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送佩劍
林晗昱被堵的說不出話來。
“你還買不買了?”
但凡是個男人被這樣說成吃軟飯的,要臉麵都會不買,林晗昱隻瞪了她一眼,很快甩袖走了。
兩人一路快馬回到漕幫,走至一半的時候林晗昱突然捏了捏她的手,“後麵有人。”
奚北早已經察覺,輕輕點頭,兩人又繼續往前趕,待後麵人繼續追時奚北突然翻身下馬,一個縱越橫刀而來。待看清人是誰後,她連忙收刀,幾息之間才站穩,“李大哥,怎麽是你?”
李成濟被人發現,摸了摸鼻子,“原是想給你個東西,但看你身邊有人,沒好打攪你。”
林晗昱發現兩人認識,便在一旁馬上沒下來,隻靜靜看著。
“我將你那故事送去給了我家長輩看,如今他們都到了漕幫地界,如今正想見見你。”怕奚北不去,他忙道“可不止是我家長輩,還有許多江湖有頭有臉的人物,包括許多喜歡你故事的女俠,周妹子,此次宴會與你利大於弊,不可不去。”
奚北自然心裏有數,“多謝李大哥幫我奔走。”
“你我是朋友,不用虛禮。”李成濟拱手,而後告辭。
林晗昱雖沒見過李成濟本人,但認識他的武功。他知道施嬋娟自然也知道了,得知奚北要赴李成濟的宴,施嬋娟將那宴帖偷出來看了好幾遍,“當真是李成濟,少主,這宴我們也得去,少不得結交許多江湖中人。”
林晗昱倒是無所謂,施嬋娟可拚了老命了。
她本看不上奚北,為了去這場宴卻拚了命的討好奚北。
“你翻我東西做什麽?”奚北冷著臉問。
“我看你衣服葬了,幫你洗一洗。”施嬋娟笑道。
“洗衣裳也不需要弄的這樣亂吧?”奚北冷笑,“我猜你是在找李成濟有沒有給我功法?”看著施嬋娟臉色變的難看,奚北道“我能叫你在漕幫待著,也能趕你走。你若再這般行事,莫怪我不顧忌了。”
施嬋娟諷道“你顧忌什麽了?我少主都同意你說的入贅了,身為女人隻顧著給自己買衣裳也不看看男人?”
“林晗昱是吃軟飯的,還要叫我給他買衣裳?”
“好了,天天吵,有完沒完!”
施嬋娟氣的不行,被人罵吃軟飯的林晗昱卻還好,“行了左使,這醜八怪銀子也給我了,你沒事兒別總尋她麻煩。”
“少主!”
——
下過一場雨後,李成濟的書信又到了漕幫,約奚北見麵。
奚北將最近剛整理好的書給他,李成濟拿了新書正愛不釋手,卻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突然回頭,“我總覺得你從前給我講的故事,有一個女主角是你?是嗎?”
奚北道“李大哥想多了。”
她不會叫自己活成原主的樣子。
“那就好。”故事是好,但李成濟也不願意自己的朋友是故事裏的人物,拿著一卷新書,“如此我先告退了——”卻不料外頭門突然叫推開,一個柔軟的女體猛地朝他衝了過來。
李成濟條件反射去扶她。
奚北看見來人,眉頭稍皺。
“多謝公子救命之恩。”施嬋娟扶著自己的胸口,抬眉時眼角那份魅氣擋都擋不住,“我剛才走到樓梯上,也不知道是叫誰推了一下,這才不小心撞開了公子的門,您不會怪小女子吧?”
李成濟發現她無事之後立馬起身,又撫走身上不存在的灰塵,“既是這樣姑娘還不快離開?”
施嬋娟???
她這麽大一個美女投懷送抱,李成濟居然叫她離開?
“還不走?”
