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 姑蘇都護

  “朝昳還是這般沉不住氣啊。”


  任朝陶扭過頭看向任朝昳,見她氣鼓鼓的樣子不由笑道:“若是不滿,待會你向父皇也討個表現的機會來?”


  “我才不在大庭廣眾之下丟人現眼呢。”


  任朝昳說著又不滿地看了任朝清一眼,雙手猛地拍在自己的衣裙上,越想越委屈道:“皇姐,你說呼延公子不會真的喜歡她吧?”


  呼延公子?任朝陶聞言遲疑了一下,隨後才看向任朝昳道:“朝昳所說,可是呼延譽長史?”


  “皇姐!”任朝昳露出了羞怯的神情,扯了扯她的袖子笑道:“不然你還以為是誰!”


  可,可呼延譽遠在淵緹草原,多年難得進宮一次,你們怎麽會都喜歡他?任朝陶這樣想著,正欲開口詢問,卻聽見任朝昳又開口道:“皇姐不是在外遊曆便是在自己的封地中很少回宮,自然對宮中傳聞知之甚少。”


  “隻聽說朝顏堂姐自從嫁了呼延符都護大人後,生活幸福美滿,好不愜意。還曾接了堂叔前去淵緹遊玩數月,因此宮中的大家都知道呼延家的公子都是極好的男子,呼延譽公子在宮中的受歡迎程度,遠遠超過皇姐你想象!”任朝昳說著,又沒好氣地看了任朝清一眼,道:“不然你以為任朝清為何總是賴在宮中從不去自己的封地,就是為了等這三年一度的進京述職罷了。”


  “朝昳這倒是五十步笑百步了,聽說不久前父皇才將商州賞給你作為封地,你不也一直待在宮中不願意離開麽?”任朝陶笑看向任朝昳,隻見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避開任朝陶的眼神,嘟起了嘴道:“皇姐就會嘲笑朝昳,看來是更疼任朝清了。”


  “朝昳。”任朝陶聽見她一口一個任朝清,不禁收斂了笑鬧的神色道:“朝清無論如何是你姐姐,你當稱呼她一句‘二皇姐’才是。還有,你也不要總是與她過不去。”


  “你是公主,是父皇的女兒,沒有人會以此針對你。但若是讓人抓住了這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把柄,借機對你母妃發難,又當如何是好?”


  任朝陶說著,見任朝昳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不由輕聲笑道:“好了,你既不想看她,那便不看。這會兒父皇忙著與那些官員應酬,應該看不到我們,我陪你出去走走可好?”


  任朝陶的話音剛落,便聽見身側響起了一陣鼓掌聲,原是任朝清一舞完畢,眾人均讚不絕口。看來這個空檔是走不掉了,她這樣想著,伸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裙,正襟危坐地看向宮殿中()央,隻聽見來自漢陽的都護大人道:“早就聽聞二公主善歌舞,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黃大人謬讚。”


  任朝清雖然是對著那位黃大人行禮,任朝陶卻清楚地看見她的目光從呼延譽身上一掃而過,接著才匆忙下場去更衣。眼見這一幕,任朝陶不禁微微抿起了唇角。


  “是啊,二公主的舞蹈實在是精彩無比,臣在此要敬皇上一杯。”


  任朝陶正欲看看此時說話的人是誰,卻在看清那副嘴臉後幾乎要收不住自己的臉色。那人坐在離她父皇不遠處的位置,他的身後不遠處坐著夏與賢夫婦,任朝陶隻看見夏與賢對著她搖了搖頭,這才趕緊擠出一個完美無缺的微笑看向那人。


  “杜愛卿誇讚清兒便誇讚了,為何要敬朕一杯?”


  任未成看向杜詠,笑問道。


  “自然是為了恭賀皇上得女如二公主,實在是皇上之幸。而皇上之幸,就是國之幸事啊。”


  “嗬。”還未等任未成回話,在場的諸位便聽得一聲清晰的輕笑聲,那笑聲之中滿含著不屑與輕蔑,令在場之人都不禁麵麵相覷。任朝陶順著聲音望去,竟是姑蘇都護步留史大人。


  早就聽說這步留史大人清正廉明,眼中揉不得隻會溜須拍馬卻從不做正事之人,一身的狂傲之氣連任未成都無可奈何。眼下他突然發笑,眾人都不免噤聲,就連任未成也看向他道:“步愛卿,三年不見,你又有何高見?”


  “回皇上話,臣隻是覺得杜大人所說實在好笑,便忍不住笑了。若是擾了皇上與各位大人的雅興,臣這就退下。”步留史說著,並不等任未成詢問他為何覺得好笑,便自顧自地開口道:“諸位大人,難道你們不覺得好笑麽?杜大人不過是看了二公主一支舞,便說是國之幸事,這還是我第一次聽到這樣有趣的言論。”


  眾人自然也知道杜詠的話荒唐到了極點,可杜詠也不過是為了博皇上一笑,才說是國之幸事。大家也不過是聽得樂嗬,可這步大人卻非要拆台,實在是令人汗顏。


  “杜愛卿首先說的是朕之幸事,而後才說是國之幸事。難道在步愛卿眼中,朕的幸事還不算是國之幸事麽?步愛卿,你莫要掃了朕與諸位愛卿的興才是。”


  任未成熟悉步留史的這副論調,也不與他一般計較,隻是稍稍加重了語氣對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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