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暗月樓主
聶青婉回到龍陽宮,吃飽喝足,沒事兒干,就想去看聶北。
這也是能順利進入聶家,好好見一見聶家人的機會,但就這麼直接去,顯得太突兀,那就先去看謝右寒好了,借看謝右寒的機會,順利地去看聶北。
謝右寒是華府的人,又是守在她身邊的御林左衛軍統領,他出了事兒,她理當要回去看一眼。
聶青婉想到就做,也不耽擱,先讓浣東回下人院兒里瞧瞧王雲瑤醒了沒有,又讓浣西去找隨海,把鬧鬧拿回來。
浣東和浣西分別去了之後,聶青婉在寢宮裡轉了一圈又一圈,想著如何藉機也跟軒轅凌交涉上。
還沒想出頭緒,隨海倒先把鬧鬧送了回來。
不過,鬧鬧不是窩在那個小籃子裡面了,而是窩在一個小陶罐里。
陶罐四周鑿孔,底部鋪了一層水,鬧鬧正窩在那裡好奇地爬來爬去,看上去情緒不錯,長長細軟的頭在那些鑿孔里穿進又穿出,自個玩的樂呵。
聶青婉眉頭一挑,笑著問隨海:「你給它換的窩?」
隨海笑回:「奴才去問了宮中擅長養動物的太監們,他們給支的招兒,說這樣的陶瓷鑿孔罐正是用來養龜用的,叫陶龜罐,把小東西養在這裡,它比較舒服。」
聶青婉哦了一聲,笑說:「它叫鬧鬧,往後別叫錯了。」
隨海一愣,往下瞧了一眼還在伸著頭,來來回回玩的不亦樂乎的小傢伙,心裡的想法跟他的皇帝主子一樣,覺得婉貴妃可真是有夠關心這個小傢伙的,還給它起了名!
隨海面上笑著說:「奴才知道了。」
聶青婉走出來,看了一眼天空,七月底了,陽光還是一樣的火辣,晴空無雲,萬里都是黃金色,但好歹已經過了盛暑,起早兒的天氣倒沒有那麼熱了。
聶青婉指了殿門前不遠處的一個小花亭,讓隨海把陶龜罐放到花亭處的草叢裡去。
隨海應了,趕緊放過去。
放好,他站直身子,沖走過來的聶青婉說:「奴才要去御書房伺候,就不候著娘娘了。」
聶青婉道:「去吧。」
隨海沖她俯了俯身,趕緊去了御書房。
浣東回了下人院,敲了王雲瑤的房屋門,王雲瑤沒應,浣東想著她還在睡,就回來向聶青婉稟復。
聶青婉說:「既然還在睡就不喊她了,我們回華府,看看謝右寒。」
浣東道:「要向皇上說一聲嗎?」
聶青婉說:「不必。」
浣東唔了一聲,雖然覺得不大妥,但似乎娘娘做任何事情都沒有向皇上彙報的習慣,都是自我獨斷,她便也不再說什麼。
浣西還沒回來,聶青婉就讓浣東先去備馬車。
張堪其實是一直守在門口的,還有禁軍們,剛隨海進來的時候張堪和禁軍們就在。
這會兒聽到聶青婉說要回華府看謝右寒,還不向皇上彙報,張堪忍不住抬起頭掃了聶青婉一眼,但又不敢多嘴,就向身邊的一個禁軍暗遞了個眼色,讓他去通知皇上。
禁軍看懂了,悄然地離開,去御書房,向殷玄彙報這事兒。
聶青婉背對著他們,沒有看到禁軍離開。
浣西回來,原本是要向聶青婉說找了一圈兒,沒看到隨海,結果,一眼就瞅到了在花叢草地里爬的不亦樂呼的鬧鬧。
浣西問:「隨海公公已經回來過了?」
聶青婉說:「嗯。」
