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你能耐我何?
這話,諷刺的意味明顯。
桑美抬頭,眸光清淺的看著她,隨之淡然一笑,“沒辦法。誰讓你們費盡心思的巴結卻求而不得,於我卻不費吹灰之力就可手到擒來。”
“你說是嗎?景小姐?”
景遙光原本好看的臉瞬間表情垮掉,染上一層明顯的憤怒。
桑美揚了揚嘴角,臉上掛著明朗的笑意,嗓音微沉,“至於你剛才說的曲相思,我可以是,也可以不是,你能耐我何?”
景遙光盯著她,眸色漸冷,“我不能耐你何,但曲安格那裏可就要倒大黴了。”
“所以呢?”桑美垂眸懶聲微笑,隨即抬頭看她,挑釁道:“跟我有半毛錢關係嗎?”
景遙光同樣笑了起來,“曲安格可是你的親生父親。”
話音剛落,桑美的嗬斥聲就響了起來,“景小姐,請注意你的措詞,否則我那剛入土為安的父親一個不高興,說不定就半夜來找你了。”
景遙光沒想到她會這麽說,頓住怔住,“你……”
她握緊著拳頭,目光冷厲地盯著桑美。
景遙光與戚桑美是首次交鋒,這個突然跳出來的敵人,像是風,根本揣測不出她的意圖。
不受控製的挫敗令景遙光有些挫敗,她捏緊了拳頭,最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桑美盯著她氣咻咻的背影,咧開嘴角,悶聲笑了起來。
這時,身後突然揚起熟悉的聲音,“看來我根本不用出手,光是站在旁邊就夠一處精彩絕倫的好戲了。”
桑美扭頭,看到是穆瑾言後,眉眼裏頓時揚起了微笑。
她邁步走過去,挽著穆瑾言的手臂來回地晃了晃,“不能啊!”
穆瑾言垂頭看她,“嗯?”
桑美看著他立刻揚起明朗的微笑,眼眸裏光影純粹不夾雜半點雜質,“因為你,我才有對抗他們的底氣。”
說罷,穆瑾言忽然抬手,“咚”地敲了她的額頭一下。
桑美被敲得愣了,瞪大著眼睛看他。
穆瑾言揉了揉桑美的額頭,不滿的砸了砸嘴,“嘖!我說你要不要這麽直接紮我的心?有必要將利用我的事再重複一遍嗎?”
他揉的動作輕柔,這打個巴掌給顆糖的行為就真的是太明顯了。
桑美沒有跟他計較,反倒是眨了眨眼,麵帶微笑的看著穆瑾言,“我這算是利用你嗎?”
穆瑾言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覺得呢?”
“我不覺得啊!”桑美看著他,表情真摯且誠懇,“你是我要共度一生的,他們欺負我就是打你的臉,我當然不答應,分分鍾與惡勢力抗爭到底。”
“所以.……”穆瑾言抓起她的手,將有傷口的一麵露在她眼前,沉聲問道:“你就不惜傷到自己?”
看到桑美手臂上的擦傷,穆瑾言臉上的表情很不好看,渾身的氣壓也變得格外的冷。
桑美頓住,立刻辯解起來,“我是沒留神躲,所以才紮到的。”
穆瑾言板著臉,努了努下巴示意道:“那隻手給我看看。”
麵對不帶一絲微笑的男人,桑美的心跟著抽了一下。
她蹙了蹙眉,悶悶地“噢”了一聲,跟著將手伸了出去。
穆瑾言握住她的手翻來覆去地檢查著,手還捏著她的手臂上下揉著。
忽然,桑美“嘶……”地冷抽了口氣,反射性地縮手。
穆瑾言一把拽著她的手,沉聲怒嗬,“別動!”
桑美被嚇得立刻停住,眼巴巴地看著穆瑾言借著昏暗的燈光在檢查她的手臂。
生怕將桑美弄痛,穆瑾言特意將動作放得柔和了幾分。
桑美站在原地,呆呆地看著這個認真的男人,心變得柔軟了許多。
這麽些年,她承擔了不該屬於她的苦痛與孤獨,如今終於有個人走進自己生活,將她捧在手心裏視若瑰寶。
桑美看著穆瑾言的側臉,微微地笑了笑。
末了,她忽然往前走了一步,盯著穆瑾言,撒嬌似的說道:“後背也被刺紮了。”
穆瑾言握著她的手忽地僵住,跟著抬頭,目光憤憤地瞪著她,“你活該。”
那語氣,真正是欠扁。
桑美頓時就惱了,不滿地“喂”了一聲。
她的動作幅度大,眼看著就要將穆瑾言的手給甩開。
下一秒,隻見穆瑾言迅速出手,雙手扣著她的胳膊,沉聲低吼,“別動!”
那語氣,頗為氣凶。
桑美剛想罵,忽地手上又是一陣疼痛,她頓時擰著眉,猛抽了口氣,“嘶……”
穆瑾言捏她手心的動作頓住,抬頭看她,關心地問道:“真痛?”
