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初次交鋒
蘇舟久久的盯著奧古斯特的黑色外套。
然後慢吞吞的將手深入他的雙肩背包。
「好吧, 你贏了,你想怎麼來?」蘇舟拿出了他的乒乓球套,指尖撫上領口,動手脫去自己的衣服。
狗熊粥粥沒法靈活打球,現在要從狗熊粥粥變成熊貓粥粥, 再從熊貓粥粥變成人類粥粥。
「先隨手熱熱身吧,其他的等會再說?」奧古斯特的目光看向蘇舟的狗熊腿, 異常紳士的開了口,他已經意識到了脫褲子絕對不像上衣那麼好脫, 畢竟………蘇舟穿的的確有點多。
雖然粥粥對此表示並不在意,但奧古大大還是很給面子, 自動走到門外避嫌去了。
奧古斯特的背脊與後腦勺貼上了冰冷的牆壁,他微微仰起頭,閉上了他蔚藍色的眼。
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蘇舟的動作很快, 高昂清爽的少年聲線很快便從屋內傳了出來。
「OK,久等了,進來吧。」
奧古斯特睜開眸, 扭動門把手, 推門而入。
屋內的蘇舟赫然已經完成了一鍵換裝,下身的長褲仍然是奧古斯特先前見到的那一條,不過是將裡面的填充物脫去而已, 而上半身——
純黑色的肩帶背心緊密的貼合著少年的身材, 完美的展現出蘇舟勁瘦的腰桿, 小腹肌肉的形狀若隱若現, 鎖骨的線條清晰微聳,大臂的肌肉硬實而不誇張,薄薄的一層貼合在皮膚裡層。
非常的結實有型。
嗯,看來是習慣在冬天穿緊身背心的類型√
見慣了好身材男性的奧古斯特做出了簡單的評價。
兩人拿好球拍,分別站到了球台的兩側。
奧古斯特提供了白色的乒乓球。
蘇舟甩甩手腕,提前預警了一下:「沒做太多的熱身,一開始會有點手生。」頓了一下,蘇舟補充道,「只有在冬天才……」
話只說了一半,蘇舟的話沒了下文,因為在他看向奧古斯特的剎那,他的視線與站在他對面的那個男人相對。
他的表情是沉著的,平靜的,額角的金髮在光暈的折射下漾出暗金的色澤,蔚藍色的雙眼匿去了其中所有的光華,如同無波無紋的水面表層被冰面凝結,哪怕擲進去一顆石子,也無法再激起一絲水花。
從站在球台前的那一刻,奧古斯特的氣場就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蘇舟的眼神一沉。
嘖,剛才是誰說只是先熱熱身的啊。
蘇舟的手指摩擦著球把,同樣斂去了嘴角的最後一絲笑意。
兩人對視片刻。
——嗖。
拋球聲響起!
奧古斯特發球。
所有的熱身都是從最最基本的對練開始的,這已經成了所有職業乒乓球員的默契。
由正手開始,從近台對打到遠台對攻,然後換成反手位或者是變成側身位,同樣是近遠台相結合。
但是……
不一樣。
這兩個人的對練不一樣。
他們的節奏最開始是正常的,這甚至稱不上是試探,只是最最單純的對打。
但是這兩個人之間在較勁。
球速的加快、力道的加重、不知道是哪一方首先開始後撤、然後帶上了旋轉………
一個球、兩個球、三個球……
當兩人的狀態逐漸熱了起來時,打一個球所需的時間便前所未有的長了起來。
這並不是一場比賽,但是不想輸掉正在打的這一個球的心情,卻絲毫不比一場正式的比賽少上分毫。
而且非常固執的一點是,無論是蘇舟,還是奧古斯特,他們同樣在堅持著「這只是一場熱身練習」這一點。
奧古斯特是右撇子,蘇舟站在正手位將球擊出斜線時,對於奧古斯特來說也同樣是用正手回擊。
兩個人很固執的都死守著「目前是正手對攻,這一球必須落在正手半台」的打法,但又在越發激烈的對攻中操縱著落點,這一球的落點是乒乓球桌的底線,而下一球便打的又急又短,落在靠近球網的部位。
換句話說,他們的戰場不是整個球台,而只是屬於右邊的半邊球台。
而更可惡的是……
蘇舟敏銳的察覺到了一點。
蘇舟看過無數場奧古斯特的比賽錄像,他當然知道男人的實力絕對不僅如此。
——所以他已經感覺到了,奧古斯特在「陪練」,並且是「永遠不會超出他所擊出的這一球的水平」的陪練。
奧古斯特並不對他的刻意做任何遮掩。
如果蘇舟打球的節奏不變,奧古斯特也不會主動改變。
如果蘇舟這一球回擊的又長又低,落在底線邊緣的位置,那麼奧古斯特的回擊便同樣的又低又長,落點同樣是在球台邊緣的部位,讓人不得不快步後撤才能接球。
短球是這樣,長球是這樣,甚至蘇舟覺得,連旋轉和力量都是這樣。
彷彿男人的實力遠在他無處觸及的地方,高大的身軀拉出的陰影將球場上的一切籠罩。
蘇舟的手心漸漸熱起來了。
乒。
砰。
乒。
乒…!
