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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第117隻妖·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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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她這是被吞到了個什麼地方啊?空洞洞黑漆漆的, 怎麼看也不像是貓的胃,莫不是她已經死了吧?還是又穿越到了什麼異次元?


  「這裡不是化貓的實體, 你被物怪的執怨纏住了。」


  總算等到自家「金手指」的回答,傅小昨先舒了一口氣,之後才反應過來他說的內容。


  ——怎麼又是物怪跟執怨呀?


  「所以, 那隻黑貓是物怪?那它吞我做什麼呢?」之前她曾經聽賣葯郎說過, 執怨生於人心,化成物怪后也大多對人類抱有敵意——於是為什麼一大街的人都沒事, 偏偏只有她一個妖怪被吞了?


  總不至於是她犯了貓主子的沖吧?可是她回想起來,自己真的沒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情——


  傅小昨當時坐在小攤邊上發獃, 無意間一低頭,發現腳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隻黑貓。


  她印象中的貓類, 大多天性喜潔到龜毛的程度, 但這隻貓卻是渾身毛髮凌亂, 有幾處還濕嗒嗒的粘成一捋一捋, 瞧著面上眼裡也沒什麼精神。


  她也是閑著無聊, 才伸手順了順它腦門上的毛, 然後用另一隻手上拿著的糖人,在它眼前揮了揮——嗯,統共就做了這些事, 難道這些行為有多麼天怒貓願、貓理難容嗎!?

  更不要說出言嘲諷了, 傅小昨印象里自己甚至只來得及說了一句——小貓, 這個給你吃好不好?——就是在這句話說完之後, 那隻看起來始終反應遲鈍獃獃的貓突然抬頭看了她一眼, 黑圓的貓眼裡倏地蒙上一層血色,原本嬌小的身軀也瞬間膨大數十倍,然後朝她一張嘴——


  情況就成了現在這樣……


  #如果早知道貓妖大人如此堅貞高潔,不願食嗟來之食,如果上天可以再給她一次機會——她發誓自己絕對不會再作死了#


  月先生說完一句,便陷入了沉默,沒再回答她之後的困惑。


  「……那它是要帶我去哪兒啊?」傅小昨忍不住開始小聲bb。


  ——沉默。


  「……我、我不會死在這裡吧?」傅小昨慫唧唧地繼續小聲bb。


  ——繼續沉默。


  「……好黑呀,什麼也看不見……」傅小昨沒出息地持續小聲bb。


  傅小昨本來以為對方會一直這麼無視自己到底了,她正在努力想著,還能夠自言自語些什麼來轉移注意力——下一秒,整一方不透光亮的漆黑空間,便倏地從她頭頂上空,靜靜瀉下一絲柔和的墨藍光影。


  她驚得立馬瞪大眼睛抬頭望去,目光明明於先前見久了黑暗,在觸及那絲光影的時候,卻絲毫不覺得刺眼。


  那絲流光涌動流瀉著,好像某種富有生命力的物體,短短几秒之內,每一處黑暗就都被那種柔和的墨藍色調覆蓋住,讓她仿若身處蒼穹之下的夜幕。


  恍惚有一輪月影在高處無聲懸著,不見一顆星,她卻錯覺整片天幕都分明潤著盈盈的星光;天際零散飄著幾隻浮燈,周圍儘是皎潔的月白色;細碎瑩玉的光線在遠處勾勒出無數碩大的光暈,層層間隙里點綴著某種難辨的紋理——一切都靜靜的,沿著綿延的遠山,鋪延到未知無垠的盡頭。


  傅小昨獃獃看著眼前的景象,莫名產生了一種無以言表的聖潔感,簡直覺得哪怕連呼吸都會侵擾這種美麗。


  「月、月先生……」等到終於回過神的時候,傅小昨很想甩出一堆極致華美的辭藻,以抒發內心的讚美洋溢之感,吭哧吭哧半晌,總算憋出一句:「想不到……呃、你還挺有藝術造詣的嘛……」


  她忍住沒說的是——其實只要幫忙點根蠟燭/開盞燈/打束光就行了,真的不用這麼破費……


  對方面對她的誇獎,似乎也並沒有覺得多麼開心,默然許久才淡聲說了一句:「——不是說在畫里看到過么……看來就算實際找到了,你也認不出來。」


  依然沉浸在「好貴好貴特效經費」的感嘆中,傅小昨腦子裡有些暈乎乎的,聽了他這句意義不明的話,一時間只能愣愣地乾瞪眼:「……唉?什麼話里?找什麼?」


  ——又不說話了。


  傅小昨已經習慣他的沉默,沒有去追問,顧自繼續抬頭望著「夜空」,好像有種自己正沐浴著聖光的錯覺。


  自覺經受了足夠多聖光的洗禮,傅小昨的想法才活躍了些,心態也從原本的苟且等死變得積極向上起來:「話說,我怎麼才能從這裡出去呢?」


  「等它死。」


  ……exm?