浣西就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浣西回來了,等浣東那邊也備好了馬車后,聶青婉就喊了幾個宮女過來,讓她們看著鬧鬧,但不讓她們打擾鬧鬧的玩耍,只看好它就行了,免得鬧鬧玩的歡了,跑的沒影兒。
宮女們聽了,立刻小心謹慎地去伺候著小東西了。
聶青婉進屋,換了一身衣服,然後喊張堪趕馬,張堪不推辭,留下禁軍們,他一個人趕著馬車,隨著聶青婉回了華府。
有張堪這個禁軍統領趕馬車,宮人們自然不敢攔,且不說馬車裡坐的還是寵冠後宮的婉貴妃,他們問都不問就放行了。
馬車一路駛到華府,現在已經到了辰時三刻,華府里沒人,袁博溪和華州還沒回來,謝包丞也還沒回來,華圖更加回不來。
聶北昨晚遇刺,如今卧床不起,刑部的所有事情都落在了華圖身上,勃律是跟在聶北身邊的人,什麼事情勃律都知道,如今勃律也受了傷,不在,華圖就有些焦頭爛額,好在,刑部還有一個功勇欽。
二人稍稍商議了一下,決定先買些禮物去看聶北。
只是還沒出發呢,宮中就來人,把他二人宣到了御書房。
這會兒華圖也不在家,家裡就十分的冷清。
聶青婉下了馬車,浣東和浣西上前去敲了門,過了很久,凃毅才姍姍來遲,打開了門,一見聶青婉站在門口,他連忙喊了一聲:「郡主!」
聶青婉說:「我來看看謝右寒。」
凃毅趕緊讓開身子,讓聶青婉進來。
聶青婉進來后,浣東和浣西也跟著進來,張堪將馬車趕進府,交給凃毅,也跟著聶青婉去看謝右寒。
但是聶青婉沒讓張堪跟,讓他守在馬車上,等她回來。
張堪張了張嘴,想說話,可聶青婉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一扭身就走了。
張堪見聶青婉走了,他只得又返回到馬車上面,抱臂蹲腿,等著。
凃毅也要跟上,被聶青婉打發著去忙自己的了。
聶青婉帶著浣東和浣西去竹風院。
謝右寒躺在床上,床邊坐著王雲峙,祝一楠已經過來給謝右寒餵過葯,也號過脈,換過紗布,換過葯,這會兒下去忙中午的葯了。
王雲峙的臉色不大好,但情緒尚好。
昨天王雲峙之所以跟謝右寒分開,是因為他在大殷帝國的西市裡意外地看到了元令月,能在這裡看到元令月,王雲峙不得不表示出驚喜,所以王雲峙才重色輕友地將謝右寒撇下了。
而這一撇下的後果居然害的謝右寒差點兒喪命!
王雲峙想,若他沒有撇下謝右寒,跟他一起回府的話,絕沒有這樣的事情。
王雲峙很自責。
而看到謝右寒傷這麼重,又從謝右寒嘴裡聽說了昨晚上的事情,再聯想到昨晚上元令月的忽然出現,王雲峙就知道這件事情是誰做的了。
旁人不認識元令月,不知道元令月是做什麼的,可王雲峙很清楚。
元令月掌管江湖上暗殺界第二把交椅的暗月樓,專做殺人的買賣,江湖人從不與皇權打交道,但殺人不分富貴貧賤。
暗月樓能橫空出世,穩坐暗殺界第二把交椅,就是因為暗月樓什麼生意都敢接。
本身,元令月的身後,也是強權,掌軒轅王朝一半軍力以上的元家,那也不是誰想動就能動的,而元令月又嫁給了軒轅王朝的三太子,這名聲,也不是誰想比就能比的,強權加威望,倒讓元令月越來越大膽了,連大殷帝國聶氏子弟都敢殺。
聶氏出了一個天神一般的太后,元令月不知道動了聶氏的人,就是在向神挑釁嗎?
