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南征
遼國金殿上,完顏宗用侃侃而談。
“西門慶水灌大名府,上傷天理,下背仁心,鬼神不佑,其敗一也;中華聯邦新國初立,威刑極甚,前朝官吏滿門殺絕者甚眾,百不存一,因此人心不穩,若有邊患,必有騷然之變,其敗二也;西門慶集江南明教,劫吐蕃殘部,聚大理段氏,欲以新政惑天下人之耳目,卻不知群虎並行,誰肯為後?權利當前,必攫而後已。他日戰端一啟,西門慶臨於戰陣而疏於內政,明教、吐蕃、大理權心並作,內憂外患之下,國中必亂,其敗三也;中華聯邦人馬多為梁山舊部。梁山水泊人馬,精於水戰,疏於步戰,憚於騎戰,以此羸弱之軍,卻要與草原男兒長刀怒馬爭雄於平野之上,雖西門慶有天縱之姿,善能恃詭計淩人,亦無法竟其功、全其眾,由此可知其敗四也;西門慶逐良士於前,克趙宋於後,因此言行法隨,誌驕意滿,遂仗勢欺西夏,拒大金,自困於無援之地。澤水困,君子以致命遂誌——來日便是西門慶致命之時,其敗五也!”
這一番話,完顏宗用說得擲地有聲,聽得耶律延禧眉開眼笑,食髓知味後意猶未盡地問道:“宗用殿下果然大才,這一個五敗,直說進寡人心坎裏去!西門慶五敗之道既明,卻不知何為五勝?”
得帝王欽敬,完顏宗用心理上感到了極大的滿足,睥睨遼國眾人,傲然道:“西門慶有五敗,陛下自然有五勝——陛下起兵為蕭相國複仇,此臣有忠來君有義,上合天理,下順人心,此仁勝一也;陛下有大威德,國人俱心悅誠服,耶律章努之叛,耶律淳寧舍帝位,不舍陛下,可知陛下之得眾,勝殺戮舊臣之西門慶遠矣,此義勝二也;西門慶中華聯邦所謂議院,不過烏合草聚,各自為政,法令尚未出籠,先便互相掣肘,彼此攻訐,醜態百端,至此獻盡。何如陛下政分南北,兩院樞密輔弼有方,一令而決,萬民景從,此治勝三也;西門慶草寇出身,數年間僥幸而竊宋位以自代,其所部者,多漁夫、遊丐、潑皮、無賴、販夫、走卒、降兵、敗將,雖多無用,況不多乎?而大遼雄立北疆數百年,有烏隗部、伯德部、南克部,北克部、梅古悉部、室韋部、五國部、烏古拉部……部部精銳勇猛,又對陛下忠心不二,以北淩南,真如以虎吞羊,此眾勝四也;西門慶臨西夏以威,拒大金之盟,而陛下早年與西夏有甥舅之情,今日又與我大金結兄弟之義,此消彼長,此弱彼強,敵勢薄,我勢厚,兵戈一動,大金響應於後,西夏鼓噪於側,西門慶欲不敗,豈可得乎?此援勝五也——以此五勝對五敗,故陛下有不戰,戰必勝矣!”
耶律延禧手舞足蹈,踢翻了龍書案,大笑而起:“寡人意已決,南征漢蠻,有我無敵!敢有再諫阻攔者,便是與寡人之斧锧鼎鑊作對,必不輕赦!”
一時間,金殿之上,諛詞如潮,耶律餘睹、耶律達曷野、駙馬蕭顯等人,麵麵相覷,彼此無言。
耶律延禧誌得意滿,下殿來到完顏宗用麵前,攜了他的手道:“宗用殿下,寡人今日方知,大金是我好兄弟!今日兄弟之盟既成,寡人在此發誓,今生今世,必不負大金國之義!”
完顏宗用亦正色道:“我家狼主哥哥也是說一不二的好男子,既然與大遼締盟,從此守望互助,兄弟親睦,若有虛言,天誅地滅!”
旁邊的耶律餘睹聽著,實在忍不住,便憤然道:“宗用殿下,大遼大金既是兄弟,便請大金歸還我大遼的遼東之地,也是兄弟間應有之義!”
完顏宗用聽了,連連點頭:“餘睹將軍此言說得是!”
如果他嚴詞拒絕,倒也罷了,誰知其人卻點頭讚成起來,一時間,金殿中上至耶律延禧,下到耶律餘睹,眾人盡皆驚得呆了。
卻見完顏宗用滿臉的正氣凜然:“遼東之地,我大金若是取自大遼,此刻咱們已成兄弟之邦,自然當完璧歸趙才對……”
耶律延禧兩眼又放金光,心道:“莫非是寡人大威德所至,勢震大金,所以這些女真人方才獻土歸附?”
