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三人行果然是不長久的
一頭體格健壯的雄鹿爆發之下的奔跑速度有多快?
總之是來不及讓人搭箭彎弓,拔刀相助,莊華身邊的護衛大吼一聲:“先生快躲!”
莊華之來得及勒著韁繩讓馬掉了個頭,莊府的護衛一馬鞭抽在莊華的馬的後腿上,馬兒吃痛嘶鳴一聲,猛的向前竄去,與此同時,護衛們也都衝到了前麵,急急地抽出兵器,斬向了已經近在眼前的雄鹿身上。
“咻——咻——”
兩道利箭帶著寒芒急射而來,紛紛命中雄鹿的腦後。
雄鹿驚恐的大眼永遠定格在這一刻,身體不受控製的又往前衝出幾步,失去生命的身體一個踉蹌摔倒在地,翻滾了一兩圈才徹底停下,“撲通”一聲重重的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塵土。
護衛們虛驚一場,再一看,悅丘和柏緹都像被驚馬帶跑的莊華一樣不見了蹤影。
眾護衛十分默契的朝方才莊華離開的方向追去。
莊華不知道她走之後那頭鹿和那些人發生了什麽情況,她隻知道自己的情況不是很好。馬兒受驚了之後拚命奔跑,即使莊華把韁繩拉到拉不動了,馬還是沒有一絲一毫要停下的跡象。
馬兒一整亂跑,馬蹄所過處一片狼藉,莊華的身上也被樹枝什麽的刮過好幾次,她慶幸自己頭發短呐,不然不得成個雞窩。
莊華邊想辦法控製著馬,還要不時伸出胳膊抵擋麵前裝過來的樹枝什麽的,兩腿都要石化了,卻還是死死地夾著馬身不讓自己掉下去。
不是沒想過跳馬逃生,可是馬速太快,林間道路崎嶇樹木山石甚多,這一跳下去崴個腳閃個腰或者直接死了還好,要是弄個半身不遂或者昏迷不醒,悲劇了有木有,所以莊華堅持在馬上不跳,等著馬兒的瘋勁過去,或者自己能控製住這匹馬的時機。
馬兒一直在頂風跑,寒風吹得莊華張不開嘴去喝令,和馬兒的溝通變得異常困難,而且還有快速襲來的的障礙物,萬一張嘴被異物卡死了就太囧了……
“莊華!勒緊韁繩,別慌!”柏緹的聲音從身後遠遠地傳來,莊華暗自鬆了一口氣,穩住心神穩住自己在馬上的身體。
身後急促的馬蹄聲越來越近,不一會兒,樹木漸稀,前麵就是一個上坡,悅丘和柏緹一左一右出現在,莊華身邊,悅丘大聲道:“莊華,一會聽到我說鬆手,你就放開韁繩,我會把你拉過來我的馬上!”
莊華點頭,隻聽悅丘喊了一句:“鬆手!”
莊華瞬間鬆開韁繩,沒多少力氣的腿一下子放鬆不再夾緊馬身,身體立即不受控製的往下歪,悅丘一把拉住莊華的肩膀用力一帶,與此同時,柏緹一言不發的用手裏的硬弓一把抽在受驚馬兒的脖子側麵。
莊華餘驚未定的看著眼前不過幾步遠的懸崖,被柏緹抽倒的馬兒倒在懸崖邊不過幾尺遠。
“莊華,沒事吧?”身後貼著耳朵傳來悅丘關心的詢問,莊華回神,點點頭:“沒事。好險。”
柏緹調轉馬頭來到共乘一馬的莊華和悅丘身邊,對莊華說道;“你的馬一時半刻起不來。我帶你回去。”
莊華沒立刻會意柏緹的意思,說道:“好,走吧。”她現在腿還是軟的,隻能麻煩別人帶她了。
柏緹看著莊華,不悅道:“過來。”
莊華恍然大悟,原來這貨是讓她下馬到他那去啊,可是她現在腿都是軟的,一下馬肯定會坐在地上起不來的,莊華拒絕道:“在下與悅丘同乘一騎便好,不麻煩王爺了。”
柏緹的臉色瞬間降至冰點,看了莊華一眼,扭頭提韁調馬下了坡去往回走了。
莊華頓覺頭疼,轉頭對身後的悅丘說道:“不好意思,我的腿都軟了,要麻煩你帶我回去了。”
悅丘淡淡一笑,“當然,我也沒想要拋下莊華在此地。”
莊華聽得出悅丘話裏的調侃之意,說道:“幸好如此,不然我恐怕要爬回去了。”那認真嚴肅的語氣和表情仿佛在說一件極其正經的事。
悅丘忍俊不禁,一提韁繩,帶著莊華往原路返回去了。
半路正遇上來尋的護衛,莊華沒有看到柏緹和他的護衛,便知道柏緹定是先走了,莊華跟護衛換了馬,一行人一起回營地了。
回到營地之後,卻沒見柏緹,畢竟荒郊野外的,莊華擔心柏緹出事,連忙向自己帶來的護衛裏守營地的人問道:“璋梁王可回來了?”
