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恨他嗎

  “他要是死了也怪你,你要不捅那一下,又何必有現在這樣的局麵!”淳於憶用話諷刺著紅綢,紅綢本來就要崩潰,聽淳於憶這樣說,眼淚又掉下來,弄的淳於憶一陣心煩。


  “等死了再哭也來得及!現在哭是提前預備著呢?”淳於憶挖苦,紅綢被淳於憶的話氣個半死,還忍不住哭,最後隻能躲到地下室外麵去哭。


  “唉,這是風·流債啊!”淳於憶看著躺著什麽都不知道的薛曉,歎了口氣,等他醒過來,兩人又該如何互相麵對呢?

  薛曉昏迷了一天一夜,終於醒過來,淳於憶一直守在一旁,這會兒正在一旁枕著自己的手臂睡著了。


  薛曉想抬手去摸一摸淳於憶的頭發,結果手一動就牽動了胸前的傷口。由於疼痛就嘶了一聲,結果把快要睡著的淳於憶給弄醒了。


  “你醒了?”淳於憶一看薛曉終於醒了,知道薛曉這條命算是保住了。


  薛曉想說話,但是嘎巴了半天嘴,發現自己的聲音接近嘶啞。


  “我的嗓子……”薛曉嘶啞的聲音還是可以辨別出來的。


  淳於憶給薛曉喂了幾口溫水說:“你應該是傷到了肺部,肺經受損,你現在說話應該沒有底氣,不過沒事,養養就好了!”


  薛曉聽了之後點頭,然後問:“這是哪裏?”


  “淮南王府,我的房間,地下室。”淳於憶幹脆利落的說著,然後又端過來一碗藥,用溫水一直煨著,就等薛曉醒過來喝。


  薛曉被淳於憶灌了一口藥,發現這藥苦的快要讓人掉淚,喝了一口就不太想喝。


  “良藥苦口,你難不成還想像小姑娘一樣,弄點梅子去去味啊?”淳於憶說著就又灌下幾口,直到把這一碗藥全都灌下去。


  “這個味道……”薛曉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又漱了口才把那股味道衝淡了些。


  淳於憶咋舌:“嘖嘖,我這半年的食俸被你幾口喝光了,你還嫌棄上了!”她這一碗藥熬得可是一根上百年的老人參,藥鋪老板跟搶錢一樣,貴的要死!


  薛曉一聽,知道淳於憶這碗藥應該價值不菲,就說:“等我回府,會把診金奉上的!”


  “生命無價,你看著給吧!”淳於憶冷著臉抬杠,把薛曉也逗笑了,結果這一笑,傷口又疼起來。


  淳於憶一看薛曉已經醒了,也該進行下一步,隨手幾下就把薛曉的衣服又給扒了,薛曉本來沒有血色的臉上,難得的出現了紅YUN,緊張的問淳於憶:“你要幹什麽?”


  淳於憶苦笑:“我能幹什麽?還能在這個節骨眼乘人之危毀你清白啊?當然是針灸啊!身體裏的淤血總要清一清的!”說著就拿出自己的針包。


  銀針用酒精進行初步消毒之後,就開始一針一針的紮到薛曉的身上,薛曉看著都快成刺蝟的自己,才想起問淳於憶現在是什麽時辰。


  “你睡了一天一夜,現在是辰時。”淳於憶話音剛落,最後一針也完成了。


  薛曉一聽自己已經昏迷這麽久,必須馬上回去,剛要起身,就被淳於憶按回原位。


  “紅綢已經送了消息,那邊沒有異常,你現在還不能動,如果真要走,就等天黑了偷偷走吧。”淳於憶說,現在的薛曉虛弱的隨便來個三歲小孩都能血虐他。


  薛曉一聽平陽王府那邊沒有什麽情況才放心,隻是這一放心,就覺得渾身奇癢無比,那些被針紮的地方尤其強烈。


  “怎麽了?有感覺了?有感覺了是好事啊!”淳於憶看薛曉的眉頭開始皺緊,笑著說。


  “怎麽會有這樣鑽心一般的奇癢?”薛曉納悶。


  淳於憶挑眉壞笑:“因為針尖上我淬了毒的!”


  “毒?為什麽給我下毒?”薛曉驚訝,難不成淳於憶這是在報複?

  “知足吧,雖然是毒,但是很對你的症,不然以你這傷,可以躺到過年!”淳於憶說,她現在醉心於製毒,但是也不是隻做害人的毒,毒這個東西若是用的對了,是可以達到醫療效果的。就好比“猛藥”,薛曉現在身體損傷嚴重,靠著毒性的刺激,可以讓自身的治愈係統達到最高·峰,短時間內可以讓薛曉的傷恢複得快些。


  薛曉半信半疑,但是這感覺實在不好受,沒一會兒額頭就沁出了細汗。淳於憶看了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就把銀針都拔下來,薛曉身上那種癢得窒息的感覺才慢慢消失。


  “之前就聽說過你曾經解了莫飛嵐的奇毒,原來你的醫術這麽好,我竟不知道。”薛曉說。


  “之前我還以為你就是一個傻子呢,不也是不知道你不傻?不但不傻,看著還挺機靈的!”淳於憶開始興師問罪了,她可是被薛曉這一手騙的夠深的。這種感覺就好比“我把你當親哥,你卻拿我當表弟”,心裏膈應!


