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倒下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他應該是去找那個女子了吧。側過頭去,他卻笑了笑,去了又能怎麽樣呢,他救不了她,冰魄的毒從未研製過,他去了隻是浪費時間而已。況且要是讓她知曉了他是無憂門的人,殺她的也是無憂門的人,他這一去隻是自找羞辱。


  雲恬出了書房,就朝著無憂宮的大門走去。他怎麽也不能夠接受雲錫居然主動插手殺死那個女子。


  經過花園的時候,他的眼角瞥見到那些正在掃雪的幾個弟子。在他繞過他們身旁的時候,他們也有抬起眸子盯了他一眼。


  雲恬恰好注意到了他們的眼神,連忙回過身去,揪起他們的衣領,大聲的問道,“是不是你們幾個在都城郊外殺了那個女子?”


  他們被嚇的有些楞在了原地,睜大了瞳孔,吞吐道,“不是……我們這幾日根本就沒有出無憂宮的大門半步,又怎麽可能跑去殺人呢?”


  話已經說完,隻等著雲恬的鬆手。


  片刻之後,雲恬大概是從他的眼神之中讀懂了他們並沒有在說謊,也就放開了他的身子,轉身就離開。


  冰河上,漂浮著他的那塊青色手帕。那是澄若丟下去的,雲恬想起澄若之前的那番話後,不由怔住了腳步。


  是他的衝動所以才害死了她唯一的弟弟。可今日他的衝動的又會害死多少人呢?無憂宮的一切,還是他自己或者是雲錫。


  閉上雙眸,他怔怔的佇足在原地。也許雲錫做的是對的,他是宮主,有權利來決定所有關於無憂宮的事情,她的性命,不過是九牛一毛。


  山穀中的雨已經有了停止的意思,冷鳶坐在門前足足好幾個時辰,她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那猶如雨簾的雨絲,飄飄揚揚的多掃落在山穀之中。


  冷金將幾個清洗好的果子遞到冷鳶的麵前,自己則是埋頭吃著口中的那個。遲遲都不見冷鳶有所反應,他也就忍不住的開始吃了起來。


  “你吃的慢點,你看看都髒了……”冷鳶的手觸及到冷金的衣領時,大腦突然之間閃過一絲光線,這個地方若沒有人存在抑或這個地方沒有出路,那麽冷金身上的衣服是哪裏來的呢?

  那件衣服已經很髒,甚至是破了很多地方。可是誰給他穿上衣服的呢,總不能說是從外麵撿來的吧。


  想通這個問題之後,她連忙起身走到樓紀章的身旁,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你醒醒……你醒醒……”


  仍處於睡夢之中的樓紀章,聽到有人在呼喊自己,悠悠的睜開了惺忪的睡眼,瞧見冷鳶一臉興奮的樣子,不由問道,“什麽事那麽高興?是不是找到什麽好寶貝了?”說著他就從茅草鋪上撐起身子。


  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難受,看樣子還得多睡一會兒。


  冷鳶指了指冷金所處的方向,高興的說道,“你看,冷金身上的衣服。在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就有衣服來遮體了,這說明這個鬼地方不止有我們三個人,也許還有其他人生活在這裏。冷金見過他,他身上的衣服是最好的解釋。”


  樓紀章的瞳孔不斷的緊縮著,的確,他對冷鳶的分析沒有任何的質疑。這個問題他方才也有思索過,隻是他是在是乏累極了,沒有想明白就已經睡了過去。


  冷金對於冷鳶的那番分析有所反應,連忙丟下嘴中的果實跑了過來,蹲在冷鳶和樓紀章的麵前,不時的用手撫摸著他們的手臂,一副乖巧的模樣。


  “你認為,冷金這個樣子可以幫我們找到那個人嗎?瘋瘋癲癲的他,又怎麽可能知道我們再說什麽呢?”樓紀章推開冷金的手,不滿的說道。


  自始自終,他對著這個冷金總是有一股敵意,說不清是為了什麽。


  “沒有試過,我們又怎麽知道不可能呢?難道你想一輩子都被困在這個鬼地方?你是王爺,戍城還有一大堆的事情要等著你去處理,你不可以如此的。”冷鳶站起身來,厲聲說道。


  “離開了這裏,你的毒呢?你是不是做好了想死的準備?你沒有聽到那個人是怎麽說的嗎?這個毒是沒有解藥的,寒潭能夠替你解毒,你至少要等到自己的身子好了才能離開……”樓紀章無力的反駁著,他的聲音越說越輕,到最後還是不支的倒在了茅草鋪上。


  他一倒,立馬就嚇壞了冷鳶。


  “你怎麽了?”她蹲下身伸手摸了摸樓紀章的腦袋,好燙,看著他發顫的樣子,心想他應該是發燒了。


  冷鳶低頭歎了一口氣,將樓紀章的身子擺正,又從一旁取了更多的茅草過來鋪蓋在他的身下。沒有被褥,她隻好用這些茅草替他守住溫度。


  “你照顧了我這麽久,現在該是輪到我來照顧你了,好好的休息吧。”冷鳶輕聲的說道。


  她不難想象,樓紀章是為了生病的,若不是每天要陪她下寒潭,還要照顧她,他有怎麽可能會累的病倒呢。


  隻是看到他一動不動的躺在上麵,心裏還是有點空空的。


  那天她用樹葉接了點雨水喂給樓紀章喝,自己和冷金隻用果實充饑。她記得樓紀章說過,冷金是不能見到火光的,因此她不得不在黑夜中摸索著石洞中的一切。


  天黑前,她領著冷金走到石洞的另一邊,那是她臨時搭好的床鋪,若不是外麵下了大雨,茅草也不會夠用,睡上去有點難受,但總比讓冷金一直蹲在牆角來的好吧。


  “晚上你就睡在這裏吧,好好休息……”她笑著說道,還特意把幾個果實放在他的床頭,生怕他半夜醒過來找不到東西吃。


  樓紀章一直沒有醒來過,不管冷鳶怎麽叫他,他都不曾睜開過雙眸半分。他的身子越來越燙,口中還說著囈語,讓她聽不清楚。


  茅草鋪就那麽大,以前都是樓紀章遷就她,可現在他病倒了,冷鳶一時不知道自己能夠睡到哪兒去。


  當她看到下麵還有幾寸大的地方足夠讓自己休息,實在無奈之下,她就學做冷金昨晚的樣子坐著休息。


  雙手環在膝蓋上,將臉深深的埋入其中,不知不覺的就陷入了夢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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