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8章 徐璽來這裏做什麽?
周嶽將車門關上,迅速啟動車,一邊關注著前方路段,一邊恭敬地問道:“少奶奶,我們去哪裏?”
他將空調溫度又開大了些,妄圖迅速將車內的溫度給恢複到之前的。
桑美並沒有應周嶽的話,反倒是瞄了眼側臥在旁邊的馮鬱萊,懶懶地問了一句,“馮醫生,你有什麽特別想去的地方嗎?”
周嶽正納悶,悄悄地瞄了眼後視鏡,立刻就發現原本“昏迷”的馮鬱萊竟然直接從座位上坐了起來。
他當即愣住,沒想到這一路來,馮鬱萊竟然是在裝睡。
那剛才鬱肆和戚桑美的對話,她不就全部聽到了嗎?
難怪剛才戚桑美要那樣直懟鬱肆,原來用意是在這裏啊!
麵冷心熱的打抱不平,想必說的就是戚桑美這種人吧!
周嶽一邊在心裏嘀咕,一邊認真地開著車,一副完全不在意後麵發生了什麽的表情。
馮鬱萊坐起來,她臉色依舊蒼白,整個人看起來特別的沒有精神。
她的手撐不起多大的力,緊接著後背“咚”地靠在皮質的坐墊上,就連披在身上的羊絨毯滑到了地上,她都沒有力氣去撿。
桑美頓了頓,探著腰將羊絨毯撿起來,順手蓋在了馮鬱萊的腳上。
“謝謝。”馮鬱萊靠著靠墊,滿眼疲倦地看著戚桑美,嗓音沙啞,“還是沒逃過你的眼睛。”
其實在鬱肆趕到倉庫時她就醒了,隻是他的背著實溫暖寬厚,如果不是自己被折騰成那副樣子,恐怕是感受不到的,所以她一直在裝昏迷。
桑美瞄了眼馮鬱萊幹裂的嘴唇,立刻從旁邊拿了瓶礦泉水,忍著手臂的疼痛將瓶蓋擰開。
她遞給馮鬱萊,滿眼疼惜,“值得嗎?”
馮鬱萊接過礦泉水,因為長久沒有進食,她現在整個人都是虛脫的,雙手捧著礦泉水瓶都沒有幾分力道。
馮鬱萊艱難地將瓶口湊到嘴邊,勉強地喝了幾口。
冰涼的水從喉嚨裏滑下去,頓時提醒神腦。
馮鬱萊隻淺淺地喝了兩口,末了扭頭看著桑美,滿眼滄桑地問:“如果換做是你和穆瑾言呢?”
她的眼睛裏滿是血絲與疲憊,甚至還有荒涼淒苦。
可對於她的問題,桑美卻是不開心的,在她看來,鬱肆那家夥,根本就連穆瑾言的一根頭發絲都比不過。
她癟了癟嘴,極不給麵子地哼哼一句,“他不會這樣狼心狗肺。”
周嶽在前麵開車,聞言悄悄地抿唇笑了起來。
他感覺自家大老板的春天已經不遠了。
馮鬱萊好笑地看著戚桑美,這一次並沒有反駁。
見她盯著自己,桑美抿了抿唇,難得主動地替穆瑾言解釋,“至少不會明知道對方的心意,卻佯裝著不知道的利用女人的感情。”
這點桑美還是對穆瑾言很是有信心的。
當初在C市,他們的初次相見,桑美的行為蠻狠又過分,可在她麵對危險時,穆瑾言卻能不計前嫌地救她,甚至不會在她中藥人事不省時乘人之危。
這樣善良正直的人,是不會利用女人的感情去完成自己的目的的。
馮鬱萊原本存著所以要去替鬱肆辯解的說法,可麵對理直氣壯的戚桑美,她忽然間失去了所有的底氣。
她垂下眼,視線低低落落地盯著手裏的礦泉水瓶。
許久後,馮鬱萊無奈地扯了扯嘴角,歎息一聲,“所以你和曲陌,都比我幸福。”
她留在曲陌身邊許久,看了許多她與穆西辭之間的故事。
馮鬱萊曾無數次奢望過,如果自己是曲陌,鬱肆是穆西辭,哪怕留在這世上的時間不多,但擁有那樣一段感情,她就真的知足了。
馮鬱萊搖了搖頭,忽地抬頭盯著桑美,笑著道:“可是能怎麽辦?”
“我看不得他委屈求全,東躲西藏,他原本就該活在陽光下,過更好的生活。”
麵對這樣的馮鬱萊,桑美不知道該如何往下說。
她對鬱肆的感情執拗,拉不回來。
或許,她以為鬱肆是真愛吧!
