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總兵降清夫人善後
“鎮台大人~”朱天貴順著聲音看去。剛剛帶路的那條小船重新劃了回來,在朱天貴的船旁邊向他大喊。
“你們的船都在哪裏?”朱天貴順著聲音看去,向那船上的兵勇喊道。
那兵勇並沒有回答他的問話而是向他喊道:“鎮台大人,我們已經被包圍了,請鎮台大人做主,我們還是降了吧!”
“什麽?被包圍了?”朱天貴又是一驚,他趕忙抬頭向四周岸邊看去。
果然此時四周的岸上已經點燃了數十個火把。很顯然,這些火把是用來點燃火炮引火繩的。他趕忙舉起望遠鏡仔細看。他猜想的沒錯。岸上的清兵正忙著把覆蓋大炮上的樹枝草葉掀開,露出裏麵的大炮。大炮外還遮蓋這綠色的帆布,以防止天上的小雨把引火繩淋濕。
“這台大人,請為我們這兩萬水師官兵著想啊!大人。”下麵小船的兵勇還在向朱天貴喊道。
朱天貴突然舉起望遠鏡朝湄洲灣的出海方向看去。“完了。”心裏一念道。船隊的後方出現了滿清的船隊。他們真的被堵死在湄洲灣裏了,岸上還有清兵的大炮。看來這次是真的要葬身在這裏了。
“大人!”小船上的兵勇還在呼喊著。
朱天貴又朝小船看去。“你們……”朱天貴又是一聲驚呼。隻見小船上喊話的那些兵勇把帽子摘掉後,一多半的兵勇都露出了剃光的額頭。
“他們都降了。”朱天貴在心裏默念道。想罷,朱天貴向他的整個船隊又環視了一圈。如果抵抗,這兩萬多人肯定是要葬身這裏。如果投降,那身處澎湖的家人性命必將不保。幾十口的家人和兩萬多的兵勇,這實在是讓朱天貴難以取舍。
“哪個都舍不得啊!”朱天貴靠著甲板慢慢的癱倒下去了,眼淚也順著他的眼角流了下來。
“旗兵,鎮台大人命令船隊拋錨向清兵投降,所有兵勇上層甲板列隊受降。”行船千總看朱天貴已經像一灘泥一樣癱倒在甲板上,便自做主張的向桅杆頂上的旗兵命令道。
桅杆上的旗兵此時也在向下觀察這甲板上的情形。當聽到行船千總的命令後,他也知道這不是鎮台大人的命令,但看到鎮台大人的狀態,他也寧願相信這是鎮台大人朱天貴的命令。
旗兵一番旗語發出後。所有的戰船都把鐵錨拋到海裏,所有的兵勇都跑到上層甲板列隊,把手中的兵器扔到甲板上。
此時就見帶路的小船上,一個留辮子的兵勇向天空中發射一枚響箭後。不多時就見後麵的大清水師過來幾條小船將朱天貴及其兵勇接到岸上關押起來。
兩個月後,朱天貴的水師被編入滿清福建水師,朱天貴本人被授予平陽(溫州)總兵。
朱天貴投降數日後,身在澎湖的鄭經接到消息後暴跳如雷。大罵朱天貴背信棄義,他一怒之下下令,將朱天貴身在澎湖的一家四十多口人滿門抄斬。
此時的鄭成功在廣東抵禦清軍也是節節敗退。後因鄭軍將士思鄉心切,不得不放棄廣東,班師回台。
這一天,澎湖守將招討大將軍鄭經正坐在位於澎湖的府邸書房中,看著各地報來的軍報。
“大將軍喝杯茶吧!”
“嗯。”
鄭經並沒有回頭,抬手便接過茶碗。突然,他覺得這說話聲音有些不同,回頭一看,卻是夫人唐氏。
“你怎麽回來了?”鄭經很是驚訝,唐氏明明是在台灣的,怎麽會來澎湖呢?
唐氏莞爾一笑,說道:“在不回來恐怕大將軍就會把妾身給忘記了。”
是啊,鄭經仔細想想,也的確,和夫人已經分開幾個月了。
“怎麽會呢?”鄭經數月不見夫人,還是會多看幾眼的。
“不知大將軍如何安置陳氏?那陳氏的相公也要來澎湖被我攔住了。恐怕不久便要鬧起來,此事如果公公得知,恐怕會為難大將軍的。”唐氏轉身坐到旁邊的矮榻上語重心長的說道。她這話中有兩層意思,一,你想收留陳氏,得把陳氏的相公安排好,不能讓他鬧事,否則和陳氏的醜聞可就大白於天下了。二是要做好鄭成功的工作,你和陳氏屬於亂倫,怎麽說服你爹鄭成功,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讓夫人受委屈了。”鄭經放下茶碗很慚愧的對唐氏說道。畢竟他們是原配的夫妻,在情感上還是有基礎的。
“將軍,我倒是不委屈,憑大將軍的身份,有個三妻四妾本不為過。將軍如若喜歡什麽樣的女人,我不去找,那便是我的不是。可是那陳氏不止是有相公,而且還是四叔叔的乳母。世間之人怎麽容得你們亂倫?”唐氏語氣平和的說道。
“這……”鄭經想過這些問題,但是無法解決。憑他對父親鄭成功的了解,鄭成功根本就不可能同意他們這樣的,所以幹脆便不做理會。
唐氏見鄭經也是非常為難,她轉身從榻上站起身來,輕輕的走到鄭經旁邊,蹲下後把她的頭輕輕的靠在鄭經的腿上。“將軍勿憂,一切有妾身為將軍安排。”
鄭經把手放在唐氏的臉上撫摸著,他這會覺得唐氏也很好。“隻是不知夫人又什麽辦法?”