是,大殷的太后死了,可大殷的聶氏還沒倒。
王雲峙是氣的,也是惱的,氣元令月太大膽,也氣她不分青紅皂白鬍亂接生意,惱她的殺手傷了謝右寒,但知道那個殺手被陳溫斬斬了后,他又替元令月難過。
王雲峙知道,暗月樓的殺手全都是元令月的忠僕,有很多是她行俠仗義救回來的人,所以那些人才對她如此死忠,還有一部分是從元氏舊部出來的老將,是伺候元令月的人,他們對元令月而言,不單是殺手,更似親人。
如今殺手死了,無異於是死了一個親人,元令月不悲慟才怪了。
可現在王雲峙也管不了元令月了,謝右寒傷的太重,幸好府中還有祝一楠這個御用家醫,不怕謝右寒醫治不及時。
但即便有祝一楠,王雲峙也不放心離開。
昨晚王雲峙回來的晚,他本跟元令月坐在月下小酒肆里喝酒敘舊,可元令月忽然之間像是收到了某種訊息,臉色突地大變,將酒杯一擱,站起身,來不及多說話,就立馬走了。
王雲峙有些惆悵,就一個人又坐了會兒,多喝了些酒,醉了又趴睡了一會兒,直到店小二喊他,他才醒。
那個時候都近卯時了,王雲峙揉揉額頭,揉揉眉頭,放下酒錢,回了府。
回府倒頭就睡,起來就聽到謝右寒重傷一事,聽說王雲瑤當時也在,他趕緊去看王雲瑤,發現王雲瑤回了宮,王雲峙就只好先來看謝右寒。
聶青婉來的時候王雲峙還坐在床邊,謝右寒的臉、胳膊、甚至是腿都纏綁著紗布,但因為胳膊和腿被衣服擋住了,所以看不見裡面的慘狀,只一半臉腫著,蒙了一層紗布,紗布下面應該有葯,黑漆漆的。
因為這葯的關係,謝右寒躺在那裡不敢動,亦不敢說話,只一雙眸子闔著,闔住了內心裡翻騰的悶氣和懊悔。
他早該聽郡主的話,跟陳溫斬學武的,如果他跟陳溫斬學武了,昨夜就一定不會受奇恥大辱!
謝右寒狠狠地吸一口氣,擱在被子底下的雙手無聲地攥緊。
正糾結鬱悶呢,聶青婉來了,謝右寒猛地睜開眼睛。
聶青婉站在床邊,自上而下地看他,見他的臉腫的不像樣子了,她先是微嘆一口氣,然後示意王雲峙讓開。
王雲峙抿抿嘴,讓開位置,讓她坐。
聶青婉坐下后,伸手摸了一下謝右寒左臉上的紗布,摸到濃稠的藥膏,她沒擔心,反而還極有心情地開玩笑:「這要是治不好,豈不要毀容?原先就叫你跟陳溫斬學武呢,你偏不學,這下好了吧,被人打成這樣,也真是活該,你要是早點兒聽我的,能被人打這麼慘嗎?」
謝右寒不能說話,因為一說話臉部肌肉就會跟著拉扯,而肌肉拉扯會讓紗布和藥膏跟著滑動。
可他聽了聶青婉這話,著實不舒服,就忍不住開了口,略帶委屈的口吻說:「我都傷這樣了,你不說些話關心一下,還這麼的挖苦我。」
聶青婉笑道:「不挖苦你一下,你不知道痛,不知道痛,又如何能痛定心扉,下定決心呢?」
謝右寒抿住嘴角,漆黑的眼睛在她臉上轉了一圈,說道:「這回我會聽話的。」
聶青婉點頭,伸手將他左臉處因為他的說話而有些皺巴到一起的紗布重新鋪平。
那香馥的指尖觸在臉上,雖然隔了一層紗布的距離,可依然讓謝右寒眷戀痴迷,心速加快,他眼中含了笑,問她:「你的傷養好了?」
他一開口說話,那臉上的紗布又皺巴到一起去了,聶青婉才剛給他抻平呢,這會兒又要抻,她瞪著他:「別說話。」
謝右寒卻偏要說話,還笑盈盈的,一看到她,他渾身都不疼了,他執著地問:「你傷養好了沒?」
聶青婉無奈,知道自己不回答,他會問個沒完沒了,就輕啟粉唇,說道:「養好了,痂子已經掉了,晚點兒用些祛疤膏,就會看不到傷痕了。」
謝右寒一聽,終於是放心地點點頭,那一天她被箭射中的驚心一幕也似乎從心頭淡了下去,雖然每每回想到那一幕,心臟依然會揪緊,但她養好了傷,她如今也完好無損,他就真的放心了。
謝右寒問:「你是因為養好了傷才回來的,還是聽說了昨夜的事才回來的?」
聶青婉一邊兒十分耐心地給他抻著臉上的紗布,一邊說道:「聽了昨晚的事,皇上要回來主持朝議,所以我也回來了。」
謝右寒看著她,說道:「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這些傷看著重,其實很好養,養幾天就好了。」
