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難猜的意圖
“你從來都沒有說過愛我，素心。”墨羽沂也許比她更早陷入欲念，但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絕對比任何時候都清醒。“我其實一直都很害怕，你一直在拒絕我，包括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也總是被意外的事打斷，我時常會想，這是不是天意，難道冥冥中真有什麽力量不想讓我們在一起嗎？我不信教，但我曾經跟無極請教過一些道法，向天一教祖師祈福許過願，希望你真的心甘情願留在我身邊。”
\t“沂，你一直都這麽想我的嗎？我也不相信什麽天意，就算有的話，我也要改變它，因為我要跟你在一起，因為－－我愛你。”
\t墨羽沂心裏繃緊的那根弦終於斷了，他狂亂地吻著素心的臉，眉毛、眼睛、鼻子、紅唇，一寸寸都不放過，一直搜尋到她耳邊，低聲道：“素心，你真的不後悔？”
\t素心沒有回答，她體內難受得厲害，對於他說的什麽都沒聽進去，隻是輕輕扭動著身軀，口中發出沒有意義的字句，呢喃呻吟著。
\t墨羽沂不小心扯下了一幅紗帳，覆蓋在兩人身上。
\t素心嬌軟的聲音咕噥道：“什麽東西，蓋到我身上了。”
\t素心不安的摸索著。
\t“你想謀殺我麽？”他伸手去掰開她的手指，對她這種不開竅的青澀無可奈何，況且他現也沒有心情去教她。而她的理智漸漸的飛到了九霄雲外。
\t隻知道不停地哭叫，一會兒是地獄，一會兒是天堂，她真不知道是哭好還是笑好，漸漸地滿臉淚水，墨羽沂卻隻是不理不睬，他這會所有的理智都到了蕩然無存……
\t……
\t一夜到天亮，素心迷迷糊糊被強烈的日頭照醒，唔一聲想起來，卻覺得全身像散了架。
\t“醒了？”
\t她一轉臉，想起昨夜，也不知道多少次，不禁臉又紅起來，趕緊把頭鑽進被子，卻摸到他光滑的身子，原來還光溜溜的什麽也沒穿。
\t“完了完了，我們這是在無極殿啊！”
\t“有什麽好大驚小怪？”墨羽沂懶懶撐著額，眼神中更見風情，素心就不懂，一個男人怎麽可以魅惑得如此風情，加上膚如白玉，色若胭脂，簡直就是活色生香。
\t“怎麽呆呆看著我？”
\t素心回過神來：“看你風情萬種，秀色可餐啊。”
\t墨羽沂臉色一沉：“這是形容女人的話，我不喜歡聽。”
\t素心嘻嘻笑：“開個玩笑，這麽小氣。”突然想起他小時候可能聽慣了別人的取笑話，立即改口：“以後不說了。”
\t“算了，也就是你說的，要是別人說的……”
\t“你會殺了他？”
\t墨羽沂哼了一聲：“整個高郅上下，也沒有第二人再敢說了，就你這丫頭大膽。”
\t“我就大膽，我還咬你。”她抬臉就在他鼻尖上咬一口，“你昨晚咬了我好多口，我也回咬。”
\t“有嗎？我不覺得咬過你。”
\t“還賴！”
\t“咬哪兒了，讓我看看。”
\t素心一愣，才想起又中他的計，捶著他道：“你壞！”
\t“你看看你昨晚在我身上抓了多少血痕。”他伸手去掀被子。
\t素心驚呼一下按住他的手：“你沒穿衣服！”
\t“那有什麽。”他倒不在意，順手掀了被子，果然看見他前胸後背都是尖利指痕，雖然已結痂，但顯然還是新鮮疤痕。
\t“啊，我昨晚幹過這事麽？”她隱約想起，好像是這樣，不禁有些心痛，伸手去撫摸他身上的血痕。
\t“我就說我們肯定中了什麽。”
\t“是那茶葉有問題，不用想了。”墨羽沂倒是淡淡地毫不在意。
\t“你這一說我想起來了，前天晚上我喝了一口，晚上就安睡不好，還反複做夢。”
\t“我回宮後也是，所以昨晚再喝過那個茶葉，就知道不對勁了。”
\t“到底為什麽會這樣？”素心實在想不出到底為什麽有人會下藥，“難道是為了害我？可是這也不叫害啊，我是皇後，侍寢也是早晚的事，沒有那藥也會……”
\t“我醒後一直在想這件事，所以我肯定那藥其實不是為你準備的。”
\t“那是為誰啊？”
\t“你忘了這是誰的宮裏。”
\t“無極殿！難道有人下藥要害聖女？”
\t墨羽沂深吸了口氣：“她與人無擾，性情恬淡，害她又有什麽意思。”
\t“是啊，再說她也是你的妃子，就算侍寢也沒什麽吧，難道是要她和別人……”
\t“這後宮裏除了朕也沒有別的男人。”