  薛曉苦笑,他就知道早晚有這麽一天要算賬的,不過既然淳於憶問了,他也隻好說:“我有苦衷的,身不由己。”


  淳於憶想著之前蘇慎查出來的消息,那麽薛曉和那些銀鉤死侍就是一夥的,而且還是一個頭目級別的。


  “你想殺了莫飛嵐?”淳於憶突然問,這是她比較關心的問題。


  一聽到莫飛嵐的名字,薛曉的臉色就冷了下來,看來她還是更看重自己的未婚夫。


  “如果我真的殺了他,你會恨我嗎?”薛曉這樣問,之後就看著淳於憶的反應。


  淳於憶想,如果莫飛嵐真的死了,也許自己是更加倒黴的一個。


  “恨,我好不容易有一個機會可以脫離淮南王府,你若是殺了他,我之後可能真的就要在寒山寺孤獨終老了!”淳於憶說,當初她為了這個原因,連“傻子”都肯嫁,要不是蘇慎瞎搗亂,也不至於有現在這樣一個複雜局麵。


  聽了淳於憶這樣的回答,薛曉眉梢一挑,問淳於憶:“你不喜歡他?”


  “不討厭。”這是淳於憶此時的回答。


  薛曉的臉色這時候才緩和起來,不過眼皮忽然有些沉,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


  淳於憶看薛曉又睡了,就出了地下室,外麵紅綢等得很著急。


  “公子到底怎麽樣了?”紅綢但心,若是薛曉活不成,那她也不活了!


  “已經蘇醒了。”淳於憶剛說出來,紅綢就高興的要跳起來,奔著地下室就去了。淳於憶想著薛曉這時候也正好需要一個人照看著,就任紅綢去了。


  淳於憶的心裏開始糾結,一方麵,她不希望莫飛嵐死,希望莫飛嵐能夠取代太子,但是另一方麵,她還不想把薛曉的事情告訴莫飛嵐,讓薛曉陷入危險。


  看著籠子裏的小黃鸝,此時的淳於憶腦子一片混亂。


  天一黑,紅綢就扶著薛曉從地下室出來了。薛曉看了看淳於憶,然後問:“若是當日薛青沒有去和皇上退婚,你會甘心嫁給我嗎?”


  淳於憶想了想說:“若是原來的那個傻子,我會甘心,但是現在的你,我看不透,我甚至不知道你究竟是什麽人。”意思很明顯,對一個不了解的人,她不會投入過多的心思。


  薛曉笑了笑,這樣的回答倒也在他預料之中。旁邊的紅綢提醒一句:“公子,我們該走了。”


  薛曉點點頭,就跟著紅綢離開了。


  牆外的黑風直接把薛曉帶出去,淳於憶看著牆頭,覺得現在的局麵越來越說不清道不明了。


  眼看婚期將近,淳於憶就收到太仆寺的人送來的婚禮流程。


  淳於憶看著一個婚禮竟然有那麽多道工序,又是拜神就是祭天的,一時間一個頭兩個大。


  莫飛嵐眼下卻不是很注重婚禮事宜,鄭真多方調查,終於找到了一些關於祁家人的消息。


  “殿下,如今祁家人自稱銀月樓,如今的銀月主人,正在都城沒錯,隻是無論怎麽查,都查不到這人到底在哪,就好像這個從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鄭真說。


  聽了鄭真的敘述,莫飛嵐有些頭疼,現在這銀月樓總是藏在暗處,目測在他大婚的時候,肯定會再次發難。淳於憶的那批嫁妝絕對會成為一個極好的誘餌,對於他來說,也是一個引蛇出洞的好機會。


  ……


  薛曉回了平陽侯府,神不知鬼不覺,沒人發現他消失那麽久。祁鈺一開始心急如焚,弄丟了薛曉,沒辦法和老主人交代,直到紅綢傳回來薛曉的下落他才安心。不過看到走路都需要人扶的薛曉那樣慘的樣子回來的時候,祁鈺還是驚訝了。


  “傷的這麽重?是那個淳於憶傷的?”祁鈺問,紅綢在傳回的消息裏隻說薛曉受傷,卻沒有說是為什麽受傷的。


  “不是!”薛曉說著就看向了紅綢,要不是她多事,也不用弄得這麽麻煩了。


  紅綢低下頭,不敢看薛曉,一旁的祁鈺倒是看出了一些端倪。


  薛曉躺到床上,把祁鈺的解藥扔給他,告訴他怎麽吃,之後就趕緊睡了,這次元氣大傷,需要靜養一陣,不然等到該行動的時候,他這幅身子骨絕對是要拖後腿的。


  祁鈺拉著紅綢到了房間外,才問明白事情的經過,不過,對於薛曉竟然肯用自己的肉·體凡胎去護著淳於憶的事情,祁鈺選擇先保留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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