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番外·古代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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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虞璁的印象里,徐文長跟著胡宗憲抗倭多年, 似乎跟嘉靖皇帝本身沒有什麼交集。
而按照歷史定律,但凡這種在藝術文學上造詣頗深,又沒有當官的,多半是考不上進士。
按照徐渭的才學, 考個秀才總是有可能的吧。
「這樣啊……算了。」虞璁趴在桌上, 開始回憶這徐大才子是哪裡人。
現在雖然河套一帶還在韃靼的手裡,但是韃靼的動亂還沒有正式展開,就算要打仗,也得等個十年。
這十年裡,所有的英才都應該歸位回京,成為他的得力戰將。
那麼問題來了——應試教育害死人啊。
「哎……」皇帝略有些沮喪的嘆了口氣, 心想早知道就多看點資料了,現在自己連徐渭是哪兒的人都想不起來。
不過胡宗憲在東南一帶,他應該也在福建省附近吧, 畢竟沒有動機從偏遠地區跑到東南去。
想到這裡,虞璁揉了揉鼻子, 覺得略有些疲倦。
飯要一碗碗的吃,事情要一樁樁的做。
「陛下可是累了?」陸炳與他處了許久,如今也漸漸少了幾分拘謹:「要不出去轉轉?」
屏風外的黃公公眼瞅著時機到了, 小心道:「陛下, 趙尚書求見。」
「嗯?快請他進來。」
趙尚書在廂房裡等了多時, 才終於被請進殿里。
皇上似乎在龍椅上坐久了,徑直挑了個客座,示意他就坐在自己旁邊。
趙璜愣了下,對這般平易近人的態度頗有點受寵若驚,在連聲道謝之後,才小心翼翼的從袖中捧出一個包裝好的捲軸。
——合著你們古代人的袖子都是小叮噹的口袋是嗎?
虞璁接過了捲軸,好奇道:「這是什麼?」
「市場的設計圖。」趙璜恭敬道:「請問是皇上賜名,還是臣去問禮部請個名字?」
「不必,朕來。」虞璁緩緩展開了畫卷,手抖了一下。
這古代的工匠,論才學能力,一個個都能扔到英國皇家理工里當個博士啊。
雖然工筆畫的頗為精細,但整體亦輝宏而又大氣。
整個方形區域中心有個大圓,中間如同灑了些芝麻一般,是用來方便各路小攤販的商台。
他們可以自由的使用任何一個圓台,在上面擺放自己的商品貨物。
東北西南有兩個營房,用來給宮廷侍衛們輪班值守,兩隊定時巡邏,控制好這裡每天運行營業的秩序。
在正東和正西還有兩棟樓,牌匾上空無一字。
「這個是什麼?」虞璁指著這三四層高的樓,好奇道:「趙尚書想出來的?」
「臣覺著,這往來貨商既然奔波於此,肯定要吃喝拉撒,不如設客棧酒樓二座,方便他們落腳休息。」趙璜觀察著虞璁的神色,小心道:「至於租金抽成,當然由皇上定奪。」
行啊你,連市場競爭的那一套都想出來了。
虞璁心頭一喜,拍拍趙尚書的肩膀道:「賞!賜香羅扇飛魚袍!」
一旁伺候著的黃公公忙不迭應了一聲,小跑著取貢品去了。
他的小金庫全拿來開這些新的公共場所,與其送這樣的好官金葉子銀片子,還不如給些日常用品,這樣這些臣子們反而會更加忠心耿耿。
這是拿他們當自己人的一種表示啊。
趙璜原本還沉得住氣,一聽說要賞自己飛魚袍,下意識的就看了眼遠處持刀候著的陸炳。
這宮裡被賜了飛魚服的,可沒有幾個啊。
陸大人是皇上發小,年紀輕輕就得了無上恩典——誰想得到自己也有今天!