\t“有守衛啊。”
\t墨羽沂看了她一眼：“如果下藥的人不是要害聖女，那就是另有所圖，他要害一個守衛幹什麽？”
\t“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到底想幹什麽？”
\t墨羽沂緩緩道：“自古最激烈的爭鬥，莫過於皇宮之中。”
\t“我還是想不通，這茶葉是晴妃送來的，難道是她下的？”
\t“晴兒不會。”
\t“我也覺得不會，她是個心思簡單的人，再說下藥給聖女幹什麽？她一個人獨處無極殿，到底是要幹什麽呢？啊喲糟糕了，昨晚聖女不是也喝了幾口茶，不知道她會不會有事？”素心驚跳起來，迅速穿衣。
\t梅無極一個人睡在西偏殿，璉哥正在門外守著。
\t“聖女怎麽樣？”
\t“不知道，今早奴婢打算進去伺候娘娘起床，卻被她趕出來了，說她還想睡會。”
\t素心和墨羽沂相視一眼，推開門進去，璉哥想跟著，卻被素心關在門外。
\t殿內窗簾都拉著，雖然是大白天依然黑暗，梅無極隱約在床上躺著，似乎有些不對勁。
\t“怎麽樣了聖女？”兩人一起走過去。
\t素心心裏十分不安，前天晚上她隻喝了一口就一夜難安，昨夜梅無極喝了好像也有半杯，隻怕不可能這樣安全。卻看見床上錦被裹著的梅無極似乎在微微顫動，趕緊叫墨羽沂去點了燈。
\t“不，不要！”梅無極驀然掀了被子，被燈光刺激得坐了起來，而且這驚聲尖叫完全不像是出自她這樣的人之口，真把素心也嚇了一大跳，趕緊跳開幾步。
\t燈光下隻見梅無極披頭散發，衣衫不整，兩頰通紅如火，連眼底全是血絲，身體劇烈顫抖，似乎在努力克製自己。
\t“聖女，你怎麽樣，還好嗎？”
\t梅無極一把推開素心：“不，我不好，我好難受，我好……好熱，去倒點水給我，我要冷水！”
\t素心趕緊滿屋子找，卻看見床前地上一攤水漬，所有壺裏盆裏都是幹的，不禁驚道：“你把房裏所有的水都倒了？”再看梅無極身上發上果然似乎還有些濕的痕跡，原來不是汗，是她自己用冷水澆的。
\t“去倒水。”墨羽沂上前去扶梅無極。
\t素心答應了一聲趕緊出門去找水，臨去時趕緊關了門。
\t梅無極一搭上墨羽沂的手臂，突然一把抱緊了他。
\t墨羽沂吃了一驚，才想起她中的藥，不是毒藥，趕緊用力去推，誰知道梅無極不是素心，她自幼習武，力氣大得驚人，他居然一下子掙不脫，隻能低喝道：“無極，放開，你記著你的身份！”
\t梅無極拚命搖頭：“我不管，我不想聽，我被這身份困了十多年還不夠嗎，我嫁給你都這麽多年了，你碰都不碰我一下，你沒問過我想什麽嗎？我也是女人，我也需要愛，皇上你就不能愛我一點嗎？哪怕隻是一點點也好！”
\t墨羽沂冷著臉避開她的臉：“無極，你是聖女，不是普通女人！”
\t“我知道，我就是知道才克製自己，可是我現在控製不住，我……我快死了，求求你救救我……”
\t墨羽沂看她的神態就知道她沒說假話，想起自己昨晚又何嚐不是失去理智，不禁皺眉，心想現在可怎麽辦才好？其實方法很簡單，要是別的嬪妃，要了她就行，可是她不行，她是聖女。再說現在他已不同於從前，自從昨晚之後，他心裏覺得別的女人都是塵埃，連碰都不想碰。哪怕梅無極這樣國色天香的，也不能打動他分毫。
\t他歎了口氣，仍然伸手去推她，這回加了力量，梅無極終於被他推得坐到床上，一張臉燦若春花，豔若桃李，兩眼水汪汪地看著他，幾乎要哭出來，這樣楚楚可憐又綺麗無邊的容顏連他也看得有些心動，但仍然是搖搖頭：“無極，你要是個普通的嬪妃，也許朕可以救你，但你是聖女，要記著自己的身份。”
\t“我不要，我才不要記著，我討厭這個身份，是他們強加給我的，他們從小訓練我成為聖女，他們又把我嫁給你，可他們什麽事問過我願不願意？我是想嫁人，可不想以聖女的身份嫁，我想以一個普通貴族女子哪怕是民女的身份嫁給你，你說，我要是個普通的秀女，你會愛上我嗎？”
\t一門之隔，素心端著盆水在那裏呆呆地不動，本來璉哥搶著要做這些粗活，她卻擔心璉哥進去發現梅無極失態，所以將她差遣走了，沒想到在門口就聽見這樣的對話。她和梅無極一樣，屏氣凝神聽著，想知道墨羽沂的回答。
\t墨羽沂想了一會回答：“無極，別問這些不可能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