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解惑
得到想要的線索之後，聞心攸又沉浸在她的尬式硬推探案法。
有的東西不存在什麽邏輯性，兩個以下一般是找不出來什麽的，但是這次有三個，所以更好分析和延伸。
死者的姓氏分別是趙、周、馮，聞心攸以《百家姓》為一個大範圍，因為《百家姓》屬於一個受眾範圍廣，姓氏登記比較完善的一本書。
趙、周、馮一起出現的地方，也隻有《百家姓》比較符合。
這三個姓氏在《百家姓》裏的次序分別是：一、五、九，這三個數字有什麽規律？
都是單數，還是什麽？
忽然聞心攸靈光一閃：一般情況下誦讀《百家姓》都是趙錢孫李、周吳鄭王、馮褚衛蔣、沈韓楊朱、秦尤許何……
都是四個字四個字一起，因為這樣比較押韻，也就是都是以四個為一組的第一個姓氏。
前麵的推測裏凶手至少會殺五個人，那以此類推接著就是沈和秦。
再接著從死者的營生上入手，金鋪老板、木匠和打漁。
金通金，木通木，漁通水，這裏又用上五行八卦裏的五行：金木水火土。
之後就是跟火和土有關的營生可能會被人盯上，並且他們所在的區域裏，跟他們做同類工作的人很少。
最後再來推測一下他們的位置：洛城的東、西、南邊，按照方位，那就是東西南北中。
不言而喻，後邊就是洛城北邊和中心。
最後整合一下，就能得出下一個被害者將會是誰。
下一個被害者就是：居住在洛城北邊的以火為生的沈姓男子，凶手將於本月二十號動手，然後會被挖走肺部。
聞心攸睜開眼，她的眼睛裏好像有光芒，宇文澈靜靜的看著她心裏為她驕傲。
大理寺卿有氣無力的問：“青鬆小兄弟可知道凶手是誰了？”
“凶手是誰我還不知。”聞心攸搖搖頭。
“我就知道你做不到，淨會唬人。”穀雨一臉嘲諷的盯著聞心攸。
大理寺卿歎口氣，他看著靜靜躺著的屍首，覺得有點愧對他們和他們的親人。
誰料聞心攸剛才隻是賣個關子：“我是不知道凶手是誰，但是我知道下一個受害者會是誰。”
“那有什麽用？”穀雨旁邊的一個人出生問道。
沒等聞心攸回答，穀雨就激動的說：“知道下一個受害者，我們就可以趁著凶手沒下手，守在被害者身邊，然後把凶手抓起來。”
聞心攸輕笑著點頭，這個穀雨倒不算太笨。
看著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聞心攸清清嗓子，說出自己的推論。
“這三起案子雖然看上去沒有任何關聯，但是有時候我們可以讓不可能變成可能。”
“從各方麵來看，我們先做一個假設，假設凶手會在再次動手，那之後的推論就好推許多。”
“死者之間有很多關鍵點，比如姓氏、從事的營生、死亡日期和住的地方。”
“別急著反駁我的話，聽我說完，再發表你們自己的看法和意見。”
“因為從不同的角度去看這些方麵，就會發現相同的點哦。”
“不管他們姓什麽，他們的姓都被包括進姓氏裏了，再者我們可以從《百家姓》裏找到它們的規律。”
“規律就是以四個姓氏為一組，取每組的第一個姓氏，那接下來就是沈這個姓氏。”
“然後是他們的營生，金鋪老板、木匠、漁夫，看上去是沒有一絲一毫的關聯，但是如果帶進五行裏呢？”
“金木水火土，死者正好對上五行中的前三行，那接著就是火。”
“我們再從死亡日期來看一下，分別是初五、一十跟十五，第一位死者跟第二位差四天，第二位跟第三位也差四天，十五跟二十差四天，那接下來就是二十號。”
日期這裏是跟聞心攸前麵的第一次預測是有點出入的，她總不能跟他們講什麽數學、倍數什麽的。
“差四天。”的算法是不算前一個數和後一個數在內的。
“死者居住的地址涉及到方位問題，東西南北中，東西南之後就是北。”
“由此可以得出結論，下一個遇害者就是住在洛城北邊的以火為生的沈姓男子，從事他那個營生的人會很少。”
聞心攸開口說出的一大堆震驚了大理寺眾人，他們怎麽想得到一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男子。
居然僅憑幾條一開始聯係不上的線索，得出一個合適的結論。
穀雨激動得接著說：“而凶手動手的時間就是三天後的二十號！”
“那有關火的營生有什麽？”
“打鐵的？”
“不是打鐵的，洛城北邊打鐵的鋪子可不少。”
“那會是什麽呢？”
眾人熱烈地討論起來，這主要的東西已經被人解出來了，那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就讓他們來吧。
“會不會是煙火鋪？”一個聲音弱弱的插進激烈的討論裏。
“煙火鋪？”有人不解。
“是的，前幾日我剛去過洛城北邊的煙火鋪，煙火鋪老板就姓沈。”
