的蚊子給你身上盯兩個包你還覺得是一種享受。」
看得出來,徐天成這段時間的變化確確實實非常大,至少從他的話語之中再也沒有想要回去那個追功逐利社會的想法,當看透了之後就會明白,之前一直所追求的東西,實際上真的有那麼重要嗎?或許並沒有。
沈傲點了點頭,這是他難得的一次對徐天成的觀點沒有任何一點點反駁的意思。要知道就在一年前,兩個人還是水火不相容,見了面准掐起來的死對頭,誰又會想到,現在兩個人能夠坐在這農家小院裡面,喝著茶相談甚歡呢。
不過沈傲和徐天成有所不同,因為沈傲那可是有燃眉之急的。
「唉,我又何曾不想像你一樣的生活呢,只不過現在海東會這事兒吧,我是真的放心不下啊。」說完之後的沈傲又一次的搖了搖頭。
不過徐天成倒是顯得豁達不少:「嘿嘿,我說你啊,算了一兩句話也跟你說不清楚。海東會的事情我也多多少少聽說了。我這麼給你說吧,你覺得從現在開始你失去了海東會,你會變成什麼模樣?頂多不也就是和我一樣嘛,變成一個土裡土氣的鄉巴佬,反而沒有了煩惱活得輕鬆自在不是。
人啊,有時候當你覺得你失無所失的時候,你才會真正的發現生命中最重要的究竟是什麼。是生活,而不是拼搏。再說了,海東會你今後是不是得交到沈欣悅的手中嘛。
然而欣悅遲早都是我兒媳婦兒,以後那還不是他們兩個的,兒孫自有兒孫福,你管那麼多幹嘛啊,而且這不還有蘇先生在嗎,你這些擔憂純粹就是多餘的。」
徐天成分析的頭頭是道,其實這些道理沈傲也並不是沒有想過只不過,有的時候道理大家都懂,但是真正的落到每個人的身上實際的情況卻有完全不同了,這也就是所謂的關心則亂的道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穿著圍裙的中年婦女從廚房裡面端著一大盤子的燒雞走了出來:「老徐,趕緊的吃飯了。」
「好嘞!」徐天成站起身拍了拍沈傲的肩膀說道:「我的沈會長,趕緊洗手吃飯,這可是鄉下土生土長的雞,香著呢。要不是你們今天會過來我都不捨得殺。」
……
另外這邊的鄭先和,本來是想要和沈傲聊聊的,畢竟在他看來分出一部分的利潤給海東會,平息碼頭的事情也不是什麼壞事兒。因為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直接一口吞下海東會,搞不好還會消化不良。就好像現在碼頭這些事情一樣。
可是本來已經想好的說辭,卻因為沈欣悅的出現而變成了無的放矢。
「碼頭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啊?」鄭先和輕輕揉了揉自己太陽穴,看著面前的袁培問道。
「我已經找到了慫恿滋事的人,是一個叫做何宏偉的傢伙,也是碼頭上的一個船老大,只不過這個人可能有些特別。之前他所有的出貨都沒有經過海東會的渠道,算得上是AG公司和雨露投資集團的專屬貨輪,所以在碼頭上有一定的號召力。給我們製造了不少的麻煩。」
袁培點了點頭將自己了解到的情況簡單的說了一遍。
「你不用告訴我這麼多,你只需要告訴我事情解決了沒有?」剛剛在沈欣悅的手上吃了憋屈的鄭先和,這個時候肚子裡面滿是邪火找不到地方發泄。
「還……還沒有解決,不過我會儘快想辦法的。」袁培也是被鄭先和給嚇了一跳。
要知道平時的鄭先和還算得上是和顏悅色,甚至於很少能夠從他的表情看出心情上的變化。可是今天卻突然雷霆大怒,看得出來,應該是對碼頭的事情非常的上心。
袁培退出去之後就第一時間找到了之前的那個光頭男子。
「調查的情況怎麼樣?」
光頭男子將手裡面的資料拿了出來:「這個就是我前前後後調查到的情況。包括何宏偉這個人以及他的船隻的所有信息全都在這裡,您看看。」
袁培接了過來隨意的翻開看了看,當他看見那艘船隻的註冊情況的時候,頓時被嚇得腳跟發軟,後背也是在一瞬之間起了一層的寒霜。
「你……你這個沒有搞錯?」袁培指著資料上的信息問道。
「肯定沒有錯,我是託了好多關係才打聽到的。」這艘船的註冊情況根本就不是商業用船,而是軍事儲備用船。
雖然說都是在海上跑的,可是二者之間確實有天差地別,軍事儲備的船只能夠配備現代化的彈藥武器,能夠在很多地方享受免檢特權,其他的船只能有這樣的待遇嗎?
這些當然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還是這樣的船可不是什麼人隨隨便便就能夠擁有的,如果不是有著強大的軍區背景的話,誰敢再海上跑這樣的船?
