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你家的小野獸
中年男人看著她，幾秒后恭敬的低了下頭，轉身走了。
林秀秀看他走遠，長鬆口氣的講：「呼，還好我跑得快，不然言曦同學你就被人騙走啦！」
言曦：她沒這麼蠢，隨便跟個陌生人走。
不過出呼意料的是，在快放學的時候她又看到了這位中年男人。
言曦這次滿懷警惕。「除非你告訴我你先生是誰，否則我是不會跟你走的，也不會離開學校。」
對言曦激烈的言語，中年男人仍舊維持良好的禮貌和態度。「言曦同學，先生在校長室等你。」
言曦：……
既然，是在校長室，那應該沒危險吧？
而且，就算自己不去，他估計也會用廣播把自己叫過去。
再者，這三番兩次的，看來那人是一定要見自己了。
言曦在心裡反覆的想了兩遍，便跟中年男人走了。
去校長室的路上，言曦她不怕他騙自己。而且……這中年男人一看就「體弱」多病，自己一隻手都能打倒他，怕什麼？
中年男人跟他的外表一樣實在，一路上沒有多說一句，筆桿似的帶她來到校長室外，就恭敬的做了個請的手勢。
言曦看到他，不由的想到白亦周身邊的白且。
唉，都過去了，還想那些做什麼。
言曦腿一跨，邁進門裡。
門裡很安靜，跟上次她來這裡烏泱泱一堆人不同，這裡現在連校長及秘書都不在。
言曦迅速的掃了眼房間，視線鎖定在背對著自己的老闆椅上。「先生，我已經來了。」你大爺的可以轉過來了。
當言曦在心裡吐槽的時候，背對她的真皮大椅確實轉過來了，不是她大爺，卻嚇得她以為自己進錯了空間。
真皮老闆椅上坐著的男人大約四五十來歲，穿著極為講究的深色西裝，他高大的身形與挺立的五官以及深沉睿智的眼睛，在他年青的時候一定是個帥哥。
言曦對這個老帥哥，沒膽仔細打量。
卧操，誰來告訴他，為什麼學校來了這麼號人物！
言曦這是第一次見他，確切的講，是見他真人！
老帥哥看了她會兒便緩和的講：「言曦同學是吧？」
「是。」
「我是戟羽寒的父親，戟世榮。」
不，你不用說，我認識你！電視上！
不對！他剛才說是……長官的父親？！
靠，怪不得大家似乎都對長官的背景諱莫如深，原他老子是……！
戟世榮對她的驚訝反應不以為意，平靜的講：「我平時有點忙。」
我理解的。
「對戟羽寒關心的比較少。」
我明白，你連兒子都叫全名，真的是很少。
「但不管如何他是我兒子。」
那肯定的。
「他以後無論如何都會和我一樣。」
嗯，和你一樣沒什麼好，也沒什麼不好。
「所以他的婚姻不能兒戲。」
言曦聽到這裡，聽出端倪來了。她挺直腰桿，跟站軍姿一樣筆直。「先生你想怎麼樣直說。」
她現是明白了，張會不是來膈應她的，她是來向她炫耀和示威的。有這樣一位人物撐腰，她確實是可以把自己虐成狗。
不對啊，自己跟長官又不是真交往，用得著他老子親自出馬？這位大人物不是很忙嗎？
戟世榮言簡意賅講：「跟我兒子離婚。」
言曦望著跟大魔王有幾分像的老帥哥，心想真不愧是父子，連語氣都差不多。不過這離婚？
「只要你答應跟我兒子離婚，你開的所有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你。」
言曦大腦好像當機了。她緩了許久，疑惑的問：「離婚？」他們什麼時候結婚的？親個嘴不會結婚吧？連床單都沒滾啊！
戟世榮似乎有些不耐，想是跟她浪費太多時間了。「言曦同學，我一直以為你應該是個聰明人。」
「不，我要是聰明人就去干大事了。」言曦雖然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他那想掌握長官人生的語氣，真的很叫人不爽啊。「先生，離婚結婚這件事離我還太遙遠，但我還是想告訴你，即使你位高權重，你也不能隨意支配長官的人生，或許你覺得你很了不起，好吧，你確實很了不起，可我覺得長官也不差，他上天入地無所不能，槍林彈雨來去自如，有著一幫可以相互交託性命的戰友，和被救者無上的感激，在精神他比你富裕太多了先生。」