可桑美清楚,事實上可能並非那般的絕對,就像當初她和季言一樣。
他們從B市回到C市,靠著自己的能力,拚了命地創建致遠教育。
那時候,他們每天被工作和雜事所擾,哪怕休息時,粗茶淡飯就能讓人很開心,很幸福。
可後來他們擁有了房子,桑美卻始終邁不出要同季言走向婚姻的那一步。
她一直以為,或許那時候是自己年輕,並沒有做好步入婚姻的準備。
季言離開後,她將自己困了五年,不斷地懊惱悔恨,但卻從未後悔沒有嫁給季言的事實,直到遇見穆瑾言。
雖說當初與穆瑾言結婚是有些因素的壓力,但她並不是會完全聽人擺布的,能真正決定要嫁的,一定是自己內心認可,甚至早已愛上的人。
她始終不願意嫁給陪在身邊多年的季言,卻願意與穆瑾言莽撞地建立婚姻關係,甚至奢望餘生白頭般的長久。
真愛與否,真的能很說明問題。
桑美瞄了眼馮鬱萊,抿了抿唇,終究是沒再多說什麽。
有些事,總需要自己去明白領悟才有意義吧!
桑美輕輕地敲了敲周嶽的坐墊,“周嶽,送馮醫生去鄧起那裏。”
“是。”
周嶽點了點頭,立刻重新規劃了路線。
他們直接去了高希安置鄧起的地方,家裏有醫生,最開始看到馮鬱萊時還有些意外,但對方並沒有多問,而是迅速對馮鬱萊進行了檢查。
鄧起的狀況有些回跌,依舊處於昏迷當中。
桑美到時,鄧起正突發高燒,出現一些列的休克症狀。
高希在現場,正緊張地和其他醫生在搶救。
馮鬱萊除了身體稍顯虛弱外,並沒有多大的問題。
她現在沒地方可去,桑美就將她留在了鄧起這裏,一則是讓她養病避難,二則是她本就是醫生能同時多照顧一下鄧起。
安排完這些事,也不等高希揶揄自己,桑美就叫周嶽離開了。
她今天原本是打算是華宇集團的,誰知道先是被曲安格請過去喝茶,然後又被戚暮生約出去貪心,最後還攤上馮鬱萊這麽一檔子事。
桑美忙得頭都暈了,她單手撐著車輛,臉上的表情透滿了疲倦。
周嶽小心地留意著後視鏡裏的戚桑美,頓了頓,這才小心翼翼地問道:“少奶奶,你今天跑了一天,沒怎麽吃東西,是否需要我在附近找間餐廳,您先去吃點?”
“不用了!”桑美搖了搖頭,聲音低沉,“他現在肯定在家等我吃飯,直接回陌莊園吧。”
今天在船上離別時,穆瑾言說過在家裏等她,一起吃晚飯的。
桑美現在歸心似箭,哪裏還有什麽心情在外麵吃飯。
“是。”
周嶽哪裏還敢多勸,隻能一踩油門,直接往陌莊園開。
誰知道,他們的車才剛飛出去不久,周嶽的麵色瞬間大變,接著立刻轉動反向盤。
車速原本就有些快,加上突然轉動方向盤,車輪立刻偏轉,與地麵激烈摩擦,發出“吱吱吱”地聲音。
桑美整個人都貼在了車窗上,還沒等反應過來,就聽見“嘭”地一聲巨響。
桑美因為慣性,腦袋“咚”地磕在了前排的坐墊上。
撞擊的疼痛尖銳,桑美捂著發疼的額頭,眼眶裏的淚花打著圈。
她擰緊著眉,臉色極其難看,“出什麽事了?”
周嶽也被嚇了一跳,回頭緊張地追問,“少奶奶,你沒事吧?”
桑美揉了揉腦袋,冷冷地道:“沒事,就腦門磕.……”
她的話刹時頓住,一雙眼滿是愕然地盯著前方。
周嶽回頭,立刻被對方開的大燈給晃住了眼。
他忙不迭地伸手去擋,許久後才適應過來。
隻見刺眼的燈光裏,有人從駕駛座跳了下來,快步往他們衝過來。
對方身著西裝的男人,長身玉立,走路的姿勢帶著幾分侵略性。
桑美蹙緊了眉,一眼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竟然是徐璽。
周嶽滿腦袋的問好,小聲嘀咕,“他來這裏做什麽?”
桑美磨了磨牙,憤憤地道:“鬱肆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
不然徐璽來找她做什麽?
還用撞她車的方式進行攔截,必然是鬱肆帶走馮鬱萊的事被徐璽知道了吧!
鬱肆那混賬,竟然將馮鬱萊送到她這裏,不等於就是將她往火坑裏推嗎?
