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清虛

  V章訂閱比例不足50%的讀者看最近三天的更新會是防盜內容。  然而緊趕慢趕, 兩人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等他們終於扛過堵車大潮趕到大塢市民政局時,殷炎已經在殷樂看瘋子的眼神下,帶著喻臻去了大塢市唯一一家比較高端大氣上檔次的珠寶店,買結婚戒指。


  對於殷炎這種非要買「契約信物」的行為, 喻臻麻木表示:你是大能你說了算, 依你依你都依你。


  為了活命, 他什麼都可以做。


  兩人一個對這個世界的環境還沒有徹底熟悉, 一個對婚事不上心,所以挑選戒指的過程十分簡單利落。


  「請給我你們店裡契約意義最強的一對戒指, 男戒,謝謝。」


  殷炎說得霸氣無比,店員聽得眼睛一亮, 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的穿著, 在心裡迅速敲定了他「錢多燒手」的身價定位, 扭身就把鎮店之寶拿了出來。


  「這是我家老闆從F國總店調過來的定製戒指, 全球只有一對, 不僅保留了我們品牌『一生僅能定製一枚』的傳統, 還額外使用了設計師獨創的環扣設計,一旦戴上, 除非伴侶,否則誰也摘不下來。」


  當然,如果實在想摘也是可以摘的, 但戒指嘛, 講究的是個寓意, 細節就不用太在意了!

  殷炎看著在燈光下顯得光華璀璨的鑽戒,不太滿意它金剛石的廉價主材,但十分滿意它的寓意,兩相一結合,選擇側頭看喻臻,問道:「這個如何?」


  喻臻已經被這個戒指的價格震懵了,給不了反應。


  「那就這個,包起來。」


  殷炎發話,手往口袋裡摸去,卻突然半路停下了動作,垂眼安靜兩秒,再次側頭看向喻臻,說道:「這個戒指,你來買。」


  「???

  喻臻開始掏耳朵,懷疑自己剛剛聽錯了什麼。


  站在兩人身後兩步遠假裝看風景的殷樂聞言唰一下扭頭看向自家大哥,滿臉的不敢置信和懷疑人生。


  大哥是瘋了吧!逼婚就算了,既然喻哥都同意了,那就努力對喻哥好一點啊!可現在又是什麼鬼情況?


  想買戒指的是你,挑戒指的也是你,什麼都選完了,轉頭卻讓一看就沒這麼多錢的喻哥付錢?人幹事?

  以前他沒發現大哥有這麼摳啊,追韓雅的時候不是挺大——卧槽!大哥不會是之前追韓雅追得性格扭曲了,準備把韓雅做的孽全還到喻哥頭上吧?


  可喻哥是無辜的啊!