她這慷慨激昂的話，並沒起任何作用。
戟世榮笑了下。「言曦同學，如果你的部隊整編了，你的長官還能做些什麼呢？」
言曦猛的瞳孔放大。
戟世榮似不想再跟她浪費時間。「文海。」
門外的中年男人進來。「先生。」
「帶她去辦手續。」
「好的先生。」
言曦看進來的文海，又看椅上的戟世榮，腦袋沒用的左右為難著。
這一下間有太多問題了。
自己和長官根本沒有結婚，辦什麼手續？
戟世榮拿部隊威脅她，還是拿部隊威脅長官？所以就是說即使自己跟長官「離婚」，只要長官違背他，他就要整編自己的部隊嗎？
言曦張嘴想問他是不是自己想的那麼回事。
戟世榮見她不動，像是長輩對晚輩的講：「我聽說你一直想當軍官？嗯，你是個不錯的兵，和你哥哥一樣優秀，只要你跟戟羽寒離了婚，你馬上就能從下士變成少尉。」
言曦捏緊拳。
「你想要少校也可以！」
她忍不住了！
在言曦要撲過去揍他的時候戟羽寒匆匆趕到，他把暴走的小孩按懷裡安撫。「安靜安靜。」
「不長官，你放開我！我要教訓他，媽的！」
「別說髒話。」
「去他大爺的，我就說了！」
戟羽寒見氣得眼睛都紅了的小孩，乾脆捂住她嘴。
戟世榮臉色沉了分。「戟羽寒，這就是你帶的人？沒教養的東西。」
言曦要氣炸了，她張嘴咬捂住自己嘴的手。
戟羽寒受痛，卻沒鬆開她。他直視著上面的戟世榮，沉聲講：「爸，你做為一個晚輩，這麼做合適嗎？」
戟世榮坦然自若。「合不合適我說了算。戟羽寒，我再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把這件事處理好。」
「用不著你擔心。」
戟世榮滿意的點頭，起身理了理衣服，看了眼凶神惡煞瞪著自己的小孩，便和秘書走了。
等離開學校，戟世榮坐在橋車後面，問前面的秘書。「文海，我剛剛是不是做的太過份了？」
文海低頭。「先生，確實有點。」人家小朋友好好的一個大好青年，世界觀就被你這麼無情的顛覆了。
戟世榮不以為然的笑著講：「不過也沒關係。看得出來羽寒挺護著她的。」
「先生，戟少不是個能輕易掌控的人。」
「所以他一定會做選擇。要麼從政，要麼跟張會結婚。」
「先生真是高明。」
戟羽寒等戟世榮走遠才鬆手，看被她咬出一圈牙印的手。「你屬狗的嗎？」
言曦氣得都快上房揭瓦了，哪在意他這小傷？她暴跳如雷的吼：「長官，你爸真不是東西！」
「嗯。」
「他目無王法。」
「嗯。」
「他怎麼可以輕踏我們軍人的榮譽！」
「嗯。」
「我要舉報他！」
這次戟羽寒改變了回答。「沒用的。」
「啊？」
戟羽寒用沒受傷的手揉她腦袋，把她抱進懷裡。「你就算拿到證據都沒用，更何況你還沒有證據。」
言曦泄了點氣。
「他敢這麼說，一定是可以承受後果的。」
言曦又泄了一半的氣。
「他不會做沒把握的事。」
言曦：……
啊啊啊，她好想打人！
戟羽寒看她抓狂的樣子，忍俊不禁的笑道：「別難過，一切有長官在。」
言曦抬頭看他。「長官，你別安慰我了。」
被她同情望著的戟羽寒：……
「剛才你爸爸說了，你以後一定要按他的路走，一定要跟張會結婚，而且你也說了，你爸不做沒把握的事。」
戟羽寒沉默。「所以你要安慰我一下嗎？」
「你想要我怎麼安慰你？」
「你可以親我一下。」
戟羽寒迅速握住她揮來的拳頭。「跟你開個玩笑。」「走吧，你今天還有課嗎？」
「沒了。」
「去長官那，給你做紅燒牛肉？」
上次戟羽寒給她做了盤紅燒牛肉，紅辣椒加青辣椒，色香味俱全，重要是夠辣，把言曦給吃撐了。