“那小女子就告退了。”縱然心裏氣得不輕,施嬋娟還是擺出了一副柔美的笑臉,待離開屋內之後,臉突就拉了下來。
李成濟道“那女子一進屋眼珠便亂轉,又是直接衝我而來,一看就是圖謀不軌。”
他這樣的家世牛鬼蛇神見了少,分辨人心自然有一套。奚北點頭,“我剛才進來時看過,樓梯口處並沒有人。”
施嬋娟口中說有人推她一把,自然是胡編亂造。
“原本還想給李大哥提醒,沒想到李大哥倒是耳聰目明。”
李成濟搖了搖頭,“哪裏是耳聰目明,從小見得多罷了。”便又同奚北說了些自己小時候的事兒,奚北雖從施嬋娟嘴裏知道李成濟身份不一般,但具體的並不清楚,如今李成濟自己說了,才了解完全。
原來他不止是天罡派的大弟子,祖母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金夫人。
“在天罡派的女子大多同剛才那女人一樣,別有目的,我便是不想被安排的同她們成婚這才遊曆江湖。”也不知想到了什麽,李成濟臉上帶一點赫然,“若是可以,我想娶的妻子,就是同周妹子你故事裏頭那些快意恩仇的女俠一般。”
奚北聽的一愣,那些故事裏頭的女俠莫不都是狠人。
願娶她們?
奚北衝李成濟拱了拱手,“李大哥必會得償所願,遇到自己心愛的女子。”
李成濟與她敬酒,“承你吉言。”
本來天色就不早了,施嬋娟那一打擾兩人再說了會兒話天已經黑了,“不如吃過飯再走吧?”
李成濟道“下次吧,你這書我還趕忙送去刊印呢。”
罷了便同奚北拱手,依依不舍走了。
——
林晗昱從奚北那裏得了五百兩銀子,他素來就是個錢漏子,手裏剛有了一些就花的差不多了。自小是施嬋娟撫養林晗昱長大,他雖嘴裏不客氣但實際是拿她當長輩看的,餘下些銀子還給她買了一盒喜歡的胭脂。
“少主有心了。”別提施嬋娟拿到胭脂有多開心了,可又想起跟蹤奚北去見了李成濟,居然被趕出來,又摸著自己的臉憤恨道“那李成濟簡直是個木頭,老娘生的貌美如花,倒在他懷裏居然把老娘趕了出來!”
旁的不說,施嬋娟的容貌確實美的叫人心驚。
“怎麽回事兒?”林晗昱問道。
施嬋娟便將今日的事情都說了出來,罷了又道“周菁兒這女人當真可恨,如今你們好歹也成親了,她竟然毫不避諱的去和另一個男人見麵,這一坐還坐到了天黑,真是不把少主你放在眼裏。”
林晗昱愣了一下,正要說話,門卻被人推開,奚北回來了。
施嬋娟頓時從椅子上起來,瞟了奚北一眼,又扭著腰推門離開。
“今日你跟李成濟見麵了?”林晗昱問。
“是又如何?”奚北反問。
“你可別忘記了你答應我的,雖然休書寫了,但這會兒你我還是夫妻,你若做叫我臉上無光的事情,我不介意毀約。”林晗昱冷聲道。
“我跟他之間,比我跟你之間還要清白,你大可放心。”
奚北抬頭看他,“不過你說的也對,起碼在咱們和離之前,我不會再單獨的和其餘男人待一晌午。”
看她毫無芥蒂的提出和離二字,林晗昱無法在自欺欺人,這個女人當真是不喜歡自己。
居然會有人不喜歡自己?這叫自小被女人圍著長大的林晗昱有些迷惑,他生成這個樣子這女人都不喜歡,那她喜歡什麽樣的男人?
——
奚北哪裏知道林晗昱那麽多的想法,新出了一本書又賺了許多錢。
李成濟不肯要分成,她便想著送李成濟個小禮物,不然他又出力又出人脈,最後什麽都不拿,叫自己心裏也不舒服。到了店裏頭,相看了一個成色不錯的玉佩,付了錢買了玉佩之後,奚北又想起了林晗昱的話。
兩人到底還是名義上的夫妻,她跟李成濟單獨會麵,卻實不太妥當。
但她也不想同林晗昱低頭,又想起他那佩劍似乎用了許久,扭頭便進了一旁的兵器店內,從中挑了一把花裏胡哨,很符合林晗昱性格的佩劍,自然價錢也更符合,單劍鞘上的珠寶這劍都不會低於一千兩。
索性如今的奚北也不缺這些銀兩。
拿了劍回去之後放在了桌上,奚北便進屋想給李成濟寫封信約他出來,好將自己買來的玉佩給送出去。
林晗昱這會兒從外頭溜達進來,一眼便看到了桌上的玉佩和佩劍,都是男子用的款式,又抽開那佩劍看了一眼,無不嫌棄,這般花裏胡哨的佩劍,傻子才會用?