  「哥!」


  殷樂大吼一聲,果斷在喻臻開口前強勢插入兩人的對話,一個箭步上前以刁鑽的手法從殷炎口袋裡掏出錢包,打開之後翻出一張卡就往店員那裡遞,說道:「刷這個,刷這個付錢。」


  店員壓抑住開大單的激動,雙手伸過去就要接卡,卻被殷炎半路攔截。


  「不能刷這個。」


  殷炎握住殷樂的手,側頭朝店員說了聲抱歉,然後抽走殷樂手裡的卡,起身彎腰牽起喻臻,示意他隨著自己出去。


  喻臻二話不說立刻起身跟著他往外走,顧不得去在意自己被牽住的手——戒指的價格太可怕,他消受不起,還是走為上策。


  兩人手拉手走到店外,趁著殷樂和翁西平還沒跟出來,殷炎低聲解釋:「契約信物必須出自你我之手,我情況特殊,所以信物必須由你購買。」


  結婚結的是伴侶雙方的未來和命運,原來的殷炎已死,這個身份所代表的未來和命運都將由現在的殷炎來譜寫,所以他和喻臻的婚約是被天道承認且有效的。


  但契約信物這種東西,如果想要追求純粹,達到殷炎所要求的完美程度,卻不能再沾到任何和以前的殷炎有聯繫的東西,比如——錢。


  總而言之,結婚戒指,只能由喻臻來買。


  他雖然靈魂殘缺,但從始至終,他的身體是他的,錢,也是他辛辛苦苦種花賣花賺來攢下的,完全屬於他。


  喻臻秒懂了他的意思,所以他:「……」


  身為一個畢業不足一年的社會新人,喻臻的存款數目實在有點寒磣。


  其實本來可以不那麼寒磣的,但這段時間他又是辦葬禮,又是去醫院檢查,還低價轉讓了花苗,因為不是正常退租,損失了租房的定金和苗圃定金,亂七八糟的折騰之下,存款餘額就顯得不那麼好看了。


  「那個……戒指能不能晚點再買?」喻臻稍顯尷尬和窘迫的小聲詢問。


  殷炎安靜看著他,輕輕搖了搖頭,說道:「抱歉。」


  喻臻心裡突然升起了一絲酸酸漲漲的情緒,他疑惑低頭瞄自己胸口,餘光見殷樂和翁西平大步從店裡走了出來,連忙拉回思緒,壓低聲音快速問道:「你想買戒指,是不是因為它還有其他用處?」


  「大用。」殷炎也配合地簡短回答。


  喻臻聞言抿了抿唇,抬頭看他一眼,點頭應道:「那好,我來買戒指,不過我可能買不了多貴的,你別嫌棄。」


  在喻臻的指引下,兩人進了一家全國連鎖的金店,喻臻找來導購說了下自己的大概預算,然後在預算內挑了最貴寓意最好的一對男戒。


  「這個沒有什麼獨一無二、只此一對的噱頭,但造型還不錯,可以嗎?」


  在導購轉身招待其他顧客時,喻臻拿起了一對造型簡單的男戒,壓低聲音詢問殷炎的意見。


  殷炎看著他毫無保留的信任眼神,看都沒看那對戒指一眼,直接點了頭:「很好,完全可以。」


  懷抱著「給你我能付出的所有」這種信念買下的戒指,遠比之前那對花里胡哨堆砌了一切附加意義的昂貴石頭要好得多。


  好太多,太多太多。


  心裡再次冒出了一股酸酸漲漲的情緒,還遠比之前的那次更明顯,甚至連心臟都跳快了幾分。


  喻臻抬手捂住胸口揉了揉,疑惑皺眉。


  怎麼回事?失魂症又出現其他病症了嗎?

  殷炎注意到他的動作,把手插入口袋,不著痕迹地後退了一步,保持了一點和他的距離。


  導購招待完其他客人轉了回來,喻臻發現胸口那絲異樣的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於是放下了揉胸口的手,起身喊住導購,指了指那對男戒表示可以開票了。


  戒指很快到手,兩人走出金店停在路邊,殷炎把戒指取出來一枚,拿在手裡摩挲了兩下,彎腰牽起了喻臻的手。


  「一定要這樣嗎?我、我可以自己戴。」


  喻臻覺得有點怪怪的,手慫慫地往後縮。


  殷炎抬眼看著他,表情依然平靜,拉著他的手卻分毫不退。


  或許又是什麼忽悠天道的必要儀式吧。


  喻臻自我說服,忍下心裡的怪異感,把手往他那邊遞了遞。


  殷炎垂眼,拖著他的手輕輕把戒指套到了他的手指上,稍微握了握才放開,然後把手遞到了他面前,連著另一枚戒指一起。


  「……」


  喻臻硬著頭皮接過戒指,有些手抖地抬起那隻曾經被他當過鬼爪的漂亮手掌,心臟莫名地快跳了幾分,分出無名指,把戒指快速套了上去。


  唰。


  殷炎在戒指被戴上的瞬間突然後退了一大步,還把手揣入了大衣口袋裡。


  喻臻手裡一空,紊亂的心跳迅速平緩下來,有些懵的抬眼看他,傻傻的:「你後退幹什麼?」


  嫌棄啊。


  殷炎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側頭看路邊,說道:「有人在偷看。」


  喻臻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然後正正對上了一對彷彿閃著狼光的眼睛,忍不住也後退了一步。


  這輛車是什麼時候開過來的?還違章停車,下半窗偷看,變態?


