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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坐直身子

  白駒本不想與對方成為敵人,可是,對方的居高臨下和自以為是,最終激怒了他。白駒認為,小陶如果靠著一身世界品牌,就認為比對方高上一頭,那可是真正的大錯特錯了。


  小陶的臉孔,由晴變陰。


  又由陰變晴,他狠狠的剜白駒一眼,然後,充滿希望的看著李靈,竭力讓自己的嗓音顯得平靜且詼諧:“你的同事可真是敏捷輕快,靈牙利齒啊!不愧為遠大科技的員工。靈,我看,是不是就到這兒呀?快八點啦,我們去吃飯吧。當然,”


  他睃睃白駒,對方也睃著他。


  “如果白工也願意,我歡迎我們一起去如何?”白駒雖漲紅了臉,卻有意控製著自己的情緒:“我不反對!前提是,我買單!”


  果然,小陶一激即怒。


  也驀然漲紅了臉孔,幾乎是跳了起來:“你說什麽?你買單?”“好了好了,小陶你坐下,稍安勿燥嗎。”李靈說話了,先轉向小陶,誠懇地告訴他。


  “小陶呀,我曾多次說過,現在當著白駒我再說一遍,強扭的瓜不甜!道不同,話亦不同!我們的確不是一路人,我們可以是很好的朋友,但絕不是一路相持,執子之手,白頭到老的夫妻。所以,我真的求你了,為了我也為了你自己,請放手吧,你會找到比我更好的女孩兒。”


  誠懇,真心,溫婉甚至可憐,小陶不說話了,三人一片寂寥。如水泛濫的《巴比鬆》,現在換成了美倫美煥的《粱祝》,鋼琴特有的清脆,悠長和明亮,把抑揚頓挫的如泣如訴,演奏得行雲流水,入骨十分……


  小陶站了起來,帥臉上滿是微笑。


  遲疑片刻,對著白駒伸出了右手:“白工,你贏了,祝賀你。”白駒也握住了對方,複雜而謙意的搖搖:“謝謝,多保重!”


  爾後,小陶轉向了仍坐著的心上人。


  “靈,我先走一步。不過我得申明,愛情,是一種直覺,是一種召喚,也是一種歸宿。我仍相信我的選擇,因此我不會輕易放棄的。”


  彬彬有禮地對端坐著的李靈,微微點頭。


  “再見!”昂然轉身而去。白駒重新坐下,二人相對沉默,有好一會兒都沒開口說話。窗外忽然喧鬧起來,二輛警燈閃閃的警車,疾駛到紅綠燈下嘎的停住。


  還沒等警察開門跳出。


  那紅燈忽然變成了黃燈,黃燈閃閃跳跳的,忽然變成了綠燈。斑馬線二頭,早等待得著急的人潮,撲的呼嘯而出,黑壓壓的人潮刹那間鋪天蓋地,蔚為壯觀。


  李靈舉起有些僵硬的右手。


  先捋捋自己的鬢發,嘴角含著一縷苦澀,然後微顫著手指頭,端起了黑瑪麗;白駒傷感的瞧瞧她,也端起黑瑪麗,邊呷邊看著窗外。


  真是奇特,雖說己快20點了。


  可肚子,卻並沒有明顯的餓感,這自然得益於神奇的咖啡因。記得讀書單身時,自己常泡咖啡廳。五個一(一個人,一盤CD,一本工具書,一付耳麥,一個座位),泡上大半天。


  然後搖搖晃晃。


  一身悠閑地出了咖啡廳(館),鑽進大街小巷,買上二隻麵包或二個肉包下肚,這一天也就算基本交待了……單身的日子多美!


  可是,聽聽。


  小陶走時的話兒,李靈的用心良苦,似乎並沒取得應有的效果?想想這事兒呢,她的麻煩未消,自己的煩惱卻才剛剛開始。


  這種單相思,情人和有錢的主兒。


  幾乎人人是白癡,個個是強牛,表麵的彬彬有禮下,是粗俗的憤怒衝動;做作的大氣豪爽中,積聚著太多的狹隘複仇。


  無蒂,這正是一切愛情悲劇的創作源泉,更是世俗生活悲劇發生的原因之一……白駒推推自己的眼鏡,感到有些無奈和晦氣。


  人潮即過。


  車載鬥量。


  可因為停了二輛警車,大小車們一改往昔的匆忙燥動,變得穩重而平靜。警車門大開,幾個警察跳了下來,手拿皮尺,筆記本,攝像機什麽的,一起圍著個多鍾頭前,那個年輕姑娘被勞斯萊斯撞壓的現場,忙忙碌碌起來。


  白駒看得氣不一處來:真是一幫飯桶!事前做什麽去了呀?


  即或再沒人報案。


  你那交警指揮總部,總還該有監視儀吧?監視儀前,總該有24小時值班的交通警吧?難道在撞壓的那幾分鍾內,值班交警剛好打嗬斥吹牛去啦?

  剛好方便或蹲在洗手間上網,昏天黑地的聊天去啦?


  真不像話,這是在上海啊!“很失敗,是吧?”李靈略帶無奈的聲音,似從遠方飄來:“沒想到我為此精心策劃,卻是這種無奈結局?對不起,白駒。連累你了。”


  白駒從窗外收回眼光。


  看看眼前的李靈,禁不住揚揚自己眉梢。但見不太明亮的燈光裏,平時總是神采飛揚,精神抖擻的人力部長, 無力的陷在單人沙發裏。


  佝僂著腰,二眼無神。


  煩躁而沮喪地直視著,空空如也的彩圈咖啡杯,整一個“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一歇側隱之情湧了上來,白駒扯扯自己的衣襟。


  下意識的,抓起大提包。


  理著那總是被扭成麻花狀的帆布提包帶:“什麽連累不連累的?隻是,我覺得枉冤。”他戲謔到:“我真是你的男友,倒也罷啦。隻是,我不但是假冒偽劣,更是殘廢次品,球錢沒得,光圖鬧熱啊。”


  李靈哭笑不得。


  張著嘴巴:“我都這樣啦,你還有心開玩笑?”再看看他,聲音忽然變得淒婉:“這得怪你自己呀,現在你倒會裝聾作啞?”


  白駒嚇一跳,怎麽回事?


  說來說去的,我怎麽又把自己給繞住了?不行不行,這樣不行,得把話兒給她岔開。“還有,你說什麽‘球錢沒得,光圖鬧熱’”


  李靈皺起了眉頭。


  “是給你女兒買皮球沒錢嗎?嬰兒的小皮球再貴,你白工也不會買不起呀?”白駒語塞。李靈的張冠李戴,著實令他噴笑。


  按照內地俗語。


  這可是句非常難聽罵人的話,此球非彼球,而是指男人胯下那玩意兒,表示窮困沒錢,可能給她解釋嗎?“嗯,我倒是覺得,小陶這人,你是不是?”


  白駒開始有些吞吞吐吐,猶豫猶豫的,他打算把對方的思路,往另一個方向引。再說,20點都過了,妙香抱著彤彤一定在家等得焦急,還這樣情意錦錦的熬著,幾時才算完啊?


  李靈何等聰穎?


  馬上就聽明白了對方的隱喻,苦笑笑,像下著什麽決心似的,挺挺修長的身子,撣撣自己胸襟,看定對方輕輕說。


  “看來,人的外貌服飾,的確能以假亂真。白駒啊,我就全部告訴你吧。小陶這人不壞,小陶的父母也對我很好,知道我未來的準公婆,答應了我些什麽嗎?”


  白駒搖搖頭,也坐直身子。


  他覺得李靈這次是認真的,也就認真的看著她,豎起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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