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千刀萬剮

  他突然按住了我的後腦,待我反應過來時,已經咬住了我的嘴。


  我反射性地推他,卻非但無果,還被他推到了沙發上。他捏開了我的下顎,吮了進來,手掌探上了我的腰。


  掙扎間,他突然鬆了口,住了手。


  我嚇得心臟都要驟停,惱羞成怒地大叫:「你剛剛還說等我願意!」


  他捏著我的下巴,沉沉的目光令人頭皮發麻。


  我不敢再出聲,手指本能地捏緊了沙發。


  一直過了很久。


  他突然彎起了嘴角:「我真想現在就上了你。」


  我顫聲提醒他:「男人得守承諾……」


  他又沒說話。


  我真的怕得不行,渾身都在冒冷汗。剛剛也怕,但剛剛我的心態是豁出去了。可現在不一樣了,我不想豁了,卻騎虎難下。


  終於,他鬆了手,起身靠回了沙發背上。


  我趕緊爬起來整理衣服,到沙發邊上去坐著。


  他正閉著眼睛,用手揉著太陽穴。


  我也不敢出聲。


  蒲藍很久才睜開眼睛,轉頭時一愣,立刻笑起來:「幹嘛躲那麼遠?」


  「為了保護你的信譽。」


  他哈哈大笑起來,端起了酒杯說:「我覺得你剛剛那個問題,我沒有答對。」


  「什麼問題?」


  「是『蘇小姐』還是你。」


  我問:「那你現在想怎麼回答?」


  他卻沒說話,一口氣喝了半杯。這讓我覺得他有點緊張,因為這酒的口感相當好,絕不是便宜貨,牛飲不符合他的風格。


  我正等著他說,門口方向突然傳出一聲巨響。


  我嚇了一跳,蒲藍也立刻把酒杯扔回桌上,並且不知從沙發的哪個縫隙里抽出了一把手槍,與此同時對我低吼:「過來!」


  我趕緊躥到他身邊去,他拽了我一把,把我塞到了身後。


  門口的人已經進來了,是蒲萄,她穿著睡袍,頭髮蓬亂,也沒有化妝。她正一臉驚慌地後面的人說:「我弟弟絕不可能……」


  剛說到這,她一扭頭,突然愣住了,稍久,她的臉上泛出一抹笑,繼而又佯怒起來:「藍藍!你怎麼會跟繁太太在一起?」


  蒲藍還沒回答,後面的人已經跟了進來。


  是繁音。


  顯然,他是來給我收屍的。


  跟繁音一起來的人瞬間把整個房間都團團圍住,手裡全都拎著槍。


  繁音的臉上依舊沒有表情,目光卻緊緊地盯著我。


  我知道他在想什麼,他肯定在想我跟蒲藍為什麼沒死?

  沒人說話,氣氛陷入冰點。


  突然,繁音抽出了槍,咔嚓一聲,槍口指了過來。


  我趕緊往蒲藍身後縮,怕子彈打到我

  蒲萄卻突然握住了他手裡的槍口:「繁先生!」


  繁音沒有動。


  蒲萄立刻鬆開手,跪到了他面前,低著頭說:「雖然錯已鑄成,但求繁先生留我弟弟一命!否則即便你現在殺了這屋子裡的所有人也毫無意義,我爸爸只會誤會繁先生,跟繁家大動干戈。不僅耗費兩家的精力,更對發展毫無幫助!而且到那時也沒有活口可以證明繁先生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繁音瞟向她:「你想怎麼處理?」


  「兩家人才有醜聞,一家人之間,也不過是『共享』一下資源而已。」蒲萄的聲音很溫柔,而且似乎笑著的:「繁先生只不過是把自己玩膩的送給弟弟用一用而已,多平常的一件事?」


  「起來。」繁音重新看向我:「過來。」


  我沒動。


  蒲藍依然用手臂擋著我,並沒有放開。


  我真感動。


  「她現在還是我的合法妻子,你也還不是我弟弟。」繁音的槍口指向蒲藍,陰沉著臉,冷颼颼地說:「鬆手。」


  蒲藍依然沒動,不知道為什麼死磕。


  繁音扭頭朝手下揮手。


  我連忙繼續縮,幸好蒲藍很有韌性地按緊了我。當然,這其實沒什麼用,可這讓我安心。


  然而這群人並沒有過來抓我,而是把蒲萄按到了地上,布料的撕扯聲傳來,蒲萄臉色煞白,凄厲地尖叫了一聲,隨後便被捂住了嘴。


  繁音好整以暇地點了支煙,冷冷地說風涼話:「一個一個來,別弄傷了蒲小姐。」


  我能感覺到蒲藍按著我的手在顫抖,失聲叫道:「老公!我們根本就沒做!」


  繁音彈著煙灰,充耳不聞。


  眼看蒲萄已經被這群人扒光並且掰開了雙腿,我忍不住推開蒲藍,他卻反手捏住我的手腕,一個勁兒地往回拉我。


  我叫道:「他要輪姦你姐姐!」


  「他會殺你!」


  「他是我老公!他想殺我我躲不掉的!」我這麼激動完全是因為這件事就發生在我眼前,強烈的視覺衝擊讓我失去了自保為先的理智:「那是你姐姐!利益重要還是你姐姐重要啊!」


  蒲藍定定地看了我幾秒鐘,慢慢地鬆開了手。


  我跑向那群人,推開那個已經解開腰帶的蠢貨,卻被其他人扯住手臂拉到了繁音身邊。


  「行了。」繁音攥住我的手腕,把我拖出了門,突然轉身扔了香煙,揚起手狠狠地給了我一個耳光,咬牙切齒地瞪著我:「婊子。」


  「我?」還要演?