當天祚皇帝做夢娶太後——正想美事兒的時候,卻聽完顏宗用接著道:“……但是!”
這一“但是”,讓耶律延禧的心又涼了半截兒。
果然,就聽完顏宗用悠然道:“但是——我大金之得遼東,是從高永昌手中奪來。高永昌者,渤海舊人也,其人今年年初趁亂而起,占據遼陽,建大元國,年號隆基,因此遼東之地,此時已非大遼國土。我大金東京路留守使智多星吳用,用兵如神,旬日之間,討平高永昌之亂,為我大金定鼎遼東,立下了赫赫的汗馬功勞——此遼東,是我大金取自高永昌之手,非奪自大遼,安得尺寸還與大遼乎?餘睹將軍之言,可謂不通又不通矣!”
耶律餘睹聽了,忿氣填膺,正要大力反駁完顏宗用的狡辯,卻被耶律延禧搶在了頭裏道:“宗用殿下休要計較了——你我兩家既已結盟約為兄弟,便當為通家之好,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區區幾千裏土地,給誰不是一樣?何必爭多論少,徒顯小家子氣?”
這時的耶律餘睹,被一口小家子氣梗在喉嚨裏,臉都憋得青了。卻聽完顏宗用笑道:“陛下見得是!常言道:失之東隅,收之桑榆,若不失遼東,豈可得中原闊土?此正所謂塞翁失馬,安知非福?龍之翔也,必潛乃藏,陛下南征飛騰之兆已顯,可喜可賀啊!”
失地辱國,卻被宣傳成了飛騰富強之兆——耶律延禧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坦然受而不疑,更向著完顏宗用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承蒙宗用殿下吉言,若有所得,不敢有忘啊!哈哈哈……”
這一日耶律延禧興致極高,召開了盛大的宴會,款待親密的大金國兄弟。筵上又頒布下禦令,群臣盡可放懷痛飲,雖有忘機陶情、放浪形骸者,皆不罪。
美酒雖然盈席,耶律餘睹卻全無飲意,隻是向身邊耶律達曷野、駙馬蕭顯等人低聲喟歎道:“今之嗣主,忽於至道,卻惛於詭,亂於詐,迷於言,惑於語,沉於辯,溺於辭——以此論之,我大遼亡無日矣!”
身邊眾人無不歎息。耶律達曷野道:“妹夫素來足智多謀,必有決斷。”
看著眾人殷切的目光,耶律餘睹苦笑一聲,低下了頭去,心中自思道:“若是外甥晉王敖魯斡有果敢之材——後日天祚帝出兵,國內空虛,蕭奉先又死,無人掣肘。此時以賢王子之身起而一呼,攘臂而從者必輻湊雲集,那時請天祚帝遜位,敖魯斡繼承大寶,國事尚有可為——隻可惜,敖魯斡生性賢孝,必難為此道。唉!晉王以賢孝得國人之心,卻又以賢孝失柄國之機,這賢孝二字是好是歹,卻也實在是難說得緊!”
想到苦情處,耶律餘睹舉起杯來,猛灌一口,噴著酒氣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當,南征之事既然已成定局,咱們也隻好隨機應變吧!”
酒筵後第二日,耶律延禧修國書一封,遣大臣往西夏出使,除與夏主李乾順暢敘甥舅之情外,還請求當遼軍攻擊中華聯邦北疆時,乾順能出兵騷擾中華聯邦西鄙,與遼國遙相呼應。
兵行神速,也等不及西夏回書,第三日,耶律延禧便正式遣將南征——受了完顏宗用五勝五敗之說所鼓舞,耶律延禧本來又想禦駕親征的,可惜自護步答岡一役後,群臣後宮都變作了驚弓之鳥,死死地拖住了他,耶律延禧這才沒有去成,隻得在宮中大歎自家倒黴,一國之尊,卻不能盡展其材,揚威於戰場雲雲,蕭貴哥與一幫子美女千依百順地哄著他。
耶律延禧呆得悶了,又想要出城打獵,這回是一幫子大臣玩兒了命阻擋——他們怕這位遊嬉皇帝興頭一起,這獵就打進中華聯邦去了,那時萬一有失,如何是好?
