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誅師上
不過,周誌文的臉龐,不過稍稍浮現了一點喜色。耳畔就清楚的傳來“篤”“篤”的悶響,隨後這個光膜劇烈的顫抖了起來,緊接著,周誌文的身影也在光膜裏麵左右搖晃動,根本就站不穩。
一個不心,竟然跌落在地,毫無形象的摔了個大屁蹲,這一幕,也是夠狼狽了。
抬起頭來,周誌文這才看見,原來方棠一手一劍,共同發起了進攻,連續不斷的轟砸在青色光膜的表麵,似乎真的要給他砸碎不可。
周誌文表麵的光膜,仿佛是一團任由揉捏捏的麵團,根本就是在對方的掌控下,變圓變扁變細,而且伴隨對方的動作,而不斷的扭曲著。
看得出來,即便這層光膜不錯,但在這樣的暴力蘿莉的襲擊之中,確實搞不好下一刻就徹底的破滅。到時候,他可就尷尬了。
眼見如此的場景,周誌文的神情陰沉,他根本就顧不得起先端著的師尊的架子了,連忙七手八腳的站起身,念誦著一段無名的口訣。
然而,遺憾的是,上次與方棠爭鬥的時候,不心被她咬斷了指的尾骨,這下怎麽捏訣都感覺不對勁。
而且,越是慌亂,周誌文越容易失錯,簡直漏洞百出,若不是他的求生欲非常強,可能早就放棄了。
不過,念了大半晌,根本就沒有發現絲毫的變化,而且那一方青色的玉石盒子也是點滴的動靜也無。
“唉……媽的!這畜生,氣死我了。”
周誌文的臉色惶恐而不安,若是真的打不開那玉石盒子,他可能真的要葬身此地了。
而就在周誌文身旁觀戰的師銘澤也是一陣的錯愕,他雖然也看不清楚那玉石盒子究竟是什麽東西,但能讓周誌文這麽慎重的,必然是殺手鐧一類的保命手段。
雖然,這樣單純仰仗術法的行為,有些不妥,但念著對方畢竟是自己的徒孫,他還是開口念了一段清心訣,希望能對他有所幫助。
“靠,這老道忒的無恥了!袒護起自己人來,一次比一次狠。”黑麵將軍也看不過眼了,人家死契鬥和你有什麽關係呢?
趙起的臉上也不好看,他炯炯的目光掃視過上清道宗的一幹人,愈發堅定了帶方棠離開的想法。
師銘澤不免感覺腦殼疼,主要是由於對周誌文的腦殘程度感覺無語,還有一點就是震撼於方棠如今所掌握的修為,他看的出來,方棠絕對比她這個師尊優秀太多了,若是雙方現在能化幹戈為玉帛,肯定是他所樂見的。
至於鬧到眼下這個處境,也實在讓他老臉過不住了。
畢竟,師銘澤此前可是親自測試過周誌文身上的光膜雄渾程度,就算不萬法不侵,起碼還能抵擋大部分的人兵刃,以及常規的水火這一類的攻擊。
應該是牢不可破的防護。可眼下,這層光膜卻在方棠的連環敲打下,膩害的顫動了起來,撕裂開了一道道口子,似乎輕易就能被打得變形,一點也看不出堅固的程度。
周誌文眼看已經危矣,若是沒有其他的動作,敗局已定了。
這真難以想象,這方棠的修為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嘛!
思緒萬千,周誌文望著完全處於上風的方棠,清楚必須用一些手段了,否則這趟真的栽了。
這時候,周誌文已經在思索該以什麽術法先應付一陣子了。否則,可能連自己的大寶貝還沒動用,就如此淒慘的死在對方手上,那不是太不劃算了嗎?