  等它死了她才能出得去?所以她是要在這裡跟它過一輩子嗎!?


  好像聽到了她內心崩潰的吶喊,月先生又不緊不慢地說了一句:「——它馬上就要死了。」


  話音剛落,傅小昨還在反應這句話里的意思,突然感到所處的整方「天地」微微晃了晃。


  有一絲裂隙於上空無端浮現后,覆蓋著黑暗的墨藍色流光世界隨之無聲消隱,然後,那些鋪天蓋地的黑暗,也如被抹淡的濃霧一般退卻了乾淨。


  在驟然的光亮中忍不住眯了會兒眼睛,再睜眼時,她便見自己身處一片陌生的樹林,四下闃寂無聲,只有身前的一小撮草叢,隱隱有細微的喘氣聲傳出來。


  想到剛剛聽到的話,她暗暗做了幾個深呼吸,努力大著膽子往裡張望了一眼。


  的確是之前的那隻黑貓,不過已經從大得可怕的體型恢復到尋常大小,正緊閉著眼睛縮在草叢裡。


  ——馬上就要死了?

  傅小昨有些茫然地瞧著它。怎麼就要死了呢?明明外表上沒有看到傷口,還帶著她一路跑了這麼久,跑著跑著就要死了?


  「把你的血餵給它。」


  「啊?」傅小昨愣了一下,有些反應無能。


  「它成了物怪,死後不能復活。抓緊時間,把你的血餵給它。」


  傅小昨發現自己完全聽不懂他的話——死了不能復活,跟它是不是物怪有什麼關係?難道它不是物怪就可以復活了嗎?喂血又是為了什麼?

  不過看在自家「金手指」難得給一次建議的份上,一頭霧水的傅小昨還是決定乖乖照做,伸出手指磕在黑貓露在外頭的尖牙上,痛得身子瑟縮了一下,第一反應還是擔憂妖怪需不需要打疫苗的問題。


  老老實實把破皮流血的手指擱在貓嘴裡,傅小昨忍不住哭喪著臉:「要喂多少啊?」


  「不知道。」


  「.……」


  傅小昨看到自己手指尖那個小破口可憐的出血量,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維持現狀——不然她還能怎麼樣,割腕嗎.……?少就少點吧,要豁出命去救一隻差點吃了自己的妖怪,她自認還沒那麼偉大無私。


  「所以可以解釋一下了嗎,為什麼它突然就要死了?我這麼做的原理又是什麼?」她一邊蹲在黑貓跟前,一邊虛心求教。


  「不是突然。在你碰見它之前,它就已經快要死了。」


  「唉?」她聞言驚訝地看著它眨了眨眼,回憶起之前在小攤邊剛看到它的時候——那會兒看起來也沒什麼大的異常啊?難道是受了什麼肉眼看不到的內傷?

  ——不對。


  傅小昨腦海里突然閃過什麼。


  既然這隻貓妖是物怪,就不可能只因為肉體上的傷害而死亡。賣葯郎說過,物怪是用符咒都無法封印的修羅之眾,若想徹底消除,要麼找出它們的「形真理」,然後以退魔之劍斬殺,要不然——


  「——執怨消解,物怪自然沒有了存在的依憑。」月先生沉沉的聲音道。


  執怨消解。


  就像攬幸樓里那些夭折幼嬰的執怨可以通過「出生」而消解,這隻貓妖也一樣,問題只在於——它的執怨是什麼呢?怎麼消解的呢?以及為什麼,臨死前要帶她跑到這麼遠?

  傅小昨默默沉思良久:「既然如此.……我的血餵給它又有什麼用?」


  「你自己也說過,你的血,可以用做妖怪使用妖力的媒介,」月先生始終冷靜的聲音微不可察地頓了頓,繼續道:「淪為物怪的妖怪受執怨牽制,無法如常使用妖力,隨著執怨消解,即會作為物怪而徹底死亡。」


  傅小昨眉頭皺得老緊,腦子裡饒了好幾個圈,才試探著說:「你的意思是,有了我的血,物怪也可以使用妖力?」


  「不完全正確。你的血只能為物怪提供使用妖力的'潛能',但本質上,它們依然並沒有使用妖力的'能力'。」


  ——好的。她又被繞暈了。


  「潛能.……」傅小昨嘆了口氣,暈乎乎地再次嘗試:「所以,物怪用我的血,就可以有復活的潛能嗎?」


  「不。只有它可以。」


  傅小昨終於頓時整個人愣了住。


  至此,各種亂七八糟的信息,總算在她腦子裡隱隱連接起來。


  ——死後復活的潛能。


  ——擁有死後復活潛能的貓妖。


  傅小昨腿軟地啪嗒一聲坐倒在地上。


  ——說什麼潛能.……直接說被動技能不行嗎!?