一滴滴的汗水劃過臉頰,白色的小球不斷的被兩人的球拍擊中飛躍,忽然,蘇舟的節奏一變,首先發起了攻勢!!
蘇舟的上一個擊球打的很長,奧古斯特的這一次回球同樣很長。
球落案后出台!
蘇舟的雙眼瞄準正朝他急速飛來的白色小球,腳下的球鞋與地板發出刺耳的摩擦,蘇舟急速的後退滑步,空出他身側右邊的位置,乒乓球與球台「乒」而接觸,一彈之後迅速出台,繼而迅猛下落!
而蘇舟的球拍早已準備就緒,由台下拉到台上,白色小球的側上面被球拍的紅皮狠狠的摩擦,發齣劇烈的「乒」的一聲!
第一次真正的攻勢開始!弧圈開拉!
身體已經熱起來了,幾乎是在擊球成功的同一時刻,蘇舟擊球的動作就已經歸位,身體的本能已經開始為下一次回擊做出準備!
這一球奧古斯特不可能接不住。
果不其然,清脆的「乒」聲接連響起,奧古斯特的球拍同樣摩擦著乒乓球的側面,力道與旋轉完美兼并的回擊,在下一刻迎面而至。
蘇舟高質量的拉球回擊。
奧古斯特接板而上。
隨著擊球力道的越來越大,旋轉的不斷增加,兩人開始默契的向後滑步,步伐撤的越來越遠。
一板、兩板、三板………七板!
但即使已經漸漸用上了真正的實力,兩個人仍然固守著不曾說出口的半台的規則。
立於正手位的拉球!
戰場只有正手位的半台!
這是屬於半台的對攻!
蘇舟的拉球一次比一次更加用力,你來我往間,乒乓球上所帶的旋轉也在一次又一次的加劇!
雖然說是單獨開闢的室內房間,但房間的面積一點也不小,四面八方留出的空隙很大。
乒乓球飛揚的弧線宛如化作了劃破長空的黑夜流星,乒乓球台只是其中的一個媒介,兩人開始了超遠台的長距離對拉!
力量!速度!弧線!下落!
幾乎每一次拉球都會帶動渾身上下的每一塊肌肉,只有充分的舒展利用四肢與腰桿的力量,才能打出最最完美的回球!
球的落點在這一刻便變得極為至關重要起來。
正因為距離球台的距離變長了,球落在後半台的邊緣處與靠近球網處,繼而出台後的走向才會產生更大的差異。
很早就說過,在兇猛強烈的對攻中,對於很多攻擊的迎擊,往往只憑著人的本能與球感,操縱落點、輕易變線這種事情,並不是那麼容易做到的,尤其是在已經漸漸動了真格的蘇舟和奧古斯特這裡。
然而蘇舟做到了。
他的大腦和身體就像是完美分工的兩個部分,大腦指揮著眼睛將對手的一切映入眼底,身體則會朝著凝結成點的那個方向,擊出最最完美的回擊!
這一球靠近邊緣中線!側上旋球!
下一球是大斜線!
再回擊在中線位置!
然後是…!!
然而,奧古斯特也同樣做到了,並且他仍然精準的複製的蘇舟的一舉一動,他的回擊就是蘇舟上一球的複製版!
而兩個人的擊球場地,哪怕是在這種局勢下,也仍然被很精準的局限在了正手的右邊半台。
蘇舟的額角臉頰早都滲出了汗水。
但是他現在卻只感到興奮…!
