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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前塵試煉 6

  加伯特隊長先用一句話簡明扼要的說明自己意圖,然後將門重新關好。


  “我剛才還在擔心,怕你們心中有顧慮,不會前來相見。兩位請坐。”


  三人坐下後,謝爾特有一肚子問題要問,但他目前最關心的還是狄安娜絲的安危,


  “加伯特隊長,沒想到是您!狄安娜絲現在的情況很危急,您快想想辦法吧!”


  “兩位先別急,請給我點時間,讓我把事情說清楚,你們有什麽疑惑等我說完再問也不遲。”


  身為警備隊小隊長的加伯特是個沉穩的中年人,他將兩手平放在桌麵上,這是在表現自己的善意,因為加伯特注意到艾爾娜始終在觀察他的手部動作。


  “請相信我,我比兩位更著急,石竹夫人曾經救過我的命。我知道她還活著,因為你們沒有將她的屍體搬出旅館。我發自內心的感謝兩位。”


  說到這裏,加伯特隊長起身給謝爾特和艾爾娜兩人鞠躬行禮,坐回椅子後,他先用桌麵當中燭台旁的細木條撥了撥蠟燭的燭芯,蠟燭發出的光線稍稍明亮了些。加伯特隊長神情嚴肅,接著說明情況:

  “我在旅館的時候跟諸位說過,沒有醫生會前去救治石竹夫人。你們說她是被弩箭所傷,這是不幸中的萬幸。兩位對文科特領地不熟悉,弩在本地是被禁用的邪惡武器,使用者被發現後是要坐牢的。因此領地內買不到良弩,凶手隻能自製,並且為了便於隱藏,弩和弩箭的尺寸必然受到限製,殺傷力自然也會下降。”


  怪不得!德維克說狄安娜絲身上的弩箭很短,搞不好她沒有傷及內髒,還有的救!

  謝爾特心情稍稍輕鬆了些,他忍不住插話道:

  “我們不敢隨便拔出弩箭,怕害了她,你有什麽好建議嗎?我們本來打算等阿托斯派人請我們赴晚宴時求助於他,結果那家夥居然先派人來說晚宴取消了,真是太可惡了!早知道是這樣,我就應該直接找到他住處的!”


  “沒用的。”


  加伯特隊長無奈的搖搖頭。


  “謝爾特先生,你的熱心讓我很感動,不過就算你去找領主大人,也不會獲得任何幫助。我帶了警備隊專用的傷藥,請你們回去後切開石竹夫人後背的傷口,小心取出弩箭,然後用幹淨的針線縫合傷口,再敷上這些藥。箭頭上麵應該沒有被塗抹毒汁,他們更喜歡使用讓人麻痹的藥劑。”


  他們?加伯特知道凶手是誰?

  謝爾特知道加伯特隊長肯定會說明原委,於是不再打斷。


  從懷中取出一個布包後,加伯特隊長解釋說:

  “裏麵的草藥已經磨成粉,請將幹淨的水煮沸,冷卻後混合在一塊。另外還放了針線在內,都是用藥水泡過的。千萬小心,取箭的時候可能會造成大出血。”


  昏黃的燭光照著三人的臉龐,加伯特的聲音也壓的較低,整個氛圍讓謝爾特覺得自己正處在一場事關重大機密的會議中,對於加伯特接下來要說的東西,他除了有種得到答案的期待,還有種解讀曆史的激動和興奮,畢竟這是在舊曆,在無人知曉的被掩埋的曆史中。


  “今天發生的事情出乎我的意料,卻又在情理之中。石竹夫人每晚都有固定的休息之所,我會安排值夜的警備隊員在那附近重點巡邏。沒想到他們會在白天下手。簡易的弩箭根本不是用來直接殺死夫人,箭頭上的麻痹藥劑才是。”


  一直沒吱聲的艾爾娜聽加伯特說到這裏,輕聲說道:

  “我明白凶手的用意了。中箭麻痹後的石竹夫人會安靜的趴在地上,然後因失血過多而死。這裏的人都厭惡她,沒人會關心她的狀態是否不對勁,警備隊發現後應該也不會深究,最後會草草將她埋了。麻痹後的夫人失去意識,死亡的時候也許沒有太多痛苦,這是凶手最後的仁慈嗎?”

