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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母子緣斷

  V章訂閱比例不足50%的讀者看最近三天的更新會是防盜內容。


  「……所以?」


  「現在安魂珠已碎, 我們失去了唯一的聯繫。在你踏入修真之道,擺脫此界天道對凡人的約束之前,我們必須形成新的聯繫, 否則在山神的饋贈耗盡之後, 你仍會備受失魂症折磨, 直至身死。」


  「……」修、修真?

  「不僅如此,因你魂魄殘缺,死後無法入正常輪迴, 下輩子可能……」


  「投生成一頭豬。」喻臻苦笑一聲打斷他的話, 手無意識地摸了摸曾經戴著平安珠的手腕,心裡短暫冒出了「當人好累, 就這麼隨著爺爺去了好像也不錯」的想法,又很快回神, 問道:「那如果, 我是說如果, 如果我死了, 你……」


  殷炎表情始終平靜, 安靜看著他, 回道:「魂飛魄散。」


  魂飛魄散,這意思是連下輩子當豬的機會都沒了?


  喻臻愣愣看著他,視線從他平靜的眼神掃到他蒼白的指尖,安靜良久, 像是妥協, 又像是下了什麼重大決定一樣, 長出口氣后抬眼看著他,認真說道:「那就活下去吧,我們兩個一起,努力活下去。」


  大概是嘴裡吐出的熱氣扭曲了視線,在這句話說出口的瞬間,喻臻隱約看到殷炎的表情突然變了,臉上露出了一個稍顯怔忪的表情。


  怔忪?為什麼?他說了什麼奇怪的話了嗎?

  發現自己不用魂飛魄散了,難道不是該高興?

  熱氣很快消散,視線變得清晰,殷炎的表情依然平靜,哪有什麼怔忪,喻臻搖搖頭,把心裡那絲疑惑拋到腦後,拐回話題問道:「所以呢,我們要怎麼重新建立聯繫?」


  殷炎舉起了戶口本。


  喻臻微笑:「嗯???」


  「在人界所有的關係中,能緊密到互相影響命格的關係只有兩種,血緣關係,和伴侶關係。」殷炎解釋,放下戶口本繼續說道:「你和我現在所用的這具身體並無血緣關係,所以能讓我們重建聯繫的方式只有一種,結為伴侶。」


  喻臻臉上擠出的微笑消失了,抬手揉了揉耳朵,等了幾秒,見他完全沒有繼續補充點比如「剛剛是開玩笑的」這種話的意思,終於控制不住地瞪大眼,震驚問道:「結婚?我?和你?我們?」


  老話說得好,人這一輩子有三個決定命運的時刻,出生、選擇職業,和結婚。


  出生在什麼樣的家庭,有一對什麼樣的父母,決定了你在成年前會過上什麼樣的生活,擁有多大的人生選擇權;選擇什麼樣的職業,決定了你這輩子會吃什麼樣的飯,能走到什麼樣的高度;而結婚……老話還有另一個說法,結婚幾乎等於是人類的第二次投胎。


  喻臻活了二十二年,出生是被動技能,沒得選,選擇職業時服從了大學的專業調劑,隨波逐流得也挺好,現在僅剩的主動「投胎」機會,也要因為一個該死的失魂症而埋葬在殷炎手裡了。


  身為一個沒有父母的孩子,他對婚姻和家庭是有過很多美好的期待的,然而現在……不提也罷。


  黑色轎車再次行駛在了土路上,車內氣氛有點詭異。


  「今天日子不錯,宜嫁娶。」


  「……」


  「聽說在此……在這裡領證需要拍照,你頭髮有點亂。」


  喻臻側頭看他,表情空白。


  「……我沒有嫌棄你的意思。」


  喻臻扯起嘴角朝他勉強笑了笑。


  難兄難弟,他們倆誰能嫌棄誰?


  車內安靜下來,汽車開過一個大土坑,顛了一顛,導航適時出聲,提示前方左拐五百米後上省道。


  翁西平默默轉方向盤,殷樂咽了咽口水,偷偷往外摸手機。


  樂不思蜀:媽!哥把喻哥拐到手了,我們正在去民政局的路上!!!

  母上大人:亂七八糟的說什麼呢,誰是喻哥?

  樂不思蜀:小花匠!哥要和他領證了!媽你快來,我懷疑大哥是暴力逼婚,喻哥拿著戶口本出來的時候臉都白了!!!

  ……


  ……


  母上大人:你說什麼?!!!


