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該死的冤家
鍋開,嘗了下味道,雞肉粥的鹹淡剛好。
蓋上鍋蓋,繼續慢慢熬煮,熬得時間越長越好。
齊妙解開圍裙,隨手搭在一旁,推門進屋。
此刻,黑子正盤腿坐在炕上,雙手抵著獨孤寒的後背,跟古裝電視劇里演的一毛一樣。
我的天,真是開眼界,不虛此行。
來到這兒,她感受到了什麼叫輕功,也見識到了什麼是武功,如今又看見了內功療傷法。
嘖嘖嘖……
這要是有手機記錄一下,拍個小視頻、發個朋友圈,分分鐘上熱搜啊有木有。
齊妙消停的站在一旁,不吱聲,不動彈。
生怕一個聲響,再打擾到他們兩個人。
電視劇里演過這樣的橋段,運用內功很容易走火入魔,她得消停點兒才行。
差不多一個鍾過去,黑子收回手,滿頭的細汗,疲憊不堪。
齊妙掏出自己的帕子、遞給他,說:
「擦擦吧,累壞了。」
「還好,習慣了。」黑子接過來帕子,並沒有擦汗,長長的喘口氣,小心翼翼的把獨孤寒扶著躺下。
習慣了?
這三個字還真熟悉。昨天晚上,白淼就說過。想到白淼,齊妙微微蹙眉的看著他,又道:
「白淼一夜未歸,可會有危險?」
「放心吧齊姑娘,她不會有事兒的。」黑子說完,下地穿鞋。
齊妙想了一下,說:「鍋里燉了雞肉粥,你要是沒吃就吃點兒。等他醒了,你再喂他吃一些。」
「好,姑娘放心,黑子會照顧好主子的。」
齊妙轉身欲走,突然又停下,說:
「今兒我奶家殺年豬,我們家炸丸子,所以我得晚點兒過來。」
「好。齊姑娘有事兒就去忙。如果主子有什麼不對勁兒,我到時候再找您。」
黑子邊說邊雙手捧著帕子,交給她。
齊妙接過來,走上前伸手試了試獨孤寒的額頭溫度,不放心的又道:
「如果他再熱,就給他用溫水擦身子。那上面有幾瓶葯,用綠色瓶子的,那個對他有好處。」
黑子聞言,笑著點點頭。如果他知道這是齊妙自己聞出來的結論,就不會如此輕鬆了。
送走了齊妙,黑子從鍋里成了一大碗粥,西里呼嚕的開始吃。
用內力催使藥效發揮,耗心神、耗體力。
炕上的獨孤寒仍舊再睡,吃飽了的黑子把碗刷乾淨,鍋里添柴,回屋繼續守著……
梁家老宅今兒殺年豬,可昨兒說好的梁安夫妻倆都來,可等了好一會兒也見沒人。
梁宿友不放心,看著梁廬,開口問:「老二啊,你昨兒跟老三說沒?他咋說的?」
「說了。」梁廬點頭,隨後又道,「三弟答應來肯定就會來。沒過來應該是有事兒耽擱了,咱們先把檯子搭上。說不準搭好了他也到了。」
說完,帶著兒子、喊來梁亮,三個人在院子里搭檯子。
馮氏跟蔣氏還有梁桂蘭在廚房燒水,梁敏霞最近收斂不少,都在廚房幫忙。
說到底大家心裡都明白,這是為了初五那天做準備呢。
辰時二刻,梁安一臉滿足的出現在了老宅。
梁宿友一看三兒子來了,抻頭瞅後面,沒見到三兒媳,不禁納悶的問:
「你媳婦兒呢?還有妙兒。不是說一起來嗎?怎麼就你自己?」
梁安昨天晚上吃飽喝足,這會兒自然心情愉悅。面對父親的問話,聳聳肩頭,說:
「今兒我家也有活兒。孩子他娘在家收拾收拾,一會兒就過來。妙兒不來了,得在家炸丸子。」
「啊,家裡炸丸子啊。那鼎好,鼎好。」梁宿友現在學乖了。
他不像王氏,明知道三兒子不能拿捏,還不自量力的去照量。
梁亮看著三弟一臉愜意的樣子,不樂意的抻哆著說:
「家裡啥活兒能比得上殺年豬?不是讓你們早點兒嗎?」
「耽誤你活兒了?」梁安沒慣著,反口問著。
梁廬見要又要嗆嗆起來,忙開口說:「三弟過來,把柏哥兒替下去,他勁兒不夠。」
梁安聽了,得意的瞪了一眼梁亮,然後去到梁漢柏跟前,說:
「來,三叔教你啊。這麼做……」
梁亮瞅著他們叔侄的樣子,還有梁漢柏對梁安親昵的態度,冷「哼」一聲。
要知道,以前梁漢柏跟他是最好的,可是如今……不悅的說道:
「不是自己生的,再怎麼盡心也白費功夫。」
聲音雖然不大,可四個人離得很近,都聽得清清楚楚。
自打梁漢森跟梁漢松當兵以後,大家都看到梁安每天帶著梁漢柏出去。
不是去後山,就是往遠走。
梁宿友再旁看著大兒子,揚著旱煙袋就敲了他後背一下。怒氣沖沖地說:
「不會說話就閉嘴,沒人把你當啞巴賣了。」
「爹,我……」梁亮委屈,可看到瞪眼的老爺子,不禁又鼠眯了。
他就是氣不過,以前他對梁漢柏也不錯,可這小子最近疏遠他,也不理他。
這口氣,如何能咽得下?