  “仁慈的家夥恐怕下不去手吧?艾麗你想想,加伯特隊長說過,凶手想讓夫人永遠閉嘴,肯定是因為夫人知道什麽重要的事情。塗抹麻痹藥劑後,夫人中箭後很快就會失去意識,不能大聲呼救,也來不及留下什麽文字線索,他們真夠歹毒的!”


  謝爾特的話正是加伯特隊長要說的,後者接著說道:

  “我下麵要說的話會解開兩位的疑惑。”


  加伯特隨後起身檢查窗外的情況並關緊窗戶,又輕輕打開房門查探外麵有無他人,確定沒有異常後才緊緊關上門,回到桌前坐下。


  “阿托斯領主已經同意了白薔薇神殿最高祭司的提議,即將展開對翁丁部落自留地的圍剿行動。謀害夫人的凶手極有可能是神殿的人!”


  “這個神殿是幹嘛的?”


  “白薔薇神殿是什麽?”


  謝爾特和公主不禁發出驚訝之聲。


  “你們連白薔薇神殿都不知道?我很好奇你們到底是不是艾布倫人。”


  我們當然是艾布倫人,隻不過是“新艾布倫人”,哈哈!


  謝爾特聯想到自己是從新紀元過來的,靈機一動,給自己安了個“新艾布倫人”的頭銜。


  “請您詳細介紹一下吧。從我們來到這裏開始,就一直處在稀裏糊塗中。”


  公主急切希望了解事情的關鍵。


  “也許你們居住的地方太過偏僻吧。白薔薇神殿並不供奉某位神祗,大家信奉的是純潔的信仰本身。這也是文科特領地最與眾不同之處,居民們當然也尊敬其他的神祗,但他們隻忠心跟隨白薔薇神殿的最高祭司,包括我們的領主阿托斯大人,也是最高祭司的忠實追隨者。唉……”


  說著說著,加伯特隊長深深歎了口氣。


  還有這種神殿?既然不供奉神祗,幹嘛要叫神殿呢?不會顯得很矛盾嗎?

  “不供奉神祗,那就不應該叫神殿吧?信仰跟神祗是兩回事,真好奇是什麽樣的信仰,您快跟我們具體講講。”


  謝爾特的興趣被勾了起來。


  “說來話長,我原本是外鄉人,關於神殿的曆史也是從別人那裏聽來的。你們聽到神殿的名字應該能想到,起初它是跟愛情有關的,大家會去那裏祈求收獲神聖純潔的愛情。有點像供奉露米娜和雪琳娜的月亮神殿。”


  “等等!”


  謝爾特突然打斷加伯特的講述,他滿臉疑惑的問對方:

  “雪琳娜?她是某位神祗嗎?為什麽露米娜和雪琳娜同時被供奉在月亮神殿?”


  不僅僅是謝爾特,公主也是不明所以的望著加伯特隊長。加伯特就像看見世外野人一樣,來回打量謝爾特和艾爾娜。


  “你們到底從哪兒來的?雪琳娜和露米娜是一對姐妹,同為月亮與愛戀之神,天上的月亮不是有兩個嗎?”


  兩個月亮是不假,可是我們新紀元中隻有一個月亮女神啊,哪來的雪琳娜?

