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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 開價低了

  白駒突然想起。自己進來時,在男女洗手間的公用處,看到卷成一大卷兒透塑水管,一頭牢牢係在水龍頭上,自己還順手開開,看著那透明的水流迅速如蛇一樣,把水管灌滿,又急擰上,頓時有了主意。


  待門外那位腳步聲一消失

  白駒過拉開蹲門,躡手躡腳的撲過去。


  在柱子蹲門上叩叩,柱子無聲的拉開了門。白駒把身上的背包和自己的外衣往他手一遞,朝外做了個溜的眼色,柱子風一樣掠過了他身邊。


  白駒有些張口結舌,


  沒想到胖乎乎大咧咧的柱子,行路竟然如此輕盈敏捷?轉眼間就不見了蹤影。


  白駒急忙跑向外麵,抓過那一大圈兒透塑水管,一直拉進了男廁。還好,看來設計者當時就充分考慮到了這一點,因此,看似多大一圈兒的透塑水管,一直到將它拉到了自己的蹲門裏,白駒並不感到太費力。


  白駒又出去,

  把水龍頭全部擰開。


  瞧著透明的水流沿著蜿蜒水管迅速向前,白駒知道自己必須跑到水管前麵,要不就會驚動隔壁的周二娃。當白駒閃電般撲進第三號蹲點,雙手剛抓住水管頭插進便坑,手腕粗的自來水便呼嘯而至。


  受到驟來大水壓的猛力,


  透塑水管宛若一條脾氣狂撲的小龍,


  就在白駒的雙手中扭動著,掙紮著,發出不屈服低沉的吼叫……不能再猶豫不決了,白駒最後看一眼敝開處,根據人在聚神會神之際,遭到突然襲擊時的本能下意識反映,即驚慌失措,一下扔掉手裏的東西,捂臉尖叫等突然反映,給這手腕粗的水管迎頭一澆,聚神會神中的周二娃,就有可能重複上述反映。


  隻要他驚慌中將手機一扔,

  手機必然給水淋濕,


  而就是現在號稱世界最強引擎的蘋果係列手機,都還對水畏懼如虎……即將這一招也不行,對不此,就隻好犧牲柱探了。


  可笑隔壁的周二娃,


  沉湎於自己最後的感官刺激。


  竟然對馬上光臨的劫難渾然不知,居然發出了輕微而快慰的呻吟聲。恨得牙癢癢的白駒,雙手捏著粗粗的水客管頭,小心翼翼,衝著牆頭,緩緩上移,任憑那水柱反衝回來把自己淋得澆濕。


  看看快接進敝開處了


  突然一咬牙,使力跳起,將水管頭嗵的扔了過去……


  待白駒在李靈許部幫助下,穿好外衣,重新在位子上坐下時,被淋得渾身水淋淋的周二娃,才拎著褲子狼狽不堪的跑出來。


  一直盯著洗手間出來小過道的三股東,

  第一眼看到周二娃空著的雙手,相視而笑,樂不可支。


  周二娃不笨,當他換好衣服出來,麽喝著員工追查時,一眼看到裏桌坐著對他怒目而視的三股東,楞楞,點點頭,什麽都明白了。


  柱子帶著員工一歇好忙,

  好容易才從便坑深處,掏出了那隻可惡的蘋果6S。


  平時金黃燦爛,奢華十足,貯藏量可達64個G的蘋果6S,此時猶如一條斷了脊骨的落水狗,不斷向下一歇歇的滴水,還發出一股股難聞的臭味……


  “二娃,這是誰幹的啥?老子剁了他呀!”


  柱子義憤填膺,捶胸頓足:

  “誰敢這麽欺侮我們老板?就等於是欺侮我柱子呀。是誰幹的?敢不敢出來和我柱子單挑?”看到眾多食客的眼光,都投向坐在正中間的白駒。


  柱子一跺腳,


  狂撲了過去:

  “白領哥,是不是你?我們可都看到你剛才一身澆濕,鬼鬼祟祟跑出來的。說!是不是你?”仍在滴水的蘋果6S一豎,像刀一樣對準了白駒。


  眾目睽睽之中,


  白駒撿起桌上的一枝筷子,將它輕輕攔開。


  盯住對方厲聲到:“我還沒問你們呢,食客在你店進餐消費,入廁卻被冷水劈頭蓋臉的澆來,你們這是黑店呀?我要送你們上法庭,找你們賠精神和經濟損失!”