聶青婉還沒應聲,旁邊被聶青婉擠走的王雲峙打趣一句:「呵,剛某個人可不是這樣說的呀,祝一楠也不是這樣說的呀,祝一楠說你傷了三根肋骨,兩根肩骨,臉骨好像也傷了,細養的話得養半年,粗養的話至少得養三個月,那之後你才能像個正常的練武人一樣動武,就算一個月內骨頭都固定歸位了,養起來了,也只是能正常走動罷了,卻不能動武的,難道我聽錯了?」
謝右寒被噎了一下,沒好氣地瞪了王雲峙一眼,又沖聶青婉道:「別聽他胡說,我自己的傷我自己清楚。」
聶青婉輕輕地用手指按住了他的嘴,謝右寒一愣,耳根跟著泛紅,他一眨不眨地看著她,眸光漸漸變得棉軟。
聶青婉拿開手,說道:「好好養著,我抽空就回來看你,你為了救聶北,差點喪命,這個大恩,我會一直記著。」
謝右寒微垂下眸目,說道:「當時的情況,不管是誰遇上了,都會救聶北的,而且,我救聶北跟你也沒關係,你跟我扯什麼恩?」
聶青婉跟聶北是什麼關係,謝右寒並不知道,聶青婉也不會說,便道:「嗯,你不要說話了,好好養著吧。」
謝右寒看了她兩眼,覺得她有點兒奇怪,但她來看他,他又高興,就很是聽話地點了下頭,閉上了眼睛。
聶青婉站起身,掏出袖兜里的絲帕擦了擦手指,手指黏了藥膏,她一邊擦一邊沖王雲峙使了個眼色,然後往外面走。
王雲峙看了一眼謝右寒,跟著聶青婉出去。
浣東和浣西也要出來,被聶青婉攔下了,聶青婉讓她二人先伺候在屋內,看著謝右寒。
浣東和浣西於是就留在了屋裡面。
聶青婉和王雲峙走到院子里,找了一個陰涼的樹下,站著。
聶青婉還沒開口問話,王雲峙率先問:「雲瑤怎麼沒跟你回來?我聽說她進宮了。」
聶青婉說:「她昨夜沒睡覺,我見她精神不好,就讓她去睡覺了,出宮的時候她沒醒,我就沒叫她。」
王雲峙哦了一聲,又問:「雲瑤受傷了嗎?我今天回來沒看到她人。」
聶青婉說:「沒見她哪裡受傷,她自己也說沒受傷,但聽她說冼弼給她開了葯,應該多少受到了波及,應該不嚴重,你不用擔心,等她睡醒,讓她回來,你給她看看。」
王雲峙說了一聲好,聶青婉問他:「昨夜你沒跟謝右寒在一起?」
王雲峙微嘆一口氣,臉上又露出了自責,他雖然不想提起元令月,但覺得對郡主,沒什麼需要隱瞞的,就將昨晚他半道碰到了元令月,又讓謝右寒先回府,以至於讓謝右寒受到如此重傷的事情說了。
說完,聶青婉眉頭一挑,語氣里頗為古怪:「元令月?姓元,是軒轅王朝元氏武門後人?」
王雲峙輕聲道:「嗯。」
聶青婉問:「她何故突然來了大殷帝國?」
忽然想到什麼,又道:「哦,軒轅凌來了大殷帝國,所以她也跟來了。」
王雲峙怔然一驚:「軒轅凌也來了大殷帝國?」
聶青婉輕瞥他一眼,點頭:「嗯。」
王雲峙跟元令月以及軒轅凌之間的關係,作為郡主的華北嬌不知道,身為太后的聶青婉也不知道。
聶青婉也不關心他們之間是什麼關係,但她比較在意王雲峙提起元令月時的那個口氣,尤其在說到謝右寒受傷的時候,那語氣里略有僵硬,還有責備。
聶青婉問王雲峙:「元令月不單是元氏武門後人,還有別的身份吧?你之前一直遊走在江湖,按理說應該不認識軒轅王朝的將門後人才對,可你提起元令月,似乎感情頗深,而且,你能為了這麼一個女子撇下謝右寒這個兄弟,可見此女與你,不僅感情頗深,而且還深交匪淺,那麼,此女必定也混跡於江湖,而這麼巧也來了大殷帝國,大概跟昨晚的刺殺有關吧?」
王雲峙苦笑,清俊的眉眼望向聶青婉,說道:「郡主自打進了大殷帝國的後宮,這腦袋越來越聰明了,都趕得上聶北那個十六閻判了,莫非這大殷帝國的皇宮當真是神之王殿,受神澤滋養的?不然怎麼讓郡主脫胎換骨了似的。」
聶青婉心說,本來就脫胎換骨了。
聶青婉沒應這句話,只是沉靜地說:「不要岔開話題,元令月是不是跟昨晚的刺殺有關?」
王雲峙表情一斂,沉默聚散在眼眶,面色也微微地沉了下來,他尋思了半晌,還是將元令月的第二重身份,也就是她在江湖上的身份說了出來。
聶青婉聽了之後,備為驚奇地咦了一聲,不可謂不震駭,她心想,嘿,這可真是趕巧了,真是人生處處有驚喜,時時有意外呀!
