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命格奇特
剩下的這些秀女,一個個跟雷劈了似得,一動不動,精心捯飭了大半天,還比不上青若的一件破衣衫吸引人?
難道皇上喜歡這種另類的,可是父母也沒說過皇上有這癖好啊!
不管怎麽說,總之青若是如願以償的讓慕雲帆注意到了她,至於其他人嘛,慕雲帆是一個都沒記住。
離儲秀宮不遠處的一個小亭子中,可以一覽大半個皇宮,慕雲帆秉退了左右,隻留青若在他身邊。
背對著青若,聲音聽不出喜怒:“說說吧,進宮有什麽目的,是誰派你來的?”
“為了後位!無人派奴婢來,奴婢早就沒有親人了,想把宮中當歸宿罷了。”
青若的一句為了後位,讓慕雲帆都心頭一驚,這也太直白了吧,無奈,聽青若的語氣,就像是回答進宮多久了一樣平靜。
“哈哈,好一句為了後位!宮中佳麗三千,新入宮的一個個秀女也都是容貌上等,你真的覺得你比得上她們?”
這話,不難聽出對青若的輕視,顯然,慕雲帆隻是將這話當成了一個笑談,覺著青若太過自大。
“奴婢倒不覺得奴婢比她們差到了哪裏,她們會的,奴婢也會,她們不會的,奴婢照樣會,當然,若是比家室的話,奴婢自然比不了。
可這後位,是該交給一個家室風光,隻懂獻媚取寵之人,還是交給一個能為皇上將這後宮打理的井井有條的人,奴婢相信,皇上心中自有定論。”
“哼,好大的膽子!誰允許你這樣與朕說話的?”
青若雙膝落地,跪了下來,語氣夠誠懇,卻不見絲毫慌亂:“奴婢失言了,請皇上責罰!”
慕雲帆久久都沒有再開口,目光深邃,凝望著遠處的景仁宮,思緒萬千。
青若的話是逆耳了些,可也不完全沒道理,宮中的那些妃嬪,不適合為後,不然也不用大動幹戈的選秀了。
而新入宮的那些女子,大多是官宦人家的女子。
難保,讓她們為後之後,不會重蹈楊家的覆轍,他可沒精力再滅一個楊家,再選一次後了。
而剩下的三名女子,之所以留了下來,就是樣樣不出眾的,不過是那些大臣留下來襯托自己家孩子的。
這樣的人更是難當大任,後宮與前朝息息相關,他又怎敢把後位隨意的交出去。
這麽看來,還是青若最合適,以青若的容貌、才能還有…心計,能留到現在,勢必有些他還不知道的本領。
坦率的性子也有幾分南宮翎的風範,想必,她登上後位之後,也不會把後宮打理的太差。
這些秀女的背景慕雲帆早就爛熟於心了,青若的背景倒也簡單,正如她自己所說,早就沒有親人了,在莫雅樓中結識的都是些平常之輩,不過是泛泛之交。
慕宥宸輕歎,揚聲到:“起來吧!朕就罰你打掃琉璃殿內殿一月。”
“謝皇上,不知奴婢是以秀女的身份打掃琉璃殿,還是以宮女的身份打掃琉璃殿?”青若盯著慕雲帆的背影,一臉的期待。
慕雲帆不由得笑笑,這丫頭還真是心思縝密啊,語氣中是難以抑製的歡愉:
“以秀女的身份,以後也不用奴婢長奴婢短的,自稱閨名就好。”
青若狡黠一笑,臉上喜色漸濃,這後位看來有戲。
用不著自稱奴婢,那就永遠都用不著了,以後,直接稱臣妾便好。
隻是這話還是不能說的,人往往太聰明了,會害了自己,必會惹的慕雲帆反感,這後位可不真是非她不可的。
“是,青若知曉了。”讓她打掃琉璃殿,算不上什麽懲罰,留在身邊,才能看得出她是個什麽樣的人,是否真的適合為後。
次日,慕雲帆大肆鋪張,擺了宮宴,邀了朝中所有重臣前往,隻為迎接南山先生歸來。
南山先生是夏國的一個奇人,十歲便會觀天像,給人相麵更是不在話下,每每說出的話,就沒有不應驗的,成了神話般的存在,神童的名號自那傳開。
十六歲出外遊曆,就不見了蹤影,再沒聽到關於他的傳聞。
直到近幾年,才又重新出現,自稱南山先生,事跡傳的玄之又玄,鮮少有人見過他的麵貌。
不過,也不影響他的威望,百姓對他都有種盲目的崇信,他說什麽,百姓就信什麽,不會有一句質疑。
沐千尋不喜那樣吵鬧的場麵,慕宥宸又怕慕雲帆此番是衝著他們去的,就隨便找了個理由,雙雙沒有赴宴。
陰差陽錯間,就沒能與這位傳說中的南山先生碰麵,注定了今後重重的麻煩得不到解決,這也是最讓慕宥宸後悔的一件事,自然,這是後話。
宮中,琉璃殿前殿,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慕雲帆坐在龍塌之上,眯著眼,臉上掛著幾分明顯的醉意。
一中年男子坐在右側,是首位,連李太傅都要屈居之後,想來便是這場宮宴的主角,南山先生了。
慕雲帆也是給足了南山先生的麵子,對他恭恭敬敬的,這些大臣就更不敢說一個與他相駁的字兒了。
宴後,南山先生扶著慕雲帆沿著沁湖溜達,周圍除了他們都空無一人。
南山先生一副淡淡的神情,望著慕雲帆,眉宇間不禁有幾分惆悵:“這便要開始了嗎?”
