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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魂同人/巍瀾】第107章 知己難求

  趙雲瀾歎了口氣,又心疼又無奈地站起來拍了拍傻孩子的肩膀,唏噓地說:“你早就還過了,而且很多次。”


  沈巍不解地挑眉,還待再問,可趙雲瀾卻連忙岔開了話題,故作驚訝地‘哎’了一聲說:“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名字?”沈巍眨巴著一雙大眼睛,很無辜地看向麵前一副求知欲旺盛乖寶寶模樣的男子,心中頗有些不是滋味,由這個人來當麵問他的名字,這感覺,怪怪的。


  “啊!”趙雲瀾非常肯定地點頭,他哪裏知道麵前這個別扭孩子心中如何惆悵百回,隻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說:“你總不能一出生就叫‘黑袍使’吧。”


  沈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下頭不安地揉搓著手中的麵具說:“我姓沈,單名一個巍字,沈巍。”


  “沈我知道,wei?哪個wei?”趙雲瀾明知故問的又再追了一句,心裏美滋滋地嘚瑟,看來他家親親沈教授沒隨便編個名字糊弄他哈,這就一直是叫這個名的。


  “山魏‘巍’,取巍巍高峰綿亙不絕之意。”沈巍羞澀一笑,偷眼瞟了趙雲瀾一眼,匆匆低下頭。


  “好名字啊!”趙雲瀾裝模作樣地點頭感歎道:“嗯,你看這世間,山海相連、峰巒蜿蜒,就像是人生負重前行,永無停歇之日。巍,嗯,好名字,沈巍,這名字很襯你……”


  沈巍不慣被誇獎,有些難為情地低下頭,心中暗喜,這名字當然好了,是你給我的,怎麽會不好。就算你不再是曾經的你,就算你將過往悉數忘記,但這個名字你還是會覺得好,你還是會喜歡,那就好……


  看著這樣為了一句誇讚而欣喜羞澀的沈巍,趙雲瀾感慨道:“帶著麵具時還真看不出來,你說你小小年紀就成為了萬人敬仰的一代戰神,不容易啊,以前的日子一定不好過吧!”


  “我年紀不小,”沈巍弱弱地辯了一聲,隨後隻見他臉色不知為何忽而就黯淡下去,過了好一會兒才輕歎一聲說:“我也不是神。”


  “好好好,長大了,是大孩子了,不是神。”趙雲瀾寵溺地伸手揉了一把他垂涎已久的黑發安撫地說道

  突如其來地親昵使得沈巍一時忘形,忽而就不經大腦地衝口問出沉澱在漫長歲月中地牽掛:“昆侖,你呢?這麽久了,你過得好嗎?”


  趙雲瀾一愣,心道這該怎麽說呢,我當然是還不錯嘍,要房有房、要車有車,你沈大教授吃幹抹淨不認賬,吝嗇得連個名分都不肯給我,我現在名義上還是可憐的單身狗一個,自己吃飽全家不餓,好的不能再好了,該死地輕鬆自在。


  哎,不對,差點忘了,現在不能說自己是趙雲瀾,麻龜說過,得冒充昆侖,他記得,那個昆侖的身世,麻龜當時是怎麽說來著?

  暗自在心中捋了捋,趙雲瀾這才嬉笑著開口:“我好啊,我有什麽可不好的!人類社會存在了那麽久,早就有了高低之分,我好歹也算是統領一方,日子怎麽都過得下去的。隻不過我父母死得早,剩下我和弟弟相依為命,卻還是在戰亂中失散了,到現在都沒找到,也不知他如今是不是還活著,又過得好不好。”


  別別扭扭的把話說完,趙雲瀾一臉生無可戀的在心中指天拜地、跪求祈禱著,母上大人,我說的是別人,跟我毛關係都沒有哈,形勢所迫,形勢所迫,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地原諒兒子吧!拜托了,拜托了!


  沈巍聽完一愣,心道昆侖說的這些,怎麽好像是夜崇呢?帶著心中疑惑,他試探地問:“你,弟弟,年紀同你相差得多嗎?”


  “孿生兄弟,你說多不多啊,所謂孿生當然是同一天生的唄。就是可惜了,弟弟走丟的時候身患重病,沒有我在身旁照料,隻怕,唉……”趙雲瀾說得越來越溜,可他此刻並沒有注意到,沈巍的臉色已經越來越黑了。


  這說的如果不是夜崇,那還能是哪個?為什麽這人自稱‘昆侖’,所講述的卻是夜崇的來曆生平?沈巍早已確認過了,昆侖神魂睡在地府,屬於夜崇生前的那段記憶已經被他提取出來帶在身邊,不可能啊,夜崇,這人為什麽會……


  見沈巍沉默不語地低頭冥思,趙雲瀾暗暗為自己精湛的口才喝彩,又等了一會兒見沈巍還是沒動靜,他無聊地撚住黑袍一角扥了扥,而後輕鬆地說:“過去的就過去了,不提了,說說你吧,我很好奇哈,為什麽大家不叫你的名字,而都叫你黑袍使呢?”


