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我想我找到目標了
夜晚,“不歸”酒吧裏音浪陣陣,鐳射燈旋轉著將內場的氛圍渲染得十足。
黑暗裏,一輛哈雷駛了過來,最後穩穩地停在了旁邊的專屬停車位。
譚暉穿著一身黑衣黑褲,逮著黑色口罩,腦袋上鴨舌帽壓得極地。
如果不是停車場有些微弱的光,他幾乎可以是完全的融入在黑夜裏了。
譚暉瞄了眼四周,見沒有可疑人跟著自己,這才壓了壓帽簷,跟著往“不歸”走去。
他走的是酒吧的側門,剛到吧台旁譚暉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他立刻閃身,整個人迅速往後退。
譚暉躲在牆後,悄悄地探著身,視線悄悄地往酒吧的舞池方向看過去。
舞池內有十來個陌生麵孔,他們像是警察,正抓著“不歸”內的客人在看,似乎在找什麽人。
譚暉心裏一慌,連忙摸出手機發了條信息。
信息發出去不久,就有個男人往他這邊跑了過來。
譚暉一把將對方拉過去,緊張地問道:“虎頭,家裏怎麽回事?”
虎頭原名易榮,從小跟著譚暉混,算得上是生死兄弟。
易榮後仰,餘光瞄了眼舞池的方向,隨即拽了拽譚暉,指著旁邊的包廂,“暉哥,您這邊來。”
譚暉點了點頭,跟著易榮往屋內走了去。
旁邊的包廂內設特質鋼玻,既保留了隱私,又能從裏麵清楚地看到外麵的一舉一動。
易榮看了眼走廊上的人,跟著將門給反鎖。
譚暉見他這麽慎重,整個人神經也緊繃了起來,“出什麽事了?”
“穆瑾言的人。”易榮走過去,瞄了眼窗外,凝重地說道:“說是來找人的。”
穆瑾言來找人?!
譚暉擰眉,神情緊張,“找人?找誰?”
易榮搖了搖頭,表情也有些迷惘,“打聽不出來,估摸著應該是找他老婆吧。”
穆瑾言找他老婆,已經這麽大張旗鼓了嗎?!
譚暉眯了眯眼,目光幽幽地盯著舞池裏盤查的男人。
他忽然發現幾個負責盤查的,竟然連男人都沒有放過,男男女女,全部都查了。
譚暉擰緊著眉,心裏莫名地打鼓。
難道在小巷裏被他圍堵的那個救戚桑美的男人,他沒有死?
還是說,穆瑾言是打著找戚桑美的名目,實則在找其他什麽人?
譚暉臉上的表情幽沉,隱隱地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
易榮見譚暉悶著不說話,主動地匯報自己所了解的情況,“穆瑾言這次的動靜非常大,B市許多場所都傳來被查的消息,不順從的,下一刻就有人報警讓他們根本無法營業。”
易榮這人腦瓜子轉得快,“我們店裏很多東西不便公開,更不敢引起警方注意,所以他們來查,我就由著他們了。”
易榮的順從與配合反倒是降低了那些人的懷疑度,同時也保證了酒吧的生意。
譚暉點了點頭,對易榮的應急方式很是讚同,“密切留意,想辦法打聽他到底在找什麽人。”
“明白!”易榮笑著點頭,然後擔憂地看著譚暉露出的脖頸上的傷,“哥,你這傷,要不要緊?”
譚暉包得嚴實,實際身體上的傷更是嚴重。
“放心,死不了。”他不想表現出來,所以始終隱忍著裝得沒事人似的,“對了,你合計一下酒吧的賬,再去黑市找中介開個外麵的戶。”
“開戶?”易榮愣住,詫異地盯著譚暉,整個人有些慌了起來,“哥,是出大事了嗎?我們又要跑路?那露露怎麽辦?”
譚暉擰了擰眉,忍著強烈的痛感,沉聲解釋,“你先轉移財產,到時候露露跟我們一起走。”
聽到露露要跟著一同撤離,易榮的臉上頓時綻開了笑容。
他點了點頭,情緒高漲,“我會處理妥當,您放心。”
譚暉抬手,重重地拍了拍易榮的肩,感慨出聲,“辛苦了。”
譚暉站在房間裏,靜靜的看著那群人盤查,最後一無所獲地離開。
易榮笑了笑,“暉哥,那些人走了。”
“嗯,那我先上去休息。”譚暉應了一聲,跟著開門,徑直往樓上的休息室走。
他實在太累,身體又受了重傷,譚暉如今需要的就是療養。
否則沒等外麵的人弄死他,他就被病痛折磨死了。
譚暉回了房間,沒等開燈就自己摸索著躺了下去。
此時,“不歸”樓下,周嶽的車開了過來。
他剛走到停車場,屋內的人就走出來匯報,說是在裏麵沒有找到穆瑾言要找的人。
大海撈針,他也沒什麽期待。
周嶽安排那群人去下一個點,自己則準備回去複命。
周嶽轉身,忽地站住了腳。
他愣了幾秒,跟著扭頭,目光精準地落在不遠處的哈雷。
這哈雷的款式有些眼熟。
周嶽想了許久,腦袋裏忽地靈光乍現,“白燁,快過來!”
白燁分配好人員,立刻跑過來,“你有什麽發現?”
周嶽盯著那輛哈雷,眸色凜然,“我想我找到目標了!”
