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大張旗鼓大刑伺候
午夜時分，從京城借來的戶部官員，以及從前鋒營借來的共計三千兵勇也都星夜趕到了。
眾人休息了半夜後，胤祉將事先準備好的欽差手令交於眾戶部官員和候補官員，這些人帶著京城借來的兵勇各自奔往各自的辦差地。五府十三縣的官道上一時快馬如飛。
而胤禌跟著胤祉則來到巡撫衙門，他現在已經信心滿滿，看他丁思孔還敢不敢跟自己無禮。
數十兵勇堵住巡撫衙門各個出入口。
“你們想幹什麽？這是巡撫衙門，你們怎麽可以如此囂張？我一定會到皇上那參你們一本。”丁思孔看到二位阿哥帶著兵勇闖進巡撫衙門驚訝不已。巡撫已經屬於封疆大吏，他怎麽也想不到欽差居然如此不給情麵。如果查不出問題，他也絕不會善罷甘休。
“即便是參我們，也得明天再說。請撫台大人後宅休息。”胤禌一進門邊喊道。
“慢，今天我要去八旗營和綠營，不奉陪了。”說罷，丁思孔推開攔住他的兵勇就要往外衝。他是朝廷二品大員，誰也不敢拿他怎樣。
巡撫衙門的裏的兵勇看撫台大人要往外衝，一起拔刀向守衛的兵勇衝了過去。前鋒營的兵勇馬上拔刀擎起大槍準備迎戰。
“誰敢？禦前侍衛可不是吃素的。”托碩收起刀落砍翻了一個巡撫衙門裏的兵勇。
衙門裏的兵勇一看，這穿黃馬褂的是玩真的了，你看我我看你，最後目光都落在丁思孔的身上。
丁思孔眼睛裏冒著火。“你們千萬別忘了，這裏是巡撫衙門。我是朝廷二品大員。”說罷一甩大氅，轉身走進內衙。
“都去辦差吧！”胤祉手一揮。戶部的官員和候補官員便帶著一些兵勇分別去查巡撫的銀庫和賬本。
戶部的官員主要是針對庫銀而不是總賬賬本，因為總賬賬本每年都要經過他們審核的，所以賬本有問題他們也有責任，所以他們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庫銀的清點上。而候補官員則把心思用在了賬本上。賬本是最容易查處問題的地方。他們都是在各地方衙門辦差多年，哪裏比較容易出問題，他們心裏最清楚。而最直接的原因是，把所有有問題的官員都查出來，他們才有補缺的可能。
巡撫衙門負責全省的軍政和民政。所以賬本也有很多。這些人先是由總的賬本著手，以一年為期限，欽差的人手不多，短時間內也隻能查一年的，審查完總的賬本然後還要向下麵各個分支賬本詳細檢查。對於下麵的各類賬本，戶部的官員就有興趣了。因為各個分類的賬本戶部官員每年的例行檢查是看不到的。所以詳細賬本的問題他們是非常有興趣的，如果查出問題，也是他們的大功一件，當然總賬經過戶部審核後，也根本就查不出任何的問題。
其實，大家都很清楚，大清的官場有五規五禮。五規，第一是節禮，逢年過節向上級孝敬的例銀，第二是漕規，漕運衙門送的銀子。第三是關規，兩家稅關衙門送的銀子。第四是鹽規，鹽務衙門送的銀子。第五是錢糧平頭銀。是布政使司衙門送的銀子。而五禮則是見麵禮、節禮、賀禮、謝禮及上任禮和離任禮。
無論是哪個官員都離不開這五規五禮。而這五規五禮卻是不能在賬麵上體現的。但卻是賬麵裏必須得 做出來，否則官員那點點俸祿就是把褲衩當出去都不夠用。而這些一旦做到賬目裏，那就不僅僅是這五規五禮裏。或多或少的也要往自己腰包裏做一點。而這做到腰包裏的多與少就與自己的膽子有關了。
但是這貪，也不僅僅是貪國家的銀子，畢竟貪國家的銀子風險極大，更多的是麵向老百姓，比如雅貪，就是向官員送個古玩字畫之類的，又比如商貪，就是官員的家屬開個商鋪，那些需要由官員辦事的必然會到商鋪來消費，而且數量都不小。還有最可恨的就是霸貪，就是所謂的強搶豪奪了，像當年的鼇拜騎馬圈地就是此類。
兩位貝子帶來的人忙了五日。到了第五日這天，大家把查到的賬目問題都匯總到戶部官員這裏來查對。同時也把相關的官員也帶回了巡撫衙門。
“主子，有問題的官員都帶回來了。”捕頭鍾向胤禌報告道。
胤禌抬頭一看，“謔”心裏一聲驚呼，一兩百人啊，浩浩蕩蕩站滿了巡撫衙門的院子。
“都什麽問題？”胤祉坐在公案後的椅子上已經很安穩了。這次是可以風光的回京了。
“回三貝子爺，這些官員的消耗開銷都比正常大了很多。而且在賑災銀方麵出現了強行簽字畫押的情況。”捕頭鍾一擺手。
幾十個穿的破破爛爛的災民戰戰兢兢來到胤祉麵前。
“跟欽差大老爺說說你們領的賑災銀。”捕頭鍾一指公案後的胤祉和胤禌。
