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魂同人/巍瀾】第108章 青海夜氏
猝不及防被丟出人群，夜尊懷抱錦盒踉蹌著幾乎撲倒在地，膝蓋在遍布碎石瓦礫的地麵上磕得生疼，他勉強穩了穩身形剛支起一條腿想掙紮著站起來，未料一抬頭便被反抗軍首領那凶神惡煞般的模樣嚇得渾身直打哆嗦，另一條腿便怎麽都抬不起來了。
篝火光影之下麵目不甚明了，可身形做派是能看清個大概地，看見手下戰戰兢兢的熊樣兒，反抗軍首領這氣就不打一處來，三步並做兩步氣勢洶洶的走過來心道怎麽自己手下就養了這麽一幫酒囊飯袋呢！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簡直廢物至極！越想越氣，越氣麵相就越凶惡，首當其衝被拿來撒氣的自然就是越眾而出，卻連個半跪姿勢都跪不端正的瘦麻杆兒。
“拿個東西都這麽慢，你還能幹點什麽？” 反抗軍首領虎著臉冷冷地訓斥道
夜尊跪在地上的一條腿此刻正鑽心地疼，惶恐無措間耳中聽到首領冷冷地譏諷則更添惶恐不安，軍中眾人皆知，首領若是暴怒打罵那頂多受些疲肉之苦，可若是那些沒有被當場打盡罵夠的人，事後大多下場淒慘，能不能留住性命都不一定。
這些年夜尊雖自覺活得豬狗不如，可畢竟年紀不大，心中還始終留了一線希望，望著失散的哥哥能來救他，就算希望渺茫，他也還不想此刻便死，若是死了，那哥哥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屬下，屬下已經，已經盡了最大地努力了。”此刻再去辯解自己是被臨時硬拖出來頂缸兒的已經毫無意義，那樣不僅不能脫困還會麵臨事後被打擊報複的風險。夜尊低下頭將錦盒雙手承舉過頭頂，腦子裏一邊努力回想著曾經看到過的，軍中其他人向上峰回話時地用詞，一邊吞吞吐吐地應聲。以往數不清地挨揍經曆叫他清清楚楚地知道，被不管什麽人問話時都要立刻、馬上回答，不吭聲就是不敬，就是不將對方放在眼裏，是要吃苦頭的。
“哈，還敢在老子麵前說盡力，你算個什麽東西，糟蹋著老子的糧食，就喂出這麽個皮包骨頭的骷髏架子，你說你是能提刀上陣，還是能負重較力？自稱屬下？你也配！”看著麵前的廢物舉著錦盒的手，抖到幾乎拿不住盒子，反抗軍首領陰陽怪氣地嘲諷完一把奪過錦盒。
那對夜尊來說沉重非常的錦盒，到了反抗軍首領掌中簡直好似輕若無物，反抗軍首領冷笑出聲當胸一腳就將半跪在地上，雙臂仍僵硬得前舉未曾收回的夜尊給踹到了一旁。
本來反抗軍首領已經打定主意，稍後吩咐下去把麵前這廢物小子一刀結果了丟出去，省得糟蹋吃食。可就在夜尊被他踢得仰麵倒地時，反抗軍首領才終於注意到，這天殺的小子居然臉上還帶著一塊木頭麵具。
聯軍裏那個藏頭露尾的‘黑小子’也是帶著麵具的，那個該死的家夥慣會同他作對，武藝高強又油鹽不進，不管是重金拉攏還是武力威逼，那家夥地回答都是一刀砍過來，半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簡直是將他這大首領的麵子往泥裏踩。今日好不容易得著對方落單的機會，還好運道地將其砍傷，竟不知從哪裏冒出來個暗箭傷人的癟三，就這麽生生把人給劫走了，真是氣煞人也！
反抗軍首領目露凶光、氣恨難當地盯著夜尊，心道就憑這麽個殺千刀的麵具，他也不會放這廢物痛痛快快去死，他奈何不了那‘黑小子’，難道還奈何不了自己手下一個廢物嗎？
想到這，反抗軍首領陰森森地冷笑一聲說：“一個連跪都跪不直的廢物，若不是老子收留你，你早就橫屍荒野了，再留著你除了白費米糧，也看不出來還能頂什麽用。”
“主人饒命，主人饒命，”夜尊怕極了，跪伏於地慌忙求饒，他不敢再自稱屬下，慌亂間隻能口不擇言地說：“小的有用，小的,小的有用……”
反抗軍首領冷冷地嗤笑一聲,如貓戲老鼠般饒有興味的說：“你說你有用，我看不見得吧，要不這樣，你來說說這聖器是個什麽物件，究竟是怎麽個厲害法兒？要怎樣才能把這力量為我所用，若說得對老子就留你一條狗命，若說不出來，老子也不為難你。你看這時辰也晚了，弟兄們還餓著肚子呢，你小子今晚就請大家開個葷腥，也算是報答了這些年被你糟蹋的糧食。”
夜尊嚇得一時間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他在軍中日久，首領烹煮犯了過錯的下屬這種事，幹過不止一次、兩次。他雖人微職卑從未有幸被賞賜過那種‘葷腥’，可光想一想就覺腹中翻江倒海一般隱隱作嘔。