“將軍就放心吧,她肚子裏已經有了將軍的骨肉,還怕公公容不下她嗎?”唐氏說完朝鄭經一笑。隻是這一笑裏,卻包含著很多的苦澀。有哪個女人會喜歡一個給自己相公生小孩的女人?
“你說什麽?”鄭經一愣,他雙手扶著唐氏的雙臂再次確認道。
“將軍真是粗心之人,連陳氏已經有了數月的身孕都不知道?要是有一天做了父親,那的如何?”說完唐氏嗤嗤的笑了起來。
“來人。”唐氏重新站好向房間外喊道。見有奴仆閃身進來後,她接著說道:“你去台灣幫我辦件事。你去找到那陳氏的相公讓他簽一份休妻文書,然後在給他五百兩銀子。讓他息事不得張揚。否則……,你明白?”
“知道,夫人,屬下這就去辦。”說完便轉身出去了。
晚飯後,唐氏問正要休息的鄭經“將軍不要去陳氏的房間坐坐嗎?”
唐氏想知道在鄭經的心裏,自己和那“騷狐狸”陳氏到底哪個更重要。雖然這事不重要,但是作為一個女人還是想知道的。說是事不重要是因為她唐氏是正妻,那陳氏不過是個奴婢,連妾室都算不上,有她唐氏在,鄭經是不可以在她陳氏哪裏過夜的。
鄭經聽後稍停頓了一下,說道:“不去了,今晚就陪你一個人。”
說完,二人便吹燈放下幔帳,過起了二人的巫山雲雨之事。床笫之間,鄭經將陳氏侍候他的方式讓唐氏試著做了一下。盡管唐氏害羞不太情願,但為了能攏住自己相公的心,還是盡力去做了。
“難怪那‘騷狐狸’能勾引大將軍,原來是有這些招式。”唐氏借著月光看著被抽空了的鄭經躺在她是身旁熟睡的樣子,心裏想到。
而此時的陳氏也坐在門口,借著月光看數天上的星星。其實在台灣王府裏,也是和相公分開的,那時一個人住也並不覺得孤單。可是這夫人回來的第一晚,不知為何,在她的心裏居然有這麽大的孤單感。想到這,她不覺的雙手抱了抱自己的肩膀,她猜想此時的鄭經正在和夫人雲雨吧?她是自然不可能去鄭經的房中了。
這日,一個中年農夫在田中勞作,幾個兵勇來到他的麵前吼道:“你是王府陳氏的相公陳石金嗎?”
麵對幾個氣勢洶洶的兵勇,雖然他也是王府的人,但他畢竟也隻是王府的下等奴仆。當他見到如此凶惡的兵勇,心裏也不免產生恐懼。他用顫抖的聲音說道:“小民正是。”
“給,在這上麵簽個字。”那兵勇從衣服裏拿出一個信封,從裏麵倒出一張紙,遞到陳石金的麵前。
“小民不會寫字。”陳石金用顫抖的手在胸前的衣服上擦掉手上的土,打開這張紙後看了看,然後抬頭看著兵勇說道。
“不會寫字按手印也行。”那兵勇收回剛拿出的筆墨,重新拿出一盒印泥遞到陳石金的麵前。
陳石金接過印泥,有看著手上的紙,抬頭問道:“幾位大人,這上麵寫的是什麽啊?”
“你問的這麽詳細幹嘛?讓你按手印你就按,按完了手印還有銀子拿。”那兵勇顯得很是不耐煩,說完又從背囊中拿出一大包銀子來,塞在陳石金的懷裏。
本來讓他簽文書就是一頭的霧水了,現在又拿出一大包的銀子來。他墊了墊銀子,估計能有數百兩之多。“這是要幹什麽啊?”越是這樣他便越是不敢簽。這麽多的銀子是要買什麽啊?
“你到底簽還是不簽。”另外一個兵勇更加的不耐煩。“唰”的一下抽出腰刀來大喊道。
陳石金嚇得趕忙跪倒在地,不住的磕頭。他知道,在台灣王府的人隨便殺個人就跟碾死個螞蟻似的。死後還得安一個通敵的罪名。他當然是怕了。
“幾位大人,不說這文書是什麽,小民實在是不敢簽啊!”陳石金磕頭如搗蒜般的說道。
“好了好了,你起來吧!,我告訴你,這是一封休妻的文書。”
“什麽?休妻文書。”陳石金聽後大吃一驚,一屁股坐到田地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