所有人都認為,現在一位狂攻的方棠,占盡了所有的優勢。可他們怎麽也料不到,其實眼下占上風的方棠反而有些騎虎難下,心裏正暗自頭痛呢。
即便,方棠每次的攻擊,都很有效率,把光膜捏圓捏扁,令光膜搖搖欲墜,仿佛要破掉周誌文的這層烏龜殼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但他們一定不明白,每次方棠的攻勢碰觸到光膜的表麵,也將遭遇一陣堅韌的反彈勁道,尤其是她施加的力量,與反擊力,完全成正比,這讓她有點束手束腳,放不開。
而且,若不是方棠不顧傷勢,一味的猛攻,可能現在身上已經疼痛難忍了,即便如此,隻要方棠一停下來,手腳瞬間就會腫成“大豬蹄子”了。
尤其是這一層厚厚的光膜,看著脆弱,光芒明滅不定,其實韌性非常好,在方棠打得變形時,隻要她推開,都會瞬間得到回複,仿佛沒有遭遇攻擊似得。
哪怕,方棠每次都隻攻擊一個方位,但也最多讓那個位置變形的更加膩害而已,並沒有將之徹底破碎的可能。
如此這般,在方棠的高強度打擊之中,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光膜看起來依然是那種搖搖欲墜,即將破碎的姿態,卻始終沒有出事。
這下子,他們才恍然大悟,看清楚了形勢,原來這方棠根本就破不掉光膜,她的攻擊也不過是給光膜帶來一些震顫罷了,卻根本就不能破壞掉它。
所以,不僅師銘澤熄滅了幫忙助陣的打算,包括周誌文自己的情緒都安定了下來,恢複了從容的姿態。
然而,畢竟剛才狠狠的出了一次醜,周誌文的臉龐上多了一抹怒火攻心的色彩,望著方棠的目光愈發的凶狠。
可是,由於此前連續遭遇對方的攻擊,身子都不能穩定下來,以至於周誌文在這個過錯裏麵施法一直不能成功。
幹脆,這時候周誌文不再試圖念動咒語,反而一對眸子死死的凝望著方棠,口中則帶著沒有人聽的清楚的怪異方言,罵罵咧咧著。
而方棠對周誌文的話,無動於衷,好像根本沒有聽到一樣,隻是一位拚命的攻向光膜,旁觀的人們還道,方棠的毅力居然那麽持久,堅持了半晌也沒有退縮的意思。
“哐哐咚……”
在最後以畢身之力,狠狠的釋放出兩劍雙腿,方棠倏然身影一閃,朝著反方向飛奔而出,那瘦弱的個子,反而迅疾非常。
方棠的做法,令周圍的所有人都愣了半晌,接著議論紛紛。
而周誌文臉上也呆了一下,接著,旋即就惱羞成怒。
周誌文急忙曲腿靜坐,同時把手上的青色玉石盒子放在身體之間,接著嘴裏開始吟唱一段威嚴的咒語。
而周誌文的十指不停地在胸前變幻著一個又一個的手印,似乎每一個都代表著非同凡響的含義,他的手和腳暗照一定的規律扭曲著,看著極其的不自然吃力。那緩慢的動作,似乎所有的關節都綁上了幾萬斤的巨石似得。
眼看著,方棠即將步入上清道宗的裏麵了,不過還差五六步的距離。
猛的,後方響起了一道“敕”的狂喝聲,隨後風雷之聲大作,方棠的耳畔滿是嗡嗡之聲,同時她也發現前方的趙起等人大驚失色,所有人都高呼了一聲“閃開”。
方棠背後冷汗潺潺而下,她趕緊一個“鐵板橋”,硬生生把上身彎個九十度,生生避開了後方呼嘯而來的劍影。
霎時間,一線金燦燦的毫芒,若幻影似得,瞬息就自方棠起先站立的位置,貼著她的頭皮飛了過去。
方棠臉色一冷,但接著又鎮定了下來,已經避開了這道偷襲的暗器,對方就沒有傷到自己的法門了,接下來隻要遠遠的吊著周誌文,便是“放風箏”的戰法也能贏了。
不過,方棠的這個想法才剛剛升起來,還沒有什麽動作,猛的她感覺頭皮一陣發麻,一股驚人的銳氣,從後方直逼了過來。
方棠下意識的抬頭看去,眼簾還沒有清楚的視物,耳畔就已經傳來又一陣的驚呼,連同武安侯的話語在內,且全都彌漫著恐慌的情緒。
方棠的臉龐呆滯了一會,有點不明所以,霎時間,瞳孔內虹芒一閃而過,一枚金光直接自她的左臂貫穿而過,看樣子就是她起先認為避開了的那個暗器。
方棠的臉上驚怒交集,試圖開口爭辯什麽,卻身影一個前撲,仰麵臥倒在地。
這個時候,方棠才意識到,她的左臂此前青腫了一大片,除了傷勢帶出來的滾滾的鮮血,更多的是暗器本身攜帶的毒性發作了,身子一陣麻癢,居然動彈不得。
“為什麽會這樣?”方棠滿腦子還滿是困惑與不甘,卻眼前漆黑,徹底昏了過去。
方棠最後還是不清楚起先究竟發生了什麽,不過上清道宗的一幹人等倒看的分明。
所有人清楚的見到,在那周誌文的咒語全部念完後,伴隨著“敕”字,一條仿佛蛇形的金色飛鏢自那方青色的玉石盒子之中飛了出來,在方棠的邊上一晃而後,隨後按照周誌文指示的路線朝方棠一路那麽跌跌撞撞的飛來。
方棠即便一開始機靈的剛好躲了過去,避開了致命一擊,沒有傷到自己。
不過,金色飛鏢仿佛有線牽引一般,或者背後長了眼睛,在飛出去過了頭,又迅速折返,刺中了方棠的左臂。
或許,是由於金色飛鏢過分的犀利,方棠甚至都沒有怎麽發現被襲擊的過程。
不過,沒有人發現承海劍什麽時候消失了蹤影。
就在周誌文來到方棠的身邊,揚起手裏的長刀就要斬下的時候,場外驚呼連連,武安侯等人的身形連忙掠出,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眼看著悲劇的一幕即將發生。
沒想到,就在這時候,更令他們膽寒的事發生了。
就在周誌文的嘴角挑起一抹猙獰的弧度,這時,方棠忽然幽幽的睜開了眼瞳,她繡口一吐,便是一道藍汪汪的劍影飛出,霎時間光芒大作,風雷交加。
藍汪汪的劍影,從方棠的口中吐出後,放大了幾十倍,升上半空,旋即一個急轉彎,掉頭就朝著周誌文衝了上去,直接將一點防備都沒有的周誌文,給紮了個透心涼,一下子就幹掉了他的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