  她忍不住拿另一隻手捂了捂發脹的額角,有些艱難地吐聲:「所以你是說,這隻貓是……九命貓?」


  「準確地說,它現在只有八條命了。」


  傅小昨聞言低下頭,正好看到眼前奄奄一息的黑貓,轉眼間化作個身材嬌小玲瓏的少女,嘴裡還含著她的手指,撲閃著靈動的貓眼向她看過來——一時間只覺得腦袋更暈了。


  就這麼暈乎乎地跟對方對視了幾秒鐘,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好像聽到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地面甚至有些微微的震感,似乎是某種巨獸在樹叢間快速穿行發出的聲響,莫名還讓她有種熟悉的感覺。


  ——怎麼好像在哪裡聽到過?


  ——在哪裡聽到過呢……

  ——啊對了,在犬神背上聽了好幾天。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傅小昨連忙刷地站起身來往周圍張望過去——貓妖少女鍥而不捨地含著嘴裡的手指不放,跟著跪坐起來,繼續牢牢地盯著她——就在傅小昨抬眼望去的瞬間,那道小山般的巨大黑影便出現在她的視野里,風馳電掣地朝著這個方向極速奔來,她甚至可以看清那些黑亮的毛髮在奔跑間盪出的流暢波紋。


  幾乎是轉瞬間,那條巨犬的身影就已達眼前並迅速化出少年形態,傅小昨還沒來得及抬手朝他打聲招呼,就看見了那雙全然赤紅暴戾的眼睛。


  她愣了一下,正要出聲喚他:「犬——」


  下一秒,犬神已經出現在她身邊。身前的貓妖少女剛剛察覺到空氣里的危險因子而咧出牙,喉嚨還沒來得及發聲就被掐住了脖子。


  傅小昨幾乎看不清他的動作,只聽到耳邊輕輕「咯」的一聲,貓妖少女的身軀已然被甩飛在十數米以外,細小的脖子扭曲成一個不正常的弧度。


  「.……」


  傅小昨神情獃滯地看著遠處無聲癱在地上的貓妖,然後整個人被跪在身前的少年死死抱在胸前。


  「主人!主人……」


  耳邊的聲音跟按在背後的手掌,都在劇烈地發著抖,身前接觸到的胸膛僵硬得像是一整塊石頭。


  緊接著,月先生的話音在她一片混沌的腦海里,涼涼地實時跟進報道:「……七條。」


  傅小昨這才總算回過神來喘了口氣,只是聽他這輕描淡寫的語氣,終究忍不住忿忿咬了咬牙根——


  ——你當是在打麻將嗎!?


  努力從身前少年的肩膀上張望過去,瞧見遠處某隻貓妖的身體微微動了動,連忙抬頭安撫眼前這位失控暴走的大佬。


  「犬神!」她努力瞪圓了眼睛,十足乖巧地blingbling瞅著他:「我沒事!我沒事啊!你看我一點事也沒有,對不對?不要怕哦不要怕——」


  「你把新衣服買來啦!果然穿得好好看!啊還有佩劍,看起來好帥呀!犬神最棒了!好不好?」


  「我不小心把給你買的糖人摔碎了,回去以後我們再買過,好不好?」


  「你乖,我一點也沒有受傷,哪裡都不痛,我們馬上就回家,好不好?」
……

  各種捧臉握手捏肩順毛了半天,眼前少年眼裡滿滿的狂躁氣息才總算淡了下去,巴巴望著她半晌,烏黑的眸間浮起些淡淡的水霧,幾乎有些委屈的后怕:「主人.……」


  傅小昨見他神情終於正常了些,暗暗鬆了口氣,打算繼續變著法子哄他幾聲,遠處突然一道嬌俏的聲音囂張十足地叫起來——


  「……哪裡來的蠢狗啊喵!離本喵的東西遠一點啊喵!本喵要和你一決死戰喵!」


  傅小昨只覺得臉皮一僵,眼看犬神少年好不容易軟化幾分的神情瞬間又多了幾分戾氣,忍不住有些怒其不爭地瞪向他身後——


  ——你還真是嫌自己命多啊!才站起來就忘記自己剛剛被秒殺的事實了嗎!?


