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3章 澆冷水，不是你能控制得了的
「說起來，你差人去將我叫到這裡來，究竟是為了什麼事情？」余蒙蒙放下茶杯，正要捏一塊甜酥餅來吃，想到自己自打進來一放鬆就沒有住嘴過，便停了手，來回拍了下，「總不會是請我喝個茶這麼簡單吧？」
一邊看著余蒙蒙十分不淑女的動作，白慕一邊皺眉頗是嫌棄地道：「用帕子撣一撣你的裙子，今日穿得顏色淺，待會兒污了看你如何出去。」
余蒙蒙一愣，低頭看著自己的裙擺，隨意地伸手揮了一下，好笑地道：「你還真將我當成了人了？就算是污了這裙子，也不過是一個小法術就頃刻能解決的事兒。」
被余蒙蒙這麼一噎，白慕登時道；「也是，你不是人。」
「……等會兒，我怎麼聽著你的這話像是在罵人啊！」余蒙蒙掏了掏耳朵，故意不滿地找白慕的茬。
白慕睨了她一眼，衣袖收回，矜持地垂在腿上，輕飄飄地反問道：「難道你是人？」
「我當然不是人！」余蒙蒙口快，說完就哭笑不得地看著白慕，「好哇，你套我呢！」
「誰會做這麼無聊的事情？」白慕反問，然而嘴角卻勾了一抹笑出來，仿若緊簇的花瓣驟然綻放，美不勝收，卻有嬌然矜持。
余蒙蒙看得呆了一下，心道，不枉老娘耍寶，終於看到白慕這廝的笑容了。見他的心情好了許多，余蒙蒙又催促地問道：「究竟什麼事情？你這樣憋著不說，怪讓人心焦的。」
白慕嘆氣，然後才低聲道；「近日來小心蘇家大小姐。她進宮見過皇后，且身邊也多出來幾個安慰。本殿下懷疑，這些暗衛，看著似乎是在保護人，但實際上是為了方便在丞相府中暗殺。」
聽了這話，余蒙蒙半響沉默，道；「如此，那蘇小姐怕是大意不得了。她方才拉著我追問白蘊真的死因。」
「你說了？」白慕雖然順嘴問，但是心中卻明白，她定然不會如此做的。且余蒙蒙接下來的回答也在他的預料範圍內。
她道：「我當然不可能告訴她。這種事情，本來當初就同我脫不了干係，我又不是傻了，非要跳進去讓人家抓我的把柄！」
現在，她還不能離開人間。有她在身邊，白慕成功登上皇位的可能性才更大。
「嗯。」白慕含笑搖頭。他早就知道，余蒙蒙不是那等不靠譜之人。
「所以，你找我的時候，我真是萬分感激，正不知道如何從那裡脫身呢！」
「你防著那蘇小姐便是，她問你這話，不一定只是為了她自己。很可能，是她背後的人想要知道事實。」
「這個我也懷疑。」余蒙蒙深吸了一口氣，很是頭疼苦惱的樣子。
站起來在房間內來回走了半天，又是咬指頭，又是倒吸冷氣的，然後又是迷茫，又是哀傷的……總之在白慕看來，現在的余蒙蒙沒有一秒是正常的。在自己的眼前晃了半天，白慕終於忍不住了，瞪著余蒙蒙斥道：「你能不能消停一會兒，有什麼事情說出來別自己想。」
反正，你又想不出什麼好招來。
聽了這話，余蒙蒙偷偷地看過來，語氣有些小心翼翼：「我可以說出來？」
一般余蒙蒙做出這種賤兮兮的表情，又是這個黏糊糊的口氣，那說出來的就未必是好話了。白慕嘆了口氣，袖中握拳，做好了遭受打擊的準備，這才謹慎地開口道：「……你說。」
「我真的可以說嗎？」誰知道余蒙蒙還要繼續矯情，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做作，配合著那粘稠的語氣，直讓白慕的胃上下翻湧。壓了喉頭的衝動，白慕甚至擠出一絲冷笑來，道：「你說。」這次，他心裡對余蒙蒙的防備又加厚了一層。
余蒙蒙對了對手指，然後含情脈脈、柔情似水、深邃迷離地看著白慕，道：「那人家就說了哦！」
聽著余蒙蒙拖長尾音，白慕按捺下內心想要將余蒙蒙的腦袋按在牆上的衝動，道；「你往常雖然也造作，但是從來沒有像今日這般噁心過。」
「……」余蒙蒙語結，片刻以後卻緩了過來，笑眯眯地道：「是嗎？」
白慕徹底被余蒙蒙打敗，他乾脆放棄了講話，一言不發，十分高冷地坐著。
見對方不理會自己了，余蒙蒙反而坐下來，表情恢復了正常，憂心地問：「蘇小姐對皇後娘娘忠心，還有可能嫁給你嗎？」
「余蒙蒙，你方才的茶水灌進腦子了嗎？」果然說出來的不是什麼好話？
一聽白慕沒好氣地罵自己，余蒙蒙登時有些興奮地道；「反正白蘊真也不是生人了，你就算娶了那蘇家大小姐也不會怎麼樣嘛！」
「你先別高興得太早，現在說娶說嫁，都不是我們這邊能決定得了的。」白慕看著余蒙蒙高興，自己心中就不高興，很是痛快地往余蒙蒙的頭上澆了一桶冷水，「你還是消停些吧，這事豈是你我能控制得了的？」
再說，他真心想娶的人，又不是那蘇家小姐。
「怎麼不能？」余蒙蒙不滿地反駁，「你哪裡比白蘊真差了？」
「我謝謝你啊……」白慕沒好氣地道，「雖然要那蘇家大小姐做皇后不是不行，但是你覺得皇后許了那蘇家大小姐什麼，才會讓她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子，在太子薨逝了以後，還會這樣死心塌地地？」
「你是說……」余蒙蒙沉思起來，擰著眉頭想了一會兒，一臉茫然地抬頭看白慕，「皇后許了她什麼了？」
白慕氣急反笑，提醒她道；「朝中最近有風聲，皇后欲大皇兄做太子。朝臣中有一大半的人，都支持皇后的這個決定。」
「你是說，皇后許了蘇雪琴的仍舊是未來的皇后之位？」經過白慕的點撥，余蒙蒙總算是理出了個頭。
這事情明擺著，白鶴和白慕，誰更有可能登上皇位一目了然。照現在的情勢看，除非蘇雪琴瘋了，才會不聽皇后的。
想著余蒙蒙的神情嚴肅起來，道：「白慕，無論如何，若是有人舉薦你，定然要推辭。堅決不能做這個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