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曲染
羅湖的分析倒是句句在理,葉擘心裏方才陡然升起的緊繃感跟著也舒緩了下來。
葉擘狠狠地抽了口煙,眉眼裏神色幽沉。
他坐在沙發裏,翹著二郎腿,不怒自威。
葉擘在心裏盤算著,抹了才開口說道:“競選的時間就要到了,莫琛能不能發展得起來另說,眼下我們最大的敵人,還是曲安格。”
目前是黎明前的黑暗,到處妖魔鬼怪,人心惶惶。
時局太亂,有些舉步維艱,但葉擘心裏還是極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麽。
他很快冷靜下來,理清自己當下要做的事。
葉擘抽了口煙,語氣低悶,“戚桑美還沒有下落?”
“沒有。”羅湖低下頭,態度誠懇,“穆瑾言現已急得再也坐不住,正在B市地毯式的搜查呢!”
葉擘執著煙的手頓住,抬頭看了他一眼,冷冷地問道:“確定他不是在演戲?”
穆瑾言今日派人翻找B市的消息,他也算是有所耳聞。
“不太像。”羅湖了搖了搖頭,冷靜地開口解釋起來,“那些不配合穆瑾言調查的場所,隨後就被人匿名舉報,B市的警方隨後出動直接掃場。”
葉擘抽著煙,沒有接話,讓羅湖繼續往下說。
羅湖笑了笑,忍不住出聲打趣,“演戲需要這麽全麵?目前華宇集團的處境不好,如果隻是演戲,賠上家族百年基業,不是得不償失?更何況,他這麽做圖什麽?就為了給外界造成假象?”
他沒辦法理解演戲一說。
羅湖看著葉擘, 表達了自己的看法,“戚桑美失蹤,且是被誰所綁架,我們早已知道,他沒必要再這麽做。”
葉擘執著煙,翹著的二郎腿微微用力晃了晃,冷聲評價,“穆瑾言這人滑頭得很,不可大意。”
他接觸過穆瑾言,這小年輕太像穆顯,甚至比穆顯更加的心思詭譎。
葉擘對穆瑾言的重視,正如重視曲安格一般。
他頓了頓,忍不住開口問道:“對了,散布葉馳新聞的人,找到了嗎?”
葉馳的事就是橫在他心裏梁,葉擘的心裏積壓著怎麽都無法消解。
羅湖低下頭,滿臉的愧疚,“沒有,對方跟幽靈一樣,瞬間沒了影。”
這件事讓他措手不及,甚至無跡可尋,羅湖恨得不行。
他生怕葉擘怪罪,於是彎下腰,誠懇地匯報起來,“不過負責網絡安全的人說,對方攻擊的幾大知名媒體,其網絡防禦是頂級的高配,而對方能如入無人之境的黑進去,肯定是黑客界排名靠前的高手。”
越到關鍵之處,越是要懂得自保。
羅湖知道葉擘不痛快後出質人的方式,所以他根本不敢懈怠。
“黑客高手?”葉擘聽到羅湖的匯報,眯了眯眼,眸光沉沉,“那也就是說極有可能是自主或者雇傭關係?”
不然沒辦法解釋。
除非對方自己就是黑客高手,要不然就隻能是有人雇傭著來搞他的。
“沒錯。”羅湖點了點頭,他看著葉擘,盡量冷靜地將內心的想法說了出來,“所以我們的目標指向就比較多了。比如曲安格、穆瑾言、穆威、甚至是徐璽等等。”
不怪他懷疑徐璽,畢竟當初在幾方對峙時曾說明過。
徐璽與穆瑾言,二人都是電腦高手。
羅湖生怕葉擘動怒,頓了頓,忍不住又開口說道:“不過葉公子的事徐少也算是盡心盡力,目前控製著俞思遠,微博上的每日更新也消除了公子在外的個人形象。”
徐璽畢竟是未來景家的女婿,也會是與葉擘之間關係更親密的,將來也很有可能成為他的主人。
所以羅湖雖然提了徐璽的名字,但仍然冷靜下來,用事實去抹去徐璽的嫌疑。
羅湖偷偷地瞄了眼葉擘,這才繼續開口解釋,“那些關於取向的問題,目前已被逐漸淡化,加上軍火商的暴亂以及古風的死亡,我們的新聞相對來說少了許多。”
徐璽幫助葉馳,幫助葉家脫離危險,那也算是盡心盡力了。
葉擘的手裏執著煙,白色的煙氣在屋內徐徐上飄。
葉擘麵無表情,整張臉神色暗沉。
他瞄了眼杵在旁邊的羅湖,冷冷地問了一句,“徐璽最近怎麽樣?”