很強…
很強……
奧古斯特…!哪怕他現在的實力還沒恢復……不,應該說,哪怕他恢復到了全盛時期,奧古斯特也的確是他從未遇到過的最強的對手!!!
而在現在的實力差距下,奧古斯特就像是一座山,一座不可跨越的大山,無論使出怎樣的手段,山峰巨大的陰影也足以遮天蔽日,讓所有的一切籠罩在它的陰影之下。
即使如此……
蘇舟反而感到興奮了起來。
他的眼神比任何時候都要明亮,他能感到身體的最深處發出了愉悅的嘆息與呼聲。
下一個球,蘇舟之前的回擊是個帶著強烈旋轉的下旋球,球的落點極為刁鑽,坐在球台的最右邊的邊緣,差一點就是個擦邊,乒乓球在出台後有著一個急速斜飛的趨勢,那更是一個幾乎平直向右的斜線,而奧古斯特……
仍然回球成功!
但回球后的落點與蘇舟的上一個球不同!
蘇舟上一個球的落點是球台右邊的邊緣,而奧古斯特的這一擊回球,則落在了蘇舟右半台靠近中線的位置!
好位置!可以接的很舒服!
這句話幾乎是在一瞬間在蘇舟的心底閃過。
然而蘇舟的身體動的比他的想法還要快。
單膝彎曲觸地,大臂后擺的動作幾乎變形,但同時他的大臂與小臂的肌肉蹦的死緊,速度、力道、時機……所有的一切在一瞬間徹底歸位!這是一個將球擰到極致的爆沖拉弧圈!乒乓球如炮彈般轟然而出!
乒!
砰!乒乓球落台!
乒!
奧古斯特再度回擊!
砰!乒乓球落在蘇舟的半台。
蘇舟轉拉為削,乒乓球出台後削球過網。
砰!乒乓球再度落在奧古斯特的半台。
然而,奧古斯特卻沒有再次回擊。
蘇舟:「………」姿勢都擺好了,然後真的愣住了。
奧古斯特你???
蘇舟站直身體,眉頭皺了起來,嗓音中帶上几絲沙啞:「奧古斯特,你怎麼了?」
奧古斯特的髮絲早已被汗水浸濕,凌亂的貼在額梢,少了三分優雅,卻莫名讓他身上的那種禁慾的美感變得更濃。
「半台。」奧古斯特站直身體,指向蘇舟的左手半台,「剛才你的那一球,我打到了你的左半台。」
蘇舟一陣無言:「……那也可以繼續打啊…」雖然好像是「默認的規則」,但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也沒有明確的說出口,只能在右半台互相打啊…?
打到左半台又怎麼了?
哼,咱們順勢從正手位右半台對攻,直接改成反手位左半台進攻不就好了!
最重要的是,蘇舟覺得他還能打的更好,而他也同時沒把奧古斯特的底子摸清。
一股久違的…………幾乎讓蘇舟感到有些陌生的慾望在心底沸騰。
想要…
想要打出讓奧古斯特接不到……或者回擊失敗的球。
不是因為奧古斯特「打錯了」半台而終止,而是讓奧古斯特真正面臨失敗的球!
那樣的球會是怎樣的呢?
他要打出怎樣的球,才能讓奧古斯特失敗呢?
怎麼想都是意猶未盡,球不能停。
粥粥繼續皺著眉,明顯有些不開心。
而奧古斯特卻是搖了搖頭,帶繭的指腹掃過他額前的濕發。
然後接著就再次拋球發了球,與蘇舟再次對攻起來。
粥粥立馬眼中一亮,以為可以繼續打了!
但是這一次,卻明顯沒有了先前那種針鋒相對的窒息感。
他們甚至一邊打著一邊聊起了天。
奧古斯特:「這樣就可以了。」
蘇舟:「???」然而粥粥正在興頭上還沒打夠???
「你現在打不過我。」奧古斯特平靜的說。
蘇舟也不扭捏,爽快的承認了:「沒錯,你現·在的水平的確比我高多了。」所以呢,你想說什麼???
然而奧古大大什麼也不想說了。
蘇舟:「………」…這種感覺,好像又有點熟悉?
……然後粥粥又回過味來了。
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為,與撩了就跑,何其神似。
奧古斯特確實又發了球,也和蘇舟繼續你來我往打對攻,將球打回了蘇舟的半台,但這次卻沒了那股執拗勁,兩個人全台對攻隨便打,也不再只是局限於某個半台。
然而蘇舟真的剛剛燃起來,還沒打夠啊!