“嗯,不日朕會命人籌備祭天大典,讓你為這皇城算一卦,那兩件事一並說了就好。”
慕雲帆靠在沁湖的欄杆上,揉揉發痛的額角,滿臉的得意。
“唉,皇上不該為這些事情勞神的,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夏國戰亂將起,皇上應該把重心放在此事上才對。
這立後是小,那件事恐怕不妥啊,皇上口中的那女子命格奇特,我算不透,看不明白,也許會造下禍端。
這種事,何不讓他…”
“你不用說了,朕心意已決,你照著朕說的去做便好!這戰亂之事,也不過是你的揣測,而此事才是眼前最為急迫之事,刻不容緩。”
慕雲帆擺擺手,阻下南山先生滔滔不絕的勸說。
隻有他們二人知曉,兒時他們二人是最為要好的朋友,慕雲帆每每逃出宮去玩兒,都會與南山先生結伴。
後來他接下了這夏國的重擔,南山先生一走了之,遊曆他方,聯係也就斷了。
二十幾歲那年,夏國與韓筲國開戰,正是慕雲帆領軍,恰巧碰到渾身是傷,死命逃亡的南山先生。
慕雲帆將他藏在軍營之中,救了他一命,在他傷好之後,就又離開了,那次一別,已經許多年未見了。
此次要不是慕雲帆到處尋他,估計臨終都不準備再回皇城了。
南山先生其實不是近日才入城的,隻是慕雲帆一直在讓他等,等有了立後的人選,再讓他露麵。
直到青若出現,這就是最好的時機了,那件壓抑心底的事,也終於有了盼頭。
慕雲帆要是直接立青若為後,勢必會惹來諸多非議,青若的家室背景都會被無限放大。
甚至還會編造出其他事來反彈,畢竟青若獨自打理莫雅樓的事是很好詬病的。
到時候那漫天的流言,就不好應付了,本來很簡單一件事,處理起來又要麻煩了。
就是立了青若為後,處境也不會好,做起事來必定步步艱難,誰也不會把她當回事了。
如果話是從南山先生口中說出來的,就不一樣了,那就是順應天意。
到時候他再立青若為後,誰也不能說一句不是,還有反對之人,大可定他一個擾亂夏國安定之罪,殺雞儆猴,就沒人再敢出頭了。
南山先生長長的歎了口氣,眼神複雜,沒有再開口,隻是靜靜的陪慕雲帆站著。
眼前之人,還是慕雲帆,卻又不是慕雲帆,他如今是夏國的君主,而不是他熟悉的兒時玩伴。
他早已習慣了擁戴、肯定,不容許有人有人與他背弛,亦聽不進勸說。
罷了罷了,就違心一次好了,就當報當年的救命之恩了。
靜雅軒中,近日慕雲帆經常留宿在此,今日也不例外。
慕健朗玩累了,已經睡了,慕雲帆坐在慕健朗床邊上,望著他恬靜稚嫩的麵龐,心中的煩憂也消散了不少,心中莫名的平靜。
“千尋近日可有進宮看你?”慕雲帆隨口的問到,心中不忍,不久,這孩子也該卷進來了。
沐千雅手中動作一滯,語氣柔柔的:“有,昨日還來過呢,她沒去向皇上請個安嗎,這孩子愈發不懂事了。”
“無妨,還是孩子心性,過幾年會懂事的。”
口中如此,麵色卻是不知不覺陰鬱了下來,原來越是厭煩一個人,就越會厭煩。
心中不由又煩躁起來,脫口而出:“健朗離得開你嗎?”
沐千雅愣了下來,一瞬不瞬的盯著慕雲帆,跪下身來,心中慌亂不止:
“臣妾哪裏做錯了嗎?皇上懲罰就是,千萬別將健朗從臣妾身邊帶走啊,那是臣妾的命!”
慕雲帆神情有幾分尷尬,沐千雅竟這般敏感,趕忙扶她起來,安撫到:
“朕並無此意,隻是近日政務繁忙,跑一趟有些累,想接健朗過去睡罷了,千雅想到哪裏去了。”
沐千雅點點頭,看著慕雲帆躲閃的目光,心中還是安穩不下來。
她看得出,慕雲帆是打心底疼愛慕健朗的,可這話,又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