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全盤托出
靜平看父皇的側臉，父皇平日雖然待她極好。但他是極強硬之人，他決定的事情，誰也不可能改變。
「是，父皇。」
她福福身退出去。
出來時，便聽到外頭的雨聲更大。她聽著雨聲，想到父皇的那些話，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回到自己的殿內，寧毅卻已經起來了，一直等她回來。
「皇后醒來了嗎？」
「母后還在睡。」靜平拉他的手看，他今天這麼勞累，應該要好好休息的，「你怎麼沒有繼續睡？」
「我睡的淺，醒來便再難以入眠了。」寧毅看她神情不對，「怎麼了？是不是皇上跟你說什麼了？」
靜平看著眼前的寧子玖，想著他今日不顧性命為母后推宮過血，又想著他是如何拼著性命上山找了空大師幫忙救母后。
他待她，始終一心一意，傾盡一切。
她深吸一口氣，讓丫環都出去，拉他到內屋。
寧毅覺得她今日的神色有些不同，心想琰琰必定還是擔心母后。
二人坐到炕上，靜平先將太後跟她說的那些說了，說著說著眼睛便泛酸，眼裡有了許多眼淚。
「我以前總覺得母后不愛我，我兒時看其他的皇子都是跟母妃住一起，連如玉都是跟她的母妃住的，為何我和皇祖母住？我常常跑回坤寧宮，求著母后讓我跟她睡一晚，她總是不假顏色的將我送回祖母身旁，我那時心裡就想，我的母后從不愛我。」
寧毅聽她說這些，自然心疼的很，忙給她拭淚：「母后自然是最疼你的，她想必也不在意那些，如今我和你一起好好孝順她就是。」
「嗯。」靜平抽咽著，這一刻她承受了許多許多，現在在寧毅面前說出來，她心裡也舒坦許多。
於是她又將父皇和母后及元真的身世說了。
寧毅初初只是安靜的聽，並不說什麼，必竟涉及的是帝后的私隱。
可當聽到元真竟不是皇后的親子時，他十分震驚，他哪裡會想到，皇家竟有這等驚天秘密。
「今日我母后以為自己不治，要我父皇答應他三件事，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永遠不可立元真為太子，更不可傳位於他。所以，我父皇才立排眾議，立我三哥為太子。」靜平說。
「眾大臣皆不懂，大皇子又嫡又長，為何父皇要越過他立我三哥。只因元真，他身體里有一半銀髮族人的血。」
「難怪，難怪我一直覺得紅衣聖女和皇上之間……」本來這是皇上的私隱，身為臣子，是絕不可以議論的。
以前有種種疑慮，從卻不會去深想，現在才恍然大悟。
「小九哥哥，你以前總說銀髮族人可憐，被北境人殘殺。如今，我卻極不喜歡這些人。那紅衣聖女，當年怕也是用了手段才留了我父皇的種，才有元真。如今出現，也是另有目的的。」
靜平又將之前在《衡言微義》發現的地圖說了。
寧毅現在也覺得，銀髮族人很能搞事情，讓他十分頭疼。
「現在想來，大皇子和三皇子明明應該是同胞兄弟，性情差的極遠。而且大皇子，是不像母后的。」寧毅道。
元佑是當世美男，琰琰是當世絕色美人，元真雖也俊朗，但真的跟靜平和元佑是不同的。
寧毅又想到，一年多年他回到東安城，大皇子多次請自己喝酒，意在結交。
但寧毅總覺得此人心機深沉，難以交往。而且他謹記自己只忠心皇上，絕不參與黨爭，對元真保持距離。所以後來，大皇子才對他諸多不滿不喜，甚至出手諂害寧家。
「今日父皇立元真為太子，以我對他的了解，他定十分不甘，一定會有所動作。」靜平說。
「大皇子為什麼不甘？皇上和母后對他恩情深重啊！他的生母是紅衣聖女，卻是以嫡子的身份在母後身邊養大。母后現在仍護他為嫡子，他應該報答母后的養育之恩，好好輔佐三皇子為君才是。」寧毅說。
「可惜，他並不會這麼想。不過形勢發展到如今，倒也不怕了。」靜平說著不免想到母后，「我只心疼我母后，要吃那麼多苦。」
「母后如今大好了，我師父說，只要母后按時服藥，好好調理身體，短則十年，長則二十年都可以的。」寧毅說
「那又如何？她如今並不快活，而我想接母後到公主府里住一住，我父皇都不同意。」靜平前世今生都不曾怨過父皇，如今倒生出了幾分怨意。
「母后如今還沒好全，皇上自然不同意。待母后好了，你再接母後到公主府住。」寧毅安撫她。
「嗯，到時候我再跟父皇說。」
此時外頭的雨聲已經漸小，寧毅知道琰琰已經一日一夜不曾休息，便摟著她起來：「夜很深了，我們再睡一會兒，也許睡一覺，母后就醒來了，你就可以跟她說話了。」
他倒是很會哄她！不過靜平覺得他說的也對。
靜平說了這許久的話，的確有些累，便和他一起躺回床上。
她將頭埋在他胸口，腦中不免回想起父皇和母后的那些事，忍不住又說：「小九哥哥，假如有一日，有個女子長的極美，又在危難之中救你，又對你以身相許，你是不是也會心動呢？」
這樣的問題，寧毅已經聽琰琰問過許多次了。
其實琰琰心性是極高的，她實在不必操心這些。
以往他總不懂她為什麼會問？剛才聽她說皇后和皇上種種，便有些恍然。
她心中必定想，像皇上這樣的人物，他和母后曾經也是刻骨相愛，生死不離的，最後還是被紅衣聖女誘了去，甚至嬪妃成群。
他寧子玖何德何能，會有不同？
「你怎麼不回我？」靜平沒聽到他回答，心裡一沉。
寧毅心中嘆息，在她的額上輕輕一吻。
「琰琰，我現在說許多，也是沒用的。總之你以後便知道，我生生世世只要琰琰做我的妻子，永遠都不會變。」
靜平摟緊他的腰，輕輕應了一句：「好，我生生世世只有小九哥哥做我丈夫，永遠不許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