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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小白的警告

  拔舌又在那兒嫌棄自己,張思凡自然是聽到的,僵硬的扭過自己的頭,已經連喘氣都要小心翼翼的張思凡苦著一張臉看著拔舌隨即說道:「拔舌,救命。」


  心裡的壓力跟身體的壓力,他覺得自己的腳都開始微微的打顫了。


  心裡壓力,剛剛鐵樹的那一堆從地下竄出的刀刃可不是開玩笑的。而身體呢?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自己懷裡的妹子貌似不像傳說中的女孩子的身體那樣軟綿綿的,摸上去好像有點痛。


  像被刀刮到時的那種不舒服的痛。


  求救,那是意料之中的事,不過拔舌會搭理他才怪呢。默默的瞥了一眼隨後收回自己的視線,拔舌很不客氣的吐出一句話。


  「自己想辦法。」


  這要是能自己想辦法的話,犯得著向她求救嗎?不管怎麼說自己現在也是她手下的人啊,如果自己出意外的話,想來拔舌也不好向老闆交代吧。


  雖然張思凡也不能肯定那個傢伙是不是真的還記得這一茬,不過試試總比真的讓自己在這兒等著被肢解的強吧。


  「拔舌,我沒跟你開玩笑,鐵樹現在好像不大對勁啊。你要是在不拯救我的話,我一定會被肢解的,到時候老闆那兒你還得解釋啊,那麼麻煩的事你確定要做嘛?」


  賭一賭,也算是人的一種生存方式吧!從小到大在陽間他就沒賭贏過,這來了陰間,總可以贏上一兩次了吧。


  要不這一生過得也太憂傷了。


  不過好在老天爺也不是一棍子直接將張思凡給敲死的,至少這一次,他好像一個不小心戳中了整個地府的招待們最軟的軟肋了。


  一聽到老闆的名字,拔舌整個人都僵住了。


  老闆那兒是不是非常恐怖,張思凡不知道,不過想來一個喜歡粉嫩嫩東西的老闆應該也不至於恐怖到哪兒去吧。不過換個思緒,喜歡粉紅色的閻羅王什麼的,本身好像就是一件再恐怖不過的事了。


  光是一想到閻王穿著一件粉紅色的官服坐在**審理陰間的犯人,張思凡覺得自己的胃好像有點痛呢。


  這兒倒是一個不小心思緒飄到極遠的地方了,而那兒的拔舌呢?再糾結了好一會兒之後總算是理清了眼下最重要的事。


  張思凡這個白痴,反正就他那腦子犯蠢應該也不會是一次兩次。這麼著急的就徹底嫌棄的話以後可不知要少了多少樂子呢。


  橫豎綜合了一下之後,拔舌最後還是決定先拯救一下這個愚蠢的人類。


  幾步走了過去來到張思凡跟前,抬起手拍了拍張思凡的肩膀示意他鬆手閃一邊去。誰曉得那個這個人類倒像是抱上癮了,居然還鬆手。


  「我說你好像抱得挺開心的啊,倒挺不捨得鬆開的啊。」


  「不是啊,我只是在想,你確定我就這樣鬆開不打緊嗎?」他可一點都不這麼覺得啊,懷裡的鐵樹這臉貌似已經紅到極限了。


  這萬一自己鬆手后拔舌反悔了,那就真完蛋了。


  「你這是在懷疑我的能力嗎?」這下子已經開始挑眉了,對於張思凡的懷疑,拔舌表示自己非常不痛快。


  聲音都變了,在不賠笑的話可是會遭罪的。


  「不是這樣的,我就是……」


  話還沒說話就被打斷了。


  「要嘛你鬆手,要嘛我不管,二選一。」


  這樣的事還需要選嗎?白痴都知道選哪一個選項好不好。當即就跟被什麼東西電到似的,張思凡整個人往後頭退去。


  別看張思凡在陽間的時候好像挺一事無成的,可事實上這傢伙的運動細胞還算不錯,至少在危急關頭這運動的天賦更是表現得淋漓盡致了。


  一下子竄得老遠,害得拔舌都不知道該如何吐槽呢。只是這個時候真心不是鄙視的時候,這邊上還有一個準備害羞的姑娘呢。


  張思凡鬆手了,緊接著拔舌的手便落到鐵樹的肩頭,微微一笑拔舌說道:「鐵樹,如果你著再來一次的話,這迴廊就真的要被給拆了,你確定要一個人去老闆那兒陪他喝下午茶嗎?」


  果然在地府裡頭,再也沒有比老闆這兩個字更讓人覺得恐怖的了。只需要一句話,鐵樹立刻冷靜下來。


  捂住自己的頭不住的說著「對不起」,瞧她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實在讓人覺得心疼呢。


