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人生隻有情難死（二十五）
她的聲音一落，便聽到一些腳步聲慢慢地傳了過來，重重的腳步聲，看來很是迫切的樣子，方小芹不由地了冷笑。
“你們這些儈子手，你們以為得到了天下，可是得到了又如何呢？隻怪我自己以為這個我可以掌控了自己的命運，我真是太天真了。”
她的身子也因此有些不穩，她差點站不住，可是此刻就算她的內心是什麽樣的情緒，失望也好，絕望也罷了，她都需要好好地站在原地。
莫離咽了咽口水，剛想要要開口，看到了幾十名的侍衛衝了進來，帶頭之人正是李侍衛。
“王妃，對不住了，麻煩你去下大廳，王爺等你。”李侍衛有禮地做出一個抱拳的動作。
方小芹微微地一僵，整個人仿佛被定住了，她不由自主地瞥了莫離一眼，心中思慮著剛才莫離所說的事情，難道他已經知曉了順鈺的全盤計劃了嗎？
她頓時感覺猶如羔羊一樣，任人宰割，她隻是嗬嗬一笑，“莫離皇子，看來你果然料事如神了，我真心表示佩服，接下來我應該會如何呢？我難道又被打入了冷宮了嗎？還是我被安置到了一個很神秘的地方。”
她的嘴角噙著淡淡的諷刺，此刻她連同莫離也一同被鄙視了，他與順鈺一起。
莫離看到她眼底的閃爍，她的那種憤恨在一瞬間崩塌了，像是有一種失望。他的薄唇緊緊地咬住了，他沒有發出半點的聲音，也許此刻他真心覺得他可以如此的懦弱。
如果他不是西蠻的皇子，此刻他必定怎麽也要帶她出去，可是一個身份像是一個束縛一樣，他此生被牢牢地鎖住了，他沒有半點的辦法，隻是希望她不會連同一起恨他。
“王妃，請吧。”侍衛見方小芹沒有動身，再一次地叫喚了一聲。
“該來的是要來的，怎麽也無法躲過，走吧。”她沒有再向莫離看去，隻是在她的身子越過了莫離的時刻，“鈴兒她是一個人，你們怎麽就可以如此的犧牲了她呢？我真心覺得你們怎麽可以如此的冷血呢？”
冷血？他的心猶如被刀子狠狠地劃過，他咽了咽口水，刻意想要忽視自己內心的痛楚，可是這種痛楚怎麽也咽不下去，硬生生地卡在了她的喉嚨間。
“身不由己。”他隻有簡短的四個字。
他是惜字如金了嗎？還是默認了一切，莫離已經變得可怕，至少淩正會直接說出他的不滿，莫離卻暗暗地藏住了一切，說什麽一切都是為了她，還不是為了想要這個天下。
方小芹已經無所畏懼了，她惡狠狠地瞪了莫離一眼，不屑地冷哼了一聲，隨後便陷入了沉默，無盡的沉默，這個無聲無息的聲音反倒是讓她覺得很坦然。
走入了大廳中，順鈺早已經入座，他的身邊坐的人是淩正，而陳瑞直接站在了順鈺的身旁。
李侍衛把方小芹送入了大廳，便知趣地退出了大廳，莫離隨後跨過了門檻。
方小芹的心頭已經是濃烈的痛，她不知曉這種痛楚是為了什麽而痛，為了她自己的自由嗎？還是為了一條生命呢？
她抬起了眼眸，掃視了他們一圈，這四個人真正的儈子手，她選擇一個比較遠的地方坐了下來，她已經知曉了順鈺的舉動，她在來的途中已經做好了一切的準備。
“王妃是想質問我殺害鈴兒一事吧，既然是王爺一手安排，我好像沒有了任何的選擇，我隻能認了。”
她倒是沒有為自己喊冤，因為她知曉在順鈺的麵前喊冤不就是自取其辱了嗎？
順鈺聞言，眼中的寒光不由地瞥到了莫離的身上，似乎在質問著莫離。
“莫離，此事你不該多言的。”
“我隻是有必要讓她知曉。”莫離不以為然地回答道。
順鈺原本還想把她蒙在了鼓裏的嗎？方小芹沒有愕然，隻是覺得心口的傷口又是被硬生生地扯開了幾分。
方小芹輕聲地發出了一身的咳嗽聲音，硬是把自己心頭的絕望吞咽了下去，她死死地盯著順鈺，眼睫都不曾眨動一下。
“鈴兒是一個人，他是你的側王妃，鈴兒是淩正，莫離的妹妹。你們就這麽忍心下手嗎？難道你們成就大業紀要不斷地犧牲別人嗎？”她本以為自己會很堅強，可是在此事的上麵，她已經失去了控製了。
頓時之間，大廳陷入了一片的沉默，沒有人說話，隻是這種氛圍靜靜地沉默了許久，順鈺很是淡漠地開口：“鈴兒是我的側妃沒錯，可是她做了那麽多的錯事，她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的，她救了你，可是她依然想要謀害你，難道你就一點也不憎恨她嗎？”
