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蠢動的心

  是夜，久違的失眠占據了心潮浮動的餘青唯，木然躺在床上，堆積的資料，繁雜的探索，深入的研究，都已經讓他不再年輕的身體疲憊不堪。李月瑤和水悠然的麵龐在他的腦海中交替浮現，對已婚多年的妻子，沒了愛情，有了習慣，對她，對家庭，他有過期冀，有過渴盼，他曾嚐試著向她靠近，他曾努力著營造溫暖，他曾希望著擁有美好，然而，這些付出都被她無情的嘶吼，無理的憤惱，無故的嘲笑淹沒的無影無蹤，長久以來，他疲憊不堪，他甚至怕麵對著她那歇斯底裏的樣子，怕與她的接觸所帶來的狂風驟雨般的怒罵，所以，他寧願活在自己和女兒的世界裏，硬生生地在這三口之家中將自己畫地為牢地保護起來，這樣，他既可以按照自己的理念教育孩子，也可以自由地經營自己的生活，讓它井井有條，清淨且無喧囂，至於李月瑤，她對他發出的任何指令，隻要不過分，他都會盡力辦到，他明白，男人應該照顧女人，可是，麵對著這個活力四射堅強凶悍的另一半，他迷茫了，隻能被動地接受她的驅使，本能地躲閃她的攻擊。一度，他已經對生活失去希望，拚命工作，全力投入，不想給自己留下一分鍾的空隙去思索家事，去奢求交談，心如死水，困頓無力。奈何造化弄人，水悠然的出現，徹底打亂他的節奏，他不可控地想靠近她，想看到她清秀的臉，想聽到她輕柔的話，想汲取她恬靜的氣息，對她的思念，因著與她的接觸驟增，這種感覺在他成年後從未有過，他雖不是柳下惠，但自詡品行無缺，婚後多年即使生活不幸福也未曾有過蠢蠢欲動的心，可現在，他竟覺得那被壓抑了多年的欲望，如山洪般地噴湧而出，無可救藥地覬覦著這個女人，是不是愛情他不清楚，現下的他，常常不能自已地想著她，這不應該，他明白，這是錯的，他明白，可是這顆死灰複燃的心，讓他無法控製，他在管束自己，但是這所有的意誌力在回想起共餐時那雙沉默許久後凝視著他霧氣氤氳的婆娑淚眼時，頃刻消失殆盡。餘青唯在空蕩的雙人床上輾轉身體，遊弋思緒，她身姿穩重儀態平和，談吐不凡具有思想，頭腦冷靜衣著得體，語句平淡鮮少惆悵，講話適度懂得退讓，積極學習努力向上，外表柔弱內心堅強，獨自育兒處理瑣事，種種特點應是長期受到生活環境的影響而形成的，那晚他要送她們母子上樓，結果被她婉拒理由是孩子爸爸就在樓上，那怎麽又會不去醫院裏照顧生病的孩子而任由妻子獨自忙碌呢？這樣的非常態都可以反映出，或者是他們夫妻感情不好，或者是丈夫工作繁忙，更或者是，她也許是一個單親媽媽，他不斷揣測著，思維的潮水一旦打開便洶湧澎湃，餘青唯的內心甚至因著這樣的點滴推斷而竊喜，她似神秘的深海不斷牽引他的心思，想接近再接近。。。