  當然了,經由剛才那九死一生,現在張思凡是沒膽子上去安撫的。稍稍跟男人接近一點就會害羞的女孩,是非常可愛沒錯,可是一旦害羞就直接喚出一大堆的利刃準備送你入輪迴的女孩。


  還是不要招惹比較安全呢。


  別看拔舌平時好像總是嘴上不饒人,不過說真的,要說怎麼搞定這地府客棧的招待果然還是地獄的第一層比較在行呢。


  兩位女招待就那樣一個微笑著搭著人家的肩膀不住的笑呵呵的,順帶著不停的誇大毀了迴廊之後一個人去見老闆會發生多麼恐怖的事情。而另外一個妹子呢,這頭已經快變成啄木鳥了,不停的點著頭一個勁的道歉著。


  反正她也說不過拔舌,就用「對不起」回應吧。


  果然這女孩子的世界啊,不是他們男人可以插入了。整個人處在那兒,張思凡一個人的在那兒苦笑著。因為自己的緣故而害得鐵樹一個勁的被拔舌調侃,他怎麼就覺得良心微微有些不安呢?


  果然還是得上去調解一下嘛?要不然自己總覺得有些對不住鐵樹了。


  這般想著張思凡還真打算上前呢,可是這個念頭才剛冒出來人還沒走上去手腕上卻被一個冰冷的東西給纏住。


  這樣冰涼涼的觸覺當下就將他的注意力給凍了回來,立即低下頭查看自己的手腕,赫然發現那兒纏著一條粗鐵鏈。


  這個鐵鏈,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好像是白無常的吧。鬱悶的順著鐵鏈往邊上看去,果不其然另一邊正穩噹噹的握在白無常的手裡呢。


  「額,那個啥,請問為什麼要捆住我啊。」


  他可不記得自己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因此沒必要隨著無常鬼下陰曹地府見閻羅王吧。


  「你想幹什麼?」並沒有回答張思凡的問題,白無常反問道。


  「哈?我嗎?」抬起手指著自己的鼻尖說道:「沒想幹什麼啊,就是上去勸一下,你也看到了,在讓拔舌繼續說下去的話恐怕鐵樹就要哭了。不管怎麼說,讓女孩子哭終歸不好吧。」


  老院長可是一直這樣教導自己的,雖然他不爭氣,卻也一直將老院長的話記在心裡呢。


  張思凡回答了,卻換來白無常一個詭異的眼神。微微扯了一下鐵鏈,那繞在手腕上的鐵鏈回到了白無常的袖子里,上下的打量了一番后白無常說道。


  「你為什麼要呆在這兒?地府客棧,真的不是一個適合人類呆著的地方。」


  既然走了,那就走了,為什麼還要回來,他真的無法理解呢。


  「這個……」


  該如何回答呢,張思凡犯難了。


  可是並不等他說完,那兒的白無常繼續接著說道:「你這個人,真的很奇怪,說你簡單,也對,說你不好懂,也沒錯。雖然這兒不過是一個客棧,不過畢竟是陰間人呆的地方,你該不會真的天真到以為這兒可以跟陽間完全一樣吧。」


  「我會留在這兒,終歸是有原因的啦。」有些事還真不好說呢,既然不好說那就隨便搪塞一下咯。


  「每一個人,來這兒都有自己的原因。張思凡,你不是唯一一個來到地府客棧當接待的人,雖然十八層地獄們都不是很清楚,不過以前的客棧,也曾經有過幾位陽間到來的接待。」


  地府客棧以前有過人類當招待嗎?可張思凡明明記得拔舌說過地府客棧是不招人的。


  像是看出了張思凡心裡在想什麼,白無常繼續說道:「地府不是不招人,而是不再招人。你是不是開始在意,為什麼不再招人了?」


  用力的點了點頭。


  這客棧以往的事,他什麼都不知道,而拔舌那個不靠譜的人想來也是不可能會主動給他解釋的。所以白無常願意說清,對於張思凡來說也算是一件好事。


  雖然他現在的表情,真的讓張思凡這心裡頭有些毛毛的。


  非常彆扭。


  「地府客棧,開在黃泉路上的酆都口,這兒的客人已經來往的行人,全部都是已經死去的鬼魂。形形色色的鬼魂都有,死去的人跟活著的人那是兩個次元的人,不可能有交集的,如果一定要讓二者有交集的話,你覺得單單就你一個活人,能在這兒堅持多久?」