梁安沒有因為他挨揍就算了,伸手狠狠拍他一巴掌,憤然的道:
「要他娘不念你是我大哥,老子早他娘踹你了。說的是人話?柏兒不是你侄子?我跟二哥不是你兄弟?就你這個德行,活該人緣混的差。」
梁漢柏也不願意,一臉倔強的看著梁亮,固執的說:
「大大爺,我跟三叔關係好,那是因為三叔教我知識。大大爺以前對我好,可以前大大爺教我什麼了?欺負小的,跟長輩頂嘴。」
「大大爺,我是您親侄子,您不告訴我什麼是仁義嘴甜,什麼是尊老愛幼。因為大大爺的緣故,我挨了我爹多少揍呢。」
跟什麼人、學什麼人。
最近這些日子,梁漢柏跟在梁安身邊,自然學會了許多本事。
人情世故,待人接物,禮義廉恥。
想想曾經挨得打,受的罵,不能說全怪大大爺,可他也有一定的責任。
梁亮被嗆嗆的有些惱火,賭氣把手裡的東西一扔,轉身走了。
梁漢柏見狀,忙過去接替工作。
三個人有說有量的搭檯子,沒有再出現嗆嗆的聲音。
梁宿友在旁看著,重重嘆口氣,不再說話。
他可以預見,這有他哥仨還能湊一起幹活兒。
沒他那天兒,估計就……
屠戶來的時候,曹氏也剛好到。
梁安湊過去,討好的看著她,小聲問著:
「怎麼樣,還疼嗎?」
如此赤裸裸的話,讓曹氏不樂意的瞪了他一眼。隨後大聲地說:
「睿達家的幫妙兒呢。炸丸子不用咱們操心。趕緊過去幫忙,該殺豬了。」
說完,越過梁安往前走。可是,胳膊肘卻不忘懟了梁安一下。
勁兒不大,但是抒發了她心中的不滿。
的確,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夫妻生活了。可也不能逮到機會就一直折騰不停啊!
整整一個晚上,直到凌晨丑時他才消停。
她都要困死了,這個該死的冤家。
梁安也不惱,憨笑的湊過去,討好的問東問西。
一會兒問用多少蘿蔔,一會兒又問放了多少豆腐。
梁廬看著兄弟膩歪的樣子,無奈的搖搖頭,說:「老三啊,該抓豬了,趕緊的。」
「哦,來了。」梁安忙過去幫忙抓豬。
曹氏去到廚房,拿盆、拿筷子,等著一會兒接血、做血糕……
獨孤寒醒來時,已經臨近中午。
看著身旁的黑子,輕嘆口氣,問:
「齊姑娘呢?」
「回主子的話,齊姑娘家今兒炸丸子,說得晚點兒過來。」黑子盡責的說著齊妙臨走時說的話。
拿著被子跟枕頭,把獨孤寒墊起來。早就準備好的溫水拿過來,恭敬地遞給他。
喝了一杯水,獨孤寒緩解不少。打量著屋子,隨口又道:
「什麼時候了?」
「快午時了。」黑子把茶杯放在箱蓋上,「主子,要不要吃點兒東西。齊姑娘熬得雞肉粥不錯,味道很好。」
獨孤寒聽到這話,一臉嚴肅的看著他,說:「你吃過?」
這……
黑子不能隱瞞,硬著頭皮點點頭,道:
「是。那會兒主子發熱,齊姑娘給您喂葯,屬下見藥效一直沒上來,所以就……」
獨孤寒「嗯」了一聲,不再糾結。
用內力催發藥效,的確改吃東西。想到這兒,吩咐著說:
「去盛一碗,餓了。」
「是。」黑子恍如得到特設令一般,趕緊起身出去盛粥。
獨孤寒在齊妙面前或許還能逞強,不過在自己的下人面前,就不了。
躺靠在那裡,胸口燒的讓他直蹙眉。
黑子端著粥碗進屋,見到獨孤寒這般,有些無奈的道:
「火鳳掌很霸道,主子怕是要吃幾日的苦了。」
「無妨。」獨孤寒伸手,把粥碗接過來。
火鳳掌,中者烈焰灼燒。據說這樣的功夫,必須處子之身方可練習,一旦破身,功夫盡費。江湖傳聞,火鳳門所有女子,皆為處子,且不可盛情。
喝了口粥,輕嘆口氣,又說:
「如今知道火鳳門是他們的人,日後該怎麼做也就不用跟沒頭蒼蠅似的了。」
胸口每次起伏,掌印那裡都會猶如火燒一般。
黑子看著主子艱難的樣子,有些動容的又說:「主子,老王爺那邊給了消息。好像震天營的百里銀塵,也在調查當年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