當然,象耶律餘睹等人,是恨不得耶律延禧有失的,隻可惜,他們卻不能在場攛掇這昏君兩句——耶律餘睹極有領軍之材,這回也被耶律延禧委以了軍中重任,持了虎符後往中京道北安州思鄉嶺一線領軍去了。
與此同時,告辭的還有完顏宗用。這位金國使者已經大功告成,還留在遼國幹甚麽?拍那個昏君的馬屁?他配嗎?因此完顏宗用大車馱了耶律延禧賜下的財寶,在耶律延禧依依不舍的目光中,逶迤往東北方滿載而歸。
而耶律餘睹就算再不願意南征,但是皇命難違,除非他扯旗造反,否則隻能是隨波逐流。這一日他來到了思鄉嶺下,虎符交接過兵馬,一聲令起,就見前後左右二十萬遼軍全體都動,直向燕雲租界壓去。
耶律餘睹歎息一聲,心中苦笑:“我們鷸蚌相爭,那些該死的女真人漁人得利——隻恨昏君耳根子軟,聽得幾句甘言,便甚麽都不管不顧了!”
抬頭向南而望,耶律餘睹心道:“卻不知中華聯邦那位元首大人西門慶,現在卻在做甚麽?”
西門慶已經跑到了河東,正在關南十縣租界跟耶律大石談判。
耶律大石也夠倒黴的。他老老實實駐紮在關南十縣,老老實實練兵整武,以備未來與金國開戰,也不像蕭奉先那樣對綠化事業有深厚的興趣,不招誰不惹誰,偏偏流年不利,掃帚星直撞到了他的鼻子上。
因為蕭奉先有言,讓自己心腹故意克扣駐租界部隊的糧餉,結果軍需官兒們一合計,一個羊也是趕著,兩個羊也是放著,要扣就一起扣吧!於是,耶律大石營中的補給也日益克減起來。
吃不飽沒錢花,遼軍怨聲載道。耶律大石既不能讓手下去打草穀壞了軍紀,又沒錢象蕭奉先那樣將公器做私兵養起來,隻好派人回去跟樞密院的官兒們交涉。那些官兒們眼睛瞪得一個比一個大:“竟有此事?我們就查!徹底地查!非查出個大老腐來不可!”狀元郎到底年輕,又起自貧寒,沒經過官場的世麵,別人怎麽說,他就怎麽信,聽說要查大老腐了,他心裏那個高興!於是就號召弟兄們把褲腰帶勒緊幾扣,眼巴巴地盼著捷報和拖欠的糧餉一塊兒運過來。
當然,大老腐是怎麽也查不出來的,就當耶律大石一軍餓得屍居餘氣的時候,他的幾個同年送來了一封密信。耶律大石現在最盼的是窩頭,而不是信件,不過拆開一看之後,耶律大石大叫一聲:“此驅魚於沸油之中,棲鳥於烈火之上也!”這一瞬間,連救苦救難的窩頭也忘了。
原來,這封密信中同年們披露——據有關部門的可靠消息,金國使者正在和大遼議和,和議一成,就要發兵攻打中華聯邦了。同年們緊著讓耶律大石趕緊申請調回來,免得戰火一起,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看著密信的耶律大石,想的卻不是自身的安危,而是國家的興亡。金國的狼子野心,他洞若觀火,隻是人微言輕,一個新晉的狀元郎能做些甚麽?隻好白看兩眼罷了。現在好不容易有了獨領一軍的機會,正當好好把握,以待後舉,怎能為了自身的性命安危,就跑回京城躲災去?
危機就是良機!耶律大石決定了,自己說什麽都不走!
可不走,就得解決問題,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手下兩萬人沒有飯吃,以前的糧餉供應雖然掛一漏萬,但終究還能塞牙縫兒,勉強保證人馬不會餓死,但現在,連這根最後的稻草都沒蹤影了。
大遼和中華聯邦間將有一場大仗,上到皇帝,下到樞密院,都把耶律大石這一支孤軍當棄子了,誰還會想到給他輸糧?
還真有人想到了——就當狀元郎餓得紅了眼,準備豁出去搶一把的時候(雖然耶律大石是知書達禮的狀元郎,但他同時也是一個契丹人,餓急了眼的時候就搶,這是草原遊牧民族的本性)——西門慶押著無數糧草,象太乙救苦天尊一樣仙風道骨地出現在耶律大石的麵前。
啥也別說了,這個時候的三奇公子就是世界上最可愛的人,義薄雲天的讚譽還嫌不夠分量,須得請蕭奉先來再刮幾層地皮,使得天高三尺,這才能勉強配得上中華聯邦元首大人的清德。
耶律大石知道,如果自己真敢出去搶掠老百姓,估計就回不來了。畢竟關南十縣周圍駐紮著兩員大將——大刀聞達、天王李成,兩個都監都有萬夫不擋之勇,如果在平時還可一戰,但現在自己這隊餓兵還不夠人家塞牙縫兒的。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西門慶是救了自己的命。草原男兒也是最知道感恩的人,吃得哽到嗓子眼兒的耶律大石要報恩!