  見自己被發現,仇飛倩眉毛一抽,忙升起車窗收回視線,整理了一下頭髮和衣服,然後伸腳踹了一下旁邊還沒回過神的丈夫,拿起手包力求優雅的下了車。


  候在一邊圍觀了殷炎「強搶民男后還壓榨對方財產」這出邪惡戲碼的殷樂見到老媽如同見到了救星,立刻狂跑上前抱住自家老媽的胳膊,大聲控訴道:「媽!大哥他不是人啊!」


  喻臻聞言虎軀一震,不敢置信——這個偷看的「變態」居然是殷炎的老媽?不對,是被「殷炎」搶走身體的「受害者」的母親?


  完了,他剛剛還助紂為虐的和「搶劫犯」用著人家兒子的戶口和身份證結了婚,這、這……


  「您來了。」


  殷炎倒是十分淡定,上前一步向仇飛倩打了個招呼,然後走到喻臻身邊,牽起他的手,淡定介紹道:「母親,這位是我的合法伴侶,喻臻,我們已經結婚了,希望您能祝福。」


  仇飛倩滿肚子「官腔」和殷樂滿肚子的控訴全被他這理直氣壯的平靜臉給堵了回來,兩人一個沉默一個用心靈刷著彈幕,氣氛詭異安靜。


  沒人說話,還是沒人說話,依然沒人說話。


  ……


  本質膽小腦子笨的喻臻被這突髮狀況弄得思維再次卡了殼,緊了緊和「搶劫犯」交握的手,從對方身上汲取了一點點溫暖,突然鬆開手上前一步,對著仇飛倩九十度鞠躬,鄭重道歉:「伯母,對不起!」


  佔用了您兒子的身體和姻緣,萬分抱歉。


  仇飛倩唰一下抓緊了殷樂的胳膊,嚴肅著臉,迷茫著眼。


  怎麼回事?她並不是來演惡婆婆的啊,現在這情況……難道她長了一張惡婆婆的臉,嚇到這個小花匠了?

  他笑著念叨一句,把抹布掛到桶沿,仰頭望著老爺子的遺像出了會神,然後搖搖頭,彎腰提起桶繞去了後院。


  喻爺爺在吃穿上十分馬虎,兩套道袍縫縫補補穿了幾十年,蒸鍋饅頭可以管半個月,睡的是木板床,蓋的是舊棉絮,除了冬天,一年四季有三個季洗的都是冷水澡。


  而且他十分固執,不願意挪動道觀里的一磚一瓦,近乎執拗的保持著道觀「原生態」的樣子。


  喻臻在賺錢之後曾想幫老爺子翻修一下道觀,不做大的改動,就只重新牽一下電線線路,修一修廚房,再裝個電熱水器,想讓老爺子住得舒服一些。


  但老爺子不幹,還差點為這事把他逐出家門。


  想起過往,喻臻又稍微有些出神,直到灶內柴火發出「嗶啵」一聲輕響他才醒回神,見鍋里的水已經燒開,忙放下準備添進去的乾柴,起身搬來洗澡用的大木桶,開始往裡裝熱水。


  沒有熱水器,沒有浴霸,沒有正經的浴室,廚房的門甚至會漏風,但喻臻泡在浴桶里,卻一點都不覺得冷。


  他突然就有些理解爺爺的執拗了,在這個幾乎算是與世隔絕的小道觀里,日子雖然過得苦了點,但滿足感卻十分容易獲得。


  只是一場冬夜辛苦過後的熱水澡而已,他居然就覺得自己已經很幸福了。


  洗完澡後身體徹底放鬆了下來,他來到後院的小菜地里,隨手摘了一把青菜,轉回廚房給自己下了一碗青菜面。


  填飽肚子后他終於覺得有點困了,也不管大白天睡覺合不合適,晚上會不會失眠,順從心意打著哈欠來到和爺爺共住的房間,鋪好床鑽進去,聞著空氣里始終不散的香燭味道,閉目睡去。