在場的人都眼睛一亮，煙火的製作不易很少有人以此為生，所以極有可能就是這個。
然後所有人的眼神就都轉到聞心攸身上，聞心攸看著他們帶著希冀眼神，認真地點點頭。
“我覺得你們的推論很有道理，煙火鋪少，並且平常極少有人去。”
聽到聞心攸的肯定，那個說出“煙火鋪”的男子臉上帶著雀躍。
大理寺卿佩服之餘又很奇怪，聞心攸怎麽確定凶手會按照規律繼續行凶。
“敢問楊小兄弟怎麽那般確定就會按照規律繼續行凶？因為這件事已經引起官府的高度重視，正常人都會選擇暫避風頭。”
“你也說了，正常人都會暫避風頭，或者趁著官府沒找到自己就此收手。”聞心攸話語一轉；“可是殺人的人裏真沒幾個是正常人，所以他會繼續殺人，以完成自己的全盤籌謀。”
大理寺卿又問：“那凶手的目的是什麽呢？”
“為了刺激，又或者是在準備什麽秘法？”
“秘法？”
“諸位應該都聽過長生不老，或者起死回生？”
“自是聽過，難不成這世間真有如此秘法？”
聞心攸說出自己的想法：
“當然沒有，長生不老、起死回生都有違天道，有很多人都追求長生不老卻無人心願成真。”
“世間有人幸運地到的秘法，不過都是些邪術，終是害人害己。”
大理寺眾位向聞心攸躬身：“望公子不吝賜教。”
聞心攸說出她在現代時看到的一本，情節跟眼前的案件相似，裏麵的凶手作案手法同本案並無二致。
“我曾無意中看過一個古籍，上麵記載：‘有一秘法，若一步不錯完成此法，長命百歲、借屍還魂、起死回生皆為易事；依五行、方位、姓氏、五髒之法是借屍還魂之法也……’”
“也就是說凶手有一個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人不幸喪命，他想複活那個重要的人，於是就用了這個邪術。”
“如果中途收手那就不能成功，所以他一定會接著動手。”
人在被逼入困境的時候，其實什麽事情都做的出來，殺人也好、虐己也好。
不過都是一種掙紮和反抗，因為不想被命運操控自己的人生。
聞心攸和大理寺把案件推理的差不多了，大理寺卿擬好通緝，派手下發放到洛城府衙。
任務完成了，剛才一直默不作聲充當背景板的宇文澈終於開口：“天色已晚，既然案子已經解決，那我們就先回府了。”
“恭送王爺。”
大理寺卿一開始請宇文澈過來也就是想著讓其來成撐場子，好讓皇上多寬限幾天，著實沒想到宇文澈帶過來的楊青鬆居然是個查案高手。
走到大理寺門口，穀雨鼓起勇氣跟聞心攸講話，畢竟方才一直是他在叫囂。
“楊少爺可否教下官一些查案手法，之前是我以貌取人了，懇請你能原諒我。”
“無妨的你不過是心直口快了一些，至於查案我倒沒有什麽技巧，不過以後再有案子，我們可以一同破解。”
“多謝，那我該去何處尋你？”
“呃……我暫住在王爺府上，要找我就到澈王府吧。”
“下官記下了。”
聞心攸進入馬車，馬車駛離大理寺，她才“現原形”。
“宇文澈，我剛才沒丟你的人吧？”聞心攸得意洋洋的看著宇文澈。
宇文澈把張牙舞爪的聞心攸摟進懷裏，滿臉笑意：“沒丟我的人，還給我長臉了。”
“我是不是特別厲害？”
“特別厲害。”
“你在看什麽呢？”
“看我的攸兒怎麽那麽厲害。”
宇文澈全程圍觀聞心攸斷案，他發現她斷案的時候，身上綻放出不一樣的光芒。
以前的她也很出色，隻是現在更加優秀，他覺得自己身邊的這個人會越來越耀眼。
“你為什麽願意跟那個幾次出言諷刺你的人再一起查案？”宇文澈覺得自己對穀雨都有點惱火。
聞心攸很放鬆的跟他解釋：“心直口快的人比那些心懷鬼胎心裏各種彎彎繞繞的人好多了，我就喜歡跟爽快的人相處，再說了我這幅樣子確實沒有什麽可信度。”
並且聞心攸感覺得到，穀雨是一個對辦案有濃厚興趣的人，她並不介意跟這種人相處。
宇文澈聽到聞心攸的回答，不禁有些無奈，她是大度的倒顯得他太過計較。
皇宮裏傳召宇文澈和聞心攸一同進宮，兩人沒有耽擱馬不停蹄的又進宮去。
“你府上的人把洛城那個案子給破了？”宇文海審視著兩人。
“回父皇，確是如此。”宇文澈回答，沒有直接說出其中的隱情。
宇文海來興趣了：“那個破案的楊青鬆是個什麽來頭？”
宇文澈跟聞心攸對視一眼，還是打算說出來，這事怎麽可能瞞得過宇文海。
“回父皇，那楊青鬆是兒媳杜撰出來的名字，是兒媳莽撞了。”
聞心攸直接承認自己的錯誤，畢竟在這個朝代女人的身份會有很多限製，尤其是要接觸到肢體的職業；比如大夫和仵作。
宇文海還以為這倆人會不認這件事，都已經打好套話的稿子了，結果他們直接的承認打得他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