  食客中有人大聲叫好


  周二娃上前一步,攔住了柱子。


  柱子裝莽:“二娃,你讓開,老子幫你報仇,大不了,”“離開呀。”脾氣暴燥的周二娃,居然成了文化人:“順便把這臭玩意兒扔了。”“扔了?卡總要摳的呀。”


  “還卡?卡個,什麽呀?全壞了。”


  身為老板,當然知道不能犯眾怒。


  更何況,真正知道這個中奧妙的,隻有四人,三個一溜兒坐在那裏,還有一個是自己:“對不起,打擾了,”周二娃危機公關,亡羊補牢,微笑著看著大家和自己員工。


  “所以在本店吃飯的客人,憑結賬單,每人贈送一碗碎骨湯,不習慣喝的,改贈一瓶農夫山泉,”於是,皆大歡喜,員工和客人都轉了注意力。


  現在,


  李靈冷冷的瞪著周二娃:“流氓!坐下!”


  周二娃無可奈何的坐下了,搭拉著腦筋。許部笑:“周二娃,聞名不如見麵,的確像我,難怪那天周副局見了我,會認成了你的呀。”


  “你認識我哥?”


  周二娃驚訝的抬抬頭,可又馬上低了下去。


  他現在最怕的,就是怕周副局知道。對方即然知道,周副局和自己是親兄弟,不管他真認識還是假認識,都對自己是個威脅。


  “這次,你可做得不對呀,周老板,”


  許部調侃到:“拿話來說。”


  白駒說話了:“周二娃,我還告訴你,那晚你算幸運跑掉了,帶隊的正是你哥哥,周副局。”一直在另一張桌上,快快活活吃著的伊本,津津有味的啃著隻雞肋,過來了。


  一屁股挨著周二娃坐下:

  “你是老板?”周二娃點頭。


  “提個意見行呀?”周二娃滿麵笑容:“當然行,請!”“這重慶雞公煲,好吃。我以後天天來光顧,可不可以常年打個八折的呀?”


  “這個。”


  周二娃開先聞言高興。


  接著,有點哭笑不得:“先生,我們店經常打折酬賓的,可天天打八折,這哪行的呀?”“怎麽不行?靠銷量向上推呀。你賣得越多,不就是賺得越多?”


  許部打斷了他:


  “這位先生,我們正和周老板說著呢,再怎麽也有個輕重緩急,對吧?”


  伊本吐吐舌頭,退了回去。周二娃開始服軟了:“對不起。”搖搖頭:“我不是個壞人,也不是偷窺狂,隻是一起,鬼迷心竅,對不起。”


  李靈紅著臉蛋啐他:


  “假話!鬼話!鬼才相信。”


  白駒拍著桌子:“即然如此,你為什麽不自行銷毀,反而和黑二商量好,以二萬五的總價,一次性成交原裝視頻?”周二娃一震,如喪考妣,慌亂得說不出話。


  隻顧著眨巴著眼睛

  想法替自己抵賴:

  “沒有哇,哪來的事兒?誰是黑二?我不認識啊。”許部喝起碎骨湯,滋的喝一口,然後,輕輕回答:“你說好的,5點鍾店裏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屆時,我幫你招呼。”


  周二娃徹底崩潰了,


  撲!雙手拐柱在自己膝蓋上,捧著自己滾燙的臉孔,望著地下發楞。


  周二娃自詡也是條漢子,帶著家鄉父老的托付,大半輩子走南闖北,江湖裏滾,江湖裏生,看過無數怪相稀奇,耍過無數小心眼兒。


  被多個當地的地痦流氓加官員,

  敲詐勒索,吃拿卡要,逼得走投無路,幾欲關門閉店。


  曾憤怒到揮動二把雪亮的剔骨刀,率領著一大群半大的手持扁擔,鍋鏟和尖嘴長茶壺的兄弟姐妹們,呐喊著,哭叫著,咒罵著殺向官府,殺向黑社會,以死抗爭……


  可是,憑心而論。


  那些都是在踐行自己對家鄉父老的承諾,認認真真幹事,踏踏實實做人的時候。


  可這次,一邪念一黑心和一閃失,就給弄了個暈頭轉向,徹徹底底。因為直到現在,除了知道被自己偷拍的那個美女,漂亮,有氣質和銷魂,那大腿和膚色好白好白!