周嶽敏感地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忙不迭地道:“我馬上下去處理。”
“嗯。”
桑美點了點頭,表情凝重。
她原本就行動不便,加上剛才的撞擊,現在手腳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她相信周嶽能很巧妙地解決這個問題。
可誰知道桑美才剛這樣想,抬頭就看見周嶽走下去找人理論,然後直接被徐璽甩了一記勾拳擊倒在地。
徐璽的拳頭生硬,桑美看到周嶽都吐血了。
下手這麽狠?
桑美蹙眉,悄悄地摸出手機,給顧灸撥了個電話過去。
周嶽從地上爬起來,立刻攔住企圖靠近車的徐璽。
兩人在外麵不知道在爭執些什麽,徐璽突然爆怒,再次對周嶽動手。
周嶽的眼鏡被擊落在地,加上之前被徐璽擊中,如今整個人都稍顯遲鈍。
他已經是拚了力地與徐璽搏擊,可最後還是被徐璽給擊中要害。
周嶽“咚”地摔在車頭上,臉上烏拉拉地一灘血,接著整個人從車頭滑到了地上。
徐璽解決完周嶽後,一眼就叮盯準了車裏的戚桑美。
因對麵開著大燈的關係,桑美在車內被照得無處可藏,可徐璽背對著燈光站著,除了籠下來一團頎長黑色陰影外,根本就看看不清他臉上的任何表情。
桑美有些緊張,她現在雙腳打著石膏,雙手也還沒有痊愈,在徐璽的麵前根本就沒有勝算的可能。
她用力地咬著後槽牙,心裏莫名地有些想念起穆瑾言來。
幸好他們車禍的路段比較繁華,不等徐璽衝過來拽開車門,交警就非常及時地趕到現場。
看到交警的那一刻,桑美的心才算是終於跳了起來。
徐璽的手上全是血,地上還有被他施暴後躺在地上的周嶽。
旁邊的看客們紛紛圍攏過來,指責起徐璽的行為不當。
交警在遠處目睹了事情的經過,所以在看到徐璽往桑美走去時,立刻衝過去擋住了他,“幹什麽?”
徐璽不搭理交警,反倒是固執地往桑美走去,企圖去拉開他的車門。
交警以為他還想要施暴,當即舉起了手裏的警棍,大聲嗬斥,“你要幹什麽?這是法治社會,你可別亂來,否則我們就要對你采取強製手段了。”
選舉即將開始,如今的B市對交通和社會安全尤其的關注,執行人員也看得尤其的重。
徐璽根本就不聽勸,直接伸手將那名擋在麵前的交警給推開。
旁邊的另外的一名交警舉起警棍,開始在他麵前比劃起來。
可徐璽特別的犯軸,依舊固執地要去拉戚桑美的車門。
車門被桑美給鎖了,她坐在裏麵,聽到徐璽用力地拽著車門,手還不住地用力拍著車窗玻璃,“咚咚咚”地聲音聽起來特別的嚇人。
徐璽就像是得了失心瘋,這讓桑美很是後怕,甚至緊張到開始喊穆瑾言的名字。
交警沒辦法,隻能上前去拽徐璽。
徐璽惱怒地揮拳,直接擊中旁邊一位交警。
他現在的行為已經構成了襲警,那兩名交警相視一眼,最後再次舉起警棍,直接擊中了徐璽。
隻見徐璽貼著車窗玻璃,伴隨著“滋滋滋”地電流聲,整個人瘋狂地顫抖後就摔了下去。
窗戶沒有再發出“咚咚咚”地鬼打牆的聲音,桑美的心這才稍微平靜了些。
突然,車窗又響起“叩叩叩”地聲音。
桑美一愣,這才發現外麵有人用手電在往車裏照。
她立刻抬手擋著眼睛,然後降下車窗,“什麽事?”
那名交警在看到車窗降下來裏麵坐著的人後,當即就愣住了。
戚桑美最近經常上各種新聞,各種淒慘的身份和現狀成為眾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那名交警意識到這樣盯著戚桑美不對,立刻別開眼,公式化地道:“這位小姐,麻煩請跟我們去警局走一趟。”
桑美蹙眉,麵無表情,“我為什麽要去?”
“我又沒開車,又沒出手打人的。”
麵對外人時,她都是這樣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樣。
那名交警處理過太多的交通事故,也見識過太多有錢人高高在上的嘴臉。
可現在是出現了交通事故,並且伴隨著打架鬥毆等惡性行為,恰巧又是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必須要走這個形式。
交警指了指車頭前躺在血泊裏的周嶽,很是耐心地解釋,“可是你的司機已經被揍得人事不省,你現在這情況恐怕也開不了車。”
戚桑美的腿受傷打著石膏,那可是娛樂報紙每天都會拿出來調侃的內容。
桑美蹙眉,有些莫名地煩躁。
她隻是想趕回去陪自己的男人吃頓晚餐,怎麽就這麽難?
感覺全世界人民都在阻止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