  白無常沒有明說,不過他卻也知道他在暗指什麼。剛才女客人的那件事,不是偶然的時間,如果繼續在這兒做招待的話,以後還會經常遇上這樣的事。


  這種隨時將自己的命懸挂到周遭人都能碰觸到的地方,也難怪以前來這兒的招待都干不下去呢。


  畢竟人類對於生的渴望是一種天性的本能,不管為了什麼,在接二連三的死亡威脅之下,再強大的人也會被死亡的恐懼所打敗。


  活著,誰不願意啊,張思凡他還想痛痛快快的活在陽光之下呢。不過這人,卻又太多的無奈跟無可奈何,很多時候,很多事情真的由不得自己呢。


  乾乾的笑了一下,裡頭包含了多少苦澀恐怕也只有張思凡自己知道。


  「我來這兒,是有原因的,一個不得不堅持下去的原因。」


  每一個人來這兒,都說自己有原因,有一個不得不堅持下去的原因。可是到最後呢?又有幾個人能堅持下去?這樣的招待,白無常見太多了。


  對於這些人類口中所謂的堅持,他已無法在相信了。


  「原因嗎?你們這些人類可真奇怪,總是為了這樣那樣的原因去做這樣那樣的事,可到最後呢?卻沒幾個能記得自己當初所堅持的原因。罷了罷了,反正你是老闆要的人,就算在多說沒有老闆的話我在看你們不順眼也沒辦法。」


  看樣子白無常對於他的冷淡並不是因為自己這個人,而是因為自己是客棧裡頭唯一的活人。這一點倒是讓張思凡微微的鬆了口氣呢,雖然他也弄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鬆口氣就是了。


  「別人的我不知道,不過我的那個原因,足以讓我為她堅持。」


  「是嗎?那我還真想拭目以待了。」


  並不是對這些短短數十年壽命的人類有什麼奢求,或許他真的只是單純的想拭目以待罷了。抬起頭看了看那趴在地上幾乎快不能動彈的女犯人,白無常話鋒一轉說道。


  「這客棧裡頭,很多時候一些看上去無害的客人,往往才是最恐怖的存在。雖然進入這兒便已經是地府了,不過這兒畢竟還是客棧,人魚混雜的,多留個心眼別給倒霉的人增加不必要的工作量呢。」


  白無常這是在變著法子警告提醒自己嗎?如果是的話,那麼這種關心方法也太彆扭傲嬌了吧。


  張思凡真的不是故意的,純粹是現在陽間的女孩子總是喜歡看些奇奇怪怪的動漫,小米時不時都在邊上念叨上幾句,害得他第一時間真覺得白無常就是個傲嬌的人呢。


  如果白無常知道自己居然在腦海里將他定格成那樣的人的話,真不知會將自己怎麼樣呢。一個沒忍住,張思凡「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了。


  當然了,他的這一笑可讓人莫名其妙呢。疑惑的上下打量一番那笑出聲的人,在很認真的回想一下自己剛才的話,並不覺得自己哪兒出錯的白無常很不客氣的直接將張思凡劃為不正常的人類。


  「笑什麼呢,人類。」


  「不,沒什麼,只是謝謝了,小白。」明明想忍著的,不過就張思凡現在不住抽搐的嘴角,讓是讓人火大啊。


  「誰允許你叫我小白的,不對,誰叫小白的。我說人類,你別得寸進尺啊。」這一身西裝革履的無常鬼,沒想到居然是幾句話就會小炸毛的性子,張思凡多少有點明白為什麼那位女客人能在他的眼皮底下逃走了。


  差一點又笑出聲的張思凡趕忙正了正自己的表情隨後很認真的說道:「沒有。」


  人家都說沒有了,總不能自己在繼續抓著這個話題一直說有吧,這樣做倒像是自己在不講理了。當即不客氣的橫了一眼這愚蠢的人類招待,白無常揮了下手牽過纏住女逃犯的那根鐵鏈,隨後扯著她頭也不回的朝著迴廊的盡頭走去。


  看著那急速離去的白色背影,張思凡忍不住又笑了。


  也許,這地府真的跟記憶中的完全不同呢。


  至少這無常鬼也不是那樣的難以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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