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獵手和獵物
這是徐達第一次出征匈奴。他先前都在南方及中原作戰。大漠大草原的廣闊令他印象深刻，騎兵可以在這裡毫無遮攔地飛馳。這裡時男兒賓士沙場的地方。
徐達的軍隊實際上只是借道經過九原。二十萬大軍，騎兵十五萬，步兵五萬。徐達的軍隊從關中平原及其以東、益州等各地出發，直接從曹操控制的境內穿過，在九原郡聚集。一夜之間，連綿的大寨在九原郡前面築起，強大的兵團瞬間出現在草原邊緣。強大的中原步騎兵似乎要湧進廣闊無垠的草原。草原沒有中原那樣密集的城池工事，但是有兇悍的草原騎兵。
落軍的借道不是無條件的，夏侯惇受命監督了潼關大批主力騎兵北調，然後跟隨徐達一路到達了九原郡。九原的曹軍大概有五萬人，負責防衛。這座邊境重鎮第一次迎來如此龐大的軍隊。若不是後方巨大、綿延不絕的物資供應，這座城市顯然無法供應這麼多人。
徐達站在九原郡城池上。九原的城池要比朔方的好一些，因為曹操曾經有一段時間經營過，但是落塵集團自建立以來就戰事不斷，根本沒有精力顧及北方。他遠遠眺望，肉眼就能看到草原巡邏兵四處遊盪。據情報，匈奴的一部分主力就在王庭比較南面的地方集結，具體位置還不只曉。面對強悍的大軍，匈奴兵敢這樣遊盪，徐達竟感覺有些意外。
「匈奴的巡邏兵，不怕被抓嗎？」徐達問旁邊的夏侯惇。
「草原寬闊，沒有障礙物，你肉眼能看見，其實距離還是比較遠的。我們騎兵從這裡狂奔過去，匈奴兵還是能夠從容脫身的。」夏侯惇道。
「你們軍隊精銳，數量龐大，但是將領為什麼這麼少？」夏侯惇忍不住說了一句。「你統率二十萬大軍，手頭只帶了馬超一位將領。曹公出征，身邊都是猛將如雲。」
徐達只是笑著搖了搖頭：「這是落公的安排，其他幾位大將都在益州等地駐守。夏侯將軍可以幫我嗎？」
夏侯惇哈哈大笑。兩人前幾日雖然還是針鋒相對的敵人，但是由於聯合作戰，這幾日雙方還是比較融洽的。「恐怕不可以，曹公隨時都會調我回去，而且曹公只是讓我在一旁觀戰，並沒有讓我加入你們啊。」夏侯惇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落塵呢？你們幾十萬大軍壓到草原邊上，結果落公居然沒有親臨一線指揮？他有其他事嗎？」說著夏侯惇盯著徐達，彷彿要從他的臉上讀出什麼答案似的。
但是徐達還是神色絲毫不變，一幅友善的樣子：「這是落公的安排，我無權知道……可能他去哪督辦工作吧……我只知道徐達先生過幾天要過來，法正在朔方，落公應該會很快出現……」
「哦……」夏侯惇好奇地點了點頭。這個落塵，確實有點行蹤不定。
「馬超！」徐達聲音洪亮，彷彿要正式下命令。馬超立即走上前來：「在，大將軍。」徐達絲毫沒有避開夏侯惇的樣子，而是直截了當下命令：「組織偵察隊，向北方四面派偵察小組，追蹤匈奴主力的行蹤！」
「是！」馬超立即下去了，顯然落軍已經早有準備，就等徐達命令派出了。
夏侯惇確實有些感慨。彷彿是他當年橫掃草原南部的時候。追尋匈奴主力一路向西。那時他是猛獸，匈奴兵是獵物。可惜他當時的兵力太少，補給線也很脆弱，無力作縱深攻擊，匈奴往草原深處後退，他是無力進入的。後來他還是抱憾退出草原了。
這一晃幾年，匈奴愈發強大，愈發咄咄逼人。中原邊境的軍隊，在匈奴人看來，就是縮在洞里的兔子、縮在羊圈裡的羊，而他們就是草原狼。這幾年中原軍隊，和夏侯惇當年的狀態根本沒法比。
這次重兵集團壓到草原邊上，一開始就把營寨扎到九原郡前面，彷彿根本不怕匈奴人來衝擊。而他們第一個軍事行動，就是下令尋找匈奴的主力，彷彿一個獵手開始搜尋自己的獵物。
角色再次轉換，強者的姿態顯露無遺。
接到落軍重兵進駐九原的消息，而且敢直接在九原郡前面開始安營，確實讓仲平有些意外。既然朔方郡的落軍就有二十萬，這邊由大將徐達帶領的大軍，大概也是不會少多少。
「局勢很危險。」這是耶索聽了厄魯報告后說的第一句話。
仲平沒有回應。只是面向厄魯：「軍隊聚集起來了嗎？準備好了嗎？」
「是的。」厄魯答道。「已向各個地方派出哨兵，最遠的已經派到九原郡的鼻子底下。」
仲平點了點頭，稍微放心一些了。
「建議我軍立即合兵一處，否則很容易被擊潰。」耶索再次建議。
「為什麼？」仲平轉過頭來，「你對我們匈奴騎兵這麼沒有信心？」
「落軍的絕對數量顯然遠高於我們，騎兵的戰鬥力絲毫不遜色。現在落軍呈鉗形擺放軍隊，如果發現我軍主力，會毫不猶豫出擊，即使只用一個鉗子。面對二十萬大軍，我們會打得很艱難……」耶索滔滔不絕。「建議合兵一處，形成三十萬重兵集團，能打擊落軍的任何一個鉗子。」
「朔方……不打了嗎」厄魯問。
仲平沒有回答。耶索則短促地笑了一聲：「現在不是我們打不打朔方的問題，而是落軍打不打我們的問題。我軍以絕對優勢攻擊中原邊境的情況已經一去不復返了，現在是主力兵團之間的生死對決。我們要立即提醒仲廷，準備中原騎兵從正面和我軍對決。」
仲平這次罕見的沉默，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對了，」他轉向被冷落在一旁的長老。「你要報告什麼？」長老愣了一下，他見草原的幾個最高領導者在神色嚴肅地緊張交談，聽得又著迷又害怕，幾乎要忘記他這次來的目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