“不，不能，你不能吃我，我是青海夜氏子弟，你不能吃我，我哥哥會找我的，我的族人，我的族人也……”夜尊恐懼之下語無倫次地叫道
“什麽？青海夜氏？”反抗軍首領目露驚訝，他這手底下竟然還有青海夜氏的餘孽嗎？還傻到自揭身份，真真是讓人啼笑皆非。
“唉，青海夜氏啊，我知道，那可真是個頂好的人家，積德行善、富甲一方，你是夜家的什麽人啊？叫什麽名字？”反抗軍首領不懷好意地蹲下身，語氣堪稱柔和地問著麵前這個傻到了家的蠢小子。
“我，我叫夜尊，我是……”
還沒等夜尊說完，反抗軍首領嘲弄地笑了一聲問：“你叫夜尊？既然姓夜，那你在我這營裏多久了？怎麽我都沒聽說過。”
“先前，沒人問我名字，他們要麽就叫我小子，要麽就罵我，都沒叫過名字……”夜尊委屈的小聲說著，越說聲音越低。
反抗軍首領點了點頭，冷笑著回身瞟了身後的親信一眼，那眼神中透露著一股煞氣逼人地秋後算賬意味，竟然讓夜家的人混進來而不知，這幫廢物都可以去死了。
“嗯，你說你是夜家的人，那你認識夜崇嗎？”反抗軍首領笑眯了眼，和顏悅色地哄著小孩兒。
夜尊聞言雙目一亮，欣喜雀躍地說：“認識、認識，他是我哥哥，主人您認識我哥哥，您知道他現在在哪裏嗎？”
反抗軍首領的笑容裏漸漸透出了一股殘忍地嗜血意味，隻聽他輕輕地說：“認識，我自然是認識的，認識的不能再認識了，我當然知道他在哪兒，還是我送他去的呢。你別急，那個地方，我也會把你送過去的。”
夜尊就算再天真此刻也聽出不對了，這首領的表情語氣怎麽都不像是在說朋友的樣子。可是，哥哥,他遍尋不著的，哥哥的下落……
麵對著夜尊疑惑又隱含希冀的目光，反抗軍首領戲謔地調侃道：“青海夜氏竟然也能出你這種P用都沒有的廢物，真是好笑。”
“我……”夜尊剛要辯解卻猝不及防地被一股大力給抽到一邊，本就破舊的衣服被碎石劃爛，胳膊上幾條深深的血口痛得火燒火燎，麵具更是應聲拋飛，露出麵具遮掩下紅白嶙峋的舊疤。
而也正是在夜尊摔飛出去的瞬間，一聲歎息在他腦海中響起，那個從小到大都陪著他的聲音即無奈，又怒其不爭地說‘青海夜氏早沒了，你說這種蠢話不過是在給自己招禍罷了。’
“可是，我哥哥……”夜尊的牙齒被打落了，剛剛翻滾間他被口中鮮血嗆住，劇烈地咳嗦了數次方才喘回一口氣來。他壓住口中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如往常一般在心中默想著自己地疑問，可那個聲音卻嚴厲地斥道：‘跪回去，雙膝著地，跪端正了。’
夜尊乖乖地依言而行，他從小沒有親長在身旁教導，又因毀了容貌而怯於交友，一個人獨來獨往備受欺淩。也隻有腦海中那個時不時出現的聲音在陪伴他、教導他，讓他少受些苦楚，他一直都很是聽話。
‘一會兒我說一句你說一句，學著我的話別出差錯。’那個聲音吩咐道
夜尊幾不可聞地輕嗯了一聲，瑟縮著跪得絲毫未敢偷工減料。
‘主人教訓的是，小的資質愚魯，皆因得主人庇佑才能苟延於世，主人神威無敵、武功蓋世，這聖器是上古神祇之物，既然落到主人手中，便是上天預示著這天下的歸屬，所謂萬眾歸心不外如是，主人隻需順天應命收複河山，宏圖霸業指日可待……’
夜尊麵紅耳赤地複述著這些阿諛之言，此刻他腦子裏亂得很，哥哥到底在哪裏，首領似乎真地知道哥哥的下落，可是直覺告訴他，不能再問了，再問下去，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你小子倒是乖覺。怎麽？亮身份這招兒不好使，這麽快就換成拍馬屁了？”反抗軍首領譏笑道：“不過，你這嘴倒是夠巧，話說得爺愛聽，不錯，夜崇的弟弟，哈哈……是個識時務的。”
夜尊不敢說話，哆哆嗦嗦地跪在原地，卻不想自己已然如此順服了，首領竟還是將他一腳踢倒，甚至還用那隻散發著惡臭的腳，踩在他肩背之上狠命地搓著。
“夜崇，你不是橫嗎？現在還橫得起來嗎？這小子是你弟弟，你在下麵給老子看看清楚，看看老子是如何作踐你弟弟的，青海夜家就該他~~的斷門絕戶，你就是到了地下，老子也不會讓你安生！” 反抗軍首領大笑著狠狠地踩著腳下瘦弱的身影。
劇痛之下，夜尊仿佛聽到了自己骨骼開裂，皮膚破碎的哀鳴，可是他不敢出聲，以往的經驗告訴他，殘暴的人都喜歡聽哀求痛哭，他越是慘叫呼痛，被打得就越狠。
而就在他咬緊牙關狠命忍痛的時候，耳邊響起了反抗軍首領興致勃勃地吩咐：“來幾個人把鍋支上，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