羅湖察覺到異樣,立刻低下頭,誠懇地匯報出聲,“管理品睿集團的運營,並且以公子的名義向慈善基金捐款兩億,對我們倒是誠心實意。”
葉擘點了點頭,忍不住誇了一句,“這小子總算是有了點用處。”
羅湖聞言,心忽地收緊,忍不住慶幸似的長籲了口氣。
幸好他剛才沒說徐璽什麽壞話,葉擘對這侄女婿的態度明顯的是在轉變了。
羅湖心裏也算是有了底。
葉擘靠著沙發,冷冷地下令,“你繼續讓人調查,務必及時找到那名黑客,我要揪出幕後的人。”
“明白。”羅湖點了點頭,他猶豫著看向葉擘,半晌後才小聲地問了一句,“那徐少那裏還需要我們派人調查嗎?”
葉擘沒有絲毫的猶豫,冷著麗臉,斬釘截鐵,“查。不管是誰,都不允許放過。”
看來不管關係拉得近,該懷疑的依舊懷疑,沒有什麽區別。
這就是政治家,讓你看不懂的政治家。
羅湖點了點頭,跟著默默地退了下去。
相對於葉擘這邊的一團迷局,穆瑾言這裏卻大有收獲。
他坐在行駛著車內,在經過酒吧時冷漠地瞟了一眼。
半晌後,穆瑾言開口,冷冷地問了一聲,“這家叫“不歸”的酒吧是誰的?”
副駕駛的周嶽轉過頭,禮貌地應道:“一個叫易榮,外後虎頭的男人。”
穆瑾言再次看了眼燈紅酒綠的場所,眉眼裏戾氣盡顯,冷冷地追問,“什麽來曆?”
周嶽點了點頭,冷靜地匯報起來,“早些年混跡江湖,混過道,後來不知道怎麽就發了財,就開了這麽一個酒吧。我們要找的譚暉常年待在這裏,從易榮對他的態度來看,這個叫譚暉的很可能才是“不歸”的真正主人。”
易榮的履曆表豐富,當初混道時也算是遊走在生死之間。
為了混口飯吃,這小子倒很是玩命。
穆瑾言冷著臉,眸底的光更加的暗了下來。
桑美的資料顯示,這個叫譚暉的男人很可能與那兩樁事情有關。
如果穆西辭的死真的是譚暉動的手,那將他的抓起來抽筋剝屁也無法消解他內心的憤怒。
周嶽等了許久都沒等到穆瑾言開口,猶豫了片刻,這才開口說道:“不過我在“不歸”附近的監控裏還發現另外一位長期來往的人物。”
穆瑾言猛然抬頭,目光冰冷地盯著他,“誰?”
周嶽低著頭,冷靜且小聲地說道:“曲家二小姐,曲染!”
“什麽?”穆瑾言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地看著周嶽。
周嶽明白他的震驚,頓了頓,還是將觀察和調查的事實說了出來,““不歸”開業以來,她幾乎每個月都會有幾天過去。”
他偷偷看著穆瑾言,謹慎著說話,“我們雖然沒拍到她與誰接觸,但光憑她前往“不歸”的頻率,肯定是有什麽特別目的的。”
穆瑾言從原本的震驚裏緩過神來,他擰緊著眉,表情凝重。
他眯了眯眼,沉默了許久才開口,冷冷地追問出聲,“昨天城南老巷的打鬥痕跡裏的血樣結果分析出來了嗎?”
周嶽很是愧疚地低下了頭,沉重地說道:“我們提取的血樣都被人用消毒水衝過,沒辦法得到結果。”
原本以為獲取到了重要信息,卻沒想到有人已提前將現場處理過。
穆瑾言擰眉,臉色難看。
周嶽生怕他動怒,立刻岔開話題,“不過我們的人在現場勘察時,發現除了太太的痕跡外,還有其他女人留下的腳印。”
穆瑾言抬頭,目光冷銳地盯著他。
周嶽將資料和照片遞給穆瑾言,開口解釋起來,“雖然是運動鞋,但尺碼和腳印深淺,百分之八十能斷定對方是女人。”
穆瑾言看著照片裏的兩隻腳印,倒確實相對男人的腳印來說小了許多。
穆瑾言“啪”地將照片扣上,忽然地開口吩咐,“去一趟國家演奏團排練廳。”
周嶽心裏一頓,立刻拍了拍司機手,沉聲道:“換地方。”
司機認真的開著車,平穩且平緩。
周嶽坐在副駕駛,猶豫了許久,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穆先生,“不歸”那邊需要我安排人上門逮人嗎?”
穆瑾言冷著臉,語氣陰沉,“讓白燁原地待命,將人看好了,譚暉與我大哥無冤無仇,不可能莫名其妙地殺他,我要查出幕後指使。”
周嶽點了點頭, 跟著冷靜地分析起來,“按照夫人給的資料,譚暉還與綁架她和曲陌夫人有關,依照當時的局麵,能選擇對她們出手的,那極有可能是政壇上的人了。”
“可這人既對政治家庭動手,也對我們這種商人家庭動手,兩者的聯係並不明顯啊。”
穆瑾言冷著臉,語氣冰冷,“譚暉犯的事可不止這些,上次救星辰時橫空出現的黑衣人,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