  醫院,殷炎睜開眼,眼神清明完全不像是剛剛睡醒,看著虛空中的某點,手指微動:「去吧,作為借用你身體的報答,你的要求我應下了。」


  一縷清風留戀地在窗邊翻卷著,直到病房門被推開,一對中年夫婦和一個少年的身影出現在門后,「他」才卷過窗帘,消散在了天地間。


  殷樂覺得自己眼花了,居然看到窗帘在無風自動,還莫名的有些想哭。


  「小炎!」


  穿著幹練的短髮女人快步走到病床邊,一向堅強不愛哭的她突然控制不住地掉了淚,坐到床邊握住大兒子蒼白瘦削的手,表情還算冷靜,眼淚卻止不住。


  她覺得自己有些奇怪,但見小兒子和丈夫都是忍不住哭泣的模樣,又把這絲奇怪歸咎於母親的天性。


  再堅強的女人,在見到從鬼門關前走了一遭的兒子時,也難免會情緒失控。


  沒人說話,病房內一時間只剩下了一家三口的哭聲。


  殷炎轉動視線,一一掃過三人,眼前出現了他們本該擁有的命運——長子去世,母親自責愧疚,憂思過度病倒,父親暴怒痛苦,不惜一切代價報復害死長子的女人,最終家族沒落,母親早逝,父親入獄,小兒子抑鬱終身。


  他攏眉垂眼,剋制著不適回握住這位母親的手,然後坐起身,低聲說道:「我沒事。」


  他的聲音並不大,但正在哭泣的三人卻齊齊安靜下來,只覺得這句話像是直接砸入了心底,砸得他們心內所有慌亂后怕都慢慢淡去了。


  哭泣聲漸歇,仇飛倩最先收拾好情緒擦掉眼淚,傾身給虛弱靠躺在床上的兒子壓了壓被角,不容拒絕地說道:「你出事都這麼久了,韓家卻沒有一個人過來給我殷家一個交代,只是輕傷的韓雅更是連面都沒露,小炎,這次無論你怎麼勸,媽媽都一定要給韓家一個教訓!」


  「飛倩。」殷禾祥喚了妻子一聲,擔心她這番話刺激到重傷還沒好的兒子。


  圈子裡誰不知道殷家大少爺殷炎苦苦單戀韓家獨女韓雅而不得,碰到有關韓雅的事情幾乎全無底線和原則,偏偏韓雅一顆心全撲在了伍家獨子伍軒身上,根本就只是釣著殷炎當備胎。


  他們作為父母,為這件事對大兒子勸過罵過也打過,但全無用處,殷炎就像是被韓雅灌了迷魂湯一樣,死心塌地的當著韓雅的備胎,容不得別人說韓雅半點不好,還愛屋及烏,對韓家也十分優待。


  雖然無奈又痛心,但面對一根筋的孩子,他們也只能妥協。


  「你喊我也沒用!」


  差點經歷喪子之痛,仇飛倩卻再不願繼續妥協了,恨聲說道:「我就這麼兩個兒子,這次韓雅折騰走了小炎半條命,那下一次呢?再這麼下去,小炎遲早得交代在韓雅手裡!今天我就把話撂在這了,這世上誰都可以進我殷家的門,哪怕是一隻狗一隻貓都可以,就她韓雅不行!」