  謝爾特和艾爾娜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明白為什麽多出一個月亮與愛戀之神。


  “請別打岔,我不能久待在這裏。這事要從老領主和他夫人說起,他們同歲並在四十整的時候才有了唯一的孩子,也就是阿托斯大人。不幸的是阿托斯大人的母親難產而死,老領主沒有再娶,他太過想念去世的夫人,同時也為了紀念兩人的愛情,就以夫人最喜歡的白薔薇為名,修建了跟神殿相同規格的紀念之所。之後居民們會像供奉神祗一樣,去那裏祭拜或者祈求。”


  “可是問題也隨之而來,按照最高法典的規定,老領主的行為是非法的,他的夫人畢竟不是神祗。為了規避法典的禁令,老領主接受了執事的建議,將白薔薇神殿的供奉對象定為純潔的愛情信仰,而原先的執事埃利奧特成為了神殿的祭司,也就是現在的最高祭司。”

  聽著還挺浪漫的啊……人類不能有自己的神殿,也不能被供奉嗎?不記得伍爾夫有提過,真複雜。


  “聽起來真像個浪漫的愛情故事。不過這跟石竹夫人有什麽關係?還有啊,那個佤姬你知道嗎?她真的是情欲之神?為什麽你們要殺她?”


  謝爾特忍不住心中疑問,再次插話。


  “謝爾特,你讓加伯特隊長說完,事情遠比我們想的要複雜。”


  “實在抱歉,我太好奇了。請您接著講吧。”


  在艾爾娜的提醒下,謝爾特意識到自己應該多些耐心。


  “不用道歉,好奇心是通往真理的必經之路,是這樣說的吧?”


  無奈的加伯特隊長笑著說道。


  “也可能是通往死亡的最短途徑。”


  艾爾娜微笑著回答。


  哇,艾麗居然能說出這麽富有哲理的話,公主就是公主,學問比我強太多了。


  謝爾特有點崇拜身旁的公主,他覺得女人有學識的話,會比男性賢者更有魅力。


  “唔,這句話我還真沒聽過。忘了問您的名字是?”


  “請稱呼我艾爾娜。”


  “艾爾娜小姐,您真是睿智。看來您不止擁有月亮女神賜予的容貌。謝爾特,你真有福氣。”


  福氣?這家夥是不是搞錯了?

  對於加伯特的誇讚,謝爾特意識到對方一定是誤會了自己和身旁公主的關係。然而公主並沒有多做解釋,她禮貌的感謝加伯特的讚賞,僅此而已。


  “說回正題。起初白薔薇神殿的確是為紀念老領主的夫人,阿托斯大人的母親。可後來完全變了。埃利奧特從執事變成了祭司,他開始主動宣講純潔愛情的重要性,將情欲和愛情分割開來。他認為前者是醜惡的,就像其他根植於人性中的髒東西一樣。埃利奧特認為隻有摒棄本能欲望中肮髒的一部分,才能獲得眾神的眷顧。”


  “他這麽說,聽起來似乎是勸人向善,但我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謝爾特皺起眉頭,思索著加伯特隊長講述的內容。加伯特隊長又歎了口氣,

  “唉……不久之後,埃利奧特宣揚的觀點越來越極端,他開始將翁丁部落的人稱為邪教徒。謝爾特你剛才提到的佤姬,就是翁丁人。翁丁部落崇拜情欲和生殖,他們同時供奉情欲之神瓦吉娜和大地與生長之神梅麗西斯。”


  “我猜是埃利奧特認為翁丁人的信仰與自己的信仰衝突吧,您也說了,他覺得情欲是邪惡的。”


  “艾爾娜小姐您說到點子上了。翁丁人原本跟文科特領地其他居民生活在一起,不分你我,但後來出了些意外。翁丁女人天生擁有特殊能力,她們會無意中勾起異性的情欲,前提是那個男人對自己有好感。這還不算,她們認為自己的身體是神賜予的最好禮物,當她們真的愛上某個男性的時候,一定會獻出這最好的禮物,無論對方是否已經成婚。”


  “我大概猜到你說的意外是什麽了……”


  謝爾特已經明白所謂意外,應該就是翁丁女人破壞了某些男人的家庭和婚姻。


  “事情沒有到此為止。過去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但是並沒有造成太大影響,頂多就是各種撕扯謾罵,最後歸於茶餘飯後的笑談。老領主也不管這些瑣事。轉折點就在埃利奧特成為白薔薇神殿祭司之後。類似事情開始頻繁發生,最重要的是,那些男人無一例外的離奇死亡。”


  “都死了?男女之間的那種事不會死人吧?”

