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大戲開鑼（2）
“母後啊，您說話又不算數了，昨天咱們可是說好了的，今天審問的時候叫上我的。”安寧抱著皇太後的手臂輕輕搖晃，細聲撒嬌，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把站在皇太後身邊的竇憐凡隔遠了一些。
皇太後無奈地拍了她的額頭一記：“誰不知道你這丫頭和皇後好著呢，真讓你摻和進來你一顆心不得全都偏到皇後那兒去啊。哀家告訴你啊，今天你要坐在這兒聽著可以，但也隻能就這麽聽著知道嗎？不要插話。”
安寧摸摸鼻子，算是接受了皇太後的警告。心中卻是想到，真到了緊急的時候，誰還管這個，先說了再說唄。
“既然來了，就坐下吧。”皇太後對還在下方站著的陸以如道，反正多一個人也不多了。
肖則盼兩手相扣，沒有什麽緊張的情緒，反而還有些好奇，這會兒皇太後又能說出什麽話來定她的罪。
“宮中現在的流言大家都知道了，那哀家也就不再重複舉例說了。任何事情都不會是空穴來風，皇後你之前承認指使福安挑撥萬俟常在與安澤宮，是不是？”
“是。”肖則盼應下。
皇太後再問：“在福安死之前幾日，你宮中打死了一個奴才是不是？”
“回母後，確實如此。”
十一與安寧都有些焦急，這些怎麽都承認下來了，那要怎麽辯白才好呢！
“很好。”皇太後點點頭，揮手讓竇憐凡站了出來，“憐凡，把你昨天跟哀家說的話，現在跟大家都說一遍。皇上，你也仔細聽聽，看是不是哀家隨意冤枉了她。”
竇憐凡走到中間，麵對著肖則盼以及萬俟明若，提高聲音道：“妾身近來總是四處閑逛，因而這流言也早有所耳聞了。起先妾身也當是大家胡言，並未相信。直到福安公公沒了的消息傳了出來，妾身才覺得奇怪。”
她朝肖則盼福一福身，先作了禮：“皇後娘娘，接下來若有失禮的地方以及妾身說錯了的，還請娘娘一一指正。”
肖則盼溫和地笑一笑，抬手免了她的虛禮：“竇常在但說無妨，既是事實真相，總是有個不好的揭露過程。”她唇畔的笑愈發意味深長，轉過頭還向萬俟明若點了點頭。
萬俟明若原本勝券在握，但被這一個笑激的忐忑起來，有些坐立不安了。
“先前妾身曾撞見過太醫院一位藥童與福安公公接觸過，但是福安公公麵色不佳，便以為是福安公公身子不適正好碰上這小藥童便讓他瞧了一瞧。妾身看見的不止一次，而且多數是在近黃昏的時候。”
“後來福安公公沒了，又聯想到這對皇後娘娘不好的流言，妾身上了心，去太醫院查了查，發現這藥童是……是皇後娘娘跟前很是得寵的，而他的師傅安太醫，也是皇後娘娘最為親近的一位太醫。所以妾身不禁想，這兩者之間是否真的有聯係呢？於是妾身又讓身邊的一個年歲小的太監去跟那藥童說話，談到福安時隻得了一句這人不識趣……便再也沒有下文了。”
肖則盼自己也有些訝異，她從來不知道福安與禹州有過接觸……難道是因為自己那些天被福安這件事鬱結在胸，被這孩子看見了然後特意去打聽了麽……
竇憐凡話說到這裏便算是結束了，將這些話聯係起來，再加上她自己就算是證人，這結果已經跟皇後徹底掛上了勾，皇後這六宮之主的位置難保了。
隻要肖則盼不再是皇後，作為貴妃的陸以如就能代掌鳳印，統率後宮，這後宮以及皇太後，就被拿捏在手中了。
“皇後，這可是事實，哀家這回可不是道聽途說了。對於這個，你有什麽話要說？”皇太後與福安也是從年輕時候的交情了，現在種種證據都表明是皇後下的手，她斷然不會輕饒！
小樂子悄悄推了一把十一，示意他說點什麽。
十一有些愣，這是之前商議好的話之外的事情啊，這麽突然他該怎麽說才好……他斟酌幾下，既然小樂子之前說過福安的死和皇後娘娘真的沒有幹係，那這麽說應該不會出錯吧，雖然可能也起不到什麽作用了。
“母後，朕以為不能偏聽竇常在之詞，還應該將太醫院的藥童以及安太醫一並叫來證實才是。”
皇太後瞪他：“那藥童是皇後的人，要是再與泠良一樣打死不說，也是全然無用的。憐凡與此事無關，她說的話是可信的，難道你要說她就是想要嫁禍皇後的主謀嗎？”
肖則盼微笑，這一句來的正好，十一沒有說出來，借由皇太後自己的嘴巴說出來，更好了。
“哎呀母後，叫來那孩子聽聽他怎麽說的也好啊，孩子又沒有那麽深的心機，繞幾句就糊糊塗塗把真相說出來了。”安寧趁機添了把力，總之是要往後拖延一些時間。
叫不叫來對這次的結果影響不大，而且此刻的局麵能反對的隻有皇太後一人，萬俟明若道：“太後娘娘，臣妾也認為應該請這二人過來。”
裝了很久的花瓶的陸以如也附和：“臣妾也這麽覺得。”
最後還是將人叫來了，禹州還很茫然，即使上次遭遇到了這樣的打擊，他也還是個一直待在太醫院的毛孩子，有些事情，他並不懂。
“安太醫，這就是你的小徒弟？”皇太後問道。
安太醫喏喏點頭，心中怒罵，這死小子從一開始就一直給他惹禍，早知道就不收這不省心的東西了。回去之後真的要好好收拾了，老是自作主張，現在都不聽他的話了！
禹州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皇後，連忙把頭低下不敢再看，他意識到自己可能牽扯上什麽對皇後娘娘不利的事情了，這個時候應該盡量的保持自然，不要去看娘娘！
“禹州是吧？抬起頭來，看著哀家的眼睛。”皇太後的威懾力不是作假，對付一個這樣的孩子輕輕鬆鬆，“你私下裏找過福安公公嗎？”
第一反應就是搖頭，他心虛地不敢看皇太後的眼睛，如果說真話又怕被皇太後抓住什麽話頭，扯到皇後娘娘身上他又要怎麽辦？隻能搖頭，說什麽都搖頭，反正隻要自己什麽都不說，就不會牽連到皇後娘娘吧！
肖則盼看著這個手足無措的孩子，輕輕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