西門慶馬上就給了耶律大石報恩的機會——他把目前遼國的形勢一說,然後盯著耶律大石的眼睛道:“蕭奉先之死,實咎由自取,於我中華聯邦無涉。然如今之勢,你們遼國的天祚皇帝受了金國奸細挑撥,不由分說,就要與我中華聯邦開戰,這一仗打下來,不管誰輸誰羸,都是親者痛而仇者快!因此我這裏有一計,卻是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大石林牙意下如何?”
耶律大石起身抱拳行禮:“多謝元首大人仁心!若能如此,我大遼還能多保留一分元氣。如果我耶律大石不答應,誠為誤國誤民之輩了!”
西門慶點頭:“既如此,就請大石林牙修書一封,屆時我好便宜行事!”
耶律大石慨然道:“敢不從命!”他是狀元之才,倚馬書成,不過眨眼工夫,沒費吹灰之力。
西門慶又讚歎了幾句狀元公的文彩,馬上起身告辭,耶律大石直送出十裏之外,這才依依惜別。
回望著西門慶的背影,耶律大石心道:“這位元首大人,果然是名不虛傳,一步百計。今日之勢,不說為我大遼,即使為了酬謝三奇公子的賑糧之德,我也要助他成功!”
西門慶說服了耶律大石,也算解決了自家境內的一個心腹之患,當下不再停留,快馬加鞭趕往燕雲租界,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大戰。
到得瓦橋關,守關將令出來迎接,同時奉上前方最新戰報。西門慶打開一看,心中一凜,原來遼軍前鋒已經在一日前已經越過古北館長城,在檀州城外和中華聯邦駐軍進行了小規模交戰,彼此不分勝敗。
這一隊先鋒遼兵,領軍者是位女將,不但是女將,而且身份不低,是遼國天祚皇帝的宗族之妹,封為天壽公主的答裏孛。這位天壽公主答裏孛引五千女兒兵,人馬盡是銀花卉冠,銀鉤鎖甲,素袍素纓,白旗白馬,銀杆刀槍。而天壽公主金鳳釵對插青絲,紅抹額亂鋪珠翠,雲肩巧襯錦裙,繡襖深籠銀甲,小小花靴金鞍穩,翩翩翠袖玉鞭輕。使一口七星寶劍,騎一匹銀鬃白馬,陣前叱吒,口口聲聲隻叫一丈青扈三娘出來說話。
原來,西門慶安排鎮守燕雲租界的幾員大將是雙鞭呼延灼、金槍手徐寧、沒羽箭張清、灌口二郎神武鬆,幾人都帶了家眷,在這燕雲租界中,紮下來了。
武鬆的家眷,自然是一丈青扈三娘。來到燕雲租界不到一個月,扈三娘就聲名鵲起——不是她武藝多高,容貌多美,而是她手中掌握了一支特殊的部隊。
這支部隊全部由女兵組成,號稱中華聯邦第一野戰醫院。第一次看到軍部報上來的這個“野戰醫院”番號的時候,西門慶還糾結了半天——如果這個番號叫得響了,有人動起齷齪心思來,把醫院詆毀成妓院怎麽辦?可是後來的事實證明了他的多慮,古代人還是比較純樸的,沒那麽多花花腸子,望文生義動了齷齪心思的數來數去隻有他西門慶一個人。西門慶也隻能自我解嘲——不齷齪,就不是與時俱進的現代人了。
齷齪的現代人既然穿越到了這個時代,要想不再齷齪下去,自然得幹點不一樣的事情出來,於是——全部由女生組成的野戰醫院就在扈三娘的率領下入駐了燕雲租界。
野戰醫院本來隻為軍隊服務,有了這一幫青春靚麗的女醫護兵在後邊坐鎮著,足以使膽怯的士兵變得勇敢,勇敢的士兵從此無所畏懼——但為了收攏燕雲民心,西門慶決定將野戰醫院向燕雲租界的部分民眾開放。
為什麽是部分開放不是全部開放呢?現在畢竟是古代的宋朝,這些女孩子們出來當醫護兵已經證明了她們巨大的勇氣,加上她們無敵的魅力,軍中所有人都寵著她們,唯恐她們受了委屈——西門慶也頂不住這股巨大的壓力,他的醫院全部開放計劃隻好折衷,變成了部分開放。
開放給誰?開放給女人。
女人看病,最尷尬的就是麵前的醫生是個男的,因為沒有女人是想給男人看的,但吃醫生——包括婦科醫生這碗飯的,偏偏還九十九點九九九都是男人。