  其餘的一切,

  諸如對方是哪路神仙,

  用的哪種手段和施了什麽大法,讓自己輸得一塌糊塗,直到現在都不清楚。這,太可怕了。再說,撞他媽的鬼啊!老子差那二萬五嗎?


  說句不中聽的話,

  老子現在扔在銀行裏的鈔票,還差一點點就是八位數啦!


  老子的兒子,哦,對不起,現在我還隻有三個女兒,可惡的老婆生呀生的,就生不出個帶茶壺嘴兒的呀;我周二娃有自知之明,我知道我本質上隻是個鄉巴佬,還得修練修練!

  可這樣說吧,


  我兒子兒子的兒子都夠用啦,為什麽會答應黑二的要求啊?


  還不是怕我老哥知道,再說這種東西留在手機上,終歸是個禍害,可刪節掉呢,卻的確有些舍不得……接下來,怎麽辦?

  這三位,

  一看就是有備而來,做了充足的準備。


  我想或許有二個可能:狠狠敲詐我一筆!這個,我能接受,再狠狠,不過100萬吧。總比變成他們的提款機和銀行強。


  再說了,

  你們搞車震,是先錯在前,我不追究你們的誘惑罪行,就算可以的了。


  第二呢,就是利用我哥哥的身份,一直來威脅我,白吃白拿和報些鬼賬。這樣的手法,我早在外地就多次遇到,最後還是以死抗爭了之……


  馬善被人騎。


  人善被人欺。


  我如果過份表示軟弱,那可就真沒個完了……“裝死狗不說話,行呀?”是那個美女憤怒的逼問:“洗骨頭(賤骨頭),勿識相,請儂吃辣火醬。(挑釁或開玩笑的話)。”


  周二娃自然聽不懂罵人的上海話,


  可美女目空一切憎惡的口氣,卻激怒了他。


  潛伏在他血管裏天生叛逆的基因,咚的一下觸活了。周二娃呼的抬起頭:“我己承認自己錯了,也表示對不起,還要怎樣?如果說我那樣做是錯誤的,你們那樣做,比我還要錯誤嚴重。你們偷聽我的聊天,剛才又被你們用冷水澆了個透心涼兒,現在又故意搔亂店裏的正常營業,非要趕盡殺絕才行嗎?做人總要留條退路才對吧!”


  絕地反擊,


  三股東都吃了一驚,一時無語。


  幸虧周二娃習慣成自然,在事情還沒惡化到最後地步,說話一般都很注意。這種長期在外生死闖蕩,培養出來的小心和習慣,曾讓他獲盈非淺,多次化險為夷。


  現在,


  也依然如此。


  其實,他沒注意到,當他憤怒而有理智的反撲時,那晚上車震蕩的一對兒,由驚訝變成驚恐,再由驚恐變為忐忑;而那個幾乎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膀大腰圓,卻一直不動聲色,若有所思。


  周二娃開始“狡辯”時,


  李靈和白駒真是驚恐又後悔。


  二人本不是什麽社會精英,成功人士,又無演藝圈越緋聞越高興之嗜好,車震也本不是好什麽玩意兒,自那夜後,每每想起就提心吊膽,心情煩躁,成了二人共同的心病。


  現在驟聽到對方公開提起,

  心都提到了嗓子口上,

  都不禁瞟瞟那桌上,仍津津有味吃著,卻高高豎起耳朵的伊本才女,生怕被他聽在耳裏,就此傳播開來。還好,周二娃理智的繞過了魯莽。


  這讓二人鬆了一大口氣餘,


  各自思忖起來。


  事實上,二人都不是那種見財起意的角兒,也都沒想到就此狠狠敲對方一悶棒。二人現在想的,是看許部如何表態?