  “當然不會,謝爾特你覺得警備隊不會去調查死因嗎?離奇的地方就在於,沒人知道那些男人到底怎麽死的,老領主甚至請法師公會協助調查,看看是否跟邪惡的法術有關,但是並沒有任何相關的跡象。”


  “後來呢?神殿的祭司會應該會利用此事做文章吧?”


  “確實如艾爾娜小姐所說,埃利奧特指責翁丁女人使用了古老的禁忌巫術,用男人的靈魂祭祀瓦吉娜,他將情欲之神瓦吉娜稱為邪神。當時有不少人都站在了埃利奧特那邊。為了避免事態惡化,同時也為了保護可能無辜的翁丁人,老領主為翁丁人劃出一塊自留地,下令所有翁丁人遷居過去。”


  “原來是這樣啊……再後來呢?狄安娜絲,也就是您說的石竹夫人又是怎麽回事?神殿的人為什麽要殺她呢?”


  翁丁部落和文科特領地的衝突根源已經大致了解,謝爾特把關注焦點轉移到可憐的狄安娜絲身上。


  “別著急。白薔薇神殿開始收獲越來越多的忠實信徒,女人都祈求自己心愛的男人能夠忠誠不渝,男人也希望自己不受蠱惑,埃利奧特幹脆自封為最高祭司,從信徒中挑選出合適的人作為低階祭司。”


  “沒人能說的清從何時開始,埃利奧特本人竟然有了神力!謝爾特,艾爾娜,兩位應該明白,其他神祗的祭司並不能使用神力,他們隻是祈求自己侍奉的神祗,作為神力傳導的媒介而已。”


  哈?人類成神了?我的媽呀,這個埃利奧特這麽厲害?


  “那他到底有什麽神力呢?”


  好奇不已的謝爾特不禁前傾身體,防止聽漏掉任何細節。


  “經過埃利奧特賜福的信徒,會與相愛之人不離不棄,忠貞相待。老領主非常欣賞埃利奧特的能力,即便這位最高祭司的觀念有些偏激。可是神跡不斷被證實,誰會在乎那麽多呢?白薔薇神殿的影響力慢慢擴大,已經到了艾布倫人盡皆知的地步,各地都有信眾。”


  不停的講述讓加伯特隊長有些口渴,他從懷中掏出個水囊,拔掉塞子咕嚕咕嚕喝了幾大口。


  “文科特領地真不簡單,這些事情比酒館裏的故事還要精彩。照您這麽說,神殿豈不是很有勢力?您別喝了,快接著說!狄安娜絲,這麽漂亮的大嬸怎麽會變成乞丐,又為什麽會被神殿謀害?真急死我了!”


  聽故事聽到入迷的謝爾特不斷催促著加伯特隊長。艾爾娜笑著說謝爾特活像個小孩子。


  “別嫌我囉嗦,我必須一次性將前因後果給你們交代清楚,誰也說不準我們還能不能再見麵了。”


  收好水囊後的加伯特神情變得很嚴肅,他的話中隱含某些危險的預兆。


  “何止是有勢力,白薔薇神殿已經成為文科特領地的標誌。埃利奧特被戲稱為領主背後的男人,他不斷幹涉領地居民具體的生活習慣。男女穿衣的暴露程度,異性之間單獨相處的規矩,還有結婚的儀式,甚至夫妻行房的日期都在他的推動下被寫入法典。”


  “石竹夫人被汙蔑為‘不潔之人’,是因為,唉……是因為她未婚卻有身孕,按照文科特的法典規定,她要受到剖腹和穿刺之刑。這些刑罰方式都出自埃利奧特之手。‘不潔之人’的意思,就是指任何犯下法典羅列的‘不潔之行’的人,同時也被大家認為是被邪神觸碰,自甘墮落的人。”


  未婚有孕……那也不能隻怪狄安娜絲呀,這事也要男人配合嘛……找到那個男人結婚不就完了?

  謝爾特把事情想的很簡單。


  “您知道是誰做下此事的嗎?”


