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誤
房家現在隻剩下我、大嫂、三哥三嫂、二哥和高陽,如果高陽認為自己是的話。我和大嫂向來不和,二哥有吊兒郎當,隻有三哥和三嫂苦苦的支撐房家的危局,可房家依然如大廈將傾,處於危靖了。而且謀害父親的凶手尚未找到,我現在真有一種感覺: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不行,我必須想辦法來解決這一切。父親的靈柩經大家商議後,決定由二哥送往長安郊外一處好山好水的地方,臨行前,我決定和李恪一起去見見二哥。
“二哥真是好興致。”我去的時候,他正在拿布擦拭著他的寶劍,我實在忍不住,便要開口諷刺。
二哥沒有說話,依然專心致誌的擦著他的寶劍。
“房遺愛,難道你對父親的死沒有一點愧疚嗎?”我奪過他的劍,開口質問。
他還是沒有任何反應,又把劍拿過去,繼續擦著,這時李恪一把將劍奪去,哐啷一聲扔在地上。
“房遺愛,我知道你一直追隨李泰,但你我恩怨未了,你更應該做個男人,為房相的死負責!”
“我負責?父親的死間接是由於你和房遺墨,你讓我負責?真是天大的笑話!”二哥騰一下站了起來,大聲朝李恪吼著。
“好,我承認,不管是我和恪哥交往還是其他各種原因,我確實是眾矢之的,父親之死我難辭其咎。但你呢,當天你為什麽去魏王府?我敬佩你這種忠義,在眾人都對魏王落井下石的時候,你居然還關心魏王。但此事恐怕不是關心那麽簡單吧。”
“去魏王府自然有我的道理,和父親無關,至於為什麽會出事!純屬巧合!我不知道!”二哥氣急敗壞。
“我相信房遺愛也不會做出拭父之舉,我們問也問不出什麽,走吧……”李恪和我見多說無益,便想不再糾纏下去。
“慢著……如果真有這個人的話,那一定是在宮裏。”
“宮裏?到底是誰?你是不是知道什麽?”我大驚,二哥雖然平時看著像紈絝子弟,但其卻有自己的主見,而且應該也不會亂說的,他好像知道點什麽。
“我不知道,這隻是我的猜測。”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二哥不會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吧。難道你做了駙馬,房家就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了嗎?”
“如果我知道是誰,我一定會手刃仇人。”說著,他亮出寶劍,寒冷的劍氣向四周散發著,瞬時形成一道光,我不禁捂住了眼睛。
“你知道就好。墨兒,我們走……”
從二哥房裏出來,我還是對他的舉動感覺著實奇怪,二哥肯定不會對父親不利,可他似乎有知道點什麽,便問李恪:“恪哥,你覺得二哥說的是不是真的?”
“他應該是話裏有話。”
“我也那麽覺得。二哥比平時更加奇怪。”
“他應該是在保護什麽人。”李恪皺著眉頭,似是有所指。
“保護什麽人?二哥除了追隨魏王,還能保護誰呢?”
“李泰已經失了寵,你二哥對他衷心是一定的,但不會鬧出這麽大事來,他說的絕對另有其人。”
“看來我們需加倍小心才是。恪哥,謝謝你,在父親為難時刻,陪在我身邊的隻有你。”
“我們之間何須言謝。”他輕輕的拍了拍我的手,把我摟的更緊。
“對了,這次匆忙。不是父皇把你指給李貞了嗎,怎麽你又嫁給陸雲曦呢?”李恪忽然臉色凝重起來。
“這個問題很重要嗎?你還是先回吳王府吧,你已經幾天幾夜沒有睡覺,而且,你勢必要進宮給皇上解釋一番。”
“非常重要。回答我。”他的表情異常嚴肅。我隱隱有點害怕。
“我也十分奇怪,一直暗查,但始終也沒有結果,不過我想起一件事來,在皇上改變主意讓我嫁給陸雲曦之前,武媚娘有一天曾經來過房家。”
“武媚娘?是她?”李恪他聽完臉色驟變,接著,他叫來三哥。
“遺則,聽我說,我要去辦一些事情,這段時間,你一定要照顧好墨兒,我會隨時給你們消息的。而且我會派張瑞山保護你們。”
“殿下,你。。。。。”三哥也驚異萬分。
“來不及解釋了,一定保護好墨兒,不許有任何差錯,李恪在此拜謝!”說完,他抱拳一拜,李恪行此大禮,讓三哥有點手足無措,他正想還禮,李恪卻匆匆離去。
“墨兒,吳王到底是什麽意思!誰是張瑞山,你說話啊!”三哥搖晃著我,目光裏充滿了不安和狐疑。
我現在萬般無助,我抬眼看了看三哥,不知道怎麽回答他的問題,因為我也不知道!可我明白,肯定事態嚴重,說不定會有大事發生。還有,皇上的解藥,我必須加快弄到,可我現在一點頭緒也沒有。
“三哥,容我想想。對了,麻煩你把三嫂請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說。對了,還有香茗。”趁三哥走的間隙,我理了理思路,為什麽李恪聽到武媚娘三個字的時候會如此大的反應,為什麽信會落入刺客之手。
“墨兒,我正在前麵照顧。什麽事,把我這麽急匆匆的找來。”
“三嫂,先放下手中的事,我下麵的話事關房家安危,你一定要如實告訴我。”
“好,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小妹你說吧。”
“那請問三嫂,香茗是不是親手把信交到你手上?”
