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人心可畏
大漢一腳踹了過去, 他只覺得那學子離他近一步都是在侮辱他。
「黃一行,你還是人嗎?」
黃一行被踢得的倒在地上, 皺著眉心臉上全是痛苦之色。
他哀嚎道:「大哥, 大哥, 我做錯了什麼?」
「我想要活下來, 我做錯了什麼?」
他支撐著又跪了起來,嘴角已經有血跡滲出。
「我娘老了,她沒有用了, 但我不同,我還能去考試, 或許我一考就中了。」
他諂媚地笑道:「大哥, 我要是中了, 我一定提拔你。」
「只要你放了我。」
「就你, 會中?」
忽然一道低沉冰冷的聲音在房外響起。
黃一行看了出去,只見一身華服的徐經年走了進來。
他知道徐經年。
一次是在林長青舉辦的船樓宴會上第一次見到,再來就是繁花宴上。
他趕忙跪著挪了過去, 「徐公子,救我, 他們無緣無故把我綁來這裡, 太恐怖了。」
兩名彪形大漢卻是看都不看他一眼, 轉身朝著徐經年躬身一拜道:「主人,就是他。」
徐經年點了點頭, 便揮手讓他們兩人下去。
黃一行不敢相信自己就是徐經年綁來的, 況且他們連話都不曾說過, 更不要說有什麼過節了。
「徐公子,你這是為什麼?」
徐經年在大漢早就準備好的椅子上坐下,低著頭看著黃一行,冷聲道:「你不知道?」
黃一行搖頭,「小生愚鈍,不知道哪裡得罪了徐公子。」
徐經年的手中摺扇輕輕的,一下一下敲在太師椅的扶手上。
「咚咚咚」地聲音在此時額外的擲地有聲。
「你說了什麼話?」徐經年提醒著。
黃一行搜腸刮肚地想了一番,他怎麼都記不起來說了什麼關於徐經年的話。
至於昨天說的顧南笙的話里,更是把徐經年給隱去了。
「顧南笙?」他心下頓時一凜。
他抬頭,不敢直視徐經年,小心翼翼地問道:「難道是顧家小姐顧南笙。」
徐經年停下摺扇的敲擊,嘴角維揚,「看來不傻啊。」
「只是,」他笑容一下就收了,「怎麼要做那麼傻的事情呢?」
黃一行卻是不解,「徐公子和顧南笙不算相識吧。」
「再者徐公子已經抱得美人歸,我也絲毫沒有透露關於徐公子的點滴,徐公子為何抓我。」
徐經年嘆了一聲,「又傻了。」
「你可知,你說她,比說我還嚴重。」
黃一行卻是不懂。
他道:「顧南笙平常端的一副天上謫仙,我們這一群凡人勿近的樣子,昨天還不是裝得嫵媚撩人,生怕別人看不到她。」
他沉重眼眸恨恨道:「她那樣子,明顯就是有所圖謀,你看,她不就喝醉了。」
黃一行沒察覺到徐經年愈來愈沉的臉色,還有些興奮地說道:「徐公子要不是你搶先,或許她就落入我的手裡了。」
他舔了一下嘴唇,似是想到顧南笙的樣子,笑道:「徐公子想必享用得很不錯。」
「呵呵。」徐經年冷笑。
他周身氣勢驟冷,如下雪的寒冬,讓人忍不住打一個寒顫。
「我篤定,你會死得很艱難。」
他冷冷道:「學院想必教了『生不如死』這四個字吧。」
黃一行被嚇得心下一凜,頓時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他趕忙澄清道:「徐公子,我說笑的,顧小姐我怎麼敢覬覦。」
「再者我也只跟別人說顧小姐和一個公子離開了而已。」
「其餘的,我再也沒多說了。」
「真的,我沒多說什麼,外界的那些流言我一點都不知曉。」
徐經年握著摺扇,冷聲道:「而已?」
黃一行狂點頭,「我真的只說那一句。」
「我那天也是湊巧看到,絕對是無心的。」
徐經年聲線更冷,「無心?」
「我果然太心善了,在你說出那些話之後我還讓你活了那麼久。」
「『而已』?『無心』?」
「黃一行你真是太讓我驚訝了。」
黃一行被嚇得鼻涕眼淚全出來,拚命磕頭道:「徐公子,是我錯了,我錯了。」
「我不該說那些話,我不該的。」
「我回去一定去給顧小姐澄清,我還給顧小姐負荊請罪。」
「晚了。」徐經年冷聲道。
黃一行哭喊著,「不,徐公子,你不能這樣對我。」
「我是學院的人,是學院的人。」
「學院?」徐經年嗤笑了一聲。
「你覺得學院能護著你?」
黃一行臉上滿是鼻涕眼淚地道:「學院不會讓自己的學生死的,況且我還是先生最看好的。」
「最看好的?」徐經年冷聲。
他現在是該好好思考一下,這個學院是否有存在的必要。
孝悌禮義廉恥,學院教的是什麼?背信棄義毫不知恥嗎?