  公主作為未婚女人,頗有些同情狄安娜絲的遭遇,她也想知道害了狄安娜絲的男人是誰。

  “石竹夫人寧死也不說,幸虧她在過去一直接濟貧困的居民,事發之後,還是有少數居民為她求情的。阿托斯大人也受過她的恩惠,於是頂著來自神殿和大部分民眾的壓力,保留了石竹夫人的性命。至於孩子,自然是被弄掉了。”


  好可憐……


  “她沒有家人嗎?為什麽會淪落成乞丐呢?”


  謝爾特覺得起碼狄安娜絲還有父母和其他親人,不至於在流落街頭。


  “拋下她,遠走他鄉了。所有親人都走了。”


  “這算什麽親人啊?我真是不敢相信。”


  忿忿不平的謝爾特拍著桌子,心裏很不舒服。艾爾娜看著窗外的夜色深沉,追問道:

  “事情的脈絡越來越清晰了。加伯特隊長應該要為我們說明石竹夫人與神殿的瓜葛了吧?”


  “沒錯。我是在石竹夫人淪落街頭後才當上了警備小隊的隊長。我有心報恩,卻實在不敢違背領主大人和大部分民意,擅自將她接到家中或者安置到某處。事實上,石竹夫人淪為乞丐本身就是大家達成默契後的懲罰行為。不久後我發現,神殿的人時不時會出現在石竹夫人活動的地方,我可是警備隊長,很快我就發現了規律,他們是在監視石竹夫人。”


  “一開始,我也不明白為什麽。直到有天,我趁著周圍無人,偷偷給夫人送食物,說出了自己的疑惑。結果石竹夫人告訴我,她知道自己為何被監視,因為她知道當初那些跟翁丁女人發生關係的男人,到底是怎麽死的。”


  加伯特隊長正欲詳述,卻突然皺起眉頭,然後迅速走到門邊,將耳朵貼在門上。


  “兩位,外麵的腳步聲不太對!”


  一邊說著,加伯特隊長迅速回到桌旁,蹲下後摳住桌下地板上的一個小縫,直接將一塊地板掀開了,有梯子通向下麵的房間。


  “快下去!馬上離開這裏,救活石竹夫人!小心神殿的人!”


  “是凶手來了嗎?你怎麽辦?”


  “別管我,快下去!等會別出聲!”


  加伯特隊長不由分說的催促謝爾特,公主明白事情不尋常,不再耽擱,自己彎腰順著梯子下去了,謝爾特說了聲“小心”,自己也跟下去了。加伯特隊長迅速放下地板,擺好座椅,重新坐好。


  砰的一聲,房門被踢開了。先走進屋的是謝爾特等人進城時碰到的斯塔森隊長,他身著全套板甲,身後跟著同樣裝備的士兵。


  “加伯特隊長,怎麽在這裏喝悶酒啊?”


  斯塔森滿臉帶笑的走到加伯特對麵,坐了下來。士兵衝進屋內,將加伯特圍住。


  “這不是大名鼎鼎的白薔薇騎士隊長斯塔森嘛,今晚不用保護阿托斯大人嗎?今晚我不用值班,來這裏輕鬆一下也違背法典規定嗎?”


  “那倒沒有,不過領主大人接到投訴,說您有瀆職行為,我是奉命帶你回去調查的。”


  “大晚上的要調查我?”


  “馬上要對翁丁部落展開圍剿,阿托斯大人對領地守備工作很擔心呢,最近出了不少亂子。你最好配合一下,不要讓我為難。”


  “真的是阿托斯大人要見我嗎?好吧,我會配合調查的。”


  加伯特隊長麵不改色,慢慢站起身,朝外麵走去,士兵緊緊跟隨,他們沒有拔出武器,算是對加伯特隊長的基本尊重。


  屋內的斯塔森檢查了角落和窗外,沒有發現什麽,這才離開了房間。


  斯塔森,這家夥是神殿的人?


  在黑暗中緊緊抱住梯子的謝爾特斷定,所有問題的關鍵是白薔薇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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