  對於這一點趙雲瀾很是不解,他認識沈巍的時間不短了,也知沈巍在地府時被尊稱為‘斬魂使’,‘斬魂使’這稱呼很好很威風啊,為什麽不用呢?還非得瞎瞎的整出個‘黑袍使’這麽矬的稱呼,一聽就像電視裏的反派一樣,真是豈有此理。


  沈巍聞言按下心中疑慮微微回神,輕笑一聲說:“哦,我不慣與人親近,也沒告訴別人我的名字,之前是在外麵偶然遇到聯軍傷兵被追殺,我出手教訓了逞凶的惡人。那時候聯軍的境況不好,我受麻龜和浮遊所請,幫他們度過了幾次危難,這麽一來二去,就在軍中打出些名堂。可能麻龜他們看我一直都是黑衣長袍的,後來就直接稱呼我為黑袍使了。”


  沈巍慢條斯理的講著他以為的‘黑袍使’這個稱呼的由來,他的手上輕撚著那個漆黑的骨質麵具,抬頭仰望星空,一會兒將麵具擋在臉上,一會兒又拿下來,玩得不亦樂乎。看著這樣天真無憂的沈巍,趙雲瀾不禁抿了抿嘴,心中暗覺可惜,也不知這孩子後來經曆了什麽,以至於,他所見到的沈教授總是沉鬱黯然、心事重重,那雙寒潭般的眼眸中再也沒有了這樣的純澈。


  “這麽說,這裏隻有我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嘍?”趙雲瀾點了點頭,沈巍地解釋他初時聽來稍覺訝異,不過很快,沒心沒肺的趙大處長便咧開嘴傻笑道:“那我還真是榮幸啊!太榮幸了。”


  沈巍放下麵具,轉過頭來衝著趙雲瀾一笑說:“謝謝你啊。”


  趙雲瀾挑眉,不解地問:“謝什麽?”


  “除了你,從來沒有人試著想要去了解我,那些見過我的人,他們或服我、敬我,或憎我、懼我,每常照麵,不是求肯請托,便是刀劍相向,可唯獨沒有誰願意坐下來,和我推心置腹地說上幾句話……”


  所以,昆侖,世間天寬地廣卻沒有我容身立錐之地,我不屬於這裏,也不在乎凡世各族如何,但隻要你還在這世上,隻要你還在乎這些生靈的安危,我就會替你把他們護得好好的。我能容忍他們對我毀謗、謀算,卻獨獨不能容忍他們利用你,不管這次的事真相為何,不管你究竟是不是昆侖,我都會竭盡所能地去查清,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你,這世間也沒有哪個配去傷害你。


  你看,我現在是不是很厲害,我已經強大到可以保護你了,那些愚蠢的人總認為他們有足夠的把柄來脅迫我就範。可他們錯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即使你不在我身邊,我也不會任他們欺淩。


  說話時,沈巍的語氣很平淡,平淡得沒有一絲高低起伏,就仿佛這些從他嘴裏流出的句子,所描繪的,都是別人的人生。可正是這樣淡漠的平靜,卻令趙雲瀾心疼得不行。這是他愛的人,愛到恨不得天天揣在懷裏護著、暖著,掬在手心裏捧著、寵著的人。他又怎麽可能舍得自己的愛人難過呢?可將來,他終還是會離開的,他不能永遠留在這裏,他有那麽多地牽掛,還有,未來的沈巍還在等著他呢。


  想到這裏,趙雲瀾歉疚又黯然地說:“千金易得,知己難求,人生在世有太多身不由己,若非如此,也就不會有那麽多地遺憾了。沈巍,我要你記住,如果有一天,我不辭而別,你可別怪我,你隻需要知道,我們一定會再見麵的。”


  沈巍疑惑地問:“你要去哪?”


  趙雲瀾哪知道自己未來會去哪,他當然想要回到龍城,回到特調處,回到他的沈巍身邊嘍,可這些都沒法同麵前的孩子解釋清楚啊,他隻能不負責任地一攤手說:“去我該去的地方啊。”


  與此同時,在反抗軍臨時營地中。


  白日裏铩羽而歸的反抗軍首領,正恨恨地將肩膀上剛被包紮好的布條、草藥通通扯了下來,此時他肩膀上烏青的一片皮膚已經不再麻痹,頓頓的痛感現在看起來完全不會影響行動。


  自從回來後得知自己傷不重,也沒中毒時起,反抗軍首領就鬱了一肚子的邪火沒處撒。就差一點,就差那麽一點點,他都要得手了,結果卻被一粒P都不是的‘石頭子’給誆走了,簡直氣煞人也。


  惱羞成怒的反抗軍首領讓人把當時在他身後鬼叫鬼叫的那名手下,吊在營地中央打了個半死。就這還不解氣呢,一雙銅鈴般的眼睛惡形惡狀的來回尋麽,逮著那看不順眼的就拽出來打幾巴掌踹兩腳,直折騰到月上中天還沒消停呢。


  實在咽不下這口惡氣,反抗軍首領忽而一疊聲的喊人去取‘聖器’,那東西也是他好不容易得來的,據說厲害得緊。可先前戰事無往不利根本派不上用場,他就索性丟在了一邊,直至今日他還沒弄明白該怎麽使呢,白放著也是放著,還不如取出來耍耍,這口氣不順出去,他是怎麽都睡不著的,既然他睡不了,那旁人又憑什麽睡呢。


  為反抗軍首領看守營帳、保管物品的小頭目聽到喊聲嚇得要死,這個時候情況不明,誰湊上去誰就得遭殃,他可不想觸這個黴頭。情急之下趕緊翻出盛裝‘聖器’的錦盒,從營帳外的角落裏隨便抓了個人,把錦盒塞到那人懷裏,提溜著衣領一路拖進人堆裏,快到近前時,小頭目縮著頭隱在眾人背後,大喊一聲‘聖器來了’,然後一腳將那個此刻還暈頭轉向的人給蹬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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