“嗯。”桑美痛得眼睛裏擎出了淚花,她盯著穆瑾言,忽地悶悶開口,自暴自棄,“我知道我活該!”
穆瑾言,“.……”
他的女人又開始作妖了,一點點被薔薇枝擦破的皮,他就那麽隨隨便便碰了一下,她就跟缺胳膊少腿了似的疼。
這女人,就是上天派來折磨他的。
穆瑾言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隨即摸出旁邊的棉簽沾了碘酒,沉聲說道:“先忍一下,消個毒。”
桑美坐在旁邊,癟著嘴,目光湛湛地盯著穆瑾言,一眨不眨。
穆瑾言垂著頭,認真地的塗抹著她的傷口,許久後,他這才長長地歎了一聲,“你想要做的事我不攔,但你別傷自己,我看著心疼。”
這才第一天,桑美就與人發生衝突,傷了葉清得罪徐家那都是小事,但她的主人格沒有好的自保能力,連帶著將自己也給傷了。
穆瑾言可以支持她所有的事,好的壞的,但凡她想要的自己都可以幫忙成全,可這並不代表傷害她自己。
桑美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立刻往前挪了挪,低著頭小聲地道歉,“對不起。”
她幡然醒悟,自己現在不是一個人。
她的身後,有需要嗬護的戚家人,還有關心她的穆家人。
以往當槍匹馬遍體鱗傷那是沒有辦法,如今她有家人了,凡是應該要替他們考慮,而不應該是自私自利的單兵主意。
穆瑾言見她認錯的態度明顯,揚了揚眉,憋著嘴裏的笑,“知道錯了?”
其實有時候想想,桑美的許多表情與穆星辰的之間,真是一條血緣的關係保持著詭秘的相像。
桑美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乖乖巧巧,“知道,以後我會盡量注意避開的。”
穆瑾言看著她,原本還有很多叮囑的話要說,但細想了一下,桑美不喜歡別人對她的事指手畫腳,隻得無奈地揮了揮手。
穆瑾言扶著桑美,沉聲說道:“算了,帶你去醫院看看有沒有刺紮進肉裏的。”
桑美點了點頭,沒有反駁。
她才剛站起來,天空就吹起了一陣涼風。
桑美縮了縮肩膀,可憐兮兮地看著穆瑾言,“我有點冷。”
穆瑾言,“.……”
兩人對視了一眼後,穆瑾言立刻乖巧地脫下自己的外套罩在桑美的肩上。
他的身子高,環過來時幾乎將桑美整個人遮擋住。
桑美也不閃躲,忽地出手穿過腰際線的襯衣,緊緊地摟住了穆瑾言。
大庭廣眾之下,她忽然而至的投懷送抱,瞬間驚住裏穆瑾言。
他跟著抬手,將桑美摟得更緊裏。
大廳內,立刻有人看到了這一幕,紛紛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徐璽在大廳內與幾位同行聊著天,見場內的人眼神不約而同的往同一處匯聚,他也鬼使神差地扭頭,正好看見沙發裏相擁的畫麵。
昏暗的樹影之下,戀人相互的擁抱,以及纏綿悱惻的深吻。
徐璽的眼睛一眨不眨地落在那片雪白的脖頸上,柔軟的弧線刺激著他的感官,當看到桑美的臉後,徐璽著實感覺到了第一股強烈的心疼感。
真是奇怪。
景遙光回來時正好看到盯著遠處出神的徐璽,立刻走過去問道:“阿璽,看什麽呢?”
“沒什麽。”徐璽收回視線,回頭看著景遙光,問道:“媽怎麽樣?”
景遙光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小傷口,醫生都處理好了。”
徐璽拍了拍她的肩膀,沉聲說道:“辛苦你了。”
景遙光滿眼無奈地看著他,“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你怎麽還說這種話,多見外。”
徐璽垂著頭,淡淡地說道:“下次注意。”
手裏的酒杯跟著晃了幾分,景遙光盯著他手裏的酒,詫異道:“咦!你怎麽在喝酒,你不是對酒精過敏嗎?”
徐璽晃了晃手裏的酒,““沒有吧,你是不是記錯了?”
見景遙光不信,徐璽還揚起酒杯,直接喝了幾口下去。
景遙光愣住,立刻瞪著眼看徐璽手上的皮膚,許久後也不見有半點的紅點之類的發生。
這下輪到景遙光愣住了,她撓了撓腦袋,小聲嘀咕道:“難道真是我記錯了嗎?”
從他們身後走遠的穆瑾言同樣也是愣住,他站住腳,回頭,目光冷銳地盯著徐璽的背影,擰了擰眉,終究是什麽話都沒有說,攬著桑美的肩就往外走。
幸好,桑美的後背隻是被薔薇的刺紮了幾下,除去幾塊裸露的肌膚被擦傷以外,倒真是沒有什麽大的傷口。
穆瑾言拿著醫生開的藥,想著方才壽宴上徐璽與景遙光的聊天,他的眉頭蹙得更加的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