他想知道奧古斯特的極限,然而奧古斯特用每一次又一次的擊球告訴他,只要你的極限還沒有達到我的極限,我就不可能用真正的全力來對付你。
……感覺怪怪的。
不過也更想知道這個「極限」究竟在哪裡,怎樣才可以達到………然後打破這個極限。
面對奧古斯特一點都不轉的發球,蘇舟反手將球擊回,奧古斯特側身位回擊,蘇舟同樣也玩起了左推右攻……
他幾次試圖挑起奧古斯特的興趣,想著再來一次持久暢快的對攻,然而……
乒乓球畢竟是兩個人的運動,如果有一方扮著無辜斯文不配合,他也沒什麼辦法啊!
粥粥不開心。
粥粥有脾氣。
然而奧古大大非常的一意孤行。
蘇舟:「………」
於是,接下來的兩人就真的只是隨意練球了。
身上的汗本來出的不少,但在後期的這種「老年人擊球模式」下,汗又消的很快。
「今天就到這裡吧。」這樣的練球沒什麼意思,奧古斯特首先停住了手。
挑起的興趣沒有得到滿足,蘇舟也有些興緻缺缺。
與之相對的,倒是奧古斯特看起來心情很好。
蘇舟也問出了口:「你的心情很好?」
奧古大大答非所問:「淋浴室的隔間里,一直有著一定數量的未拆封的浴巾和毛巾,要不要去沖個澡再走?」
蘇舟盯著奧古斯特,雙眼一眨不眨。
奧古斯特大大從容淡然的將球拍裝進了球套。
半個小時后。
汗透了的黑色背心是沒法穿了,被蘇舟直接套著塑料袋扔進了包里。
兩人在淋浴間分別沖個了澡,再次走出訓練基地,時針已經指向了九。
蘇舟系好安全帶,將椅背的傾斜程度加以調整,懶洋洋的半躺著,柯尼塞格狹長的車燈在黑夜的公路拉出一閃而過的明亮光芒。
車內,蘇舟揉了揉肚子。
奧古斯特看到了他的這一舉動,他看向車內顯示屏上標出的時間,上面顯示著21:17的字樣。
已經不早了。
「想吃點什麼?」奧古斯特問。
「什麼都好。」蘇舟隨意答道,又側過臉看向奧古斯特,「你是地地道道的東道主,來點你推薦的好東西唄?」
他推薦的……
奧古斯特認真的想了一下自己偏愛的口味,然後很微妙的發現,自己好像並沒有什麼覺得特別好吃、或者格外偏好的食物。
作為一個德國人,他試著說出大眾眼中的德國特色:「香腸啤酒或者烤豬肘…?…………哦,你不能喝酒。」
沒關係,粥粥對酒的興趣本來就一般般,給喝不會拒絕,但也不會主動貪杯。
而且,雖然現在很需要吃肉,可……
粥粥感覺,他現在比較想吃牛肉,而且需要糖分。
「有西餐廳嗎?」不對,整個歐洲都是西餐廳,蘇舟換了說辭,「賣牛排,有甜點供應的那種。」
有了明確的方向就好說了,奧古斯特在腦中生成了一張當地的地圖,並且很快的鎖定了一家高檔西餐廳。
他不缺這點請客的錢。
「『Fuchs'怎麼樣?」
「Fuchs?」蘇舟重複著這個發音。
「英文的話是Fox,他們家的牛排扇貝跟薯條非常不錯,也和阿茨特家順路,吃飯完后我直接送你回去。」
能讓奧古斯特做出這種評價的,味道應該確實有保證,蘇舟揉了揉開始咕咕叫個不停的肚子,覺得嘴中更澀了一些。
啊,餓了。
蘇舟用鼻音懶懶的「嗯」了一聲。
二十分鐘后。
Fuchs算得上是慕尼黑當地檔次較高的西餐廳,而德國的夜生活通常不會在西餐廳進行。
由於已經錯過了飯點,雖然餐廳還在營業,但是餐廳內的人並不多。
在下車前,奧古斯特又換回了那身酷炫殺馬特的裝扮,他並不想在非正式的公共場合被人認出來。
餐廳內。
由於已經過了飯點,兩人幸運的要到了一個與外界隔離的包間。
蘇舟要了一份牛排、一份薯條、一份法蘭克福蛋糕圈和一小份黑森林。
而奧古斯特只要了一份牛排。
蘇舟手捧菜單,看著奧古大大:「你不點些別的…?」你吃的飽嗎你…?