  我反手給了他一個耳光,會打中也挺意外。他挨了這一下,先是愕然張大雙眼,隨後便鬆開鉗著我胳膊的手,火速扼住了我的脖子。


  我立刻陷入窒息,不消幾秒,眼前就已經一片漆黑。


  他突然鬆了手。


  我的眼前依舊模糊,只覺得腰被人拖住,半拖著走了一會兒,清醒時已經到了車門口。繁音一把把我塞了進去,自己坐進來,點香煙時手在微微地顫抖。


  我坐正身子問:「你憑什麼打我?因為我沒死?」


  他沒吭聲。


  「說啊!」我徹底控制不住了,幾近咆哮:「我都為你去陪他了!你居然還派羅嫚來殺我滅口!給我留條活路能怎麼樣!我做過任何一件對不起你的事嗎!」


  他猛地看過來:「你怎麼知道她?」


  「別演了!」我真是又心寒又生氣:「咱們都已經到這兒了,還演戲給誰看!你真是連一點點人性都沒有了!」


  「別吼。」繁音皺起眉頭:「慢慢說清楚。」


  「說清楚什麼?」好吧,我可能知道他想問什麼:「我跟他做了!做了兩次!剛剛那是騙你的,不想讓你發神經牽連無辜而已!」


  啪!

  他居然又給了我一個耳光!


  我捂住劇痛的臉,簡直呆了。


  他睖著我,冷冷地問:「冷靜了?」


  我被他虐待了那麼多次,沒有一次掉過眼淚。原因我不知道,大概是因為我抗壓能力一向比較強,何況愛我的那個也是他。


  可這一刻我突然忍不住了,眼淚突然如打開的水閘一般傾瀉而出。我只覺得傷心絕望,連憤怒都在頃刻間消失了。


  耳邊又傳來他的聲音:「別急著哭喪,解釋清楚。」


  解釋?


  不,我什麼都不想解釋,我現在根本就不想說話。


  他想殺我就殺吧,死了也好,沒有痛苦,省得煩惱。


  繁音沒再問我,轉而掏出電話,撥號后說:「讓羅嫚來見我。」


  汽車一路開到繁音的那棟大房子。


  林叔依然和每次一樣站在別墅大門口等他,即便現在是凌晨兩點。


  繁音往正廳的方向走,我木然地跟在身後,林叔小聲吩咐其他傭人:「去請醫生。」


  繁音開了口:「星星呢?」


  「小姐在韓夫人家。」


  繁音停住腳步,扭過頭來,面無表情地問我:「你送去的?」


  還裝?我上次都告訴過他了!


  林叔說:「那天您突然不舒服,讓蘇小姐過去,蘇小姐就把小姐送去了。」


  繁音看了我一眼,轉身上了樓。


  他進了書房,我也跟進去。


  他坐到沙發上,我在旁邊站了一會兒,聽到他說:「坐。」


  我坐下,他看著我,沒有說話。


  就這樣過了大約十分鐘,阿昌敲門,帶著羅嫚。


  繁音靠在沙發上,問:「我的命令是什麼?」


  羅嫚面如土色,慌亂地跪到了地上,顫聲說:「繁先生,蘇小姐好歹救過您一命,她也絕不是個會泄密的人,所以……」


  「我只問你。」繁音盯著她的眼睛,目光危險,語氣冷漠:「我的命令是什麼?」


  羅嫚臉上現出冷汗,渾身顫抖,聲音越來越低:「找機會做了他們兩個。」


  繁音眸色更深:「你執行得如何?」


  「我……」羅嫚幾乎句不成句:「蒲小姐安排我去送酒,我在酒里下了安眠藥。」


  繁音沒說話,但依舊備具壓迫地盯著她。


  羅嫚停頓了很久,才豁出去似得重新開口:「我把這件事告訴了靈雨,要她少喝點酒,只要蒲藍一睡著,她就立刻找機會做了他,自己跑掉。」


  「哦?」繁音發出一聲冷笑:「那我過去之後要怎麼說?說我老婆被他抓去強姦,我老婆因此萬念俱灰,下毒跟他同歸於盡?那麼我老婆的屍體在哪裡?如果蒲藍的死與我無關,那我過去不是不打自招?條子跟蒲家誰會信?」


  他扭頭看向我,目光里滿是憤怒和仇恨:「幸好你成不了事,否則不出半天就能逮到你,逮到之後千刀萬剮、挫骨揚灰都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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