「你一定記住,這兩座酒樓,務必得請兩家絕無淵源的人來經營,」虞璁叮囑道:「無論是攤販之中,還是這酒肆內外,都絕不能出現一家獨大的場面。」
「臣會用得力人手看管好,定不負皇上厚愛!」趙璜沉聲道:「陛下,京城排污系統也已經被勾畫出了草圖,是否也過目一二?」
虞璁想了想道:「給我看看。」
他突然想到,之前陸炳跟自己說過,這黃河附近的排水排污管道,都是用陶瓷燒制拼接的。
京城這樣的大城市當然負擔得起區區陶瓷的費用,但如果想要改善全國百姓的生存情況,就必然要用到一樣東西。
橡膠。
塑料的製備他完全不懂,但是橡膠這種東西,就跟瀝青一樣,是在中古時代就可以被靈活利用和發展推廣的。
西南一帶一向民風彪悍,也多半是因為窮。
吃不飽穿不暖才會想著法子作亂。
如果能找到西雙版納附近野生的橡膠樹,再想法子推廣種植,能帶動全國的發展。
虞璁看著趙璜鋪開整個京城的排污系統圖,突然開口道:「趙卿。」
「臣在。」趙璜抬起頭來,跟哈士奇似的兩眼泛光。
皇上每次喚他,都是突發奇想,但每每造出些新東西來,都是利國利民的好東西。
難怪陶道長說陛下是紫微星君臨世啊,自己也真是趕上好時候了。
「朕從前翻些雜書,聽說西南有一種奇樹,」虞璁如今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越發純熟,流暢道:「這種樹若是割裂表皮,會流出乳白的液體,而這種白汁,可以在煉化之後,變成成柔韌或堅硬的材料。」
等等……萬一西雙版納那邊的橡膠樹,是人家從熱帶附近帶過來的呢?
「朕不確定此樹具體在何省,但肯定是在最南邊那塊,」虞璁隨手提起一旁的狼毫筆,隨意沾了點墨,畫了個橡膠樹的簡筆畫:「大致如此。」
從前自己在西雙版納騎大象的時候,不小心撞到這種樹上,所以記憶格外深刻。
「臣清楚了,等下就派斥候去查探巡訪。」趙璜恭敬道。
陛下真是博聞強識,一定是飽覽群書,才有今天這般過人的見識!
「多派幾個,」虞璁想到了之前光祿寺里的一堆下崗職工,抬手道:「之前光祿寺里擇下來的那批,你挑挑有沒有合適的,俸祿給的優厚些,最好人手一張這個圖,就照著去找。」
誰要是能捧回橡樹的種子,那就等於抱著金山銀山回來。
他低頭抿了口茶,心想這天天喝茶人都瘦了,回頭得讓小宮女們榨點果汁再放點糖。
京城的排污系統草圖採用了過往的思路,所有的陶瓷管道鋪設在屋后,整體也是與橫渠縱溝相連,整體井然有序。
虞璁想了想,揮筆道:「暫時就這麼鋪,不用選擇過細的材料,回頭等國庫充盈了,再重新翻修一次。」
趙尚書連聲應了,又與他寒暄幾句,回頭便喜上眉梢的回了六部。
虞璁坐回龍椅上,回想著剛才的排污圖,總覺得自己忘了點什麼。
他記得,從前回農村老家玩兒的時候,是有沼氣池這麼個東西的。
京城雖然是一國之都,但除了西城那邊的達官貴人、各地湧進的游商之外,其他的本土老百姓,也大多靠種田農桑為生。
在明朝折騰個通用沼氣池,給他們提供燃氣用來供暖或者燃料,可行嗎?
別整出個爆炸出來。
「陸炳,把朕的那個小本本取過來。」虞璁吩咐道。
自從之前想到了要整新聞聯播春節晚會這種東西之後,他就發現自己腦洞太多,一時半會不可能全都折騰出來。
不如先都記在經用又方便的小本本上,回頭再一筆筆的CHECK掉。
京城百姓們閑著歸閑著,又發現新東西出來。
先是趙員外家的二兒子在工部呆了許久,回來悄悄說了個大消息。
雖然這員外郎家的公子千叮嚀萬囑咐不能外傳,但這消息跟長了飛毛腿似的,一夜之間就在街坊小巷傳遍了。
聽說皇上要在城郊建一個商區,傳供老百姓往來交易!
「怎麼可能?」見多識廣的賣白菜的王大娘不屑道:「皇上怎麼可能操心我們小攤販的事情,再說了,南郊那麼遠,等我提著貨趕過去,白菜都爛了。」
「這趙公子盡說些屁話,」說書人嗑著瓜子懶散道:「皇上要是真肯掏錢做這種事,我用臉給他趙公子洗屁股!」
話雖如此,可但凡走動活絡的人都能發現,就在宮城之外,一棟新的大樓正在一天天的建成。
這棟樓與旁的五角塔樓不同,形狀頗為怪異。
它的門設計的極大,像是生怕有人擠壞門欄似的。
整體的形狀又如同一個扁扁的月餅,兩遍的環形都設計的弧度極大,如果站在裡頭說話,恐怕會有高聲的迴音。
——這是哪個大官建的宅子?形狀也太奇葩了些吧?