他的眸光之中閃過了一絲的疑惑。
她回神了過來，心中無數根的線條攪成了一團，她甚至感覺自己的呼吸也是痛的，人生隻有情難死，生命是最尊貴的，可是鈴兒卻死在了這種無情之人，沒有親情，沒有愛情。
人都死，可是她的情在嗎？
“我該是嫉妒她嗎？我該是恨她嗎？我為什麽沒有恨她，因為她深愛著你，她對你愛超出了你我的想象，請問這麽一個女子在你的心目中既然如此的不堪，我真心替她難過。還有你們兩個作為皇兄之人，居然親手策劃了此事，難道你們到了無情的地步嗎？”
淩正三個人看了看眼前的情景，便告退了出去，現在隻剩下他們二人了。
“無情，你的情義呢？你為了自由，居然想出了與淩正聯手，好在淩正是一個對我忠誠之人，他已經把此事告知了我，你又是把我當做了什麽呢？我對你的好呢？你難道就不想管了嗎？你一心求自由，我的孩兒難道就一輩子跟你吃苦嗎？”
淩正把此事告知了順鈺，她清冷一笑，連這個冷笑的聲音也被漸漸地凝住了。她沒有一點的驚慌失措，反而很是冷靜地看著他。
“哦，就因為此事，你就要對鈴兒下手嗎？你暗中做了多時事情是我不知曉的呢？你得到了天下之後呢？難道她就可以活過來了嗎？我以為我說服了你，可是你的心從來就沒有停止過。”她自嘲地笑了笑，她笑自己的天真，她笑自己的蠢笨。
她以為淩正是一個可以信得過之人，沒有想到淩正如此的做法讓她的心口增添了幾分的絕望，若不是腹中的孩兒，她方小芹肯定以死相博。
“是，我從來沒有停止過我的動作，我就是想要得到了天下，想要保護自己身邊的人，方小芹，我想要與你一生一世，可是你也辜負了我。你說我能不找一個方法去懲罰了你嗎？如果這件事有個債主的話，那麽鈴兒該是向你討債吧。”
他幽暗的眸底早已經放出了狠戾的眼光，甚至有一種綠幽幽的眸光在她的身上盤繞。
“如果這個說辭能夠讓你的良心好過些，我無話可說了，反正你已經要這麽做了。事情是什麽樣子，你比我更清楚了。我已經逃脫不了，我認了，我方小芹這輩子認栽了。”
她的心頭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幸福的城牆在這一刻的瞬間，完全地崩塌了，她的心頭再也沒有任何的希冀了。
“你既然已經知曉了，那麽我就不廢話了。你已經認了這個事情，那麽我自然要去稟告上去了。不過你是我的王妃，我肯定會保住你的。”
順鈺沒有與她正視，反而移開了目光向門口看去，但是他卻依然感受的出她此刻的絕望。
“保住我，真是好笑哦，你不就是為了一個孩兒嗎？不過你放心就是了，他是我的孩兒，我比你更緊張。”她慘淡地笑了一聲，聲音之中卻是有些顫抖。
“不管你怎麽說，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肯定會保護你的，雖然你要背叛了我，我不是那麽無情的人，至少看在孩子的份子上，我會好好地對待你的。”
“我不屑。”她昂起了頭，一口氣狠狠地回絕。
“你不屑，可是你沒有了選擇了。你是孩子的母親，如果你腹中的孩兒是一個男孩子的話，我想他是無比的受寵的角色，那麽自然對我的事業如虎添翼了，如果是女兒也無所謂了。因為我還有很多機會的。我最恨的事情就是背叛與期滿了，所以你這輩子最想要自由，那麽我就斷了一切的幻想。”
他的瞳仁之中早已經是一片的血紅色，隻是他的聲音很是平淡，像是裝出來一樣，也許連他都不知曉為何自己的心頭會泛酸，會發疼。
“你就是這麽一個殘忍的人，你如此的小氣，你的大事肯定不能成功了。我曾經勸說你多次，可是你從未想過要走出你的陰影，一笑泯恩仇，可得你卻做不到。你不夠大度，自然不能坐上那一個位子了。”
她的身子因為他的話氣得發抖，她都不曉得自己在極度生氣的情況之下，會說出什麽傷人之話。
“我不夠大度？”順鈺輕聲地發出了一句冷哼聲，麵色微微地僵住了，心口的那一個的痛楚更是增添了幾分。
“王爺……該是進宮了。”門外響起了淩正的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