奧古斯特會錯了意:「你還有什麼想吃的?」
蘇舟扣上菜單,繼續盯著奧古大大:「不說吃的,我以為你會點杯酒什麼的?」
奧古斯特笑出聲:「小朋——蘇舟,我可是在開車。」
「…………抱歉,我餓暈了。」蘇舟摸摸鼻尖。
等待的這段時間,由於奧古斯特首先道了聲「抱歉」后拿出了手機,蘇舟便也掏出手機刷了起來。
要知道,他的微博手癢癮早都在饑渴難耐了!
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更新一條微博再說!
粥粥早有先見之明,就算沒有在到達歐洲的第一時間就更新微博,卻也在機場拍了幾張照片。
嗯,慕尼黑訓練基地的大門他也拍了。
啪啪啪,熟練放照片。
然後。
蘇舟兩碗粥V:【抵達歐洲,開浪啦!幾天不見,還記得我嘛,有在想我嘛:)】#附圖#附圖#
粥粥更新了微博后,不過是花費了稍稍看了一圈熱搜,又戳了幾個感興趣的Tag的時間……
然後等他再回到自己微博下的時候,就可以開開心心的和小粉絲們虎摸翅膀,愉快的滑動手指,刷起評論啦:)。
【原來wuli粥粥已經到達歐洲了???】
【想!想!想!自從春節之後就不見我家老公,每天都在想!】
【聽起來好像要變得很忙的樣子…………粥粥等你回來后你還記得你的甜品視頻嗎(#3665;>#1697;<)】
這是純唯粉迷妹們的。
當然,還有一些專門來關注乒乓球的。
【機會難得,好好把握。】
【第一站就直接挑德國的節奏???厲害了啊我粥。】
粥粥發博,評論分分鐘數百上千,怕不怕。
而在餐桌的對面,奧古斯特拿出手機的目的,則是和賀錚發起了Messenger。
奧古斯特:【賀錚,我在和你的小朋友一起吃飯。】並且附贈了一張蘇舟明顯不知情(自己被拍了)的照片。
奧古斯特本來只想發個Messenger,就繼續和蘇舟進一步的聊聊天,畢竟中國現在的時間,是人們正值深眠的凌晨,但沒想到……
一串德文很快的出現在了他的消息之下。
賀錚:【餐廳?你怎麼和他一起吃飯?他不是剛到嗎?】言下之意,這個時間段明顯是應該在睡眠調時差啊!而且……
錚哥很快的回過神來:【你跑到機場去劫機了?】粥粥可是告訴他了,他選的監護人當然不是奧古斯特這貨。
奧古斯特:「………」崩人設的好友,劫機這兩個字是這麼用的嗎,還有你怎麼還沒睡啊。
賀錚的消息發的更快了:【你對他做了什麼?】
奧古斯特終於敲著手機屏幕回復了:【放鬆點,我的好友,你的小朋友精神不錯,我詢問了一下他有沒有興趣提前參觀一下我們的訓練基地,參觀完后,我覺得我有必要投喂一些食物給他。】
金髮切開都是黑的,賀錚不信:【你確定你沒做任何不應該做的事情?】
奧古斯特遲疑片刻,鑒於賀錚和蘇舟的關係更為親密,他又不想在日後承受摯友的怒火,還是選擇了坦白:【我和蘇舟稍微較量了一下。】
賀錚:【…………】
這個較量所代表的意味不言而喻,從這串簡短的省略號中,奧古斯特彷彿看到能將他的骨頭都冰封的冷意的怒火。
奧古斯特接著回道:【放輕鬆,沒有打比賽,只是隨便練練球,看,你的小朋友現在笑的多開心,我並沒有做什麼不人道的事情。】
於是奧古大大又不動聲色偷拍了一張坐在對面的蘇舟的照片,給賀錚發了過去。
照片里,蘇舟半低著頭,露出的唇線上揚,眉眼間滿是濃郁的笑意,即使在黑夜之中,也散發著陽光的味道。
粥粥表示,他刷微博刷的正high,當然要笑啦:)。
牛排上來了。
奧古斯特單方面的與賀錚說了再見,蘇舟也將手機放到了一旁。
霍霍磨拳,開吃!