  喻臻的戶口所在地是H省大塢市安陽鎮蓮花溝村,所以領證必須去大塢市的民政局。


  在得知兩人必須靠領證來建立聯繫時,喻臻曾慫慫地想過暫時拖一段時間,趁著那什麼山神的饋贈效果還在,立刻修鍊,爭取在饋贈消失前進入殷炎所說的修真之道,擺脫天道束縛,不再受失魂症的困擾。


  但殷炎無情戳破了他這個幻想,因為道觀後面那座山實在太小了,山神的力量不強,他的魂魄又缺得太厲害,那點山神的饋贈根本支撐不了多久。


  總之,領證這件事,必須越早越好。


  ……然後他們就坐到了這輛開往大塢市民政局的車上。


  蓮花溝村不大,安陽鎮也不大,車又走的是省道,所以只半個小時不到的時間,汽車就停在了大塢市民政局的門口。


  與殷炎所說的「今日宜嫁娶」的情況相反,民政局裡冷冷清清,居然一對來領證的新人都沒有,只有一對來離婚的夫妻正站在民政局大門口吵架。


  喻臻覺得這不是個好兆頭,於是表情越發空白了。


  當殷炎領著喻臻走到服務窗口前,平靜無比地表示要領證時,看離婚大戲看了半天的工作人員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請儘快,謝謝。」殷炎禮貌催促。


  工作人員回神,視線忍不住在他帥氣的臉和貴氣的穿著上轉了一圈,心裡嘀咕著這又是哪家男神被人收入囊中了,邊應聲邊滿懷期待地把視線挪到了站在他身後的人影身上。


  這麼優質的男人,他的伴侶想必也很優……秀……


  頭髮亂翹還缺了一塊劉海,穿著一身樸素棉服的喻臻一臉麻木的站在那裡,在發現工作人員看過來時禮貌地扯了扯嘴角,朝他露出了一個並不比哭好看多少的笑容。


  「……」難道王子和灰姑、不是,和窮小子的愛情故事又開始流行了?

  殷炎不著痕迹地側了側身,擋住了工作人員的視線,輕輕敲了敲桌面。


  「那……兩位請這邊坐,先填一下基本信息。」工作人員回神,笑容機械,語氣遲疑。


  喻臻聞言先一步走過去,坐到了靠里的椅子上。


  殷炎后一步跟上,挨著他坐下后抬眼看向仍在偷偷打量他們的工作人員,無聲催促。


  工作人員:「……這是單子,給。」


  填表、複印證件、照相,工作人員核實資料,列印結婚證,貼照片,最後蓋上鋼印,兩本紅彤彤的結婚證新鮮出爐了。


  鋼印蓋下的瞬間,喻臻只覺得身體一輕,然後一暖,心裡還隱隱升起了一絲喜悅滿足。


  這感覺來得十分玄妙,他抬手摸了摸心口,十分確定這絲滿足喜悅並不是自己的,側頭見殷炎一臉淡定地把結婚證揣入了口袋,搖了搖頭,把這絲感覺歸類到了錯覺的範疇。


  兩人隔著一臂遠的禮貌距離並排走出了民政局,候在外面的殷樂立刻急切地湊了過來,來回看看他們的表情,小心問道:「領了?」


  殷炎點頭,把證掏了出來。


  殷樂無聲說了句「卧槽」,抬頭瞪大眼看著他,憋了半晌,終於忍不住說道:「大哥你來真的?」


  事實上,從殷炎和喻臻一起從房間里走出來說要立刻去民政局時,他的思維就陷入了一種白日做夢般的恍惚感里。


  他沒膽子阻攔,所以心裡一直抱著一種「這是夢,大哥或許只是想開個玩笑」的自欺欺人想法,但現在紅本本都在眼前了,他想自欺欺人都不行了!

  這才第二面啊!見第二面就領證!閃婚都不帶這麼快的啊!

  面對他這稍顯失態的詢問,殷炎臉上終於有了平靜以外的表情,微微蹙眉說道:「婚姻大事不可兒戲。」


  原來你還知道婚姻大事不可兒戲!


  殷樂心裡瘋狂咆哮,扭頭想問問喻臻怎麼會真的和自家大哥領了證,但見他抿著唇垂著眼,彷彿人生已經失去了夢想的鹹魚表情,心裡突然冒出點強搶了民男般的愧疚心虛感,果斷閉嘴,用眼神示意翁西平去安撫一下喻臻,然後肥著膽子伸手把自家大哥拽去了一邊。


  「大哥,你實話跟我說,你到底是怎麼把喻哥拐到手的,他明明之前還很怕你!」


  「他不怕我。」殷炎糾正他的錯誤說法。


  「……媽媽已經在過來的路上了,很快就到。」所以別轉移話題了,老實交代!


  想起那位令人尊敬的母親,殷炎思索幾秒,坦誠回道:「我告訴喻臻……」


  殷樂目光犀利地看著他。


  「如果他不和我結婚,」殷炎垂眼與他對視,把小紅本本又揣回了口袋裡,說道:「我會死。」


  「……」


  殷樂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後退一步,又後退一步,崩潰狀捂腦袋。


  天吶,他家大哥居然以死相逼,強迫救命恩人和他領了證,禽獸啊!