林晗昱絲毫不覺得自己是個花裏胡哨的人,也沒覺得自己口中嫌棄這劍,手裏卻舍不得放開。
奚北寫好了信從屋內出來,便看著林晗昱正愛不釋手的拿著那佩劍,林晗昱也看到她了,連忙把劍放下,“我就看一眼,可沒想拿——”
“這劍是送給你的,你拿走吧。”奚北直接道。
“什,什麽?”
“我說,送給你的。”
她居然送自己東西,林晗昱仿佛看什麽天外來客一樣看著奚北,“醜八怪,你終於想起來我是你相公要給我送禮物討我歡心了?”他心中知道奚北不愛自己,可天底下哪有女人願意和離的,“我知道了,你是怕我休了你是不是?”
林晗昱含笑看她,“雖說你醜了點兒吧,但若以後你都能同今日一般做個好妻子,我倒是能考慮考慮。”
“這劍不錯,玉佩也不錯。”說著,又將玉佩掛在自己腰上。
奚北原懶的搭理他,但看他把玉佩也拿走了,這才一把從他腰上抽回來。
“醜八怪,送人的東西你還要搶?!”
“不是送你的。”奚北道。
林晗昱的臉色極為難看,奚北證要收回玉佩,卻被人一把遏住手腕,林晗昱貼近他,如妖孽一般的麵龐近如咫尺,他咬牙切齒,“不是送我的,是送那李成濟的?你為什麽要送他玉佩?你是不是喜歡他?”
越說到後頭,林晗昱捏她手腕越發緊。
奚北發現自己竟掙不開他。
“你別忘了,我們還是夫妻!”
施嬋娟早在外頭聽兩人吵起來了,她心知肚明,搖著帕子進來似是勸架,“少主也不必生氣,這少夫人呢之前就跟李成濟待一個屋裏那麽長時間,保不齊做了些什麽呢?隻不過送個玉佩罷了,比起之前算得上什麽?”
還不如說是火上加油。
“周菁兒!”林晗昱越聽越怒。
“你生氣做什麽?”奚北卻還是淡淡的神色,“我可不記得咱們是真正的夫妻,我說過麵子該給你的都會給你。我和李成濟不會有什麽的,起碼外人現在什麽都不知道,可你們非要往我身上潑髒水,要賴我做個好妻子,那我就要問問你們,這軟飯吃的香嗎?”
這一句話就叫施嬋娟和林晗昱無話可說。
尤其是林晗昱,隻覺得一口怒氣堵上了胸口,無處抒發。
“咱們隻是合作,要我擔負妻子的責任,那便也請你好好做一個相公,起碼把欠我的錢還清了。”奚北從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若你還是覺得心中不平,就簽下這和離書。”
說著,便拿起筆墨,快速在一旁的桌子上書寫開始,如今她在漕幫根基已穩,與林晗昱和離不和離,關係已經不大了。
林晗昱沒想到她如此便寫了和離書出來,她是真的願意與他和離。
他此刻也無比清晰的意識到,她是真的不喜歡自己,一點也不喜歡自己。
“不就幾百兩銀子嗎,好像我會欠一個女人錢似的,你等著吧,還給你就是。”叫一個女人如此瞧不起,林晗昱心中頓生一股豪氣,他就要她看看,他林晗昱骨頭多硬。
“自現在開始,旁說你不給我,就算你倒貼我一萬兩我都不會用你的。”
奚北淡淡一笑,“那更好。”
和離書已經寫好,“既然你骨氣這麽硬,那就簽了吧。以後你我再無瓜葛,你也不需覺得我與旁人單獨相處給你臉上抹黑了。”
林晗昱這會兒臉上不用抹黑就夠黑的了,他發現,他不想和離,無論是因為計劃,還是因為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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