  她實在是氣得狠了,也怕了,慌了,話說得也越發不留餘地了。


  「小炎,你別怪媽媽專/制,如果你以後還要一門心思地向著那個韓雅,那我寧願沒有你這個兒子!你以後也別再喊我一聲媽!」


  殷家家庭氛圍一向和睦,仇飛倩雖然有點刀子嘴豆腐心,但在兩個兒子面前卻從來沒有說過這種狠話。


  殷禾祥聽得心裡一驚,怕妻子氣到自己,更怕把大兒子刺激出個好歹來,忙上前扶住妻子的肩膀,張嘴就準備勸,卻被一直沉默的殷炎搶了先。


  「母親。」稍顯生澀的語調,平靜冷清的聲音,但卻奇異的帶著一絲安撫:「有客人來了。」


  微涼的聲音如一股清風般輕輕拂過臉頰,仇飛倩沖頭的情緒如煙般消散,轉頭朝著大開的病房門看去。


  正準備悄悄離開的韓雅聞言腳步一僵,模糊覺得殷炎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樣了,但這想法只是一閃而逝,她咬緊唇,想起殷母剛剛說的話,心裡又難堪又委屈。


  車禍這件事她也不想的,事故雖然是她喝醉酒亂搶方向盤導致的,但殷炎就全沒責任嗎?


  殷炎救了她,她很感激,可殷母不該這麼說她,她也是有自尊的。


  「誰在外面?」


  仇飛倩耐性不好,見走廊上確實有個人影,但卻一直沒人進來,忍不住提高聲音問了一句。


  走廊上的人影動了動,然後韓雅高挑纖細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她也不進來,只紅著眼眶站在門外,看著靠坐在病床上的殷炎,低低喚了一聲:「炎……」


  仇飛倩心裡剛剛降下去的火蹭一下就上來了,三兩步走到門口,抬手對著她的臉就是狠狠一巴掌,怒道:「你不配喊我兒子!韓雅我告訴你,以後你和那個伍軒吵架鬧騰要喝酒要自殺,自己找個清凈地方鬧去,別來招我兒子!滾!這裡不歡迎你!」


  這一巴掌誰都沒想到,韓雅直接被打懵了,捂住臉不敢置信地看著面前表情憎恨的仇飛倩,肩膀抖了抖,漂亮的杏眼裡含著淚水,再次朝著病床上的殷炎看去。


  「車禍的事情,『我』原諒你了。」


  殷炎在她看過來時開口,語氣平靜。


  韓雅臉上一喜,仇飛倩則腦袋一懵,恨鐵不成鋼地轉身看他,痛心喚道:「小炎!」


  「這輩子欠的,下輩子都是要一筆一筆還回去的。」殷炎挪開視線,蒼白修長的手指交叉相握放在腹部,側臉沐浴在清晨的陽光下,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本該偏淺的瞳色突然變得如夜般漆黑,引得人忍不住一探再探。


  「走吧,不要再出現在殷家人面前,他們會不開心。」


  殷禾祥大感意外,沒想到大兒子會說出這番話。


  殷樂則突然想起那天在醫院門口時,大哥莫名說出的那句「好。」,腦中靈光一閃,脫口問道:「大哥,那天我求你的事,你答應了?」


  殷炎看向他,點了點頭。


  「大哥你太棒了!」


  殷樂開心得差點蹦起來,忍不住撲到病床前,從果籃里掏出一個橙子,美滋滋說道:「大哥,這個橙子可甜了,我剝給你吃!」


  仇飛倩短暫愣神后迅速回神,臉上的痛心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快意和欣慰。


  她重新看向似乎被兒子的逐客令震懵了的韓雅,只覺得心裡憋了多年的一口惡氣終於散了出來,側跨一步擋住韓雅愣愣看著病床的視線,冷笑說道:「裝可憐可不是次次都有用的,韓雅,回去告訴你父母,你差點害死我兒子這筆賬,我會和他們好好算的。」


  說完無視韓雅驚懼看來的視線,後退一步,用力甩上了門。


  砰!

  殷炎收回看著窗外的視線,交握的手指鬆開,在被子上點了點,抬眼看嚮應該是一家之主的殷禾祥,認真問道:「此界……在這裡想要締結婚約的話,需要準備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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