陳府買兇殺人,聯繫了江湖上數一數二的暗殺機構,偏巧這個暗殺機構是元令月掌管,而元令月又是軒轅凌的妻子。
如今軒轅凌也來了大殷帝國。
元令月的人傷了聶北,軒轅凌的人又被聶北扣了,這算不算元令月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幫軒轅凌出了一口氣?
陳溫斬斬了元令月的人,背叛買賣協議,那暗月樓必然不會善罷甘休,哪怕不找陳府算帳,也定會找陳溫斬算帳,那麼陳溫斬就跟這個元令月,甚至是跟整個暗月樓,攪成一團。
聶青婉要與軒轅凌談生意,不方便出面,正愁缺個明正言順的接頭人。
雖說聶北傷了,刑部之事全落在了華圖手中,聶青婉可以讓華圖來當這個接頭人,但華圖太忠殷玄,聶青婉可以為了修補華氏皇門和華氏葯門的關係而讓華圖去接觸華子俊,卻不會把查太后之死這樣的事情交給華圖,所以,就非陳溫斬莫屬了。
而陳溫斬這一去,大概就是羊入虎口,身現囹圄了。
呃,就當是對陳溫斬將了聶北一軍的懲罰吧。
聶青婉笑了一聲,想著這事情真是越來越玄妙了。
聶青婉說:「等抽空了,你喊這位元姑娘出來聚一下,她既是你的朋友,又傷了謝右寒,怎麼著也得上府來賠個不是的。」
王雲峙道:「嗯,我會找她的。」
聶青婉說:「等人請到華府了,也派人知會我一聲兒,我也想見見這位元姑娘,能嫁給軒轅凌,又生於元氏將門之後,且在江湖上混的如此風生水起,這個姑娘一定十分了得,光聽這樣的名聲就極想見一見,更不說,她還如此大膽,敢摻和大殷帝國兩大權臣相鬥之事兒,且派出殺手,暗殺聶北。」
王雲峙一愣,連忙說道:「暗月樓是江湖上的暗殺機構,只講江湖規矩,有人給了錢,他們就出力,這跟摻不摻和沒關係,只是生意罷了,你不要……」
話沒說完,聶青婉就笑著打斷他:「你喜歡她?」
王雲峙噎了噎,不承認,但也不否認。
他在江湖上的事情,他基本不對家人們說,王雲瑤都不知道,更不說郡主了。
聶青婉見他不應,看神色也知道他喜歡元令月,而且他急急地想要為元令月開罪的樣子,完全是護犢子的樣子,不是喜歡,是十分的喜歡。
聶青婉道:「情是情,事是事,要分開對待,當然,我想見她也不是沖著要為難她去的,就只是純粹地慕名看看罷了,你不要緊張。」
王雲峙幽怨地看了她一眼,說道:「郡主是故意的吧?」
故意套他的話,故意套他的感情。
聶青婉笑道:「放心吧,你喜歡元令月這事兒我不會說的,畢竟人家可是軒轅王朝的三太子妃,如今三太子也在呢,知道你覬覦人家的太子妃,指不定人三太子會做出什麼事兒來,我可不想看到因為你而兩國兵戎相見。」
王雲峙揶揄:「軒轅王朝又打不過大殷帝國。」
聶青婉說:「是打不過,但人家軒轅凌也許打得過你。」
王雲峙一聽,沉著臉不應話了,他有些不是滋味地想,還真打的過。
聶青婉見王雲峙一臉難看且不說話,知道自己又猜對了,她笑了笑,不管王雲峙和軒轅凌以及元令月之間的感情事兒了,她只是必須要見一見這個元令月罷了,其它的,無關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