幾個災民一聽公案後坐的是欽差大老爺，馬上“噗通”跪下就磕了三個頭。對於他們來說，根本就沒有機會見到七品以上的官，就更別說是欽差了。在他們眼裏，欽差那是僅次於皇帝的官。所以嚇得他們隻有磕頭的份，磕了三個頭後就趴在地上不敢抬頭。
“抬起頭來說話。”胤禌站起來，災民們中間。
“欽差大老爺，您老人家剛剛問的是啥？”其中一個災民一緊張連問的是啥都忘記了。低著頭，轉向胤禌問道
“都抬起頭來，不要怕。”胤禌掀大氅，就坐在災民們中間。“把你們領賑災銀的事情跟我們說說。不要怕，說錯了也不會懲罰你們的。”胤禌說完還擠出一臉的笑容來。
“欽差大老爺啊！我們冤啊！”說著在一個災民的帶動下，這數十個災民又是磕起頭來。
“有什麽話趕緊說。”胤禌正有些不耐煩的時候，捕頭鍾看到了。厲聲說了一句。這一句還真把災民給鎮住了。當時就停止哭聲看著胤禌。
“說說吧！”胤禌微笑著掃視了一下眾人。
“欽差大老爺啊！我們領了五百錢，可按手印的時候，別人告訴我那上麵寫的是一吊錢啊！我們真的隻領到五百錢啊！”說著災民哭著抹起了眼淚。
“你們有誰識字？”胤禌一抻脖子向眾災民問道。這不識字光是聽說沒用啊。
“回欽差大老爺，小的識字。他說的沒錯。我們都是領的五百錢。可是賬本上卻是寫的一兩銀子。我和官府的人爭論，我們隻領五百錢，卻寫著一兩銀子，這個押我們不按。可那官差老爺說。不按押連五百錢都不給。欽差大老爺啊！五百錢也是錢啊，我們隻能按押啊。我的大老爺啊！”說著又哭起來。一邊哭還一邊說：“大老爺啊，五百錢一家人根本就用不到明年秋收啊。明年春天要買種子，四季要吃糧食。你看看我們的衣服，我們一家八口，就我有衣服穿啊！”這些人越說卻是哭的越厲害。
“這五府十三縣都這樣嗎？”胤禌轉頭為捕頭鍾。
可這些災民光顧這哭了。也沒睜眼看，還以為是問他們呢，便哭著說：“是啊！，每個地方都這樣，來的路上我都問過了。我們沒撒謊啊！”
“回主子，他們說的都是實情，小的這幾天都調查過了。”捕頭鍾走到胤禌旁邊小聲的說道。
“查，從下往上查，逐級的查，都給我查的輕輕楚楚。”胤禌咬著牙站起來說道。
“回主子，下邊的都查清楚了，上邊的官員不說，小的不敢動刑。”捕頭鍾一邊說一邊看著胤禌的眼睛。
“那就動刑。”胤禌說著，從公案上的簽筒裏拿出一把紅簽，往地上一扔，“給我打，不招就打到他招。凡是招供的，隻他一人受刑。凡是不招的，一旦查實，家人連坐，男的發配西南邊疆，女的發配寧古塔。”說道最後，胤禌已經咬牙切齒了。
“嗻。”捕頭鍾從地上撿起一堆的紅簽轉身，招呼幾個帶來的捕快，向其中一個七品頂戴的官員撲過去……。
隨著一陣“劈劈啪啪”過後就是一聲聲“我招，我全招”的喊聲。眾目睽睽之下被捕快托到大堂內往地上一扔。公案旁的書吏趕忙往結了冰的硯台裏倒點熱水，提起筆在硯台裏抹了抹……。
審問進行的很順利，當著眾官的麵直接打板子，這些官隻見過自己扔簽子打別人的板子，那經曆過自己挨板子。可是今天不同，看見板子打在別人屁股上，自己的屁股都是一陣發麻。看到別人的屁股血糊一片，想想自己的屁股等下也是這樣，不覺得一陣哆嗦。
“主子，懷慶府知府同知不肯招。”過了一會，捕快鍾走到胤禌旁邊說道。
而此時胤禌正在眾官站立的隊伍中不斷的遊走。他努力的看著麵前的每一個官員，似乎想記住他們的相貌。而這些官員卻都避開了胤禌犀利的眼神。
“有查過他的情況嗎？”胤禌問道。
“回主子，懷慶府發往下邊各縣的銀子都是他經手，同樣，也都隻發一半。”捕頭鍾回道。
“他還有什麽情況？”
“他有六個妾，四個分別在四個外宅，這四個外宅都非常奢華。而且他還沒有有錢的親戚。可以斷定他手裏的銀子都不是好路上來的。”
“那就打，不招就往死裏打，打到死為止。”胤禌現在已經打紅了眼。轉身快步走到公案旁，拿起一根紅簽就要扔。
“十一弟，要冷靜啊，知府同知那是正五品，你我都沒這個權利啊！”胤祉趕忙抱住胤禌，抓著胤禌要扔簽子的手小聲說道。
“三哥，不打死他，也難震懾這些個貪官，放下吧哥哥，打死了後果我承擔。”說著胤禌將手中的紅簽扔到了地上。
此時，捕頭鍾帶來的捕快跑過來小聲說道：“稟二位主子，懷慶府知府同知挺刑不過，死了……”#####作者：今天我生日，也祝福所有讀者朋友長命百歲！天天都有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