白燁抬頭看了眼這間還算起眼的平價的酒吧,跟著抬手示意,心腹立刻就位潛伏。
這場暗流洶湧裏,已然風向轉動,甚至連葉家也不例外。
葉擘剛教訓完葉馳,命令他反省自己的行為,誰知道剛下樓,管家就捧著隻禮盒走了進來。
那隻禮盒長得眼熟,葉擘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
管家將禮盒遞上來,恭敬地說道:“葉先生,潘老讓人送了這個回來。”
“潘老?”葉擘一愣,跟著快步跑了下去,“什麽東西?”
葉擘興趣盎然地打開,沒想到在禮盒竟然發現是自己送的那隻紫砂壺。
羅湖同樣是表情一滯,“這.……”
葉擘怒火躥了起來,他一把抓起來那隻紫砂壺舉在半空。
羅湖心痛,忍不住出麵阻止,“唉!葉……”
話還未說出口,隻聽見“咚”地一聲脆響,那隻價值上百萬的絕版紫砂壺就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葉擘惱羞成怒,大聲怒罵,“這不知好歹的老不死!”
羅湖最後再看了那隻紫砂壺一眼,跟著上前勸說,“葉先生,您別動氣!”
管家被嚇得不輕,連忙指使著傭人趕緊收拾地上的碎片。
“我還能不氣?”葉擘怒火中燒,咬牙切齒,“禮物都退回來了,潘炳瑞是什麽意思還不夠清楚嗎?!”
葉擘不傻,他瞬間讀懂了潘炳瑞原封不動退還禮物的用意,“他這是擺明了不支持我!讓我哪裏涼快哪裏待著去!”
他腆著臉迎合了那老頭子一晚上,就得到這麽個結果。
葉擘不甘心,脾氣也跟著躥了上來。
羅湖當然明白葉擘的情緒,忍不住出聲安撫,“雖說潘炳瑞手上有政治資源,但除了個別造詣頗深,其他的不足掛齒,隻要曲安格被扳倒,那潘炳瑞對大勢的影響就沒那麽重要了。”
葉擘睨了他一眼,很是不屑地說道:“今天的品茶宴,你難道沒看出來潘炳瑞對曲安格的態度?我想曲安格現在估計也頭大得很。”
品茶宴,潘炳瑞幾乎全程在給曲安格甩臉色,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羅湖點了點頭,“潘炳瑞八十高壽,那可是當著眾人的麵認了戚桑美做自己的幹孫女。”
他忍不住笑出了聲,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誇”,“曲安格那鬼迷心竅的家夥,抹掉當年撒謊的汙點,竟然直接對戚桑美動手。政壇裏,很多事那都是透明的,潘炳瑞由著穆瑾言當場羞辱曲安格,想必早就知道了。”
潘炳瑞這裏的政治資源,可以說是由曲安格自己親手斷送的,怪不得誰。
葉擘想著曲安格近日來的遭遇就深感安慰,“曲安格原本想讓我哭,沒想到先把自己搞哭起來。”
說著,他瞄了眼羅湖,沉聲問道:“你有沒有留意到,今晚還有個人坐不住冒頭了。”
“您說的可是莫琛?”羅湖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更加的釋然與輕鬆,“如果是他的話,我覺得您大可不必擔憂。”
葉擘眸色漸開,情緒高漲,“怎麽說?”
羅湖笑了笑,立刻將自己的觀察說了出來,“他雖用雲頂山的茶討了潘炳瑞的歡心,但似乎並沒有受到什麽特別待遇,除了慰問時多說了兩句,品茶過程中幾乎全程無存在感。”
葉擘擰眉,腦中立刻回想起來,好像真如羅湖的說的那樣。
可這樣表麵的演戲,那不是一貫作風?
政壇上的人,在隊伍格局未明朗前,沒有誰會將自己的想法開誠布公的。
葉擘搖了搖頭,神色沉暗,“政治人物的心思,可不是你這尋常人三眼兩眼就看懂的。”
“葉先生教訓得是。”羅湖點了點頭,笑得意味深明,“可您別忘了,莫琛當年被調到江南經濟最貧困地區的人可是誰。”
“.……”
這葉擘倒一時半會沒有想到。
羅湖笑了笑,忍不住再次提醒,“莫琛當初年輕氣盛,可是在重要組織會議上,當著上頭領導公然與潘炳瑞嗆嘴,最後才平調去了江南最貧困地區。”
他將當初的事實全部擺開,“表麵上安排其前去改革圖新,多重曆練,其實內行人都看得出來,那就是變相放棄和放逐。畢竟同期的的你和曲安格,都被重視著往上調。”
這事倒是不假,莫琛也因為這件事而被高層的老領導所排斥,畢竟沒人想要將這樣的人收入麾下。
他太衝動,太直接,半點不懂得迂回。
真的是誰籠絡他,就是在等於給自己埋下一顆定時炸彈,以致於很多年,莫琛都處在各個省份的職位平調。
調來調去,就是不將他往上麵調,這樣才導致了莫琛的政治資源比葉擘與曲安格少了這麽多。
羅湖看著葉擘,耐心的繼續分析,“潘炳瑞今天之所以沒有對莫琛開炮,原因之一不過是實在挑不出什麽毛病,其二潘炳瑞的長孫現如今正在莫琛手底下做事,前陣子才剛被平調去偏遠地帶,說是莫琛的報複也不足為奇,潘炳瑞怎麽好再與他結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