  心裡氣急敗壞得惡狠狠咬牙,然而看著犬神殺意凜凜地轉過身去,她還是強行揚起笑臉,連忙蹦到雙方中間,努力當和事佬:「哎呀,大家有話好好說呀!不要打架,不要打架嘛!」


  ——


  京都。


  身著武士服的侍衛急匆匆地一路穿過庭院,進到裝飾華美的廳內。


  「大人,鐵血城急報!今天早晨,坂井一家……被滅門了!沒留下一個活口!」


  「——抓回來了嗎。」


  武士額間浮起細微的汗珠:「似是有人暗中阻撓,兼之差使逮捕不力,聽聞已然重傷……但還是被她逃出城了……」


  偌大廳堂里沉默許久,儼然沒一點雜響再敢響起,直到那道聲音再次發話道:

  「派人再往花名町走一趟,確認完畫像,儘早把緝令發布出去。」


  「——是。」


  貓不都是很高冷的生物嗎?雖然遊戲設定中,九命貓的畫風的確是比較清奇,但無論如何,第一天見面就死心塌地地一定要跟著她——或者更準確的說法是,費盡心機地想要把她「搶」走——到底是出於一種什麼樣的心理啊?


  傅小昨嘗試跟它進行了交流,結果發現,對方並不是像犬神一樣,認她為主才想追隨她,而是莫名固執地,將自己視為了屬於它的「所有物」。


  面對那股寧肯把剩下七條命丟光也不肯讓步的執拗勁兒,傅小昨只好選擇安撫住犬神,把這隻貓一起帶上了回程。


  「……雛鳥情結嗎?感覺不太像啊……還是說,跟它以前身為物怪時的經歷有關?雖然記憶已經丟失了,但還殘留下一些潛意識?」


  ——在重新安頓下來以後,傅小昨曾跟月先生請教過這個問題,但並沒有得到確切的答案。


  由於之前傅小昨是在客棧門口,被人親眼看見叫妖怪吃了,犬神更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化出了妖獸形態,所以原本的那個客棧,他們是肯定回不去了。於是三妖一行復又朝前奔波了一晝夜,途經好幾個類似的小鎮,才在另一間小客棧里重新落下腳來。


  雖然從第一次見面的情景看來,傅小昨已經隱隱預見到,犬神跟九命貓之間的實際相處可能不會很愉快——但她也實在沒有想到,僅僅只是在行館住下的當天晚上,他們就因為撕逼而差點把整間客棧都給拆了。


  矛盾的起因,是睡覺領域分配問題的討論——


  住之前那個客棧時,傅小昨和犬神並沒有在這個環節上花費過多時間,很自然地採取了一妖睡一邊的形式(雖然也就睡了一晚上)。但現在多了個九命貓,遺憾的情況就此產生了:這間客棧並不能為他們提供一張正三角形的床。


  無論怎麼安排,兩隻里總有一隻不滿意——事實上,他們壓根不想跟對方睡在同一張床上——在初步協商之後,傅小昨就面無表情地看著一貓一狗各自在兩個牆角安下了窩,此前雙方經過嚴密測量,互相監督確定了這兩個牆角距離床邊完全等長。


  ……拒絕面對來自兩邊牆角的、四道在黑暗中炯炯有神閃閃發亮的目光,傅小昨乾脆糟心地轉過身,背對他們悶頭睡過去。結果睡到一半,很快又被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響吵醒過來。


  她頭腦放空地遲鈍了十幾秒鐘,才勉強眯著眼睛看清了黑暗中那兩道針鋒相對劍拔弩張的身影。


  ……又怎麼啦?

  眼看雙方一副恨不得下一秒就化出妖獸形態大打出手的架勢,傅小昨默默在心裡哀嘆一聲,盡量耐下心來出聲詢問。


  ——原來是生命不息作死不止的九命貓小姐試圖偷渡上床,結果半途被看似熟睡實則假寐的犬神先生當場抓了包。


  了解完情況后,傅小昨沉默許久,終於咬牙切齒地一掀被子下了床,蹬蹬蹬衝下樓,搖醒櫃檯前正在打瞌睡的守夜夥計,臨時追加多訂了兩個房間。


  ——這樣還能吵就給我睡大街去吧!

  犬神跟九命貓緊跟著下了樓,面對她的恐嚇卻全然無動於衷,只顧著跟夥計確認,兩個房間的位置是否跟她的房間呈軸對稱……傅小昨表示,她的內心已然毫無波動。


  ——事實上,就算把各自的房間隔了開,一天之內,這兩個二貨之間還是三五不時地,就要爆發一回隱形修羅場,引發各種矛盾爆發的奇葩原因更是不計其數。


  而且,最關鍵的問題是,這樣一來,原本就迫在眉睫的經濟問題變得更加緊張了。


  傅小昨蔫噠噠地一手捏著自己的小荷包,另一隻手掰著指頭計算開銷,最後估算下來——以目前的情況發展下去,剩下的錢最多還能撐三天——至於犬神的新衣服錢,她已經成功催眠自己無事發生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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