而這艘船,之前就是單本青送給白眼瞎子的,所以說註冊的時候當然就是軍事儲備船隻。
當看到這一信息的時候,袁培就不得不在心裏面好好的掂量一下了,之前他先禮後兵的計劃,禮算得上是已經送出去了,畢竟已經跟何宏偉示好過了。至於這個兵嘛,他卻說什麼也不敢再有這樣的心思。
……
「喂,宏偉老弟啊,什麼事兒嘛?」碼頭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身為船主人的白眼瞎子至少也應該有個知情權吧。
加上今天的建安集團負責人親自找到了何宏偉,所以說何宏偉覺得不管怎麼樣還是應該把這邊的事情告訴白眼瞎子,至於接下來究竟應該怎麼做,就看白眼瞎子怎麼決定了。
「老哥哥,碼頭這邊出了點兒事情,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隨後何宏偉就簡單大概的把這邊的事情告訴了白眼瞎子。
你說這麼長時間白眼瞎子都沒有怎麼過問過碼頭的事情,現在突然來了這麼一個電話,已經在路上準備前往草坪寨的白眼瞎子才沒有什麼閑工夫去管這些,在他眼中是雞毛蒜皮的小事。畢竟和這些相比較起來的話,冰鏡湖下面的好東西對於他來說才更加的具有吸引力。
「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呢,反正我們的出貨也不需要他們的同意,你就別先吃蘿蔔淡操心了,他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還有啊,都給你說多少遍了,碼頭的事情呢,我已經全權交給你來處理了嘛,你的決定就是我的決定,只要是沒有人往我船上扔炸彈,一切就是你說了算。」
首先現在的白眼瞎子確實是沒有什麼心思去管船的事情,再則他好長時間都不在海上,所以說碼頭的事情自然是沒有何宏偉清楚。
白眼瞎子這樣說那是對何宏偉絕對的信任。
「白叔,你看看我們這些東西準備得怎麼樣了啊?」掛斷電話之後,地里蹦嘴裡面叼著煙看著滿滿一車的貨物問道。
為了這一次重新回去草坪寨,他們這一群人可以說是做足了準備,僅僅就是給山裡面的鄉親們準備的禮物,就足足有一卡車之多。
白眼瞎子也明白,再怎麼說自己這一幫子人也算是在別人的地盤兒上撈寶貝,所以說自然是要給別人一定的好處。
就上一次去草坪寨的經驗看來看的話,白眼瞎子了解到,山裡面稀缺的東西,就是他們平常生活的消耗品。尤其是一些棉衣棉被,還有就是油米鹽巴茶葉等等。
這些東西也值不了幾個錢,所以白眼瞎子決定帶上一車,去給鄉親們分分,肯定能增加自己在當地人心中的好感度。
「誒,我看差不多了嘛。肥仔啊,你去叫上大傢伙兒的,我們即刻就準備出發。」白眼瞎子看著準備得也差不多了,於是大手一揮這就要拔錨起航。
……
三天以後,濱海人民醫院,躺在病床上的李大腳突然皺了皺眉頭:「小琳,趕緊的扶我一把,我想上廁所。」
這句在任何時候聽上去都再平常不過的話,卻讓小琳愣了愣,好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
「你……你說什麼啊?」小琳好像是沒有聽清楚一樣看著躺在病床上的李大腳問道。
「嗨呀,我說讓你扶我一把,我要上廁所,快憋不住了。」李大腳十分焦急的在病床上拍了拍。
「好好好!」小琳趕緊上前,同時臉上露出了抑制不住的喜悅之情。
因為這李大腳已經好多年大小便失禁了,原因就在於他的下半身早就已經失去了知覺,現在突然說自己想要上廁所,就算是不懂醫的小琳也能夠看得出來,這是病情有所好轉的前奏。
不多一會兒的時間,蕭雪妮的辦公室內,單本青拄著拐杖靜靜的看著正在看手中檢查報告的蕭雪妮,一臉期待的模樣。
過了一會兒,蕭雪妮放下了手中的檢查報告,單本青迫不及待的開口道:「蕭醫生,這怎麼樣啊?」
蕭雪妮笑了笑回答道:「單老將軍,通過檢查的結果來看的話,他的神經正在恢復的過程之中,所以他今天才會有所知覺。證明我們的治療是收到了一定的成效,接下來這段時間的話需要堅持。
同時也要給你們提個醒,在未來的幾天時間,具體是多長時間我也說不太准,可能病人會感覺到異常的疼痛,或者是麻木,但是這些都是正常的反應,你們需要給病人一些安慰。」
雖然說蕭雪妮從來都沒有經受過這樣的病例,但是根絕自己推測來看的話,這些情況或多或少的都會發生。
因為病人的神經正在不斷的恢復之中,換句話說他會在未來的一段時間裡面逐漸的恢復知覺。如此一來他就會感受到一些疼痛的感覺也實屬正常,只要提前有一個心理準備就行了。
聽了蕭雪妮的話之後,單本青高興的將手中的拐杖使勁兒的在地上跺了跺:「太好了,實在是太好了。蕭醫生謝謝你啊。」
「單老將軍不用客氣,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而且要說謝謝的話,應該是我給你們說謝謝才對。」蕭雪妮笑了笑,給單本青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一起前往了李大腳的病房。
如果不是因為有這麼一個特殊病例的話,蕭雪妮還不一定有這樣時間的機會,所以說蕭雪妮才會說應該是她說謝謝才對。
「老東西,醫生都已經說了,你這把老骨頭算是保住了。」走進病房之後,單本青走到了病床邊兒上輕輕拍了拍李大腳的手。
「嗨呀,你別說了,我現在正難受著呢。醫生啊,我這腳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啊?一會兒酸,一會兒麻,有時候又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裡面鑽一樣,那種感覺別提有多難受了。」李大腳現在已經感覺到了自己下半身的變化,對此表示有些疑惑。
「您就放心吧,這是您的神經纖維正在不斷癒合的結果,可能感覺會有些強烈,但是為了更好的治療,還希望你能夠忍耐一下。」
對於這種情況,醫院裡面通常在病人無法忍受的時候會選擇麻藥鎮定,但是李大腳的這種情況,蕭雪妮卻並不准備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