扈三娘率領下的中華聯邦第一野戰醫院在燕雲租界中獨樹一幟——這是第一家專門給女人看病的女人醫院,這個醫院從入口把守的門衛,到房間裏把脈問診的大夫,都是女的,其她來來往往的一切閑雜人等,都是女的,反正這裏就是一個沒有男人的世界。
可以這麽說,就算一個女人脫個精光,在這間醫院裏晃來晃去,也是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這間醫院一開,燕雲租界甚至整個遼國都轟動,無數女性蜂擁到這裏來看病,扈三娘從神算子蔣敬那裏借調了三十個女會計都數不過來錢。
第一野戰醫院與時俱進地分成了貴族部與平民部,扈三娘揮刀狠宰貴族部,這些人錢收得少了還跟你急,天生挨宰的命,從她們那裏賺來的錢補貼貧苦平民的免費醫療是綽綽有餘的了。
為了支援打造聯邦形象的醫院外交,中華聯邦衛生部長神醫安道全不得不連著向燕雲第一野戰醫院派遣了幾十名醫術有成的女醫生,結果引起了軍中其它部隊的強烈眼紅與不滿,官司一直打到了西門慶那裏,最後以挑事者被西門慶臭罵一頓關禁閉了事。
扈三娘做了這個婦科醫院的院長,日子過得真愜意。對醫術她是一竅不通的,但有她在這裏坐鎮,任何想打野戰醫院醫療女兵主意的家夥都得掂量掂量——扈三娘是武鬆的老婆,就算是西門慶敢來圖謀不軌,扈三娘一翻臉,照樣打得他滿地找牙,還用說別人嗎?
嚴重收拾了幾個不長眼的高低醜帥官富二世祖之後,野戰醫院門前徹底清淨了,一丈青扈三娘威震遼國,成了中華聯邦知名度最高的人,連西門慶也比不過她。理由很簡單,現在的時代雖然男人當家,但世界上有一個永遠的真理——每一個當家的男人,其身後都站著一位或多位女人。
西門慶沒有想到,部分開放的影響力甚至比全部開放的效果都要強大,醫院外交因此大獲成功,扈三娘的名字傳遍了白山黑水,甚至一直傳進了遼國的皇宮大內。
遼國的皇後妃嬪公主們,對一丈青扈三娘這位異國的傳奇女子充滿了好奇。她們也曾經傳下過懿旨,令扈三娘往上京皇城參見。可惜她們的譜擺錯了地方,扈三娘忙於招呼病人,都懶得朝理她們,隻是說,野戰醫院不出台,也不唱堂會,想看病的自己來,病重來不了的派家人申請出診,沒病的骨碌到一邊去——少來給老娘添亂!
這麽有性格的傳奇美女,引起了天壽公主答裏孛的強烈好奇心。隻是她身為皇家女兒,頂多出城十裏射射獵,想要跑到燕雲租界去看野戰醫院的熱鬧?那是白日做夢。她有時倒想故意弄出個頭疼腦熱的毛病來,創造機會圓自己的遼國夢——可惜這位公主殿下自幼習武,得明師指點後,內外兼修,寒暑不侵,她想要犯病,又談何容易?
正當答裏孛為了自己的遼國夢而愁眉不展的時候,機會突然從天上掉下來了!聽說中華聯邦的西門慶呼風喚雨發大水淹死了北院樞密蕭奉先,那個蕭奉先在上京時貪婪的目光老跟著自己打轉不是個好東西,死了就死了,人心大快,而且最快的是蕭奉先臨死還做了件好事——皇帝哥哥為了替這個大奸臣報仇,命令全軍掛孝南征,要跟中華聯邦刀兵相見。
到底是馬背上長大的公主,答裏孛對於血腥廝殺根本沒什麽感覺,她隻是知道——機會來了!自己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往燕雲租界去,去會一會那位聞名已久的奇女子一丈青扈三娘了!
於是,天壽公主答裏孛主動請纓,要自領一支人馬為前部。耶律延禧知道自己的禦妹武藝過人,是不讓須眉的巾幗英雄,如果她上陣的話,為她擔心是不必要的,要擔心的是她的敵人,因此,耶律延禧很痛快地就給了禦妹軍旗虎符。
遼國民風剽悍,能騎善射的女子俯拾皆是,天壽公主很輕易就組織起了一支女兵,然後千騎卷平岡,與遼軍大隊分進合擊,直取燕雲租界而來。
這一來不打緊,才要教:
皆因五勝聯五敗,方使紅粉對紅顏。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