收營的護衛答道:“回先生,,您和王爺還有悅公子進林之後王府來了人說有要事,見王爺不在便進林子找王爺去了,方才那找人的和王爺他們一起離開了。”
莊華皺了下眉,“沒留口信?”
“未留。”
什麽事情這麽著急……莊華猜測著各種可能,悅丘也聽自己的隨從說了柏緹的去向,知道莊華和柏緹關係匪淺,便對莊華說道:“莊華,你要回城嗎?”
“不。”莊華從自己的思緒中退了出來,擺擺手,“不知悅丘有沒有耐心教一個笨徒弟射箭?”
莊華的想法是,不論出了什麽事,她也管不了,何必去操心。
悅丘驚訝了一下,而後微笑道:“莊華願意學,丘自是願意教。”
於是一場秋獵活動在柏緹這個不速之客離開後變成了現場教學。因為之前莊華跟山庭學過一點,有一些基礎,悅丘便讓隨從去抓了許多野兔來,當活動箭靶,直接教莊華如何命中活物。
對於蹂躪小兔子,或者大兔子,莊華表示毫無壓力,今天她不來,明天定然還會有別人,無聊的濫同情心她一向缺乏,弱肉強食,她自己現在不也是個弱肉麽。
“咻——”
莊華目光如鷹專注的盯緊目標,瞬間鬆開拉緊弓弦的手,利箭破風而去,直奔五十步開外的那個灰色目標。
“好!”悅丘極佳的眼力已經看到莊華手裏射出去的箭已經命中了目標,那隻灰兔被一箭穿身而過,釘在地上。
莊華這才放下持弓拉弦的手,輕呼一口氣,這可是第三十五箭了,隨讓悅丘給她的是輕弓,十四五歲的少年都能拉動,但是以莊華的身體狀況連續拉弓,她的手臂一放下就開始控製不住顫抖了。
莊華攏了攏隨從給她披上的厚重披風,接過隨從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才因注意力高度集中而從額頭上冒出的細汗,在這個傷風會死人的世界,她這小身板就算開了頭發君的外掛,也是小心為上,畢竟,長發及腰對她來說不是什麽小清新而是催命符啊啊啊啊!
看著被悅丘隨從撿過來的死兔子,莊華有些小得意,不過想到之前看到的那頭被拉回來的死鹿頭上醒目的兩隻箭,而且也聽跟去的兩個隨從說了她被驚馬帶著離開之後的情況,莊華摸摸的收住了那點得意。跟人家一比,她就是個渣,若不是那頭鹿受驚一躍,柏緹和悅丘的第一箭就能射死那頭鹿。
“總算命中一個了。”莊華語帶感慨,“悅丘以後莫要對別人說我的箭術是你教的,免得毀你英明。”
悅丘笑了笑,“莊華初涉箭術就有如此成就,已屬難得。”
“難得的笨。”莊華補充。
“嗬嗬,莊華真是妙人。”悅丘被莊華的自嘲逗樂,笑出聲來,讓伺候月球的隨從都感到不可思議。
莊華毫不介意悅丘的笑聲,道:“‘妙人’早上出來就隻吃了一些點心,不知悅丘是否介意在非食之時請‘妙人’吃頓飯呢?”就當是娛君之酬。
悅丘愈發喜歡莊華跟他不見外的態度,欣然答應:“不介意。”然後下令讓隨從開始準備飯食,讓悅丘的隨從一個個看莊華的目光跟見了鬼一樣。
悅丘最厭惡別人對他提要求或者請求,今日卻是破了兩回例,莊華說要跟他學箭,他就教了,而且教得很認真,一點敷衍之意都沒有,這會兒莊華說要吃飯,他就應承了,臉上居然還掛著笑,方才更恐怖,居然讓他笑出聲了!
莊華在他們的心目中,頓時高大了許多。
莊華的想法就簡單多了,管你什麽目的,你說是來跟我交朋友的,那就按朋友規矩辦吧,請吃請玩什麽的,以後自然有請回來的時候,當然,前提是那個時候大家還是朋友。
方才那頭鹿,還有幾隻被莊華虐待的兔子就成了烤架上的食物。莊華這才想起來悅丘並不知道她的飲食習慣,她吃不了葷,總不能這天氣這季節讓人家給弄素食吧,莊華輕拍了下腦門,暗道糊塗。
悅丘剛進帳篷裏洗了把臉出來,看見莊華拍自己腦門,於是走過來坐在莊華身邊問道:“莊華有煩心事?”
“沒什麽。”莊華想這肯定是不能和她一起吃東西了,但自己提出的吃飯總不能冷著人家,於是莊華道:“不知悅丘可帶了酒來?”不陪吃飯陪喝酒總成吧。
悅丘點頭,“帶了,不過卻不是冰燒雲了,不過我猜莊華也一定會喜歡這一種酒。”說著,就吩咐隨從去拿酒來。
莊華好奇的看著隨從進了帳篷去,等著悅丘說的那種酒,到底是什麽樣的,能讓悅丘這麽肯定她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