言曦聽到這話想也沒想。「去！」她現在心情極度鬱悶，急需要辣椒安慰她受傷的心。
辣椒表示：我到不了心，只能到胃。
戟羽寒帶她一起去超市買了牛肉，和需要的配菜，回去便把菜做了。
言曦坐在桌邊，早已經擺好碗筷，就等長官的菜上場開動。
吃飯的時候言曦似要化悲憤為力量，一勁的埋頭猛吃，不帶停的。
戟羽寒看她吃，想了想還是沒說什麼。
父親的出現可能確實對她造成了一點影響，不過她總要重新認識這個世界，再者她的自我調節能力也很不錯。
吃完辣椒，出了身汗的言曦靠椅子上眯起眼睛滿足的長嘆。「長官，你做的菜真好吃。以後要是退役了可以考慮去開個餐館。」
她這是拍馬屁的話。以長官的家世，哪用得著去開餐館？他的康庄大道早已經有人鋪好，根本不需要他操心。
戟羽寒不受她的恭維。「只要夠辣，什麼是你覺得不好吃的？」
言曦細想。好像也是。
「長官，你坐著，我去洗碗。」做事情就是要分工合作，長官把飯菜做好，她這個吃白食的，當然要分擔一些工作。
戟羽寒沒拒絕，看她端著碗屁顛屁顛的進廚房，去打了個電話。
言曦洗完碗，想到長官被自己咬破的手，在房間找了圈，輕鬆順利找到醫藥箱。言曦拿著藥箱得意的想：果然自己找東西是天下第一快。
「長官……」言曦去到陽台，剛喊了句就因為戟羽寒的示意閉上嘴。
戟羽寒聽著手機，沒有避著她。「距離會議還有一個星期，澤志，那裡有我父親。」「該做什麼，怎麼做，我心裡有數，你用不著當說客。」
陽台暖黃的燈光有些昏暗，也似將一切都籠罩在一片朦朧下，讓堅硬的事物都變得柔和。
言曦聽長官談話的內容，安靜的坐到椅子上，將醫藥箱放桌上，便撐著腦袋看他。
坐著的言曦比戟羽寒更矮不少，她只能看到燈光下長官堅硬的臉部輪廓，以及輪廓在脖子上投下的陰影。
看了下他上下滑動的喉結，言曦視線下滑看他垂著的手，就直接握住他手將他拖到身邊，踢了踢旁邊的椅子示意他坐。
戟羽寒看了下言曦和桌上的藥箱，坐下來，換了只拿手機的手。
言曦拉著他的手，先用雙氧水消毒，再給他上藥包紮。
唐澤志聽到他那邊的動靜，八卦的問：「你的小寵物跟你在一起？」
戟羽寒瞧她認真的樣子，不由的露出笑意。「嗯，注意你的形容詞。」
「好吧，你的小情人，這總行了吧？」唐澤志擔憂。「你之前說的沒背景對象，該不會真是她吧？」
「嗯哼。」
「哼你個頭戟少！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
「那又如何？」
唐澤志真想敲開他腦袋，瞧瞧裡面裝的到底是什麼。「戟少，你知道你擁有一個多麼叫人羨慕的老爸嗎？」
戟羽寒不緊不慢的講：「羨慕嗎？剛才可有人把他從頭到尾罵了頓，要不是我攔著，估計這會你的伯父會在搶救室。」
唐澤志驚得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他驚駭的大吼：「伯父的保鏢呢？！」
「誰進國科大還帶保鏢？」
「這太危險了，太危險了！」唐澤志起身走來走去。「戟少，你一定要把你家的小野獸看好呀！」
「我會的。」戟羽寒在女孩看自己時，對那邊的人講：「我這還有事，不跟你聊了。」
言曦等他掛了電話，猶豫的解釋。「我沒有把你爸從頭罵到尾，而且就算要動手，我也會看在長官你的面子上，頂多讓他一個月見不了人。」
戟羽寒講：「那你還不如把他打進搶救室。」
言曦想了想。好吧，不能露面的大人物，還是躺著比較不懼爭議。
把紗布打個漂亮的結，言曦把葯和工具收進藥箱，看長官燈光下愈加深邃立挺的臉，忍不住問：「長官，真的沒有其它辦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