  他越發覺得莫名,乾脆扭身把背簍卸下來,彎腰撿起簍中乾柴上躺著的帶花桃枝,再次仰頭朝桃樹看去,想找找到底是哪根枝丫斷了,卻只看到了滿目光禿禿的樹枝。


  北風吹過,帶來一陣涼意。


  喻臻捏著帶花的桃枝,站在光禿禿的桃花樹下,瞪著眼傻掉了。


  花、花呢?

  他低頭看看手裡的花枝,又仰頭望望光禿禿的桃花樹,眼尖地發現樹木最高處的某根枝丫十分突兀地斷了一截,心裡一抖,腦中冒出各種神神怪怪的猜測,乾巴巴咽了口口水,再不敢多留,拎起背簍就朝著下山的小路跑去。


  安生日子過了沒幾天,喻臻又開始做夢了。


  夢境內容依然記不住,腦子一日比一日昏沉,更糟糕的是,消失一陣的四肢發涼毛病也隨著夢境一起捲土重來了。


  又是一個艷陽天,他頂著碩大的黑眼圈坐在觀門高高的門檻上,就著醬菜啃了一口包子,食不知味地咀嚼幾下,視線無意識挪動,挪到了門外地上那根依然開花開得燦爛的桃花枝上,喉嚨一哽,吃不下去了。


  快一個星期了,這根奇怪的桃花枝始終開花開得燦爛,上面的花不謝不蔫,粉嫩嫩的十分喜人,直把日漸憔悴的他比成了一根朽木。


  太奇怪了。


  他把包子放到門后的矮凳上,起身把花枝撿起來,伸手扯下一片花瓣捻了捻,豐沛的花汁沾了滿手。


  正常的花瓣怎麼可能捻出這麼多花汁。


  思維遲鈍地轉著,花香瀰漫,嗅覺喚醒味蕾,他鬼使神差地把沾著花汁的手放到嘴裡舔了舔,然後甘甜擴散,混沌的大腦陡然一清。


  嗯?

  他僵住,意識像是從一場沉夢中蘇醒,不敢置信地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在此刻突然顯得十分好吃的桃花枝,驚慌地把花枝丟開,瘋狂擦手。


  怎麼回事?他居然覺得桃花汁液很好吃,甚至還產生了桃枝也許是巧克力味的這種詭異錯覺。


  不對勁,一定有哪裡出了問題。


  【小臻,這世上有些東西不是你不信就不存在的,等哪天爺爺走了,你就明白了。】


  【這顆平安珠你一定要隨身攜帶,別弄丟了,明白嗎?】


  腦中突然閃過爺爺曾經在耳邊念叨過的話,他擦手的動作停下,心臟跳動的速度慢慢加快。


  四肢發涼、頭腦昏沉、失眠多夢的毛病好像就是在他燒了平安珠之後出現的,最近碰到的那些幻聽幻視現象也無法用科學的理論去解釋。


  醫生說過,檢查報告顯示他的身體完全沒問題。


  地上的花枝自顧自開得燦爛,舌頭上的甘甜感仍然沒散,他收緊手,感受著冰涼指尖隨著甘甜感的擴散而慢慢恢復的溫度,額頭滲出了冷汗。


  完了,他對自己說,不聽爺爺話的懲罰來了。


  一輛低調的黑色豪車在不太平整的土路上行駛著,速度慢得完全對不起它的性能。


  「翁叔,你慢點開,哥身體還沒好,經不起顛簸。」


  殷樂第五次開口提醒,聽得駕駛座上的翁西平滿臉無奈。


  「小少爺,再慢車就該熄火了。」


  殷樂看一眼窗外後退得十分緩慢的景物,意識到自己又犯了傻,乾巴巴笑了笑掩飾尷尬,透過後視鏡看向獨自坐在後座的殷炎,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


  本來他應該也跟著坐去後座的,但、但最近大哥太過沉默,帶得他也變得奇怪起來,總覺得現在的大哥帶著點「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氣質,讓他覺得隨意靠近都是對大哥的一種冒犯。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車禍一場瘦了一大圈的大哥不僅性子變了許多,就連長相都看著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明明五官還是那個五官,但眼珠和頭髮的顏色卻一天比一天黑,唇色也從最開始不健康的暗紅,慢慢變成了一種惹人不自覺多看的偏淡色澤。