隨著這大殿從築基到添磚一天天的建成,在不遠處圍觀的百姓們越來越多。
他們嘰嘰喳喳的相互議論,誰都猜不出這敢在皇城宮門旁建大殿的人,是個多厲害的貨色。
有些膽大的二流子竟湊上前去,嬉皮笑臉的問一旁監工的官差,這大殿是用來幹嘛的。
沒想到官老爺竟沒有趕人,相當正經的解釋,這是將來給百姓們進出,用來聽宮裡政令和訊息的。
二流子愣了半天,抬頭看了眼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了。
啥玩意兒啊,還能這麼整?
這附近的工人和官差,全都聽了上頭的吩咐,只要有人問房子是做什麼的,就一五一十的講給他們聽。
京城裡遊手好閒的人本來就多,如今知道這消息,都趁著新鮮勁到處談。
宮門緊閉的紫禁城,原本對於他們而言,都是神秘而又禁忌的存在。
如果沒法子考個功名進去做官,恐怕一輩子都無從接觸。
如今這紫禁城竟給自己安了一張嘴,讓所有老百姓都能自由的進出聽聽。
——多新鮮啊!
趙璁換了常服,又拉著他家錦衣衛出宮看了兩次。
這知聲堂雖然聽起來像資生堂,總有種賣葯的詭異感,修建的速度相當的快,好像還有兩個月就可以完工了。
那邊的大市場雖然不是什麼大工程,只要把圍牆酒樓建好,其他的東西都相當好辦,大概也要三個月。
至於環繞京城的公交車——八輛宮車都在製造中,只要一個月便可以塗繪彩紋,開始試運行了。
虞璁出宮巡視的相當滿意,心想這宮外的粑粑味兒也終於清減了不少,房子也修成了歌劇院一樣的模式,雖然沒有麥克風,但新聞發言人也肯定能讓大伙兒都聽清楚。
陸炳也換了絳青色長袍,悄無聲息的站在他的身邊,不動聲色的觀察附近的一切風吹草動。
皇上又變成了小時候的性子,愛說愛笑,還總是到處蹦躂。
他作為錦衣衛,只好全力陪侍在他的身側,不讓任何賊子靠近。
「陸炳,你聽說過便宜坊么?」皇上看著房子旁的木頭架子,突然開口道。
「便宜坊,就是那家永樂年間開到現在的烤鴨店?」陸炳愣了下,心想這皇上一天天都是聽誰說了這麼多零碎的東西:「皇上想過去看看?」
虞璁一愣,心想這烤鴨店原來歷史這麼久啊,搞不好成立年歲比自家祖宗出生都早誒。
皇帝眯眼一笑,揪著陸大人的袖子就走。
「吃烤鴨去!」
陸炳把宮裡上下人的名字想了一通,思考道:「好像有個小太監,叫這個名字?」
那絕對是重名。
在虞璁的印象里,徐文長跟著胡宗憲抗倭多年,似乎跟嘉靖皇帝本身沒有什麼交集。
而按照歷史定律,但凡這種在藝術文學上造詣頗深,又沒有當官的,多半是考不上進士。
按照徐渭的才學,考個秀才總是有可能的吧。
「這樣啊……算了。」虞璁趴在桌上,開始回憶這徐大才子是哪裡人。
現在雖然河套一帶還在韃靼的手裡,但是韃靼的動亂還沒有正式展開,就算要打仗,也得等個十年。
這十年裡,所有的英才都應該歸位回京,成為他的得力戰將。
那麼問題來了——應試教育害死人啊。
「哎……」皇帝略有些沮喪的嘆了口氣,心想早知道就多看點資料了,現在自己連徐渭是哪兒的人都想不起來。
不過胡宗憲在東南一帶,他應該也在福建省附近吧,畢竟沒有動機從偏遠地區跑到東南去。
想到這裡,虞璁揉了揉鼻子,覺得略有些疲倦。
飯要一碗碗的吃,事情要一樁樁的做。
「陛下可是累了?」陸炳與他處了許久,如今也漸漸少了幾分拘謹:「要不出去轉轉?」
屏風外的黃公公眼瞅著時機到了,小心道:「陛下,趙尚書求見。」
「嗯?快請他進來。」
趙尚書在廂房裡等了多時,才終於被請進殿里。
皇上似乎在龍椅上坐久了,徑直挑了個客座,示意他就坐在自己旁邊。
趙璜愣了下,對這般平易近人的態度頗有點受寵若驚,在連聲道謝之後,才小心翼翼的從袖中捧出一個包裝好的捲軸。
——合著你們古代人的袖子都是小叮噹的口袋是嗎?