“沒錯啊,怎麽了?”三嫂可能感到莫名其妙,一直擺弄身邊的花草。
“你看……”我把信遞到她手裏,她臉色大變,急忙的解釋:“墨兒,你要相信我。。。。。我。。。。信怎麽會在這裏?”
“三嫂,我當然相信你。我從宮裏出來,接著就發生了一係列的事,然後父親就出事了,我所以一直沒有騰出時間來問你,你既然把信收好,怎麽會落入刺客手中?”
“刺客?怎麽會有刺客?我記得香茗交給我之後,我正想鎖在抽屜裏,然後大嫂的侍女在外麵……然後……”她回憶到這裏突然張大了嘴巴,眼睛裏滿是驚懼,她慢慢站起來,又忽的坐下,似乎不相信自己的判斷。
“然後你忘記上鎖是嗎?”我替她說了下去。
“太可怕了,大嫂怎麽會……”
“我也不相信是她。可我不明白,你難道沒有發覺信不見了嗎?”
“她的侍女說,讓我去前麵一敘,我一直以為鎖上了,因為回來的時候我還特意看了看,抽屜是鎖著的。我哪裏會想起,當時根本沒鎖。唉,都怪我太大意了……”
“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三嫂,這麽久你為什麽不及時給荊王送去?你若打開能打開那個抽屜,也許事情不會這樣,爹爹也不會……”說到這裏,我滿心自責,也有點怨恨三嫂。
“可我,可我派人送去了啊……”三嫂看了看我,大叫道。
“你說什麽!信已經被大嫂拿走,怎麽會還有一封信”我幾乎要挑起來,過去抓住三嫂的衣領,想讓她想清楚。
“墨兒,你不要逼你三嫂了,你們到底在說什麽?”三哥過來,拉開了我。
“三嫂,事關重大,你可得想明白,你派誰送去的?”
“墨兒,我以我的郡主之位和身家性命發誓,確實還有信,我確實親手交給親信之人,他也是父王留在長安的,不可能出現差錯。”
“那他現在人呢?”
“不知所蹤,如果不是墨兒你拿著信給我看,我一直以為他送到了。”
“那現在事情就大了,如果不是他反水,就是被人在路上給劫持了甚至是殺了,才會落入別人手中。如果信被大嫂動了手腳,那這封是什麽?”
“會不會信的內容不太一樣?可誰又能模仿你的筆跡呢,這事情太蹊蹺了。”
“是啊……”我喃喃自語,慢慢從信封中抽出信來,那天確實驚慌,沒有仔細看,信很像我的筆跡,可我真的隻能像,絕對不是我寫得那封,隻能說,我的那封被大嫂掉包了。我認真讀著一字一句,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便遞給三哥看看。
“墨兒,我也沒發現什麽,不過……”
“不過什麽?”
三哥指著上麵的筆跡說:“字確實如你寫的一般,不過你的字跡剛勁有餘,柔和不足,還是有一定的差別的。”
他又頓了頓說:“而且,這種紙好像也不是長安本地產。我在國子監多年,有同窗就從家鄉帶來這種紙,我印象極為深刻,我敢肯定,這種紙應該產於江浙?”
“江浙?那模仿我筆跡的人是江浙人?這是不是有點太匪夷所思了?”我根本不相信
“誰模仿你的筆跡我還不敢說,但紙確實產於江浙的。至於刺客為什麽更換了信,但沒更改信的內容,著實令我費解。”
這時候費解的不僅僅有三哥,還有我,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如果這世界上能有一個人模仿我的筆跡如此相像的話,那隻有雪凝了,她書法天分極高,模仿我自然不在話下,可她現在已死,怎麽可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