大洋彼端的另一頭。
中國,帝都,凌晨時間兩點鐘。
賀錚自己的卧室里。
男人盯著筆電中的「ciao」——意為再見——眉頭漸漸蹙緊,莫測難辯的情緒在眼底涌動。
他推開筆電,左手食指扣著桌子,發出一聲又一聲的脆響。
賀錚在思考。
然而思考無果。
然後他又把推走的筆電給扯了回來,再次打開了Messenger的聊天窗口。
嗯,他掃到了那兩張圖。
於是凝結成冰的眼底又被笑意侵染。
不過,奧古斯特的照相技術真是爛。
錚哥仔細看了幾眼,做出了分外嫌棄的評判。
歐洲,德國,慕尼黑,夜晚十點鐘。
這頓用餐大約花費了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后,名為柯尼塞格的跑車再次在慕尼黑深夜的公路上肆意馳騁。
離開Focus之前,奧古斯特就已經與尼克拉斯通過了電話,表示馬上會送蘇舟回去。
由於此時已經過了晚上十點,奧古斯特收到了尼克拉斯略帶冷意的催促與指責。
——我的被監護人還是個未成年的孩子!你怎麼能留他在外到晚上十點?!
——什麼?十點還不算太晚?對於未成年人來說,我以為最晚十點之前回家應該是一種默認的常識?
——聽著,沃爾夫,這是蘇舟第一天到歐洲!來到德國!他坐了十數個小時的飛機,他現在最需要的是一場甜美的睡眠,而不是跟著你一起,大晚上的還有家不回!
奧古斯特:「………再見。」禮貌的、單方面的掛了電話。
奧古斯特在心中嘆氣,和尤利安比起來,他的哥哥真是一點都不可愛。
蘇舟滿足的吃掉最後一截的法蘭克福蛋糕圈,這家的牛排確實不錯,但甜點更是美中之美。
「怎麼了?」蘇舟意猶未盡的舔舔指腹,看向奧古斯特。
奧古大大淡然搖頭。
Fuchs距離阿茨特的家中並不是很遠,蘇舟再一次坐在了柯尼塞格的副駕駛上。
「感覺怎麼樣?」奧古斯特突然問。
蘇舟還在回味著那在唇舌間流連不去的細膩味道,第一反應?當然是在說食物啦!
「一級棒!」蘇舟非常充分的給予了肯定,又興緻勃勃的看向奧古斯特,「有時間的話,還有什麼你覺得好吃的地方,列個單子發給我,我有時間都去試一下?」
奧古斯特:「…………」如果每一頓都要陪吃,突然為自己的體重感到擔憂,「我不是說食物。」奧古斯特無奈搖頭,「是說之前在基地我們練球的時候。」
說起這個,蘇舟心中就來氣了:「沒打過癮。」蘇舟這般犀利的評價。
奧古斯特的眼底動了一下:「還有呢?」
蘇舟認真想了兩秒,勉為其難的補充一個:「不愧是這個世界的世界第一。」
奧古斯特的餘光清晰的看到了蘇舟這一刻的表情,然後男人就毫無徵兆的忽而笑了。
他的笑容很真實,眼底的蔚藍色如同被微風捲起的海面浪花。
然而粥粥一臉問號:「笑什麼?」
奧古斯特又低聲笑了一會,難得的跟蘇舟開了一個玩笑:「聽到有人誇我是世界冠軍,這難道不值得笑一下?」
蘇舟:「………」這個理由,跟沒人誇過你似的,太敷衍了。
於是蘇舟側過臉,繼續盯著奧古斯特,總覺得世界冠軍的形象,在這一章又崩塌了一點點。
奧古大大什麼也感受不到,繼續平穩開車上路。
夜晚並不堵車,阿茨特的家很快就到了。
蘇舟解開安全帶,開始給自己裹緊衣服防寒流。
「沒忘帶什麼東西吧?」奧古斯特的單手支在方向盤上,側過了頭。
「沒,東西都在包里。」蘇舟的右手拉開了門把。
奧古斯特的視線恰好對上了蘇舟的右手。
然後無比突兀的,他的大腦深處閃過了數個小時前蘇舟說的那句話,包括說話時那微微被郁色所覆蓋的臉,和那嘆息感慨一般的口吻。
【你的國家很厲害啊奧古斯特………………的確是有著很多值得佩服和學習的地方。】
「……蘇舟。」
「嗯?」蘇舟準備拉開門把的動作停住,回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