  然後,


  讓周二娃離開忙自己的。


  周二娃說得不錯,由於三人這麽當堂一坐,那氣勢再怎麽也讓食客感到不是味兒。熱熱鬧鬧的店裏,有一種奇怪的平靜和雜亂。


  不少本想吃完後稍事坐坐的食客

  都匆忙起身離開,仿佛害怕一樣逃之夭夭。


  當然羅,雖然這周二娃是自作自受,咎由自取,可畢竟,視頻也毀掉了,周二娃說得也誠懇,人不是神仙,一念之差,天堂地獄,得饒人時且饒人吧。


  而且,


  這店,


  是三股東與小玫瑰約定的接頭地點。要弄了個魚死網破,透了個臉兒大熟,以後還怎麽坐在這兒?更重要的是,二人都瞟到忙裏忙外的柱子,不斷發出適可而止,不可逼人可甚,謹防周二娃熱血沸騰,狗急跳牆的暗號。


  這不能不引起,


  二人的格外注意。


  在這場奪回銷毀視頻中,柱子是大功臣,不能傷了他的心。周二娃說完了,眼睛有些發濕,他覺得自己從來沒這麽動感情,算是種從心裏發出的,對自己過失的一種悔悟和救贖吧。


  話說完後,


  周二娃立即發現。


  車震的一對兒態度好多了,似乎接受了自己的意見,這讓他信心大振,腰杆也立了起來,注意的看著大塊頭。憑直覺,周二娃認定這大塊頭是二人的頭兒。


  弄不好,今天這一切。


  正是大塊兒導演策劃的

  許部當然聽得明白,也正一直捉摸:以前真還小看了這個重慶來的小老板,看似粗俗野氣,剛愎自用又自以為是,就像時下上海的大街小巷裏,隨外可見的小老板們一樣。


  可說話爭辯起來,

  反倒條理清晰,表達分明,滴水不漏,話中有一縷內心十分強悍的味道。


  這點,又有點和別的小老板不同。當然,許部可不是李靈和白駒,對周二娃的悔恨聽得一清二楚,這讓他深信,對方不是老手!不過一時鬼迷心竅罷了。


  話說轉來,


  那麽一個月明星燦的秋夜。


  你二小情侶,不好好呆在家裏親熱,非要跑到外麵去追求刺激,活該讓人給偷拍偷窺。還好,這次是遇到不算壞的周二娃,下次?

  老天,


  等下得提醒提醒才對。


  說實在的,許部一直在自己心裏覺得,小倆情侶這曖昧關係,至少一小半兒出於自己的默認和慫恿。在前遠大科技,許部是最先查覺倆小情侶關係的。


  如果出於公心,


  當白駒前來開發部報到,


  自己對他嚴加管束,暗中逼他果斷中止,李靈是斷斷達不到自己的目的。可出於對人力部長的討好和放縱,默認了。


  明星探籌備之初,

  如果自己提出來,也可以中止結束二人畸情的發展。


  可出於對李靈投資的依托,也默認了。然而現在,必須得給說說,不,先給白駒說說,這樣發展下去,必將影響到公司的發展,讓我一起跟著完蛋。


  聽周二娃說完,


  當事人都沉默不語。


  許部知道自己必須說話了。他先咳嗽一下,意在提醒雙方。然後,簡明扼要:“我相信,也是一時鬼迷心竅,男人嘛,嘿嘿!”


  這讓周二娃感激的看看他,


  白駒不解的瞟瞟他,李靈沒好氣的睃睃他。


  “這樣吧,我個人認為,這世道幹事兒都是講成本的,為了自己的過錯,付上幾萬塊學費是值的呀?”瞟瞟對方,見周二娃不但如釋重負,而且還有格處已驚喜之色,溢於言表。


  許部立即知道自己開價低了

  媽的,幾萬塊學費?


  九萬九千九百九十塊,也是幾萬塊呀,我許多同誌怎麽會混蛋到,居然忘記了在幾前麵加上個十字呀?但改口是不明智的,這會破壞三股東的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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