「你放心,學院我也正想清掃一遍,定不會讓你失望。」
黃一行卻被徐經年的話給驚到了。
他顫抖地問道:「徐公子,你……」
「殿下,有事。」長亭走了進來道。
「殿……殿下。」黃一行卻被那稱呼嚇得一軟。
隱隱能看見一灘黃色的水自他身下流出,緊接著一股膻味傳出。
徐經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像是看死人一般。
他再次喚來兩位大漢道:「怎麼解決,你們應該知道。」
兩位壯漢就站在門外,自然能聽到裡面的話。
他們趕忙點頭稱是,「殿下儘管放心。」
徐經年離開后,遠遠地聽見黃一行的一聲哀嚎,很快就沒了聲息,然後是更凄慘的哀嚎響起。
他絲毫沒有影響轉頭看向長亭,「什麼事情?」
長亭道:「閩地有消息傳來。」
徐經年拿過長亭遞過來的紙條,打開來看。
「壟斷鹽,抬高物價。」
簡單的7個字,徐經年一下子便明白了。
鹽在每個王朝都是很重要的存在,所以鹽一般都隸屬官府的。
私自運鹽也好,囤積壟斷也好,都是非常大的罪責。
而閩地相對偏遠,這就讓一些當官的有了小心思。
整個鹽都壟斷起來,私自加價。
而百姓卻是一點辦法沒有,只能這麼買。
更可惡的是,因為鹽的物價提高,一些商販也把自家的商品價格提高。
比如大米,比如糖,比如一些生活必需品。
他們只要把盈利的一部分拿給官府,就一定能確保無事。
閩地的人民,就是因為這樣,民不聊生苦不堪言。
這簡直比的天災還可怕。
天災是不可預測的,而這人災,卻是人心貪婪所演化,可測又有何用。
很多窮苦人民吃不起鹽,到後面連米都吃不起。
在如今盛世,他們卻過上了吃觀音土吃樹皮的境地。
直到餓了好幾個人,有人冒著九死一生的風險去上報,這閩地的事情才暴露出來。
人,到底能無底線到哪一步。
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殿下。」長亭輕喚面色陰沉的徐經年。
徐經年將紙條收起,道:「說吧。」
長亭:「如殿下之前所猜測,這件事和二皇子也有牽扯。」
徐經年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長亭:「這些鹽都是二皇子從江南這邊撥過去的,所有的,都經過二皇子手下人的手。」
「所以,閩地很大程度上,是二皇子造成的。」
徐經年:「我知道了。」
「你下去吧。」
長亭拱手一拜,退了下去。
徐經年站在原地,抬頭看著蔚藍無比的天空,深深一嘆。
……
過兩天林蒟蒻再來的時候告知顧南笙流言已經都沒了。
好像是被誰禁了口,一瞬間都消失了。
顧南笙笑了笑,能做到這種手筆的,除了徐經年還能有誰。
至於陸浣紗,也是鬆了口氣。在這件事上,她後來竟然和顧南笙站成了一線。
又過了幾日。
顧南笙抱著雪團出去逛街。
還沒走幾步,腦海就傳來一陣很熟悉又很想砸過去的聲音。
「二皇子劇情啟動。」晉江系統冷冰冰道。
顧南笙這才知道二皇子已經到了杭州,只是原本他喜歡的陸浣紗現在喜歡徐經年了,不知道後續又會是怎樣的發展。
「劇情需要,再遇二皇子。」系統說道。
顧南笙疑惑:「再遇?她之前什麼時候見過二皇子,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系統卻不回答她,又自顧自地沉默去了。
顧南笙:「……」有比這更難搞的系統嗎?如果有,好她平衡了。
「只是這二皇子,到底在哪裡,長什麼樣子,不知道的話怎麼遇?」她抱著雪團一邊想一邊擼著。
現在《皇妃別跑》這本書算是都被改了。
除了她還得端著不想跟徐經年談戀愛的心跟他談戀愛,其餘一起都不在是書里的劇情了。
她甚至在想,她現在和徐經年也不算是書里的樣子吧?
書里這時候會發糖,發的是玻璃渣好吧。
還有今天這個二皇子,為什麼要她去遇見。
不是很奇怪嗎?
不過身為「忠實」的玩家,顧南笙勤勤懇懇兢兢業業地踏上尋找二皇子的路。
然而二皇子沒找到,她找到了三皇子。
徐經年應該也是出來隨意走走,就遇上遛貓的顧南笙。
「那件事,謝謝你了。」顧南笙沒法當沒看見,只好走過去。
徐經年自然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事情,笑著說道:「只不過顧小姐的謝禮是什麼?」
他說完,看向顧南笙微微傾身上前,淺聲道:「再幫我擦一次臉嗎?」
顧南笙:「……」說話的醉酒,這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