虞璁接過了捲軸,好奇道:「這是什麼?」
「市場的設計圖。」趙璜恭敬道:「請問是皇上賜名,還是臣去問禮部請個名字?」
「不必,朕來。」虞璁緩緩展開了畫卷,手抖了一下。
這古代的工匠,論才學能力,一個個都能扔到英國皇家理工里當個博士啊。
雖然工筆畫的頗為精細,但整體亦輝宏而又大氣。
整個方形區域中心有個大圓,中間如同灑了些芝麻一般,是用來方便各路小攤販的商台。
他們可以自由的使用任何一個圓台,在上面擺放自己的商品貨物。
東北西南有兩個營房,用來給宮廷侍衛們輪班值守,兩隊定時巡邏,控制好這裡每天運行營業的秩序。
在正東和正西還有兩棟樓,牌匾上空無一字。
「這個是什麼?」虞璁指著這三四層高的樓,好奇道:「趙尚書想出來的?」
「臣覺著,這往來貨商既然奔波於此,肯定要吃喝拉撒,不如設客棧酒樓二座,方便他們落腳休息。」趙璜觀察著虞璁的神色,小心道:「至於租金抽成,當然由皇上定奪。」
行啊你,連市場競爭的那一套都想出來了。
虞璁心頭一喜,拍拍趙尚書的肩膀道:「賞!賜香羅扇飛魚袍!」
一旁伺候著的黃公公忙不迭應了一聲,小跑著取貢品去了。
他的小金庫全拿來開這些新的公共場所,與其送這樣的好官金葉子銀片子,還不如給些日常用品,這樣這些臣子們反而會更加忠心耿耿。
這是拿他們當自己人的一種表示啊。
趙璜原本還沉得住氣,一聽說要賞自己飛魚袍,下意識的就看了眼遠處持刀候著的陸炳。
這宮裡被賜了飛魚服的,可沒有幾個啊。
陸大人是皇上發小,年紀輕輕就得了無上恩典——誰想得到自己也有今天!
「你一定記住,這兩座酒樓,務必得請兩家絕無淵源的人來經營,」虞璁叮囑道:「無論是攤販之中,還是這酒肆內外,都絕不能出現一家獨大的場面。」
「臣會用得力人手看管好,定不負皇上厚愛!」趙璜沉聲道:「陛下,京城排污系統也已經被勾畫出了草圖,是否也過目一二?」
虞璁想了想道:「給我看看。」
他突然想到,之前陸炳跟自己說過,這黃河附近的排水排污管道,都是用陶瓷燒制拼接的。
京城這樣的大城市當然負擔得起區區陶瓷的費用,但如果想要改善全國百姓的生存情況,就必然要用到一樣東西。
橡膠。
塑料的製備他完全不懂,但是橡膠這種東西,就跟瀝青一樣,是在中古時代就可以被靈活利用和發展推廣的。
西南一帶一向民風彪悍,也多半是因為窮。
吃不飽穿不暖才會想著法子作亂。
如果能找到西雙版納附近野生的橡膠樹,再想法子推廣種植,能帶動全國的發展。
虞璁看著趙璜鋪開整個京城的排污系統圖,突然開口道:「趙卿。」
「臣在。」趙璜抬起頭來,跟哈士奇似的兩眼泛光。
皇上每次喚他,都是突發奇想,但每每造出些新東西來,都是利國利民的好東西。
難怪陶道長說陛下是紫微星君臨世啊,自己也真是趕上好時候了。
「朕從前翻些雜書,聽說西南有一種奇樹,」虞璁如今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越發純熟,流暢道:「這種樹若是割裂表皮,會流出乳白的液體,而這種白汁,可以在煉化之後,變成成柔韌或堅硬的材料。」
等等……萬一西雙版納那邊的橡膠樹,是人家從熱帶附近帶過來的呢?
「朕不確定此樹具體在何省,但肯定是在最南邊那塊,」虞璁隨手提起一旁的狼毫筆,隨意沾了點墨,畫了個橡膠樹的簡筆畫:「大致如此。」
從前自己在西雙版納騎大象的時候,不小心撞到這種樹上,所以記憶格外深刻。
「臣清楚了,等下就派斥候去查探巡訪。」趙璜恭敬道。
陛下真是博聞強識,一定是飽覽群書,才有今天這般過人的見識!
「多派幾個,」虞璁想到了之前光祿寺里的一堆下崗職工,抬手道:「之前光祿寺里擇下來的那批,你挑挑有沒有合適的,俸祿給的優厚些,最好人手一張這個圖,就照著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