  也許是瘦了的緣故,五官看起來更立體了,皮膚也變好了,就連身高似乎都比以前稍微高了那麼一點點。


  這哪裡像是重傷初愈,倒像是出國去整了趟容。


  後視鏡里本來一直看著車窗外的殷炎突然收回了視線,抬眼望了過來。


  兄弟倆通過後視鏡對上了視線,殷樂一愣,忙收回了視線。


  「怎麼了?」


  殷炎表情不動,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問道:「我現在是不是白得很難看,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


  蒼白修長的手指落在臉上,骨節分明,明明是很養眼的一副畫面,殷樂卻突然覺得有些難過。


  「沒有沒有,大哥還是那麼帥。」


  他用力搖頭,覺得自己剛剛簡直是魔障了,人瘦了五官當然會顯得更立體,大病一場皮膚在醫院捂白了,自然就襯得發色和瞳色更深了。


  天天吃營養餐,又被逼著整天躺在床上,這麼休養著,皮膚不變好才奇怪。


  至於身高,以前大哥喜歡塌著背,所以不顯個,現在因為醫囑時時挺直脊背,自然就看起來比以前高了。


  什麼整容不整容的,自家的親大哥,帥氣是基因裡帶著的,整什麼容。


  把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腦海,殷樂心裡橫著的距離感不知不覺消失,乾脆轉身扒住座椅,大大方方的又打量了一下自家大哥,美滋滋誇道:「還是媽媽眼光好,這新大衣穿起來真帥氣,可比你以前買的那些夾克好看多了。」


  殷炎配合地攏了攏深色長款大衣的衣襟,沒有說話。


  殷樂的視線隨著他的動作落到他的手上,然後又挪了上來,定在他長長了許多的頭髮上,雖然覺得比起大哥以前特意弄的造型,現在這隨意散下來的柔軟黑髮看起來更好看,但想起大哥的喜好,還是討好說道:「哥,你頭髮是不是該剪了,等回了B市,咱們一起去剪頭髮怎麼樣?」


  「小少爺坐穩,要上坡了。」


  翁西平出聲打斷了兄弟倆的友好交流,殷炎沒有應和殷樂的要求,只跟著囑咐道:「坐好。」


  「哦。」


  殷樂應了一聲,乖乖轉回身坐好,還調整了一下安全帶,乖得不像話。


  坡並不長,很快就平穩上去了,一條比之前更窄的土路出現在眼前。


  「直走。」


  殷炎開口,稍微調整了一下坐姿。


  殷樂覺得自己可能又魔障了,居然有種大哥現在很緊張的錯覺,明明大哥還是一臉沒表情,沉穩淡定得不像話的模樣。


  土路有些曲折,越往裡走樹林越密,路面越窄。


  當路邊出現一塊樹木斷裂區域時,殷樂的視線定了過去,臉上的快活不見了,抿緊了唇。


  翁西平也側頭看了那邊一眼,然後踩下油門,加快速度駛過了這片區域。


  道觀已經近在眼前,殷炎看都沒看事故現場一眼,視線始終落在前方,漆黑的眼瞳里倒映出道觀的模樣,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汽車在道觀門側停下,十分禮貌地沒有擋門。


  殷樂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破的門和這麼破的屋子,視線掃過院門上的老化縫隙和院內房舍簡陋的瓦片屋頂,小心臟抖了抖,突然有些發虛。


  在他的腦補中,救了大哥的未來大嫂是一個帶著樸實溫暖氣質的清秀姑娘,住處雖然簡單,但屋前是花田,屋后是清泉,不沾凡俗事物,滿身都是靈動自然的氣息。


  他覺得只有這樣的姑娘才配得上大哥,才能讓被韓雅傷透了心的大哥迷途知返,一見傾心,明白愛的真諦是溫暖和救贖,而不是虛偽的欺騙和無期限的絕望等待。


  「小少爺,腦補是病,得治。警察不是說過嗎,救了大少爺的人是個住在道觀里的年輕小夥子。還清泉和花田,平時少看偶像劇,多看書。」


  翁西平無情戳破殷樂的幻想,解開安全帶下車。


  殷樂回神,這才發現自己居然不自覺把腦補出的羞恥畫面給說了出來,臉一紅,忙回頭看向後座想要解釋,卻發現後座已經空空如也,他家那車禍后變得特別沉穩的大哥早沒了人影。


  嗯?人呢?車不是剛停下嗎?


  他茫然側身,然後在道觀門口看到了自家大哥那帥得讓人腿軟的身影。


  觀內。


  喻臻坐在陳舊的木桌前,緊了緊冰涼的手指,抿了抿完全沒了知覺的嘴唇,垂目看向瓷碗里飄著熱氣的桃花粥,深吸口氣,抬手,摸上了碗沿。


  沒時間也沒精力再去想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了,再這麼冷下去,他懷疑自己會被活活凍死。


  叩叩叩。


  摸到碗沿的手指停下,他疑惑眨眼,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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